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 >

第4章

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第4章

小说: 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姐姐是谁?”根本不理会莎莎的话,刚从莎莎手中得到解放的他就手脚并用爬向阿兰珠,这样孩子气地动作让阿兰珠完全忘记对方其实是一个成年男性,只当他就是一个孩子,不由自主的任对方爬到自己身边,还与自己的脸在呼吸可闻的距离——观察。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礼貌!我们的教导都到哪里去了!”莎莎恶狠狠的将他拉回身边,“你就算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但要是有个好歹,我们也要陪着你受罪的!就算你只是一个连生活最起码的自理也做不到的废物,一个用来证明皇上宽厚仁慈的摆设,但你若是有个好歹,我也不好交待!”
  阿兰珠感到剑一样的目光向自己刺来,忙松开手哄骗道,“乖,听姐姐的话,等这个姐姐给你换好衣服,姐姐就陪你玩。”
  “真的吗?那我要玩捉迷藏。”他天真地笑着,伸出小手指,“勾勾手,拉了勾勾姐姐就不可以反悔,一定要陪安儿玩捉迷藏。”
  这天真得仿佛水晶一样纯净没有污垢的笑容让阿兰珠感到心痛,他的笑容越是纯净无邪,就越显出皇宫的无比阴暗。原本会成为自己夫婿的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炼狱,才会露出这样的纯洁,而有意悔婚的自己也是迫害他的帮凶之一,即使那时的自己还不自知,可是伤害却是真实的。
  莎莎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照看着他?她的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可为宁王换衣的动作除去熟练,更有温情。
  自己可以像莎莎一样用心对他吗?
  阿兰珠有几分迟疑,她可以看出,莎莎对宁王,早就超出主仆,也不仅仅是一个姐姐对永远长不大的弟弟的亲情——那是女人对男人才会有的感情。
  为宁王换好衣服,莎莎又让宫女再拿来一碗药。不过,她并没有强灌宁王喝下去。她将药含入口中,在一口一口的喂给宁王。
  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口对口的喂药,宁王就强忍着泪水把苦药全都喝下去。
  但在阿兰珠看来,莎莎今天的行为,不仅仅是喂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挑衅,她在向自己挑明她和宁王的关系,她的意图就是要自己明白,自己无权介入他们之间。
  药里似乎加了安眠的成分,刚喝完药,宁王就迷迷糊糊的睡下了,正好这时阿诺也送来了木炭,加了炭火的寝宫里顿时温暖了许多。莎莎把宁王放平,又加盖了被褥,确信他不会因为寒冷中途醒来后,莎莎才对阿兰珠道:“公主,或许奴婢越了本分,但有一些话确实不可不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其实我也猜到你大概会说什么。”
  “那我们出去说,他好容易才睡下,别吵到他了。”
  阿诺狐疑的看着刚才还冷冰冰的两个女人一下子起身并行,但他的职责是保护公主,所以始终在不远处盯着。
  “公主,你刚才也看到了,现在的宁王只是个单纯的孩子,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像姐姐甚至像母亲一样的照料者,这样的角色似乎不是公主可以完成的。”莎莎倒也直接,“我是前年才被调来永央宫当差的。那时的他,情况更加糟糕,照看他的宫女们欺负他是个孩子,每每扣下送到永央宫的衣食,那时是冬日,他的房间里居然根本没有烧炭火,床上也没有棉被,他被冻得全身都发青发紫了。”
  “瑾妃娘娘并不是有心不照看他,只是后宫眼线极多又事务繁忙,即使娘娘可怜他是故人之子,奈何皇上更想见他活受罪的模样,所以也只能对永央宫中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直到前年才找到借口将我调来永央宫,代娘娘关照他。”
  “这几年,若不是我每日按时喂他服药,又每每到内务府去催时令用品,他的状况恐怕更不知是什么模样了。”
  “你又何必说那么多的题外话,我最讨厌别人说话不直接,”阿兰珠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要我把宁王让给你?有这个意思就说出来。”
  “不错,今天奴婢就是斗胆请公主把宁王爷让给奴婢。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公主与他也本就是政治联姻,倒是奴婢,这两年与王爷朝夕相处,早就将他看作是我的家人。当然,奴婢并不是奢望可以得到王妃的身分,毕竟公主才是王爷的唯一未婚王妃,也可算是王爷的护身符。但奴婢还是想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请公主听后不要生气。”
  莎莎跪了下来。
  “在公主找到真心相爱的人以前,请不要解除与宁王爷的婚约,不,是请公主依婚约与宁王爷结为夫妻,而我也甘心为奴为妾,一生一世都侍奉在王爷身边。待到大婚后,皇上将不得不允许宁王爷回宁王府居住,到时公主就可以放心了:公主可以放心大胆的与任何公主心仪的人来往,奴婢会一生都守着妾婢的本分——若是公主可以答应奴婢的要求,奴婢不仅今生今世会对公主感恩戴德,来世便是结草衔环也会来报答公主的大恩大德——还请公主可以允了奴婢的妄想?”
  阿兰珠早就猜到莎莎对宁王怀有爱慕之心,只是不想对方会主动挑明,甚至自动请求成为妾侍,难怪刚才瑾妃要她做这冲喜的喜娘,莎莎也没有一丝不快或是觉得受了委屈。但这时来得太过荒诞,即使早就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实在正常,可她也无法坦然面对这种事情。
  “这事我还要在考虑一下,”她也不敢立刻给对方答复,“我的确无意做他的妻子,但与他假成婚,我还要重新好好考虑一下。”
  “说到底公主就是不许了。”莎莎的口气一下子又强硬了起来,“今天的事情,公主就当它没发生过好了,只是公主日后一定会为今天后悔的!”
  连阿诺也觉得这个宫女实在是被惯坏了,若是在草原,这时阿兰珠也一定一鞭子抽下去了,但因为前方一个男子的走近,她只好忍住了气愤:能够在深宫内苑出入又身穿便衣的年轻男子,必定是现在正暂居皇都竞争太子之位的三位诸侯王的世子之一。
  皇帝在位已经三十多年,但后宫一直无所出,现在年事已高,前段时间甚至有病危将不久于人世的传言,立储一事自然迫在眉睫,而除宁王外,皇室还有的三位小王爷:湘王‘鲁王‘定王,在这关键时刻,三位小王爷自是齐聚京城,每日都无所不用其极地为立储一事奔波。
  朝中对这三位小王爷也已经有了分派和定论。大部分朝臣看好定王,他是先皇长子之后,性格温良敦厚,又是彬彬有礼,在宫里宫外都很受好评。当然,另外两位王子也各有个的支持者——毕竟他们和他们的父亲都对这次的储位之争势在必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意了,不少人都在私下这么议论。
  这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笑话。
  当年身为嫡长子的皇帝,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不知用了多少手段,不想今日却会因为没有孩子,皇位又将回到他曾经的手下败将的儿子手中,虽说是天理循环,但对皇帝的报应也的确来得太快了。
  “定王爷怎么有空到这永央宫来?”一扫阴翳,莎莎迎上去行礼,有细声道,“宁王爷刚刚服了药,已经睡下,若是只是看看他,就请不要吵醒他。”
  “我只是刚刚经过长宁宫却没有见到阿兰珠公主,才想到这里碰一下运气。”被称为定王的男子很是和蔼,“这位姑娘有些面善,不知是谁家的千金。对了,你身后跟着草原打扮的侍卫,那想必是草原来的阿兰珠公主了。在下是定王,单名一个平,也有人叫我定王平。”
  “定王爷,我是阿兰珠。”阿兰珠对他很有好感,“你刚才说想见我,现在见到了,也该告诉我理由了。”
  “公主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性格直爽,一点也不同于中土女人。”
  定王又上前几步。
  “这宫中眼线极多,又多是饶舌的人,经常事实和传言相差甚远,所以我听了关于公主的传言,就有几分好奇,想知道公主是不是和传言中一样的性格直爽,完全没有中土女人的矫揉造作。”
  “现在你已经见到了,也该满意了。”
  阿兰珠来到中原,最讨厌被人用欣赏珍奇动物的目光注视自己,所以说话口气也就有几分不客气。
  “不满意,因为你比我想象中更美更好。”定王淡淡的笑道,“你是可汗娇女,但言行举止却一点也没有我以前见过的几个公主的骄纵任性,所以想到这么好的一位公主居然要嫁给宁王安,心中还就有几分不痛快。”
  “你这话说得我不喜欢听。宁王不会像你们一样使坏,满口骗人的话,他的优点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多!”
  “这倒也是,不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他总是有许多地方比我强。”定王也不生气,“他当年就是一个天才。他三岁便会背诵诗经,五岁已经会做古体诗。我直到七岁才会倒背三字经,十二岁还写不出他五岁时的意境。所以知道他的心智会长久的停留,我也感叹过他的不幸,其实,若是他没有意外,我们今日也不会有皇位之争,至少我就会退出,因为在诸王子中,他的确曾经各方面都胜出我太多。”
  “所以他现在成了这付模样,倒是给了你机会。”阿兰珠不会说话婉转,“也许你该感谢一下那个鼓动宁王作乱的奸人。”
  “你也听说了那个奸人的事?不错,若是没有那个奸人,宁王叔就不会兵行险招,宁王安也不会是今天的模样。可惜那个奸人已经早早的逃之夭夭,至今也没有找到。”定王叹了一口气,他是真心为过去感到可惜,“那时候宁王叔早就不对皇位有非分之想了,但那个自称能窥天机的人却反复鼓动,说宁王世子是天子之命,宁王妃虽不能母仪天下,但必会诞下龙儿,天命违背,就会让他们一家三口死于非命。被天命劝动,宁王叔就动了反心,不想最后——”
  阿兰珠对十五年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但几乎每一个对她提到宁王夫妻的人,都只是叹息他们的不幸,竟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们罪有应得。
  因为天色已晚,定王不便在宫中长留,而且两人又分别有了婚约和妾室,中原人士都要遵守规矩礼仪,所以定王就先行回府了,只余下阿兰珠在太液池边回味与定王平的交谈。
  这个中原王子,虽没有宁王的美丽容颜,也没有他的天真可爱,却还是留给她极深的印象,只是到底对方已经有两个小妾,虽还没有正式迎娶王妃,自己也已经和宁王有了婚约,使不该有这非分之想的。
  发现自己居然在想奇怪的事情,阿兰珠摇了一下头,她想把这些事摇出自己的思考范围,可却反而更加深刻,定王端正的五官竟是可在她的脑海里一样深刻——难道自己只是刚才和他的几句对话就对这个中原王子产生了完全不一般的男女之情?
  用罢晚膳,她披着长衣到太液池边坐下,却看见还没有抽芽的柳树边站着一个白衣男子。这个男子很是奇怪,只是呆呆的站在柳树边,注视对岸的永央宫的灯火,阿兰珠想上前与他说话,却想起了宫女们私下的一个可怕的传言:后宫是个是非之地,不知有多少孤魂野鬼,晚上遇见的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可能就是屈死的鬼魂。所以她还是收住手,免得不小心碰到宫中的鬼魂。
  她就这样和这个白衣人沉默着,夜风渐渐有些冷,白衣人的衣袍被吹鼓,她才发现白衣人没有束发。
  中原男子到了成年就会束发,称为成人的标志,可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