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格勃全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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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机构总部,可在莫斯科待了十四年,直到今天我才算是拜见了诸位。”
在同西方记者的偶然几次会面中,菲尔比有时也抱怨过克格勃对他的能力重视
不够,但他从未真正倾吐过这种“疏忽”对他的刺伤是多么的深。相反。他想留给
大家一个好印象——他在克格勃是大人物。有显赫的地位。在去世前几个月的最后
一次答记者问时,他向菲利普·奈特利证实了关于他到莫斯科之前已经是上校军衔
的传闻。奈特利稍晚些时候曾问过他。后来有没有升到将军。菲尔比作了模棱两可
的回答:“严格说来,克格勃内没有军衔,但我有将军的权力。”菲尔比很清楚克
格勃内是有军衔的(戈尔季耶夫斯基在叛逃前就是上校),而且那里也不乏将军。
但最令菲尔比悲哀的是他至死也未能超越“间谍” 这一层次, 虽然他应有尽有。
1963年1 月,当他来到莫斯科的时候,还满以为能在“中心”获得高官,但很快他
就痛苦地认识到,西方的间谍,不管你多么劳苦功高,是永远也不会被授予克格勃
军衔的。同菲尔比一样,他们最终也不过是间谍而已。因而直到1988年菲尔比去世。
他的称号仍是他的化名——间谍汤姆。
克格勃永远不会绝对信任西方间谍的,这一点菲尔比明白得太晚了。他到莫斯
科的时候,他的挚友盖伊·伯吉斯已经成了十足的酒鬼。对其怪僻的个人生活克格
勃抱怨不已,而再早些时候则是英国外交部抱怨他。不管菲尔比如何恳求,在这个
老朋友临终之前,他最终没能获准与其见上一面。伯吉斯死于1963年8 月,他将自
己的藏书、冬大衣、一些家俱和两千英镑留给了菲尔比。菲尔比本人即使前往社会
主义国家也受到了严密的监视。动身去古巴的时候,为断绝他通过机场过境厅逃跑
的一切可能,他们特意安排他走水上航线。在莫斯科的头几年,菲尔比经历了没完
没了的审问,要他详细描述他所交往过的英国情报机构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参加
过的哪怕是间接的行动。对此他颇感失望,难以排解。但后来他学会了淡忘,因为
上述一切成了家常便饭。除此之外,他们还让菲尔比帮助编写战后苏联在英国最出
色的秘密情报人员科农·莫洛德(他就是戈登·朗斯代尔,1965年被派到西方工作)
的回忆录,同时,他也为自己的宣传性回忆录做些准备。他的回忆录经“中心”考
虑了很久之后,终于允许在1969年予以发表。为了对他肩章上缺几颗星表示慰藉、
在1965年给他授予了列宁勋章、之后,又陆续奖给他了各种徽章和苏联特工机关发
的奖品。正如他后来向奈特利夸耀的,这相当于被授予苏式骑士称号。“当然,骑
士称号也有各种各样的,不过列宁勋章的档次是最高的”,菲尔比说。
到了1967年,对他的审问、谈话告一段落,但他还是因感到克格勃对他巨大的
潜力和非凡才干不予重视而情绪低落。菲尔比的个人生活也不如意。到莫斯科后,
他同唐纳德·麦克林交上了朋友。菲尔比与此人只是在剑桥大学毕业后见过一两次,
在这之前并不熟识。他俩的交往到1965年就断了,这一年菲尔比的第三个妻子离他
而去,迈琳达·麦克林接替了她的位置。但过了一年,这个家庭之舟又遭水倾覆。
菲尔比嗜起酒来,醉了就在俄罗斯四处游逛,完全丧失了时空观念。与最终被狂欢
送入坟墓的麦克林(虽然不似伯吉斯那么快)不同的是,菲尔比没有走上这个最终
结局,鲁法挽救了他(按菲尔比的话说,这是一位“我期待了一生的女人”),他
们于1971年结为伴侣。
同菲尔比的接触更坚定了戈尔季耶夫斯基为西方效力的决心。菲尔比枉然去使
自己相信,从自己在莫斯科住宅的窗口可以望见未来的坚固基石,而这块基石的一
角早在剑桥大学的时候就已望见(他在后来自己的回忆录中如是叙述)。戈尔季耶
夫斯基则不然。在他看来,曾经一度令剑桥大学生神往的、公正的苏维埃社会制度
的神话,与勃列日涅夫时期俄国惨淡的现实之间的鸿沟是不可逾越的。菲尔比本人
也时常感到这条鸿沟的深不可测。当他抨击苏维埃体制时,克格勃的军官却说“这
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使得菲尔比怒不可遏、“有什么关系?和每个苏联人都有关
系!和你们大家都有关系!”菲尔比愤愤说道。
虽然“中心”在西方极力宣扬菲尔比的官运,但对1979年过分渲染“剑桥五杰”
第四号人物安东尼·布兰特一事却持不赞成的态度。八十年代克格勃极为担忧地关
注着西方对“五杰”的第五号人物的大肆追捕。当时在西方,“谎报军情”现象四
处泛滥,一摞摞的畅销书讲述着关于苏联间谍的虚构的和真实的故事。为此,弗兰
克·伯奇、塞弗通·德尔莫、安德鲁·盖伊、罗杰·霍利斯爵士、加伊·利德尔、
格莱姆·米切尔和阿瑟·皮古都成了无端指责进行间谍活动的牺牲品,——而实际
上他们在此之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指责也牵扯上了鲁道夫·佩尔斯爵士。大家以
为他也已经去世了,可他不但活着,而且还是如此地硬朗,以致他足以能向法院起
诉并在这起诽谤案中胜诉。上议员罗特什里德也未能躲过对其的“关注”,不过为
避免再一场官司的麻烦,人们还未敢对他进行直接的指责。他在1990年去世,成为
含沙射影的传言和流言蜚语的牺牲品。威尔弗雷德曼博士虽然没有对诽谤者提出起
诉,但他不得不进行公开澄清,以洗去身上被怀疑的污点。
如果克格勃不那么热衷于其阴谋理论的话,它大概会很惬意地看到一出出闹剧
的上演,其中有报界对追捕“五杰”中的第五号人物的追踪报道所引起的混乱及其
对英国军事情报机构的名誉造成的损害,因为英国的安全机构简直就要成为克格勃
的国外分支机构了。但就在克格勃内部也并不喜欢这些喧嚣,认为这是英国情报机
构的一个险恶的阴谋。1981年,当英国报界开始不时出现关于查普曼·平切揭露第
五号人物的大标题时,戈尔季耶夫斯基才刚调入第三处驻英国分处。平切称,第五
号人物不是别人,正是罗杰·霍利斯——1956年到1965年的英国军情五处的处长。
在此之前,在翻阅了第一总局1980年的官方材料后、戈尔季耶夫斯基已经知道
了真正的第五号人物。而且在霍利斯被指控有间谍行为之后,他还就此人与安德鲁
波夫学院第一总局训练中心二系(反间谍专业)主任伊万·亚力山德罗维奇·希什
金交谈了好几个小时。希什金是第一总局英国问题专家中心的位校者,曾在伦敦任
情报机构副头目,1956年到1970年间还在那里领导过反间谍的工作。
希什金坚持说,在对霍利斯的指控中没有一句真话。戈尔季耶夫斯基在“中心”
的一个朋友,即第三处某分处处长阿尔贝特·科兹洛夫也研究了霍利斯一案,他也
认为所有指控都是一派胡言。1984年新闻界又将霍利斯一案翻了出来,因为英国军
情五处的退役人员皮特·莱特在电视采访中发表了对霍利斯不利的声明。此人惯于
搞阴谋,三年前就是他给查普曼·平切提供了发表声明的主要材料。那时戈尔季耶
夫斯基从伦敦回到莫斯科休假,在同克格勃英国处前任头目伊戈尔·维克托维奇·
季托夫会面时,他看了克格勃关于莱特的声明电报。季托夫以前曾在伦敦搞过政治
情报工作,并在那儿任情报机构副头民直到一年前才被逐出英国。“真是天方夜谭,
”季托夫说,“不过这后面隐藏着某种内部的倾轧。”第一总局三处副处长兼顾问
德米特里·安德烈耶维奇·斯韦坦科也持这种看法。
也许是命运的嘲弄,当英国新闻界对渗人英国情报机构的苏联间谍兴致最浓的
时候,却正是这些间谍十五年来首次销声匿迹之时。驻伦敦的情报机构的材料表明,
从1961年乔治·布莱克被捕之后,克格勃就在英国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断了情报来
源。皮特,莱特恐怕怎么也未曾想到,政府如此轻易地就推翻了对霍利斯的所有指
控,因为英国秘密情报处在克格勃里也有自己可靠的情报来源。
戈尔季耶夫斯基的情报生涯达到顶峰是在1985年(在此之前他已为英国秘密情
报机构效力11年了)此时他在“中心”的声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从1983年起,
在主持政治情报机构的工作和担任伦敦情报机构副头目期间,他定期向莫斯科发去
一些有关政治问题的整篇报告并总是受到好评。1984年12月戈尔巴乔夫访英期间他
向其提供的情报资料巩固了自己在伦敦的地位。1985年1 月,戈尔季耶夫斯基被召
回“中心”接受委任,坐上了驻伦敦情报机构的第一把交椅。戈尔季耶夫斯基要在
其前任列昂德·叶夫列莫维奇·尼基坚科回到莫斯科后再走马上任。在此期间,他
被告知了情报头目与莫斯科进行绝密联系所使用的个人代号。1985年5 月17曰,星
期五,在伦敦的戈尔季耶夫斯基收到了一封电报,命其赴莫斯科正式接受新的职务。
(全凭他那盖世之才和顽强的生命力,戈尔季耶夫斯基才得以挺过此后的一连串事
件,否则我们手中也不会有这本书了)这封电报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是命
他火速前往莫斯科。戈尔季耶夫斯基被告知,克格勒主席、政治局委员维克托·米
哈伊洛维奇·切布里科夫和主持第一总局工作多年的弗拉基米尔·亚历山德罗维奇
·克留奇科夫将军要接见他(克留奇科夫晚些时候,在1988年,亲自主持了克格勃
的工作)。这封电报对当时苏联驻伦敦的大使、目中无人的维克多·伊万诺维奇·
波波夫触动很大。以前他和戈尔季耶夫斯基之间曾有磨擦,此刻他立即捐弃前嫌,
满脸笑容、慈父般地叮嘱戈尔季耶夫斯基回到莫斯科同上司见面时该如何行事;
情报人员的第六感觉告诉戈尔季耶夫斯基:事情不妙。盯着这封电报,他感到
手心出汗,两眼昏黑。在他和波波夫谈完话不久,又来了第二封电报,告诉他同切
布里科夫和克留奇科夫谈话的题目。戈尔季耶夫斯基感到,在莫斯科等待他的是一
个巧妙伪装的陷讲。他试图让自己相信这是双重身份的生活使自己变得多疑了,在
莫斯科等着他的除了桂冠,不会再有别的什么。情报机关间谍的这种自豪感使他打
消了心头的疑虑,回到了莫斯科。
5月18日,星期六。这一天是戈尔季耶夫斯基在其伦敦工作三年来最忙的一天。
他要准备启程事宜,要为切布里科夫和克留奇科夫准备情报材料,还要将五千英镑
转交给一个“地下”人员。机构的技术人员专门用制型纸做了一块中空的“砖”,
以便把包在玻璃纸里的250 张二十英镑的纸钞放进去。戈尔季耶夫斯基将“砖”放
进一个塑料小袋中,然后就和自己的女儿玛丽妞和安娜出去兜玩,他们来到布鲁姆
斯贝里区的科来姆斯·菲尔兹公园,那儿离大奥芒德街著名的儿童医院不远。和女
儿们玩的时候,戈尔季耶夫斯基悄悄将“砖”藏人公园北墙与小路之间的草丛中。
5 月19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