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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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听完后,点点头说;
“明白了。谢谢。”
然后,他开了汽车,二十五分钟后便回到律师家,把这情况转告律师家里人。
这时,律师本人坐着听人诵经。听了约半小时,忽听得耳边有人低声说道;
“濑沼先生。”
律师睁开眼一看,一位穿黑西装、胳膊上缠着黑纱的男子跪在一旁。
“有件事想同总商量,能否请您出来一趟?”
声音很轻,很殷勤。
律师以为是道族的亲戚,估计要谈抚恤金的事。
他点点头站起身来,跟在那人后边轻手轻脚地离开那狭小的房间。
在场的人都看见他走出去了。事务所的人以为他离席去同遗族商谈什么事,而遗族则以为律师同所员有事商量才离开的。
自此以后,两人再也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方。
过了十二点,守灵的人陆续告辞,只留下亲朋故旧。谁也没有对律师离席感到奇怪。
然而,最后看到濑沼律师的,只有二三人。那是田九家的邻居。二十六日夜里,他们站在这不幸的人家门前,一边看守灵的场面,一边闲聊。
那时,从田九家后门走出三个人,他们不是分开走的,而是互相挽着胳膊。如果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中间的那个人是被左右两边架着走的。因为天黑看不清脸孔,只看见中间那个人个子比两边的人矮,是个胖子。这点观察很起作用。从身材判断,正符合籁泪律师的特征。当时九点左右,从时间来看也相符合。
三人默默地走着,坐进停在一旁的汽车里。车门是司机开的。好像是大型轿车,看不清是外国车还是国产车,也分辨不出车身的类别。车停在暗处,所以更加判断不出是自备汽车还是包车。那辆车二十分钟前开来的,一直熄了灯停在那里。三人上了车,就朝国道方向驶去。附近的目击者都以为他们是吊丧的客人,望着他们乘车而去。
因为有律师的口信,所以见他早晨不回来,也不以为怪。以为律师直接去了XX大学解剖室,然后到事务所上班去了。
两点左右,淀桥警署专案组打电话给律师事务所,说有几件事要问一下,请律师去一趟,于是引起一场骚乱。
“先生去XX大学着田丸君的尸体解剖。说是警方让他去的。”接电话的事务员说道。
“是我们叫他去的?我们没有找他喝。再说解剖已经完毕,尸体今天早晨交回给家属了。”对方电话里这么说道。
“可是,先生府上来电话是这么说的。”
“是吗?那么我们再打电话去问一下。”
专案组立即打电话给律师家里,濑沼夫人接的,这才知道了情况。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去XX大学查询,回答濑沼律师根本没有去过。
从昨晚九时起,已有十七小时的空白时间了。
专案组的刑警急忙赶到濑沼家里,向司机了解情况后,又去田丸利市家。
“我们不认识找濑沼先生的人,以为是事务所的人。”田丸的妻子回答说,而所里的人则说:
“我们以为是遗族的亲戚哩。”
当时有几个邻居站在后门口,看见事情的经过,后来才从那里订听出来。
警方本想根据轮胎印,调查那辆车的型号。可是,接连四五天来,天气晴朗,地面干燥,鉴别起来很困难。
可以推测,濑沼律师是被人用计骗进汽车,绑架走了。
据目击者说,从三人的姿势来判断,律师肯定受到威胁,被人夹住胳膊,声音也不敢出,便给汽车载走了。
专案组一致认为,绑架者同田九利市被杀一案有关。
到下午三时半,专案组断定,濑沼俊三郎律师的失踪,是被人绑架走的。专案组内有人主张暂不公开,先秘密侦查,但大多数意见认为,仍然是公开见报为宜,以期一般目击者检举。所以向记者团发布消息已是下午四时了。
当然,这则消息来不及登在晚报上。那时,秋崎龙雄正在昭和电器制造公司里。
会计科长已由其他科的科长接任。
龙雄把事先准备好的辞呈套在信封里,放在新任科长面前。
“怎么回事?”科长将信封里的辞呈抽出一半,惊讶地问。
“是退职书。”龙雄低头答道。
“为什么?”旁边有其他科员,科长小声问道。
“身体不大好。公司很忙,休息太久,影响工作不合适,所以我想退职。”
龙雄刚说完,科长便凑过脸来说:
“你休息的原因,经理已经同我谈过了。经理对关野科长的自杀颇为内疚。他说,当时他并没有训斥关野科长。听说他现在都睡不好觉。”
龙雄第一次听到这话,心里思忖,这也许是实情。
“现在经理不在,这个暂时放在我这里。”科长把信封放到抽屉尽里边,说道。
“那就拜托了。”
“好,等事情定下来后,再来清理桌子吧。”
龙雄苦笑着点点头。
到公司来,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一想到这一点,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心里不由得感慨万端。
“啊,你好!”
“身体好吗?”
不知内情的同事,见了面拍拍他的肩膀向他问候。因为龙雄请假表面上的理由是“养病”。
忽然一股寂寞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龙雄大步走出公司大门。
如果公司不再准假,那只有退职了。眼下丢掉这份好差事,不但可惜,简直是荒唐。然而,为了一个目标,为了燃烧起来的信念,决无退缩余地。自己还年轻,在自己一生里,即便干这么一次蠢事,也是值得的。
黄昏已降临银座。霓虹灯在闪闪发光。
龙雄站了一会儿,望着人群,然后穿过大马路,向红月亮酒吧所在的胡同走去。脚下响起“咯噎,咯噎”的皮鞋声。方才的孤寂感已经淡漠下去,心里涌起某种希望。
秋湾龙雄推开红月亮酒吧的门,走了进去。与平时不同的是,时间还早,顾客寥寥无几。香烟的烟害也没有往日那么浓烈。
“您来了。”女招待招呼他。
其中一位迎上来说;
“好久没见您了。”
扁平脸,依稀还记得尤雄。
“与这边坐。”
将龙雄领进一间空着的厢座里。来得早,座位也有空。三四位女招待也随着围拢来。
“您要点什么?”
“威士忌苏打吧。”
“好的。”
龙雄拿起送过来的手巾擦擦脸,若无其事地朝柜台扫了一眼。两个穿白制服的男子在柜台里忙活。年轻的一个以前见过,另一个是陌生人。
不对,不是他。酒保已换人了。眼前的这个,年纪四十上下,是个戴眼镜的胖子,正在摇晃银光闪闪的鸡尾酒混合器,不是那个以偷见过的三十多岁的长脸,那人同“贝雷帽”聊起赛马来,有声有色,目光炯炯。
—果然不出所料;
龙雄心里怦怦直跳。
“您好久没来了吧?”扁平脸的女招待说。
“是啊,生意忙把!”
——这个中年胖酒保准是新来的吧。原先那个大概辞职不干了。
是问呢,还是不问?力雄心里颇为铸民刚坐下便问会”人生疑的。
“托您的福,过一会儿便高朋满座了。”
“那敢情好。”
龙雄向周围扫了一眼,老板娘不在。
“老板娘呢?”
“马上就回来,您悠着点儿。”
回来?那么说她出去了?上哪儿去了?——龙雄思忖着,终于拿定主意问道:
“你们这儿好像换了个酒保,是不是?”
龙雄把脸转向柜台,不动声色地瞅了一下,可是喉咙里梗住了一日痰。
“嗯,原先那个辞职不干了。”回答很干脆。
“哦,什么时候不干的?”这话问得欠考虑。
“两天前吧,先请了假,后来索兴不干了。”
两天前。——龙雄在心中盘算。那天在东京站碰见“贝雷帽”,当晚他就被杀了。
“为什么不干了呢?”
“不知道。你和山本很熟吗?”
—不错,是叫山本,没有说姓崛口。他肯定在不同场合使用许多化名。
“不太熟。不过那人挺随和,会应酬,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子?”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当酒保的和我们当女招待一样,总要时常换酒吧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说起,他又在哪家酒吧摇起调酒器了。”
“说得对。”
关于那位酒保的事,扁平脸的女招待大概就知道这么多,不宜再细问。龙雄端起威士忌苏打喝了起来。
八点一过,顾客陆续进门。女招待过去迎接她01的熟客。龙雄身旁只有一位不太熟的、老实巴交的新手,呆呆地坐在那儿。
这正好便于他考虑问题。
他的直感告诉他,那个姓山本的额保是杀死“贝雷帽”的囚犯,他也可能是自称“崛口”的“倒票爷”。他的本行是行骗,而酒保是他的伪装。不,他的本行是酒保,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倒票爷”。总之,此人狡猾透顶。但背后操纵他的则是更大的人物。
顾客越来越拥挤,不能老是一个人干坐着。
走到外面,在狭窄的胡同里,各个酒吧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刚走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一辆出租车“吱——”的一声停在面前。无意中瞥了一眼,、一着推开车门走下汽车的女人,龙雄不禁心中一动。他赶忙将身子闪过一边。
没错,是全崎给津子。站在车外等司机找零钱。司机磨磨蹭路,她足足站了一分钟。
街上五光十色的灯光,照着她侧脸。脸上的轮廓在明暗之中,有一种立体感,显得十分美丽。 体态袅娜, 极其匀称。龙雄像刚发现似的,心里不由得赞叹道:“真美!”这时龙雄的心境说不出的纷乱。
上俯绘津子向红月亮酒吧那条胡同匆匆走去。
汽车还停在那儿。司机正在填写行车日程表。龙雄陡然有所思,走向汽车旁。
“您去哪儿?”
“青山。”
随嘴说了个地名。
汽车启动了。从日比谷穿过国会大厦,行驶在一条很暗的马路上。龙雄源了一下司机的例脸,是一位中年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便开口问道:
“司机,方才在银座下车的那位客人,是哪里上的车?”
“那位女客吗?”司机仍然望着前面说:“在羽田上的车。”
“羽田?是机场吗?”
龙雄寻思,上崎绘津子难道乘飞机从外地回来的吗?可是,下车时手上没有旅行箱或任何行李。
“是刚下飞机的客人吗?”
“恐怕不是吧,可能是去送客的。那个时间没有到站的飞机。七点三十分有一班飞往名古屋的末班机。我估计是去送行的。”
“畸,你对机场情况很熟悉。”
“我这辆车平时总停在机场。”
“哦,是这样。”
上崎绘津子给谁送行呢?名古屋,名古屋。——龙雄嘴里念叨着,司机以为同他说话,“啊!”了一声,稍稍减缓了车速。
龙雄又叫车往回开到有乐街,在报社门前下了车。这是他灵机一动才决定的。
不知田村在不在报社,龙雄心里疑惑着,走进了报社的大门。传达室的姑娘换成了门卫,代龙雄给编辑部打了电话,田村还在,龙雄松了口气,掏出香烟来。
还没有抽半支烟,田村气喘吁吁地跑下楼来。眼镜滑落到油光光的鼻梁上。
“喂,”他拍拍龙雄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