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葬 by瓜瓜-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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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小予将注意力自窗外转回“你们分手了?”
“他离开我了。”
“他不爱你了?”
“不,我想我是这世界上他最爱的人!”想起这段记忆,宋闵文的表情变得苦涩不已。
“那……?”
“也是我…让他对这个世界绝望!”停顿了一下“我亲手…逼死了他!”
“你?”
“我生在一个大家族,我是家里面的独子,父亲对我有很大的期望,奶奶也对我相当疼爱,我在女人圈子里无往不利,一个换过一个,女人对我而言有如衣服一样,永远都不缺,直到,我遇见他为止。”回忆,让宋闵文的表情变得柔和许多。
“你一定很爱他。”
宋闵文微笑着点点头。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有点天真,有点迷糊,很容易因为小事情而满足,他跟我以前交往的女人都不一样,无欲无求,只是单纯的想跟我在一起。他对我告白的时候,一开始我很惊讶,但逐渐被他所吸引,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跟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看海、说梦是我们的娱乐,以前,我总会给我的女朋友礼物,或是为了追女生而送礼,他却从未跟我要过任何东西,他总说,上天将我赐给他,就是他这辈子得到最好的礼物了,所以,他不再要求其他的东西。然而,他怎么知道,他才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
“我的家庭背景让我根本没办法给他任何承诺,但他从不逼我,他说,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爱他就好了,他可以理解我的处境……然而,我却背叛了他对我的信任,我顺从了家里的安排,跟一个宣称怀了我的孩子的女人订婚了,然后,离他而去,任由我家的人用钱去糟蹋、欺负他,我却没有挺身出来保护他。”
“……”
“……他没有怪我,他说他知道我是不得已的,但是,当他问我,有没有爱过他的时候,我却否认了,我知道,我只要承认我对他的爱,他是不会妨碍我的,但我却没有,因为,我没有勇气在家人面前承认对他的爱!是他给了我发光发热的生命,而我却用这一种方式回报他…”那天的情况,宋闵文记得一清二楚,表情因为回想而扭曲。
“你…真的没爱过我…”
“从头到尾,我都没爱过你,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缠着我!”
“原来是这样子的……”
“你不要再缠着闵文了,这里有一百万,拿了钱给我滚得越远越好!”父亲甩了一张支票在他脸上“这栋房子也给你,就当你陪闵文的代价吧!”
说完,宋肇兴便带了宋闵文离开,临走前,宋闵文看了他最后一眼,那个呆立的瘦弱身体。
“隔天,我再度回到那个地方,我想跟他解释,说前一晚的决绝是有原因的,但,我却在浴室发现他早就冰冷的身体,浴缸内的水都是红的,全是他的命,他决定放弃这个世界,放弃了我!”宋闵文滑下眼泪。
“……”
“他留下一封信给我,只有二句话,他说,虽然我没爱过他,但他却从不后悔爱上我。他离开了我,也一并带走我的心,他死了之后,我也决定放逐掉我自己,我向家里承认我跟他的事情,拒绝跟那女孩结婚,那女孩根本就没有我的孩子,我拼命的工作,用交易解决掉我的欲望,一年度过一年。直到,我遇到你……”
“你还深深爱着他,你只是将他的身影重叠上我罢了!”小予淡然的说。
“也许吧!我一直想对他补偿,却永远都没有机会了,是你,让我的心活起来。”将车子停在海岸边“我不想再造成这样的遗憾了,我想让你幸福!”
小予摇摇头,看着前方。
“你没办法给我幸福的,就像他在这世界上只认定了你,而我,在这世界上,也只认定了他!”
“…”
“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给我幸福。”
“我会对你好,我可以向大家宣布你是我的爱人,我也可以……”
小予伸手捂住了宋闵文的嘴。
“好好过日子,他在天上也希望你过得好,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小予对宋闵文说。
后者握住他的手,将手拿开。
“你会让自己幸福吗?”
“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幸福的,我一定不会,丢下他自己先走的!”
***
阿轩坐在沙发上,客厅是一片黑压压的。他本来早早就上床睡觉了,却辗转反侧不得成眠,于是,就干脆的起身了。
他这样子已经不是一天二天,总在躺上床后,精神却异常的清醒,每每要再听到小予回家的声音,他才入睡,他心里也在交战了,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却忍不住的偏偏这样。
今天,他彻夜不睡,打算等到小予回来,打算将所有的事情好好的谈一谈。
夜阑人静,四处一点生想都没有,偶而一辆车子经过,小狗叫个二声,要不就是小猫喵呜喵呜叫,所有人都高眠着,他却孤单的呆坐着,等待着夜归的人。
一阵引擎声音停在门前,阿轩知道小予回来了。他也不做动作,依旧坐在位子上等着小予。
外面,宋闵文将车子停下熄火。
“要我送你进去吗?”
小予往了一眼二楼的窗户,光亮早就不复在。
“进来喝杯茶,你总是送我回来,我都没能请你喝杯茶水。”小予微笑的邀请。
宋闵文看了下屋子的方向。
“不了,你的家人都睡了,我还是不要打扰好了。”宋闵文摇摇头。
“他们都睡了,不会打扰的,除非你不肯。”阿轩他应该不会在乎自己有没有回来吧!心里苦涩的想着。
“不,我很愿意…”宋闵文否认“…那我就打扰了。”
“进来吧!”小予先下车,掏出钥匙开门。宋闵文锁上车子,便跟在小予后面进门。
进了屋子,小予熟悉的找到电灯的开关,将灯打开,原先昏暗的空间,顿时光亮起来,而小予,却呆愣住了,在看到沙发上的人之后。
跟在小予后面的宋闵文正觉得奇怪,出生唤了小予。
“怎么了?”问话的同时,他也发现了客厅有另一个人。
“阿轩…”小予喃喃的叫出这个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阿轩站起身体,转过来面对的小予他们,却在看到宋闵文之后,一股不悦的神情爬上脸。
二个男人彼此对看着,互相打量,而彼此都发现对方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妒意。
“他是谁?”阿轩先问。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避重就轻的回答“你怎么还不睡觉?”
“你很希望我去睡觉吗?”愤怒瞬间由心底扬起。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小予不自禁的垂下头。
在一边看着的宋闵文,清楚的看到二人之间明显的差异,小予不明所以的委曲求全,和阿轩不断的进逼。
“要我先回去吗?”宋闵文低声的在小予耳边问着。
小予看了他一眼:“对不起,今天请你先回去吧!”
“好,我再打电话给你!”转身打算离开。
看着二人窃窃私语,阿轩不可遏抑的爆发出来。
“你每天晚上出去,都是跟这家伙吗?!”
一句话,让到了门前的宋闵文停下脚步。
“阿轩,别这样!”小予上前抓住阿轩的手臂。
阿轩反将小予的手腕扭住,生气的瞅着他:“为什么,我千方百计要你当个正常人,为什么你非得跟男人在一起,然后,又口口声声的说你爱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小予顿时哑口无言,晶莹的泪水再眼中凝聚。
宋闵文见状,走近想将阿轩拉开,但却被小予阻止了。
“你放开他!”宋闵文大声对阿轩叫着。
“不要…你先回去吧!”小予用另一只手挡了挡他。
“但是…”看着小予痛苦的表情,宋闵文他怎么走得开脚。
“先回去吧!”小予哀求著「我不会有事的!”
“怕他有危险,你还对他真好啊!”阿轩又在手上用力!
“你不要欺负他了!”宋闵文上前一把抓住阿轩的领子。
阿轩冷酷的看着小予:“你还真本事,狐媚的功夫一级棒,难怪你不肯喜欢女人了,你根本就是个娘们!”愤怒到极点,阿轩脱口而出的话,比刀剑要更伤人。
闻言,宋闵文给了阿轩面门一拳,阿轩痛得放开小予的手,小予跌坐在地上,转眼间,二个男人已经扭打在一起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看着地上的二人,小予只能拼了命的叫着。
但二头疯狂的野兽怎么听得进去,依旧打得难分难解,小予没办法,只好从阿轩身后抱住他,想要将他拖开。
“阿轩,住手,住手!”
“你给我滚开啦!”一个肘子,正中小予的脸,小予踉跄的往后跌,嘴角随即出现红血。
看到小予见红,宋闵文也顾不得打了,他撇下阿轩,连忙来到小予身边。
“你怎样,没事吧!”扶起小予,细心检视他的伤口。
小予摇摇头,头还晕眩着。
“阿轩…”他依旧兀立着喘气。
“我爱你爱得不可自拔,除了你,我谁都不要,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小予哭泣了。
“……”一句话也不回。
“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泪水不能停止的狂流,瘦弱的肩膀颤抖着。
“……”
“我带你去医院,你在流血!”宋闵文担心的说,他抱起小予的身体,就要往外走。
“不,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小予大叫。
宋闵文看了阿轩的背影一眼,沉默的抱着小予,朝着门外走。
小予晕眩的越来越严重,意识也渐渐模糊了。就在宋闵文要离开前,阿轩抓住了他的肩膀。
宋闵文侧望了他一眼,眼神中有着询问。
“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
笃定的口吻,不容反驳,怀中已经昏迷的小予,嘴里喃喃叫着的尽是〝阿轩〞二个字,再看了眼阿轩,他将小予还给了阿轩。
阿轩接过那个瘦小的身体,轻得不像个男人,满是泪痕的脸及被自己打到的嘴角,眼神中尽是不舍与爱怜。
“好好对他,不要等失去后才后悔!”宋闵文感同身受的对阿轩说。
珍贵的宝物,不轻易得到;一旦失去了,也就找不回来了。
这种痛,他尝过一次,椎心刺骨,永生难忘!
小予的幸福他给不起,只希望,阿轩不要再犯跟自己一样的错误了。
走出小予的家,宋闵文坐上车子,抽出一根“峰”点上,打开CD,ELVA低沉性感的嗓音缓缓唱著『夜”,哀悼着一段错身而过的恋情。
***
“不晓得小予现在怎样了?”陆卡喃喃自语着。
旁边的夏杰吐出了个烟圈,白雾状的圆圈缓升缓散。
没得到回应,陆卡狐疑的转过身看着身边人。
“夏杰?”又叫了一声,伊人却依旧置若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