隔墙有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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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
据此,警方判断,绑架濑沼律师那伙人,人数相当多,仅在火车上同行的就有二十三四人,更不消说他们的后台了。
他们伪装地方参观团,把律师弄睡,装成病人,不经过普通检票口,而从小件行李搬运通道走。这说明他们有计划地瞄准了警戒网中的死角。
专案组向沿途各站调查,四月二十八日“西海号”上持去歧阜车票的,中途下车各有多少。各站的答复是:静冈下车的三人、滨松二人、丰桥四人、割谷三人、名古屋五人,一共十七人,还差几名。车站上中途下车木收票,只能凭站务员的记忆当然会有出入。
关于这个误差,专案组有两点疑问;
l、 所谓团体,是否确有二十三四人?乘务员尽管肯定有二十多人,其实也不知道确切人数。
2、假定人数是H十多人,除了确切的十七人以外,其余的人是在哪一站下车的呢?
就后一种猜测来说,下车可能性最大是在名古屋。这一站下车的旅客又多,又乱,容易蒙混出去。报回来虽说名古屋是“五人”,而实际下车人数还要多。
“到名古屋之前,是静冈、滨松、丰桥、割谷,在哪一站下的车呢?”专案组侦缉一科科长,一面看着表格,一面沉着脸说。
“估计是分头下车的,分散以后,到目的地下车就不会引人注意了。”侦查主任说。
“恐怕不对。”科长反驳道,“这伙人最后是准备回东京的。他们事先摘下臂章,也许同时在名古屋下了车,也可能在离东京最近一站下车。尽管化整为零,在小站上仍会引起注意。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真可谓用心良苦。”
“那么,装成病人的做语律师又在什么地方下的车呢?”
“名古屋。在人群中容易混过去。”
“可是,抬着担架……”
“顺,你这个人,……会让他躺在担架上吗?恐怕麻醉药过了劲儿,一边一个,夹着胳膊强迫他走。只要能溜出车站就行。律师受到威胁,不敢吭声。”
“这么说,担架没用,应该还留在火车上。”
“对,可以去查一下,不过未必会运到终点站佐世保。”
科长的话,两天以后便见分晓。有人报告说,担架卷成卷被扔在真鹤的海边上了。担架是常用的一种,到处有卖。专案组决定向制造商调查一下。
专案组没有料到,案情竟会牵扯得如此之广,开始忙碌起来。当即派出三名刑警前往名古屋。
“律师调查的是什么事呢?走私,还是贩毒?”
“不会。激泪律师专门同企业打交道,捉摸不透。莫非是哪家企业废到抢劫了?”科长在苦思实想。
这时,有关人员将杀人犯“山本”的模拟照片拿给科长看。
“哦——倒是一表人材。”科长说,“不过,相貌没有什么特征。”
“是这样。照片是根据红月亮酒吧的老板娘和女招待形容的样子揣摩出来的。因为实在没有什么特征,费了好大劲,也耽搁不少时间。即使如此,还有人说,不大像。”
科长听他说完,用手弹了弹照片,顺了叹舌头说:
“这家伙现在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呢?”
2
九点钟左右,田村满青满面通红,来到龙雄的住处。
“喂,你没出去?”肥胖的身躯散发着酒气。
“你倒挺开心嘛!”龙雄眨眨眼睛,以笑容相迎。
“开心个屁!”田村脱口而出,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的神情的确不怎么高兴。
“怎么啦?”龙雄问。
“同副处长吵了一架。”
“吵架?”
“嗯,发了一通连珠炮。心里实在有气,跑出去喝了几盅,还消不了气,就上你这儿来了。”
田村解开衬衣钮扣露出胸膛。
“为什么事情吵?”
“他不同意我去名古屋。求了半天,把我顶了回来。”
为了这事呀!龙雄心里想,田村听了空中小姐的话,准备到名古屋附近中央城各站调查一下。龙雄想起田村当时兴致勃勃的神情,完全能想象得出,田村遭到副处长拒绝后,会是怎样一副沮丧的样子。
“呢,什么理由呢?”
“简直不上桌面、他说这种事可以让名古屋分社去查,没有必要花旅费出差。我说,这样重要的事,能让分社那帮家伙去办吗?他又说,社里最近要紧缩开支。非急需,一律暂停出差,尽可能利用分社去办,又说这种调查是采访不到什么消息的。我知道他的鬼心思,他怕我去游山玩水。我终于忍不住发了火,同他吵了一架便跑出来了。真没劲!”
田村一骨碌躺到榻榻米上,嘴里嘟嘟嚷嚷,长吁短叹。
龙华见这情景,知道没有办法劝他,只好邀他说:
“哎,再出去喝一盅,怎么样产
“好,走吧。”田村马上爬了起来。“这种时候,不喝个够,出不了心头之火。不过,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不,我也想出去走走。”
龙雄站起来换上西装。他想,田村是个好人,真够朋友。在这节骨眼,应该陪他一晚上。
两人来到新宿,喝了两三家酒店。每喝一处,田村就讲一通副处长的坏话。
“没有像他这样不懂事的。 这种人还想办报呢, 真笑话!”刚说完,又说,“早晚非叫别的报社超过不可,到那时,该傻眼了。眼看就能弄个水落石出,真他妈的遗憾。”田村摇晃着身子,真觉得窝囊。
走进最后一家酒店时,田村已酩酊大醉。
“喂,秋崎,”他搂着龙雄的肩膀说:
“我是去不成了。你一个人去吧,这件事拜托你了。”
田村满吉的声音哭咧咧的,呜咽起来。
—
—实际上龙雄心里也在考虑去名古屋的事。
早晨醒来,太阳已照到脸上。龙华本来就不会喝酒,可是昨夜陪着田村一直喝到一点钟。此刻脑袋昏昏沉沉,睡意未消。
房东大婶一向把当天的报纸放在枕边,龙雄习惯地打了开来。社会版上登了一则消息,说濑沼律师依然下落不明,无甚内容,却写了三版。只有这三段文字映入他的眼帘。
地趴在被窝里,点上一支烟。这也是他的习惯,奇妙的是在这一瞬间,龙雄拿定了主意。
—
—好吧,到名古屋跑一趟。
不用田村说,龙雄心里也明白,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提起去名古屋,总以为路途遥远,其实这是长期形成的一种错觉。离开东京出去旅行,便当作一件大事,好像多么了不得。其实乘快车不过六小时行程而已。
主意已定,龙雄立刻起床,会附近书店买了爱知县和歧泉县两份地图回来。在桌上摊开来,盯着高藏寺、多治见、土歧津、瑞浪这几个地方。这几站地处平原的尽头,与美浓山区相接。
然而,去这种陌生地方,该如何着手呢?同田村商量的时候,虽说要一站一站下来向火车站打听,可是看着地图,觉得心里没底。自己不掌握情况,怎么开口问呢?三十来岁长脸男子,既无特征,也不知穿什么衣服,什么依据也没有。那位田中空中小姐不就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吗?龙华仿佛看见站务员笑着摇头。火车到达高藏寺是二十三点五十四分,多治见是二十三点十二分,上歧津是二十三点二十三分,瑞浪是二十三点三十一分。深更半夜下火车的人不多,这一点基强人意,还有一点希望。不过站务员当时有没有注意这个人物?而且是前几天的事,是否还记得?这些都是不牢靠的。
龙雄陷入了沉思。一支香烟烧成了灰。忽然他想起,不知上崎绘津子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还在东京?事情发生后,她恍如一个影子,老是京绕在龙雄的心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他竭力在田村面前将上崎绘津子的事隐瞒起来。龙推希望只有自己一个人去打听,去追查她的身世,掩盖他人耳目。他这种心理很像走火入魔。
龙雄左思右想,结果决定上街给山杉商行挂个电话。
“我是平山,上崎绘津子小姐在吗?”
如果对方回答说在,便打算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上崎小姐休息。”接电话的男人回答。
“只有今天休息吗?什么时候来上班?”龙雄心里有一种预感。
“从昨天开始休息,最近不来上班。”
一听说休假,龙雄心中不觉一动。
“是请假去什么地方吗?”
“不晓得。喂,你有什么事?”
龙雄不作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
—果然没有上班,一定有事儿。
瞬间的思索,也很有回味。龙推沉浸在回想默索之中。街上的风光已远离他的视野,只是下意识地迈着步子。
—
—不在东京,又上哪儿去了呢?
中央线的地图仿佛又展现在他的眼前。
龙雄打电话到报社找田村,打算同他商量去名古屋的事,想不到电话里,田村的声音格外兴奋。
“正要坐车去找你。你此刻在什么地方?”
龙雄刚说出涩谷的一家咖啡馆的名字,田村便急口说:
“好,我马上就去。你等我一刻钟。”
一刻钟后,田村推门进来。脸上兴高采烈的样子,和昨夜判若两人。他满头大汗,笑容满面。龙雄便猜到过了一夜,情况有了变化。
“出差的问题解决了?”龙雄抢先问。
“是的。”田村忍不住兴奋地说,“刚刚决定的,是处长叫我去的。”
“这么说,你f(处长比副处长还懂事些。”
“不是的。”田村凑过脸来说,“告诉你,事情有了新的发展,所以他们才肯派我去。”
“怎么一回事?”
“被绑架的懒沼律师的行踪有了线索了。专案组忙得不可开交。”
田村根据专案组发布的消息,从濑沼律师被抬上担架,逃离东京站,直说到由一伙乔装团体的旅客护送去读阜,半路上失踪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虽然病人是不是就是懒沼律师这一点尚待证明。但专案组极为肯定,派出三名侦探去名古屋彻底追查。”
“去名古屋?”
“是的。专案组认为律师是在名古屋被架下火车的。而打扮成团体旅客的其他人,分别在滨松、丰桥、割谷这几站下车。专案组判断,这些人在完成任务之后,重又返回东京了。”
从人数众多这一点判断,龙雄凭直感,认为这是舟报英明一手策划的。这个右翼头子动员他的部下,阵容庞大地将濑沼律师绑架到秘密地点隐藏起来。目的地为名古屋,不正和“倒票爷”崛口乘日航机飞到名古屋不谋而合吗?
“这准是舟报!”龙雄兴奋地说。
“对。是舟坂英明!”田村两眼炯炯有光。
“专案组了解这情况吗?”
“不会知道的。非但不知舟报英明,连右翼这条线都没掌握。他们臆测与贩毒、走私有关。反正目前毫无头绪,手忙脚乱。”
“你没有告诉他们吧?”
“别胡扯了。这可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一告诉警方,别的报社马上知道了。我又何必这么卖力。不仅如此,即使对社里,我连右翼这个词儿都没有吐露过一个字。”田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那你有什么打算?”
“不到案子有个眉目,我不打算透露什么。目前事态还不够明朗。”
这也许是实话。不过,田村仅凭这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