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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5996-流放者归来 :20年代的文学流浪生涯-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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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好让我在宰杀这只文雅的鸟时能够在场。”    
    写信的人是雷·约翰逊,即J·雷蒙德·约翰逊,他是一位专业作家,每天为报纸撰写并指导宣传报道,但从不署名。战后,一些工业巨头以及享有遗产的巨头的遗孀承担起指导公众思想的新任务。由于需要咨询,他们就雇佣一些到处奔走想搞点收入的无名作家为他们服务。这些人大都聪明而有想象力,是一些有思想的人。他们鄙视工业巨头,厌恶那种以爱国为名从公众那里骗钱的勾当——但他们干得很有效率,他们在喝醉时借开这种勾当的玩笑来聊以自慰。    
    “我最新的冒险行动,”雷·约翰逊继续写道,“是计划中的一个友好访问团,这个访问团由美国援助法国战灾委员会赞助。我们亲爱的大使是这一仁慈的机构的主席,这一机构期望能筹集五十万美元——天哪!这该是多少法郎?——以供安妮·摩根和法国埃纳省的人使用。搞运动已经不再流行,因此我们在三百个城市里举行三百家报纸的竞赛,让每一城市推选一名代表(每一张选票一角钱)来参加友好访问团。干得不坏,对不对?代表将免费旅行去参观战场,而我们所要求的只是她从她的朋友们那里榨取来的钱。    
    “自从你离开格林威治村后,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愉快。胖子阿巴克尔强奸案把裁军会议的讨论从第一版上挤掉了,因此代表们带着收集到的好多照片以及柚子、澡盆和违法贩卖的威士忌的滋味,正在偷偷摸摸地往欧洲赶回去。哈罗德·斯特恩斯的书《美国和青年知识分子》①(黑体字是出版商的)已经问世,但是在文学专栏里还有空间刊登一些短文评介范隆的《人类的故事》、霍华德·派尔的《海盗之书》和艾尔·詹宁斯(抢劫火车大盗)的关于欧·亨利的书。”    
    自从我们离开纽约以来,几个月已经过去了,在那里没有什么真正改变。舞会继续举行,也许音乐的节奏更快,但跳舞的还是那些人,当乐队暂时停下来时,他们谈的还是那些话题:禁酒、格林威治村里的流言蜚语、美国的蠢事,他们在欧洲干得更加出色,等等。“工人诗人哈里·肯普现在住在琼斯街31号的一间烟囱凹处的小房间里。弗朗西丝发胖了,她有了一套新的茶具、地板漆过了、卧室里有了一口新橱柜、煤气天冷时不好使,以及诸如此类的情况。圣诞节假期中只有二十人饮甲醇致死,但在医院里却死了一百人,真叫人弄不明白。除夕夜是个灯火辉煌、狂欢宴饮的节日。官方禁酒人员断言将是个禁酒之夜。但老式的醉汉如此之多,以致午夜之后警察没有地方关押他们。似乎谁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但我们的主要市民在最近几天里都被控非法运酒。人人都在高谈繁荣,但是银行经理都是些瑞士旅馆老板,贷款的话,你至少得付百分之五十的利息。高架铁路仍然沿着六号大街伸展,然后在离一位J。 史密斯先生的别墅不远之处转入第三街,这位先生,顺便说一下,学会了做合成杜松子酒,因而又恢复了他往昔的乐观精神。百老汇戏票黄牛终于被取缔了,现在你只要付六块六就能买到一张两美元的票子。报上宣布政府废除娱乐税,自1月1日起生效,但当你打算买票时,票房霸王对你说这种规定只适用于一角钱以下的票子。时隔十八年之后,我们仁慈的政府再次铸造银币。大约有一百万枚这种银币运到了纽约银行。谣传新银币将代替一度通行的五分镍币。”    
    纽约几乎什么也没有改变。在欧洲,我们开始懂得把美国工业巨龙看成是一个生动的,甚至是高贵的怪物;但是我们在国内的朋友缺乏从远处观察之便;他们觉得巨龙遮没了整个天空;他们抬起头来能看到的只是巨龙腹部刚涂过杜科牌光漆的鳞片。他们渴望逃到巨龙尚未入侵的旧大陆——而在旧大陆的我们则已经在渴望渡海回家。不久,我们就开始隔着大西洋相互争辩起来。    
    这场辩论在1923年的最初几个月里爆发开来。我之参加辩论是由肯尼思·伯克向《名利场》投稿的一篇文章中的两句话引起的。他写道,“在美国丝毫没有那种真正庄严的富丽堂皇,这种富丽堂皇为农民创造出家神和传统。美国之所以成为世界奇迹,只是因为美国是世上一切邪恶和庸俗的实实足足的集中点。”他在纽约发表意见,两年前我们两人都同意这些意见。我从欧洲写信表示异议,我那封信写得几乎不连贯。    
    “肯尼思,你从什么时候起成了一名家具推销员?那种真正庄严的富丽堂皇!你好像和我在吉维尔尼遇到的那位美国夫人有同样的毛病。——‘你知道,在美国糊墙纸简直一点也不顶用,很快就褪色了或是剥落了,可是在这里,用欧洲染料染色的极好的欧洲糊墙纸,用那种极好的欧洲胶水糊上去,哎唷,简直是永久耐用。’让我和你说清楚,我在欧洲呆两年所得到的最主要的收获是使我从那位夫人所持的偏见中解脱出来(那位夫人的欧洲浆糊远比美国制造的产品高明),也使我从以哈罗德·斯特恩斯为主编的那三十位美国知识分子的偏见中解脱出来。    
    “美国完全有欧洲那样好——在某些方面差些,在某些方面强些,同样具有欣赏力,材料更新鲜,倾向于和平相处而不是进军鲁尔。至于说美国是一些邪恶和庸俗的集中点——哼,不见得。和柏林相比,纽约就是文雅的化身。法国情趣在许多细节上令人难以忍受。伦敦是个巨大的戈弗普雷里镇。我可以不感到害羞地在任何地方脱下上衣,挑衅地对那些退化了的欧洲人说,我是个美国公民。挥舞美国国旗!欢呼和平!欢呼正常状态!    
    “美国和德国都具有共同的自卑感。不是关于机器或生活水平的自卑感,而是艺术方面的自卑感。《脱离》是美国人编辑的,因此它不及法国人编辑的任何小型刊物重要。约翰·马林是个美国人,因此甚至与像迪努瓦耶·德·塞贡扎克那样的次要水彩画家相比,他都是个小人物。在法国住两年的唯一借口是去消除这种自卑感,并去发现,比方说,特里斯丹·查拉①相貌和你相似得就像两滴水一样,说起话来他还有些不及你聪明。去发现达达派比《脱离》派更有趣,因为前者,说也奇怪,更有美国式的活力。……要使美国文学得救,唯一的办法是向美国商业借用一点力量和自信。美国文学——我指的是安德森、德莱塞、弗兰克,和其他人——在精神方面显得软弱,在学习那些优美形式之前先得医好精神上的缺陷,否则世界上所有优美的东西对它都是无益的。”    
    过去关于形式与内容的辩论已经退居次要地位。两年来,我们在价值观念逐日改变的欧洲一直在寻求指导,寻求可供模仿的范例,寻求稳定的智力通货。可是当指导来到时,它却不是我们预期的那种指导。


《流放者归来》 第三部分《流放者归来》 圣徒传选读(1)

    2.圣徒传选读    
    对于年龄和我相同的,或至少是1921年出国的,美国作家来说,和他们最接近的作家是T。 S。 艾略特。他给人的形象主要是个取得成功的乡下青年。他生于圣路易斯;他是哈佛大学1910级学生,他在哈佛读我们任何人都可能读的课程并加入三四个不著名的俱乐部;他在一所法国外省的大学里继续学习,然后在伦敦找到一份工作。现在,离开剑桥十年之后,他开始缓慢地结一个光荣之茧把自己包住。但是他的光荣、他的成功并不是那种庸俗意义上的赚钱、成名:在1921年,报纸上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巴克利银行办事员。他的成就在于写出了完美的诗,在其中我们找不出一行幼稚、笨拙、乡气或陈腐的诗句。一个中西部的青年能成为一位完美无缺的诗人吗?——这是个肯定会萦绕于我们心头的问题。    
    但这并不是艾略特所回答的唯一问题,或者说,这也并不是使艾略特进入我们内心深处的唯一的门。他早期的评论文章大部分关于形式与内容之争,这就使他站到了我们学会说的“争论的我们一方”。他有效地为与情感相对立的理智辩护,为与性冲动,即弗洛伊德的阴暗的意愿,相对立的有意识的思想辩护。他的诗的构思,从第一首起,就令人赞赏不止。而且他似乎把他的诗看成是智力上的问题——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他又致力于解决另一个问题。他从早期用自由诗写的短作进展到《一位夫人的写照》和《普鲁弗洛克的情歌》;然后进展到他的《斗士斯威尼》中的诗,然后又进展到《小老头》;可以肯定,他即将在《转盘》上发表的雄心勃勃的新作将标志着新的起点。因为,他从不重复他写过的东西,而且那时他从不持续地采用任何一种姿态或技法:一经提出这种姿态或技法的可能性后,他又继续向前。    
    当然,艾略特并没有发明这种“继续向前”的思想。这种思想是总的文学气氛的一部分,是久远的传统的一部分——比方说,这种思想和我中学时的朋友们所提出的“回旋理论”极为相似。但是艾略特的影响使得这个思想在青年作家中间广泛流行。他们开始把这位理想的诗人想象成一个探险者,一个坚持朝西挺进去开拓新疆土的美洲野牛狩猎者——他从谢南多阿河行进到不为人知的田纳西,从那里行进到布卢格拉斯,然后行进到密苏里,在后面总是留下一片未耕种过的土地,可是谁去管它呢?——反正会有追随者去扶犁耕地。没有任何其他美国诗人像艾略特那样,在他创作生涯的那么多的阶段中有那么多的追随者。直到1925年为止,他的影响似乎无所不在,在随后的一些年代中他还继续起着影响。但是在1922年,正当他虽极少为广大公众所知,却为青年诗人所热烈崇拜之时,突然发生了危机。他的追随者中有一半以上的人开始慢慢地离去。    
    当《荒原》问世之初,我们陷入了困境。这首诗符合我们所定下的当代伟大诗作所应具备的全部要求和规格。它不仅形式完美,而且在音乐性方面和结构方面远比艾略特早期的诗更为丰富。这首诗的用词极妙。诗中运用了追随波德莱尔的法国作家们所发现的技法,富有权威性的气概。奇妙、抽象、简化,把文学作为具有传统的艺术来崇拜——这首诗具备我们在口号中所要求的全部特点。我们准备热情捍卫这首诗,不让它受到不理解艾略特意图的人的攻击——但是我们私下有所保留。这首诗迫使我们处于违背原则行事的地位,它使得我们自觉采取的原则和我们的本能发生冲突。在心底里——不是在理智上,而是纯粹在感情上——我们不喜欢这首诗。我们不同意我们认为这首诗所提出的主要思想。    
    这个思想很简单。《荒原》具有丰富的象征、用七种语言表达的渊博学识、在三个层次上进行的动作、音乐性的插曲、几何式的结构——我们认为,诗人在所有这些下面并借助这一切来说明的是今不如昔。昔日高贵尊严;今日感情贫乏。昔日是让清泉的活水滋润着的美景;如今神恩之泉已经干涸。……在他早期的诗作中,艾略特经常提出这一思想;他运用过像罗马之鹰与号角或圣马可的雄狮之类的昔日光荣的象征来强调今日的庸俗。可是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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