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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468-蜘蛛的儿子-第5章

小说: 5468-蜘蛛的儿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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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刘云听得似懂非懂:“许大夫,您是说病人在这么长时间的有效治疗中应该好了,对吗?”    
    “哦,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要知道少部分急性发作的病人也会发展成持久的精神障碍。如今十号床病人也从初始的躁狂转变成了抑郁状态,表现为行为退缩,情感淡漠,活动减少,生活消沉。”    
    “许大夫,会不会因为没有人关心她,所以病人一直没有得到有力的精神支持而久久未愈呢?我听说从没有人来看望过她,对吗?其他的病人经常有家属或者朋友看望。有亲人的帮助和理解,病情才会快速好转。您平时不也是这么和病人家属说的吗?”    
    许杰深思着说:“这也许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吧。十号床病人刚入院那会儿,单位同事陆续有人来看望。据说她是个人缘极好、文雅淑惠的知识女性,而且和远赴西原任职的丈夫长期两地分居,经过调查发现她和丈夫的罪行也不沾边。大家都挺同情她的悲惨遭遇,可她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慢慢地,来的人也越来越少。大家都把这个可怜的女人遗忘了,后来干脆没有人来了。”    
    “同事不来无可厚非,谁家没有谁家的难事呢。可是她的家里人呢?比如父母、孩子?”    
    “不知道,我们给她的父母打过电话,号码是空号。亲自上门去,可是已经人去楼空。从病人住院至今,我从没见过她的家人。”    
    刘云感到迷惑了:“女儿生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会有这样狠心的父母吗?那她的孩子呢?我听说她有一个孩子的。”    
    穿着白大褂的许杰戴上黑框眼镜,站了起来,说:“是有一个孩子。我听说他们夫妇俩很早就把唯一的孩子送到国外留学去了,美国或是澳大利亚吧,至今也没有回国。毕竟发生了这样恶劣的事情,谁还会回来呢?好了,小刘,天不早了,收拾收拾回去休息吧。我得到病房里转一转,晚安啊。”    
    穿着黑色布鞋的许杰悄无声息地走在病房安静的走廊里,一间一间巡视着病房里已经入睡的病人。他在这里工作了将近二十年,每天都和这些自我精神世界完全紊乱的病人打交道。二十年寒来暑往,时光飞逝,他心里由衷地热爱这份神圣的职业。看着许多曾经痛苦绝望的家属感激不尽地领走一个个痊愈的亲人,那种莫大的欢喜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但是那个被遗忘的抑郁女病人,已经在这里孤独地住了两年了,什么时候才能看着她欢欢喜喜地在亲人陪伴下出院呢?    
    带着无法停止的疑问,许杰走到最后一间病房门前。他停住了脚步,隔着门上的玻璃小窗看了进去。这是一间宽敞的三人病房,灯熄了,另两位女患者已经在自己床上沉沉睡下。只有一个女人呆呆坐在靠窗的十号床边,默默盯着窗外无边无际的沉沉黑夜。    
    许杰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日渐消瘦的熟悉背影,每天夜里她都那样呆怔地坐在床边,不说不笑,不哭不闹,仿佛一尊没有生命、没有思想的石头雕像在等待漫长一生的痛苦尽头。直到凌晨雄鸡报晓的时候,疲倦不堪的她才合衣躺下。周围有声有色的世界对于她来说是虚幻的、空洞的、不存在的。    
    许杰同情地叹了口气,正准备悄然离开,突然他惊奇地看见女人的右手轻轻抬起,那动作分明是擦去脸上的泪水。这个突如其来的讯号让玻璃窗外的许大夫振奋不已,麻木呆滞的女人终于流眼泪了,也就是说她开始恢复认知和情感。或者自己心里的隐忧和猜测是对的,病人开始对头脑里的记忆有了感知,尽管她在刻意隐藏,但是偷偷流下的泪水证明深埋在她记忆深处的某种东西复活了。近几个月来,当这些点点滴滴的迹象逐渐增多的时候,许大夫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病人正在逐步康复,思维在逐渐清醒,同时她也在下意识隐藏自己的变化。    
    可是十号床的病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丽水居”售楼部简单的欢迎仪式匆匆结束了,四下散去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感受。比如兢兢业业的销售部主任和那些资历颇深的老员工,心里都一概地忿忿不平。这些隐藏在个人内心的不满情绪并不是冲无辜的汪子童来的。毕竟把嘴巴乖巧的电瓶车司机破格提拔为销售人员无可非议,他那文雅谦逊的态度不仅取悦了购房的顾客,也讨了同事们的欢心。可是那个得意洋洋的黄毛丫头,凭什么初出茅庐就堂而皇之当上了销售部经理呢?难道就因为一纸国际贸易大本文凭,或者因为几分青春姿色和婀娜身材?可是这些管用吗?买时装、泡酒吧、谈恋爱也许是个高手,对于卖房子她懂个屁呀。    
    散会后,余大智礼节周到地陪同走马上任的李小蔓向部门经理办公室走去。刚才欢迎仪式上那些没有暴露出来的不满情绪他已经心知肚明。他暗暗取笑年轻气盛的李大小姐,别以为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经理宝座是格外舒坦的,将来单独面对拉帮结派的“老油条”们有你好受的。不过从李小蔓痛苦的表情和起伏不定的呼吸中,余大智估计这个丫头片子也不是傻瓜,她一定也看出了热情洋溢的欢迎仪式上潜伏的种种危机,难怪早晨满面春风步入销售部大门时的趾高气昂已经转变成了阴云满天。


《蜘蛛的儿子》第一卷第二章(四)

    咱们的余总经理高估了李小曼的EQ;她没顾上注意那些敌对的情绪,而是被欢迎仪式上一张熟悉的面孔搅乱了新官上任的愉快心情。英俊的面孔,浓密的卷发,那是他吗?为什么会在这里遇上他?她的心口阵阵发疼,胃部紧张到痉挛,撕成碎片的记忆像拼图一样一片片复原了,不着边际地飘回了充满浪漫的青葱岁月。那个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阳光大男孩,那段突然结束的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涯,为什么在她措手不及时又突然闯进自己的眼帘呢?    
    她打断甜蜜而绝望的回忆,突兀问了一句:“余总,我有人事权力吗?”    
    余大智闻言一惊,难道这个外表温柔的小丫头如此心狠手辣,马上要对将来可能兴风作浪的“老油条”们开刀了?    
    “李经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装傻问。    
    刚出校门的李小蔓昂起骄傲的下巴,带着高干子女特有的直率说出自己的要求:“余总,我不喜欢刚才欢迎仪式上那个叫汪子童的家伙,反正他也是今天才提拔的。哼,一个没有文凭的电瓶车司机,怎么能胜任销售人员的重担呢?不如就让他从我眼前永远消失吧。”    
    如此直言不讳的过分要求的确让余大智为难了,所以没有看见李小蔓眼睛里喷射出来的憎恨和痛苦。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小伙子是凭自己真本事上来的,提拔他也是经过人力资源部门共同讨论决定的。咱们销售部确实需要这样踏实能干的员工,苏董也同意破格录用。现在开除他没有适当的理由,至少得和苏董打声招呼。怎么,你认识他?”    
    这话简直是一语双关了,暗示你李小蔓并不是凭真本事上来的。单纯的李小蔓沉浸在愤恨和痛苦中并没有听出来,不过这番话倒是提醒了第一天上任的她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于是收起不合时宜的任性刁蛮,勉强一笑说:“算了,这点小事不用和苏董说,我也就顺口一提,因为我一向不喜欢卷头发的男人,看上去很邋遢,倒胃口。”    
    余大智释然了:“哦,原来如此,李经理有自己独特的审美观啊,从你高雅的着装品位上我已经看出来了,今天这身白色套装真的非常迷人。不过也不能怪他……汪子童的头发是自然卷的。”    
    小丫头故意惊奇地说:“哦,是吗?我还以为这个高中毕业生赶时髦,上发廊弄的廉价发型呢!”    
    两人心照不宣避开这个突兀的话题,说说笑笑着推开经理办公室大门,惊讶地发现一身黑衣的苏雨寒独自坐在里面,眼睛红肿,神态怪异。她就那样静静呆坐,身上却自然散发出一种令人沉醉的幽怨和古典美。    
    余大智连忙走上前问道:“雨寒,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呢?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苏雨寒抬起头,没有血色的脸上隐隐浮现已经擦去的淡淡泪痕,发颤的指尖紧紧拽住黑色羊毛披肩,仿佛在极力控制起伏的情绪。她轻轻一笑,声若游丝地说:“没事,本来想参加为小蔓举行的欢迎仪式,谁知风沙太大,吹进眼里。这副狼狈像哪能见人,只好躲在这里等你们了。”    
    青春丽质的李小蔓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妩媚而忧郁的成熟女人,暗暗羡慕她不凡的韵味和孤芳自赏的气质,连忙感激地说:“谢谢苏董,还让您专程来一趟。”    
    “小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或者找余总。你年轻,人也机灵,别急,慢慢跟着学习,将来一定比我出息。”    
    李小蔓受宠若惊地说:“苏董,您抬举我了,将来能有您一半我就满足了。真的,第一次见到您时,我都给迷住了。”    
    苏雨寒呆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充满青春活力的俏丽女孩,她那凝脂般吹弹可破的皮肤和清澈明朗的双眸让她回忆起十年前的自己。可是一切转瞬间都变了,是什么让热爱生命的自己变得如此厌倦和恐惧呢?对了,今天是10号,是所有快乐和爱情终结的日子,本来应该满面泪痕躲在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随风祭奠逝去的青春和幸福。明察秋毫的哥哥硬逼着自己上这里来,提醒自己放下儿女情长,以事业为重,千万别轻慢了李局长的独生女儿。    
    于是听话的她一早就来了,却没有勇气走进热闹喧哗的售楼部。悄悄躲藏在巨大的“丽水居”广告牌后,没人看见这个忧伤的黑衣女人。大风夹着沙子打在淌着清泪的苍白脸庞上,她却浑然不觉,被泪水和沙粒迷蒙的双眼一直追随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    
    浓密的卷发,希腊式的鼻梁,紧紧咬着的双唇,深邃的眼睛,远远的影子,一切都那么熟悉。风似乎吹来他夹杂着烟味的男性气息,记忆里甜蜜的感觉回来了。她甚至感觉到了一双坚强的臂膀从背后抱紧她,温热的嘴唇摩挲着她的耳鬓,一遍一遍诉说着对她的思念和渴望。她慌忙抓住那双虚幻的手,仿佛感觉到风中彼此的温度,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自己的却那么冰凉。每到寒冷冬天来临的时候,他总是用自己暖暖的大手握紧她,小手暖了,他继续揉搓她冰冻的双足,强烈的爱意随着温度传递到她体内。她脸红了,缠绵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他也燃烧了,把女人还没暖过来的双脚贴紧自己结实的胸膛,伸出手来缓缓抱紧她……    
    “雨寒,雨寒,你怎么了?”    
    余大智尖锐的叫声把苏雨寒从战栗的回忆中惊醒,她仓皇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说:“我走了,你们忙,别送……”    
    余大智早已领教老板翻云覆雨的情绪变化,李小蔓却是触景生情了。同是女人,或者说同是被父亲关爱的女儿,她感觉到了女上司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悲哀。是的,那一定是一种丧父之痛,她以为自己能理解。想到还是孤独一人的爸爸,李小蔓隐隐觉得担忧,妈妈离开他们也很久了,或者该给爸爸找个适合他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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