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格勃全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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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党不是主张波兰独立,而是主张无产阶级的国际主义以及同俄国的马克思主义
者进行合作。任何一种形式的折衷对捷尔任斯基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1901年他曾
写道:“我不能用自己的一半去恨,一半去爱,我不能只奉献出灵魂的一半,我要
么贡献出我的一切,要么什么也不付出。”。
在自己整个革命生涯中,不管在沙皇俄国还是在波兰,捷尔任斯基从未有连续
三年以上不被捕的时候。他第一次被捕是在1897年,一名被“宪兵许诺的10卢布赏
钱所引诱的”年轻工人告发了他。
在经过了20年的囚禁(其中有11年在监狱中度过的)、多年的流放。飘泊和三
次逃跑之后,捷尔任斯基终于获得了自由,并加入布尔什维克。先是以波兰和立陶
宛社会民主党代表的身份,而后他在1917年夏的党的代表会议上被选人布尔什维克
党中央委员会。后来捷尔任斯基又积极参加了十月革命。
在担任肃反委员会主席一职的第一年,捷尔任斯基工作、吃、住都在卢比扬卡
自己的办公室。因为坚韧不拔的精神和严于律已的作凤,他得了“铁费利克斯”的
绰号。老肃反工作者费奥多尔·季莫费耶维奇·福明后来曾颇为叹服讲道,捷尔任
斯基是如何拒绝享用其他肃反工作人员没有的特权的。“一个老兵在所有肃反委员
会工作人员就餐的普通食堂为他打饭。如果他给费利克惭.埃德蒙多维奇拿来什么
更可口更好的东西,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就会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问:
‘您知道今天其他人吃的也是这些吗?’‘是,是,大家都是,捷尔任斯基同志,’
老人赶紧回答,尽量掩饰自己的心虚。”
和列宁一样,捷尔任斯基也是一个非常正直、特别能工作的人,为了革命理想,
他既会牺牲自我也会牺牲他人。在生前的最后一次讲话中,捷尔任斯基说道:“我
从未顾惜过自己,这也是我的力量所在。”捷尔任斯基死后人们对它的颂扬,令人
感到好像是一幅中世纪受难的圣像。1982-1988年间任克格勃主席的维克多·切布
里科夫说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力图根除世界上的不公平和犯罪,向往着
有朝一日,战争和民族仇恨会永远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他总是格守自己的信条,
这种信条体现在他的言语中;‘我想拥抱全人类,向她倾注我的爱,温暖她,洗净
她身上现代生活的污垢’。”
神圣的费利克斯假如尚在人世,他并不一定理会切布里科夫这些不能不令人发
笑的奉承之辞,因为他不是很有幽默感的人。但按照八十年代的标准,像捷尔任斯
基这样“崇高的人道主义者”,是应该尽善尽美的。因而切布里科夫也就认真地想
证明,捷尔任斯基确有幽默感。切布里科夫说,捷尔任斯基“不像一些人想象的那
样是个禁欲主义者,他热爱丰富多彩的生活。他也会说笑,喜欢音乐和大自然”。
克格勃对圣人费利克斯的崇拜是在1926年他去世之后立刻兴起的。捷尔任斯基
的画像、死后拓的石膏面模、拓的手纹以及他的军装都被装进玻璃柜中——作为致
敬的对象——摆放在克格勃军官俱乐部的会议厅中,就像那具躺在红场陵墓中的木
乃伊一样。捷尔任斯基的声望总是很纯洁的,虽然在斯大林的光辉中稍显黯淡了。
斯大林是无所不能的天才,在情报活动.方面也是如此。1937年12月庆祝肃反委员
会成立20周年之时,捷尔任斯基被称为“不知疲倦的布尔什维克,不屈的革命勇士,
在他的领导下,克格勃曾经数次消除了年轻的苏维埃共和国所遭到的极大威胁”。
对斯大林的个人崇拜,逐渐淡化了对捷尔任斯基的敬仰,他的肖像不仅越挂越
少,而且越挂越小。二战后不久,他的石膏像和手纹就被从克格勃军官俱乐部中拿
走,而且很可能是被销毁了。
六十年代否定斯大林的政策,又使得对捷尔任斯基的崇拜开始恢复了。克格勃
千方百计地想与其在斯大林时期所扮演的血腥角色划清界限,于是便塑造出一个缚
杀反革命的恶龙的“革命勇士”、圣人费利克斯的传奇式的形象。各种资料都竞相
引用捷尔任斯基的话。”比如他曾说过,肃反工作人员应该具备“火热的心,冷静
的头脑和洁净的双手”。五十年代末,在克格勃中央大楼对面的捷尔任斯基广场上,
树起了一座好几米高的捷尔任斯基的塑像。今天第一总局(对外情报机构)的工作
人员致敬的主要对象则是安放在大理石底座上的捷尔任斯基的半身像,在它旁边总
是摆放着鲜花。所有第一总局的年轻军官早晚都要进行一次向克格勃创始人的塑像
献花或花环的仪式。克格勃的军官们欲从这种仪式来巩固自己肃反工作人员的形象,
并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扯断那根将他们与斯大林的内务人民委员部联起来的黑色连线。
捷尔任斯基及其领导的肃反委员会,同反革命斗争的主要手段是1917年12月20
日经人民委员部认可的,即“没收财产、迁移、吊销供应证、公布人民敌人的名单,
等等”。而恐怖手段则成了肃反委员会的主要武器。列宁没有想像到革命后他所面
对的反对势力的规模会如此之大’,他很快便意识到,为了实现无产阶级专政,必
须建立一个“有组织的专门暴力体系”。在阶级斗争中布尔什维克不能局限于过去
对“资产阶级的”法律制度和道德的理解。列宁认为,1871年巴黎公社这个十九世
纪最伟大的革命起义之所以失败,其主要原因在于起义者将过多的希望寄托于和解
上面,而使用的暴力太少。不善于用暴力镇压资产阶级,结果是埋葬自己。列宁严
厉批评了“知识分子对死刑的偏见”。他认为,人民群众有更健康的理智。早在19
17年12月,列宁就赞成人民群众自己去主持审判(“街道法庭”)那些“投机分子”。
他千方百计鼓励那些反对“阶级敌人”的行动,包括恐怖行动。
捷尔任斯基并非是个天生残酷之人,和列宁一样,他确实是由于对自己出身的
阶级的一种意识形态上的仇恨而热血沸腾。他对妻子说,他教育自己要“毫不手软”
地保卫革命。他最亲密的一位战友马尔丁·亚诺维奇·拉齐斯在肃反委员会的《红
色恐怖》报上写道:“我们不是在对个别人作战,而是在将资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
消灭。在调查时你们也勿需寻找证据来证明被告在行动上或言语上是否反对苏维埃
政权。你们要问的第一个问题应是:他是属于哪个阶级的,是什么出身,受过什么
教育,从事过什么职业。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就可以确定被告的命运。红色恐怖的意
义和内涵就在于此。”
捷尔任斯基及其助手走向红色恐怖不过是因为这种手段是阶级斗争的客观需要,
而肃反委员会的一些成员。尤其是各个地方上的成员,他们却以这种残酷的权力为
乐,并不珍惜这种手段所具有的崇高的意识形态意义。雅科夫·赫里斯托福维奇·
彼得斯是捷尔任斯基早期的、 也是最出色的助手之一, 他晚些时候曾承认说,有
“许多用心险恶的家伙”企图混人肃反委员会。不过他却没有补充说明这些人中有
许多已达到了目的。就其残酷程度而言,肃反委员会可与斯大林的内务人民委员部
齐名,虽然其迫害规模要小得多。
直到1918年夏,肃反委员会的恐怖政策因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的指责而有一定缓
和, 因为初始阶段布尔什维克还指望其帮助。1918年1月,人民委员会里的社会革
命党代表,不顾列宁和捷尔任斯基的反对,坚持要在肃反委员会中设立该党的代表。
四个社会革命党人获准进入该委员会,其中有一个叫维亚切斯拉夫·阿贝克谢耶维
奇·亚历山德罗维奇, 被任命为捷尔任斯基的副手。1918年3月,在布列斯特——
里托夫斯克同德国签订和约之后,左派社会革命党人退出人民委员会以示抗议。布
尔什维克党后来改名为共产党。从此人民委员会中就只有共产党员了,而布尔什维
克政府也由彼得格勒迁在新首都莫斯科。尽管左派社会革命党人退出了人民委员会,
但他们还留在了肃反委员会里。据左派社会革命党人自己说,这是因为捷尔任斯基
挽留了他们,他对他们的领导人玛莉妮·斯皮里多诺娃说,没有他们的帮助,他再
也无法“控制那些贪恋血腥的肃反工作人员”了。在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留在肃反委
员会期间,政治犯是不被处以枪决的。捷尔任斯基对自己的副手。左派社会革命党
人亚历山德罗维奇是绝对信任的。总部迁到莫斯科后,他将处理日常行政事务的权
力全部交给亚历山德罗维奇,而自己则把全部精力投人到业务工作中。
肃反委员会总部在莫斯科,在大卢比扬卡街11号,以前这里曾是一家保险公司
和伦敦一家公司所在地(后来肃反委员会迁到2号楼, 那里曾是俄国的“俄罗斯”
保险公司所在地)。现在克格勃的总部在捷尔任斯基大街上。那些被捷尔任斯基称
为“贪恋血腥”的肃反工作人员很快也出现在莫斯科。在莫斯科,肃反委员会恐怖
政策的第一个牺牲品是著名的马戏团丑角比姆一博姆,他常常嘲笑共产党员。同克
格勃一样,肃反委员会也不懂这种幽默,而将其视为是意识形态的挑衅。正演出的
时候,一些脸色铁青的肃反工作人员走近比姆一博姆,而观众们以为这不过是整个
演出的一部分,但很快他们的笑声便变成了恐慌,因为他们听到了枪声——肃反工
作人员朝试图逃跑的比姆一博姆开了枪。
除了搞恐怖活动,肃反委员会在同反革命的斗争中也常使用间谍。虽然捷尔任
斯基曾反对使用奸细这种沙皇时代的作法,但很快他自己也成了这方面地道的专家。
据苏联官方资料记载,到1918年初,肃反工作人员“经常采取派遣间谍这样的行动”。
“严酷的阶级斗争形势要求尽快行动,捣毁反革命巢穴。任何一步失误都有可能付
出肃反工作人员的生命,但勇敢和忠诚是他们天生的品质。”据克格勃资料记载,
肃反委员会在派遣间谍方面取得的首次重大成功是对付彼得格勒的一个名为“同布
尔什维克斗争并向卡列金(将军)派兵同盟”的组织的行动。一个名叫格鲁别夫的
肃反工作人员假称自己是过去沙皇军队的军官,“很快就打入‘同盟’内部,揭露
了白俄地下组织的许多成员,并弄清了他们秘密接头的地点”。在一、二月份期间,
拥有近千名成员的“同盟”便被肃反工作人员查清并在赤卫队战士的配合下被彻底
肃清。肃反委员会对付布尔什维克的敌人的有效手段,即相当完善的恐怖手段和派
遣间谍的技巧,为斯大林时期的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两项重大成就奠定了基础:和平
时期欧洲最骇人听闻的恐怖活动和对国外政府机构最广泛的间谍渗透。与此同时,
在1918年至1920年国内战争期间,恐怖活动和派遣间谍的行动就已有了很大的发展。
在全面混乱的情况下,年轻的苏维埃国家的生存一直受到威胁。十月革命后布
尔什维克能够控制的也只有彼得格勒、 莫斯科以及与其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