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童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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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取别人的钱物是犯罪。对人一定要诚实,讲真话……”这是拉姆达斯和尚不厌其
烦地给基休拉尔讲的一个教徒应有的德行。和尚的话使基休拉尔感觉亲切。从那天
起他为成为一名印度教的合格教徒,把和尚的教诲付诸实施而努力。
几年过去了,基休拉尔甚念父亲,一天,他又回到了彭堤村。第二天,他起得
很早,面对东方正在升起的太阳,默默站立朝拜。到池塘洗过澡后,前额上点上教
徒标记,脖子上戴上杜尔喜花环,然后口念罗摩大神的名字做起祈祷来。就在这时,
村上的几位老爷从池塘边经过,见基休拉尔这副虔诚相,不由火冒三丈。他叫来几
位长者和婆罗门学者,把基休拉尔痛打了一顿。
无论他怎样解释,没有人听他半句。看到眼前这种处境,皮匠基斯也只好离开
故乡,跟儿子一起投奔古马里亚。
由于忍受不了村里“大人物”的歧视和压迫,彭堤村的所有皮匠和清扫夫全部
罢工了。这样一来,街道和公共场所没人打扫了,死了牲畜没人剥皮了,甚至死畜
腐烂变臭也没人去埋。长老会出面劝导无济于事。村上有权势的人毒打他们,更使
他们忍无可忍。最后所有皮匠和清扫夫干脆逃离彭堤,迁居外地。
人们说,正像傍晚和拂晓的关系一样,幸福常常伴随着痛苦,痛苦也时常预兆
着即将来临的幸福。同样,衰败也就意味着复兴。多少年来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
:十二年后,捡垃圾的也会时来运转。
离古马里亚村不远的地方,便是国家的都城——布世各勒。布世各勒的宰相刚
刚病逝,国王夏姆辛格想任命一个有才能的人当宰相。至于种姓、门第,他不考虑。
选择宰相的日期到了,想做宰相的学者们纷纷来王宫应试。
在考完学者们后,基休拉尔有幸也被允许应试。出乎众人所料,基休拉尔对答
如流,无一错题,使在场的众学者目瞪口呆,赞不绝口。毫无疑问,他被选中当了
宰相。
基休拉尔被任命为布世各勒的最高级官员,人们无比尊敬地在他的前额上点上
红色的教徒标记。在一片颂扬声中,他的脖子上挂满了香气四溢的花环。
整个王室对这位新宰相十分敬重。国家的许多名人也纷纷赠他重礼,表示祝贺。
按照国家的规定,基休拉尔将全部礼物交入国库。他以自己精干的才能和廉洁
的品行掌管朝政。
几个月过去了。一天,宰相同父母一道离开相府,回彭堤村去看乡亲们。
村民们见他们的变化如此之大,又惊又喜,称基斯为克利希那大神,称母悉巴
莉娅是迦利女神,他们的儿子基休拉尔被尊称为智慧和勇敢的化身。
只见他们三人高高地端坐在大象背上的金色垫子上,衣锦荣归。后面跟着成百
个士兵。全村人打扮得像新郎新娘一样,站立街道两旁热烈欢迎;所有婆罗门学者
们手持花环,念念有词地迎接这位新宰相;庙宇中的祭司们口唱敬神颂歌,给他们
三人点上吉祥点;村上的地主、高利贷者及长老会的头人们,也不时地点头哈腰向
他们三人致意;邻村的诗人闻讯赶来,朗诵了多年流传于民间的颂诗。
村里连续三天盛情招待了他们。第四天举行了一个全村大会。
宰相在大会上郑重宣布:今后对村上的任何一个穷人,都不得称之为不可接触
者。他们和其他村民一样,可以住进村子里,可以到庙宇敬神祈祷,可以自由行动。
穷人和富人家的孩子们可以一起在学校或私塾念书。哪些学生家有困难,国家要给
予补贴。同时,如果有哪些大人物煽动种姓歧视,一定要严加制裁。村上所有的池
塘、河流和水井,谁都有充分的使用自由。
听了宰相的这一指令,大家都一致拥护,并把它看成是国泰民安的第一个吉兆。
逃奔他乡的低下种姓的村民们,听到基休拉尔当了宰相,都高兴地返回家乡。
曾经欺压过他们的高种姓人家,主动向他们赔礼道歉。从此大家和睦相处,安居乐
业。
马虎的小兔子
西海岸有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一头很厉害的大狮子,它从不无故伤害任何一
只小动物,它是森林里的大王,但它同居住在那里的豹子、大象、野猪、豺狼以及
弱小的小鹿相处得十分和睦。
海岸边长着一棵高大的白拉树,紧靠白拉树旁有一棵棕榈树。棕榈树的大片伞
状叶子,扩散到了白拉树枝的下方。就在这棵白拉树树干的一个洞穴里住着一只小
兔子。
一天中午,小兔子吃罢饭,躺在树下休息,不知怎的脑子里想起了好多事,搞
得它心烦意乱。它想,如果这漫无边际的大地翻过来,那将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情景
呢?它翻来覆去想个没完,把周围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它惶恐不安起来。
小兔子正沉浸在大地翻过来的想象中,一个熟透了的白拉果掉下来,正好砸在
下面的棕叶上,“啪嗒”一声发出巨响。这么大的白拉果打在棕叶上自然会有响声,
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却使小免子思绪大乱,它觉得这声音一定是大地翻个发出的。
那小兔子怎么样呢?它害怕得猛一下子翻身跳起,抱头鼠窜,连回头看一眼都
没有,因为它感到,如果跑得慢了一点,就有生命危险。
看到小兔子跑得这样急,路边玩耍的另一只小兔子忙问:“喂,怎么啦?”它
答道:“什么也别问了,赶快跑吧,大地翻过来了。”另一只小兔听它这么一说,
也吓得跟着跑起来。时间不长,第三只,第四只,千百只兔子成群结队地跑起来。
一只正在吃草的小鹿看到奔跑的兔子,也跟在它们后边跑起来。一会儿功夫,
一只鹿变成了成群的鹿。看到兔子和鹿群在急跑,野猪也在它们身后跑起来,羚羊
也跟着跑起来,水牛也跟着跑起来,犀牛也跑起来,还有大象也急奔起来。到底大
地的什么地方翻过来了,它们当中没有谁敢回头看一下,只是一个接一个地拼命跑
哇,跑哇。眼看着森林里的所有动物都跑起来,排成了很多长长的队。这些动物只
顾闷着头跑,可连跑的原因都不知道。
森林中聪明的大王狮子,看见它的臣民们在急跑,就忙上前拦住,问: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为什么这么慌乱?”千百个动物们一起喊道:“哎呀,大王,大地翻过来
了!您也跟我们一块跑吧!”狮子从来没有听说大地还能翻过来,据它所知,大地
是不会翻过来的。
但它又一想,它们一定看见了什么,不然是不会这么拼死拼活地跑个没完。
一个跑,两个跑,现在全都跑起来了,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应当搞清楚,
要不它们会累死的!如果这样,森林里动物的生活就会完结。一定要办好这件事,
让它们能继续活下去。
想到这些,狮子飞也似地跑到前面山脚下,大声吼叫起来,听见狮子的吼声,
所有动物猛然一惊,原地站住。大地到底翻过来没有,谁也没看见,除去那只小兔
子谁也没听见什么。不过狮子的吼声,大家是熟悉的,每当它发出震天动地的叫声,
说明它要向自己的臣民们进攻了,这时候,就连大象也吓得魂飞胆丧。因此,听到
狮子大王的声音,所有动物马上悄然无声,原地不动。
狮子大声问道:“为什么这样不要命地跑?”大家一齐向四周张望着说:
“大地翻过来了。”狮子问:“大地什么地方翻过来了?谁看见了?”狮子问
大象:“你们在动物界最有头脑,告诉我,大地的什么地方翻过来了,你们是不是
看见了?”大象说:“不,大王,我们不知道,犀牛知道此事,您问犀牛吧。”犀
牛见狮子大王把目光转向自己,有点慌了,没等问,就马上说:“我们不知道,水
牛知道。”狮子又问水牛,水牛把脑袋指向羚羊说:“我们不知道,它们知道,大
王。”羚羊又把眼光转向野猪。野猪又用嘴指了指鹿群。鹿说:“我们不知道,大
王,是兔子们告诉我们的,说是大地翻过来了。”当狮子大王把脸转向兔子们的时
候,兔子们指着第一只兔子说:“大王,就是它听见了大地翻过来的声音。我们为
了活命,就跟在它后面跑起来了。”动乱的秘密慢慢地清楚了。狮子大王很和气地
问那只住在白拉树洞里的小兔子:“孩子,你看见大地翻过来了吗?”早已吓得发
抖的小兔子,听狮子的话音还有点温和,就鼓了鼓勇气说:
“是的,大王,我亲眼看到大地翻过来了。”狮子问:“你在哪儿看到的?”
小兔子说:“大海岸边有一片棕树林,我住在林中的一棵白拉树洞里。
刚才,我正在白拉树下躺着休息,心里想着:要是大地翻过来,那我该往哪去
呢。可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巨响,传来了大地翻过来的声音,吓得我拔腿就跑。”
狮子想:“这一定是熟透了的白拉果,落在棕树叶子上发出的声音。大概小兔子听
见后误以为是大地翻过来了,才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走,现在跟它一起去看看到底
是怎么回事。”狮子大王费了好大劲,才把众动物稳定住。它说:“我现在要到小
兔子看见大地翻过来的地方去看看,马上回来告诉你们真情,如果真的需要躲避灾
难,我会想出办法的。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动物们现在镇静了。
狮子大王把小兔子拉到自己的背上,风一般地向海岸跑去。不一会儿它们来到棕树
林。狮子把小兔子从背上放下来说:“好吧,现在你找一找自己住的地方。”小兔
子说:“大王,再往前我就不敢走了。”狮子大王抚摸着它的背鼓励说:“不要怕,
有我在你的身后,不会出什么事的,快走吧,把你住过的地方指给我看。”小兔子
这才带着狮子来到白拉树旁。它早已吓得发起抖来,用哆嗦的手指给狮子看:“您
看,大……王,我……我就是住在那棵白拉树下,大地翻过来的声音,就……就是
从那里传出的。”狮子一步跳到白拉树下。它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瞪大眼睛查看一
番,没有发现任何值得害怕的地方。正在这时,一阵微风吹来,成熟了的白拉果被
吹落,打在低一些的棕树叶上,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响。小兔子听见了马上
又要跑,它简直被吓破了胆。不过狮子大王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示意它原地不要
动。狮子大王又察看了两个白拉果落下来的情景,一切全清楚了。就是白拉果掉在
棕叶上发出的声音。这个胆怯的小兔子,不查明原因,撒腿就跑,而别的动物也跟
着盲目乱跑,谁也不回头看一看。
狮子大王向小兔子讲明情况后,又把它背在背上,回到原来的地方。千百个动
物还站在那里胆战心惊地等它们回来。狮子大王向大家解释了事情的经过,然后说
:“这就是你们为什么狼狈逃窜。你们应该首先找出害怕的原因,哪里发生了可怕
的事,大家就要一起在那里把它搞清楚。不然的话,就是聚集一起也不能成为驱逐
可怕和战胜敌人的力量,反会变成令人恐惧的祸根。动物们明白了自己的愚蠢,都
害臊地低下了头,不声不响地回各自的住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