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8-狼市-中国股市还有救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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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沉落海底了。
刘军宁在《中国经营报》发表了一篇题为“股市是社会正义的测验场”的文章，说到了当今中国股市的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刘军宁有几段深刻的论述：
“……作为社会公众广泛参与的市场，公平是股票市场的基石。而衡量公平的尺度就是对作为财产权的股权加以同等有效保护的程度。因此，股市以及对股权的保护，远不只是经济利益上的事情。股票市场是财产权、经济自由和社会正义的测验场。”
“在典型的市场中，交易的前提条件是存在平等交易的双方。但是，中国股市却是一个典型的单边市场。一股独大就像绝对权力一样，必然导致腐败，必然侵犯到流通股民，尤其是小股民的利益。在这样的单边市中，当事方、立法方和监督方角色混淆。所以，左手怎么能监督惩罚右手呢？有，也是象征性的。于是，权力的逻辑就取代了市场的逻辑和财产权的逻辑。
“拿近来议论纷纷的‘股权分置’来说，股权分置的最大危害在于它极其严重地侵犯了普通股民的财产权。股权分置，意味着国家有独立于股民之外的利益。股权分置，就是财产权的分置，就是国家股权与公民股权之间的差别待遇，完全破坏了对财产权应该加以同等保护的原则，导致流通股民的财产权必然受损。流通股股价高，非流通股股价低，两者收益权却相等。一旦中小投资者明白了其中的陷阱，他们不可能不全力抵制。由此，中国股市陷入了严重背离宏观经济的漫漫熊市。
“股权分置意味着一股独大的制度化，非流通股权与流通股权的不平等，造成了（对）流通股权的歧视和侵害。非流通的股权是以政治权力为依托的股权，其特权含量高于流通股权，价格低于流通股权，回报索取要与流通股权相等。这对流通股民就造成了严重的不公。不许流通的非流通股就像是计划经济时代副食商店橱窗中只能看不能买的名酒名烟。只有店主私下可以“协议转让”给关系户或朋友，普通百姓只能望‘货’兴叹……”
刘军宁先生是全流通改革的倡导者。他认为只有解决了股权分置，才能为股票市场创造应有的公平市场环境，“回到起点平等的出发点”。对这一点本人不能苟同。即使解决了全流通也不可能“回到起点平等的出发点。”当初流通股东以三十几倍、四十几倍的市盈率高价购买流通股，价格超过净资产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几十倍，后来在瓜分国有资产的狂潮中，掌控非流通股的权力，以极其低廉甚至远低于净资产的低价将部分非流通股“转让”给关系户或亲朋好友，现在马上就要全流通，可以卖流通股的价格，这有什么公平可言？比如，10年前投资人以每股30元的高价中签买入新发行的清华同方，后来清华同方的非流通股部分协议转让，价格为每股5元钱，非流通股东买入价是非流通股协议转让价的6倍，现在全流通，即便清华同方的非流通股东能给流通股东20％左右的对价送股，流通股东的成本仍是非流通股东的4倍左右。这怎么谈得上“回到起点平等的出发点”？
我们不能否认，在中国已经形成一个“瓜分国有资产利益团体”。他们近几年以极低的价格乃至象征性地给点钱就占有了大量国企资产和上市公司非流通股，现在要搞全流通，这些人最拥护，一上市他们就可赚几倍。弄不好，全流通的草率登场，就有这个利益团体游说的作用。需要警惕的是，那些率先进行了全流通试点的上市公司的高管和大股东，一旦自己手中的非流通股变为流通股套现后，可能更不会好好经营公司，甚至原先就有财务黑洞的公司的大股东、高管套现后有可能溜之大吉。
《狼市》 狼市生态“狼”多“羊”少，股市生态失衡
策划人：“狼道”肆虐中国股市，“狼”多而“羊”渐少，市场生态必然失去平衡。
作 者：一个市场成了掠夺者的天堂，投资人的地狱，遭遇无数陷阱、“雷区”的投资人，只有选择逃离。中国社会闲资庞大，股市本不缺资金，只是相当一部分股市资金被“狼”吓出了市场，场外资金也闻“狼”驻足，不敢轻进。中国股市连续4年大跌，就是被“狼道”搞垮了的。
“狼道”颠覆了正常的投资理念，只有违规、作弊、欺诈、造假、内幕交易才有暴利而风险又小，市场就会群起效尤，拜“狼”、崇“狼”，以“狼”为师，以“狼”为荣，原本有“羊”性的，也变身为“狼”。上世纪90年代股市发展初期，还有点朝气、稚气，大多数上市公司还是比较遵守游戏规则，实实在在地报业绩，给投资人较优厚的分红。可后来，眼见一些上市公司财务报表“技术”处理，虚报业绩，骗得配股、扩股资格，一轮又一轮地“圈”到上亿、十几亿资金，可供大股东侵占、高管挥霍，于是，就有越来越多的上市公司仿效，大家都学会了“狼道”。做庄家的没有不与上市公司内部人勾结搞内幕交易的，股评家们自己开起了投资公司，私募基金，也与上市公司内部人联手，吹拉弹唱一条龙，虽然这几年股市持续大跌，但是一些“狼庄”、“黑嘴”仍赚得满钵满罐，这当然是以抬轿子的投资人蚀去血本为代价。
我认识一位一度被称为“金嘴”的股评家，有一阵，可以说是他指向哪里，股民跟向哪里，推荐的股票八成上涨，他自己的投资公司，很容易募得几千万资金，自弹自唱做小庄，一年就赚了几千万。问及奥妙，这位老兄说，刚做这一行时，他也是老老实实，潜心分析经济基本面和上市公司的经营基本面，研究技术图形，可是时灵时不灵，许多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猫腻很多，其业绩你根本无法按正常市场分析去预测。看到同道中人在上市公司找“卧底”，他也去效法，还真灵。他需要内幕信息，上市公司的内部人也想赚大钱，很容易找到共同点，一拍即合。内部人把公司经营状况的秘密告诉他，得知某公司业绩将大增或扭亏为盈，在消息公布之前，内部人（当然包括其亲朋好友）和他自己的公司作为庄家已在低位建仓完毕，消息公布前做好上升的技术图形，提前炒作，猛然发力拉升股价，等到利好消息公布，他再联手别的“名嘴”齐声推荐该股，诱使投资人追涨，他自己及上市公司的内部人高位套现，大赚一把。一年做这么几次，就足够了。周围大家都这么做，也就不担忧这样做是否犯规。
某地一家上市公司，早先也是本分经营，规范上市，让投资人得到可观的回报。公司老总眼见后来一些上市公司，瞬间由麻雀变凤凰，业绩忽上忽下，大比例地配股，几亿资金就到手了，日子好过，政府也高兴，而自己公司的大股东也给压力，要求“把政策用足”，别的公司都能做的，本公司为什么不可以做？于是，公司财务报表也来点“灵活机动”，把近期成本推到远期才计入，使当期业绩漂亮，争得配股增发资格，他说，相比之下，他们公司还算规范的。
在一个“狼道”占上风的市场里，“羊”也会变成“狼”，至少羊身上也可以“杂交”出狼性。“狼”多了而“羊”跑了，“羊”少了，生态失衡，怎么办？就会上演“狼”吃“狼”的惨剧，大狼吃小狼，猛狼吃弱狼，实力小的庄家、公司，也可能被更厉害的吃掉。
《狼市》 狼市基因从“大家拿”到“拿大家”
策划人：股市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市场，少数人不守游戏规则就意味着对多数人的掠夺，其所产生的市场震荡和社会副作用都是非常巨大的。
作 者：是的。过去，国企的通病表面上是“大家拿”，其实这个说法不准确，因为绝大多数人是没有条件去“拿”的。少数人掏空国企，拿“公家”的，实际上是“拿大家”——拿属于十几亿人的财富。所以，国企腐败是“拿大家”而非“大家拿”。
股市的腐败、欺诈、内幕交易、操纵股价等，是更直接的“拿大家”。少数人通过欺骗、违规，掠夺股民大众的血汗钱。神话庄股亿安科技、东方电子等公司造假欺诈，使万千股民的上百亿元资金化为乌有。银广夏累计虚报利润745亿元，把数以万计的投资人诱入套中，蒸发掉的财富远不止7个多亿元。奥园科技的刘波、啤酒花的艾沙尤夫、托普的宋如华等卷走的资金和造成的近百亿元的资金黑洞，是从投资大众身上骗取的血汗钱。而且，证券市场内外的腐败分子，为了自己掠夺1000万元财富，不惜以毁掉上市公司牺牲股民大众百倍的财产为代价。那100多家ST公司和近20家退市的公司，大多是被证券腐败搞垮的。
如果说，过去国企时代“拿公家”几乎可以不露痕迹（因为他/她拿1000万元摊到“全民”——十几亿人身上不到1分钱，“全民”不会有任何感觉），那么，股市里的“拿大家”，对于构成“大家”的股民来说却要实在得多，是切切实实掏他们的腰包，掏走他们半生的希望，他们能感觉到痛，感觉到冤，感觉到不公平。
从国企时代的“拿公家”，到市场经济时代的“拿大家”，是腐败的跨越升级。正如我在《中国房市警告》一书中提到的：如今的腐败已经不满足于瓜分公有资产——有油水的已经瓜分得所剩无几了，现在转而升级为向民间掠夺。高层早已注意到这一现象，只不过将其表达为“侵占群众利益”。在股市、房市，这个问题最突出。
说“市场经济时代的‘拿大家’”，并不是说这一现象是市场经济的派生物。“拿大家”不是市场的罪恶，而是反市场化的恶果。真正的市场经济体内是不允许“拿大家”的现象蔓延的。市场经济以公平为基石，成熟的市场经济体通过游戏规则——法律制度确保公平，保护弱势经济群体，也就是保护“大家”。在成熟的市场经济体里，没有“狼道”的市场——那是要受到谴责和约束的。即便在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也没有人敢去公开张扬“狼道”。中国市场上的“狼道”，不是市场本身的产物，而是市场被扭曲的非市场化的产物。它有其自身的社会病因。
《狼市》 狼市基因国企痼疾的串种遗传
策划人：“拿大家”的现象本不应该在股份公司尤其是上市公司普遍发生。因为“大家”是公司资产的所有者，是“老板”，应该有权利制约为他们打工的公司高管，有权约束公司的投资与分配，制止对他们的财产的掏挖侵害行为。
作 者：从理论上讲是这样。但是，中国的许多上市公司是由国企改制成立的，残留有国企的病根基因，这就是：所有权是虚的（全民所有等于无人所有，每一点财产都是全民——13亿人的，他侵吞1000万元，摊到13亿人头上只有毫厘之微，谁会在乎？），支配权、控制权才是实的。就像管理土地的人，虽然不是土地所有者，没有所有权，但他（她）有支配权、控制权，价高价低给谁不给谁全由他（她）拍板，可以轻而易举寻租获取暴利。郊县一个村官，都可以通过违规出让土地捞取上千万元。出逃的浙江省原建设厅副厅长杨秀珠，就因为在出让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