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拜将台 作者:魔金 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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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话,有时候很犀利,然而,知己知彼总比自欺欺人来得要好。
萧戈听了顾惜朝的问话,不禁无言以对,连带着海东青也放下了手中的酒坛,沉默地伫立一旁没有出声。
戚少商回头,凝视一眼说完惊人之语的顾惜朝。那人唇边,淡淡的笑意依旧没有完全收起。
灵光闪现之间,他像是蓦然明白了这些话中的深意,于是,戚少商转过身笑着对萧戈、撒兰纳以及海东青道:“事已至此,对铁离来说亦无退路可退,那么,我们不就可以大胆地放手一搏?”
“大当家说的在理。”顾惜朝赞同地走上前,说道:“还是,你们没有这份必胜的勇气?”
海东青头一个蹦起来,拉着萧戈一起,几步走到了顾惜朝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们怎么会没有守城的勇气,铁离人从来不缺勇气!安出,你说我们要怎么做?”
戚少商的目光越过海东青的肩头,看向正与少年说着话的顾惜朝,这个人熟悉到令他刻骨铭心的模样,依然清朗如初见。
俊朗的眉,清亮的眼,还有不时在眸中闪烁着的飞扬神情,都让自己倾羡不已,
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尤其耀眼,仿佛整个城池战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直静默着坐在毡垫榻上的撒兰纳,似乎是料到顾惜朝必然会有御敌的计策,终于轻叹一声闭上了他疲惫的双眼。
铁离城外一里,枫树林以东,黄龙军营地。
中央大帐内的油灯轻晃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令人看不清楚在铺着雪狐皮椅榻上闭目养神的耶律天远脸上的神情。
帐外,忽然有守兵禀报耶律格将军求见。
耶律天远不禁深深蹙眉,正想睁开眼怒叱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身旁蓦然响起有人走近的轻微声响。
脚步声很轻盈亦无比熟悉,让耶律天远不禁沉声吩咐道:“去告诉耶律格,无论有事无事,明日再议。”
始终像个贴身影子一般的野流冰低声应了,随后走出帐外传令。
耶律天远依旧没有睁眼,心底却是一阵不爽。不用问他也知道耶律格来见他想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劝他早日攻下铁离城而已。
嘴角浮起一丝冷讽意味的笑,耶律天远睁开双眼,看到自己面前,传令回来的野流冰正在给他倒酒。琥珀色的琼浆,带着大辽皇宫里独特的冷冽香气,够珍稀,却亦够冰冷。
耶律天远一边浅浅尝了一口,一边问道:“那二人回到铁离了?”
“是的,将军。”野流冰点头道:“顾惜朝与戚少商已经回到铁离。”
美酒入喉,耶律天远不禁半眯了眼继续问道:“这几日我只围城却不攻城,你怎么看?”
“属下不敢妄猜将军的意思。不过我想,将军这么做应该是在等一个最佳的攻城时机。”野流冰恭敬地回答,天衣无缝。
“哈哈!”耶律天远放下了酒杯,笑得很是畅快:“流冰,你是太聪明了。”
野流冰听闻,只笑不答。
对耶律天远的心思,整个黄龙府从来就没有人敢妄加猜测,何况是像自己这般身份。暗卫,最贴近耶律天远身边的人,因而看到、听到的秘闻也是最多。从他作为一名必须隐藏在不知名的地方而不得现身的暗卫开始,野流冰就十分清楚,一个人知道的愈多危险也就越多,就算他明白自己心中的答案应该会和耶律天远所想的所差无几,也不能开口讲出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一边沉默着,一边为他的主子又添上了满满的一杯酒。
耶律天远端起酒杯,轻晃杯中的酒。
他很满意身边这员暗卫的态度,要知道铁离的另一个“撒兰纳”不在,攻城岂不是少了太多的乐趣!
被困在城中的时间越长,城内的人想要得胜的意志就越薄弱。或许他只是想看看铁离的“天之月”究竟变得有多强了而已。
喝了一口酒,耶律天远站起身走到帘窗前面。
草原的夜晚,苍穹之上无星亦无月,黯淡而寂寥。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响起在同样寂静的营帐里,尤其寂寞。
次日破晓时分,蒙蒙亮的天光尚未透过厚重的云层,高远苍穹之上却横亘有数道诡异的红光,仿似在预示着什么,始终徘徊不去。
戚少商不禁抬起头来,眺望这片遥远的彤红,那些浓艳的色泽就像他刚刚离开的城中校场内整夜燃着的明亮炉火。
回头,掸落沾上身的火灰,戚少商撩开帐帘,步入顾惜朝的青色毡帐。
帐内火盆之中的火已将熄灭,顾惜朝正闭着眼,斜倚在摆放于毡帐中央的矮案旁。此情此景,令戚少商不禁停住了迈进帐内的步子。
自从他们二人从霍格雪峰一路急回铁离,眼前的这个人除了在疾驰的马上倚靠着自己睡了半日之外,到今日几乎就再没有片刻得闲的时间。只是就算所有的人都认为顾惜朝已无大碍,他戚少商仍然没有忘记,那人身上的雪炼之毒才解,尚需时日调息养气,最费不得心力。
轻叹一声,顺手取来散落在毡垫上的毛皮外衫,戚少商放轻脚步走过去。人未靠近,正在闭目养神的顾惜朝却是听到了动静,已然睁开了眼。
望见来人是戚少商,顾惜朝这才又闭了闭酸胀的双眼,开口问道:“校场之中那些火蒺藜做得如何?”
戚少商一边继续走近顾惜朝的身旁,一边说道:“整整一夜,校场上的每一个人自知绝对不可懈怠。适才我过来的时候,千枚火蒺藜已经全部做好。”
顾惜朝听戚少商说完,唇角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又问道:“那么,滚油、铁绳与牛皮又如何?”
“亦已备齐。”戚少商靠近顾惜朝的身边,将手中的衣衫披到他肩上,目光却被铺开在矮案上的一卷羊皮图所吸引。
凑近细看,戚少商认得上面所绘的正是铁离外城四个方位的图示,只是在其间却有一些纵横交错的笔线令人费解。于是,戚少商看向顾惜朝问道:“惜朝,你这是在画什么?”
“网索。”顾惜朝见戚少商看着自己的目光之中颇多疑问,淡淡地笑了笑,指着图中所画的几处解释道:“大当家请看,这些都是铁离外城需要悬挂网索的地方。”
戚少商又问:“为何要在城上挂这些网索?”
顾惜朝反问道:“大当家,你且说说我们以何武器对付黄龙近万的精兵强将?”
戚少商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火蒺藜。”自己忙活了整夜,就是在与铁离族人一同赶制出这批火蒺藜。当日他们能从耶律天远的将军府安然撤出,靠的就是顾惜朝所用的这些小小的火丸。戚少商记得自己在事后问过顾惜朝,这些火丸真正的用途是什么?顾惜朝回答,这些差不多快烧了将军府的小火丸,即是对铁离军中将要用的火器之试验,只不过,今日战场上要用到的火蒺藜,不再是当日顾惜朝拿在手中的小小个头,而是俱以铁桶装载。
“不错。”顾惜朝听到戚少商毫不犹豫的回答,点头道:“我们施以火器抗敌,辽军必然也会想到用同样的方法回敬。铁离的护城木俱是枫木所建,遇火即燃,燃毁必倒。外城守不住,又何谈守城护家?”
“惜朝,你是想用这些网索拦阻辽军可能用抛石机掷上城头的火器或巨石?”戚少商忽然接口道。
顾惜朝不答,却又说道:“不光如此,我还要学昔日的诸葛孔明。”
戚少商不解,问道:“此话何意?”
“铁离城中可以用在战场之上的武器并不富足,特别是箭。”顾惜朝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相较与在前锋对阵时就可以万箭齐发摄敌方威仪的辽军来说,我们的第一仗抵挡得就不免有些吃力。”停顿片刻,顾惜朝指着图中所画,对戚少商道:“辽营军中所用的箭,头大翎长,而这些网索之间的缝隙却不大,正好可以接承住他们的箭为我所用。”
听到这里,戚少商不禁笑道:“怪不得你让海子他们宰牛剥皮之后,不光要把牛骨熬成热油,还急需将那些整张的牛皮拉成一条一条,原来竟有这般妙用。”
顾惜朝却仍是淡淡地回道:“兵无常势,战场之上又有谁能够预测输赢?铁离这场背水之战,胜负尚不可知,设想周全些总不是坏事。”
戚少商道:“我记得你曾说过:战场胜负,不全在战力,以巧制敌,以少胜多的先例也不是完全没有。”
“大当家可还记得耶律天远在石屋之中说过的话?”顾惜朝道:“他说:他日再遇,即便是在沙场之上,你我必有痛快一战。到时候,他不会像今日这般手下留情。”
戚少商听后,傲然一笑,道:“那,我们正好会会他!”
顾惜朝亦笑。他知道戚少商的豪言壮语并不完全是空话,俱都出自他的道义与真心。铁离有戚少商相助,是这些北地族人的福分,而他,只要铁离得胜就好。
卷起案上的羊皮图递给戚少商,顾惜朝正色道:“如若不出我所料,辽军今日辰时必来攻城。大当家将此图交与萧戈,令他立即按图所示在城楼各处挂上牛皮网索以备战。”
“好。”戚少商接过图转身欲走,却蓦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着顾惜朝笑了笑,低声说道:“你身上的毒刚解,趁着距天亮还有大半个时辰,好好歇息一下。”
顾惜朝闻言,拉紧披在他肩头的毛皮外衫,抬头与戚少商对视一笑,算是应允。戚少商见他露出自己熟知的笑意,才了然于心地回身迈出了毡帐。
一阵号角悠悠吹响,惊动五角枫林之中栖息的寒鸦仓惶飞起,嘈杂乱叫着穿过已经显露出浅淡晨光的云层。
飞鸟过后,苍茫草原之上的一切又归于沉寂。
黑色的战旗,在飞旋的朔风中招展飘舞,耶律天远在马上被风沙激得眯起双眼,望见阵前,耶律格正策马回奔,至他身前几步才急急地拉住缰绳止步。
“大哥,前锋探报,铁离的撒兰纳今日竟不在城楼之上。”耶律格高声的回话在肆虐的风中震得人耳内嗡嗡直响。
耶律天远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冷哼一声,道:“他倒是真放心让那二个宋人折腾铁离。”
耶律格离得远,并未听清楚耶律天远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他的嘴巴动了动,于是又问道:“大哥,请下令攻城吧!我愿领先锋军立个头功。”
耶律天远点头,吩咐道:“铁离虽说弱小,然而自古以来城池都是易守难攻,你不可太过轻敌。”
耶律格大呼一声“得令”,即刻掉转马头,飞驰而去。
其实,耶律天远很想告诉耶律格,如今的铁离,有着另一位“撒兰纳”出谋划策,远非昔日他们所见到的羸弱样子。只是,他也知晓这个只在沙场之上逞匹夫之勇的小 弟永远不懂何为谋略,而自己的一万精兵,就算损失了耶律格营下的三千兵卒,也不是那么绝对输不起,才由得他去领这份头功。
正是因为现今的铁离有着他深爱的银发撒兰纳,黄龙近十几年来从未真正大军压境,攻下这座以五角红枫名满整个塔拉草原的美丽城池。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萨满巫子与守城大将的身份、铁离与黄龙的对立宿命从来不是横隔在他与他之间的阻碍,直到今日似乎才幡然醒悟,彼此间枉有深深的羁绊。再刻骨铭心的信誓与承诺,到了真真正正必须要面对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场镜花水月。
他与铁离的“天之月”,仿似白昼与黑夜,永远不应该奢望会相聚进而相守。所以,他来了,亲自率领着那人最忌惮的黄龙铁骑来夺取他最宝贵的东西,来得到天边的冷月。
耳旁,闷雷似的号角已然再次响起,渐强愈烈的擂鼓声一下紧似一下地跟随军阵的行进。
箭已在弦,再无退路。耶律天远深深地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