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 [美]羅賓.科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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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本能地觉得事情又坏了。他追随那辆大轿车一直到索霍区的一家餐馆。可是他看着上了车的那个女子却没有下来。他回到埃塞克斯饭店,让杰克去查肯德里克小姐是否还住在这儿。回答说是,但艾尔走过那间房间时却看见工人正在清扫。更糟的是他被饭店的便衣警卫撞上了,硬说他是姑娘的男友,劝他最好离她远远的。就是傻瓜也该闻出味道不对来了。他的职业本能告诉他,那个姑娘已经开溜。再等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你真的不想在今天贝尔蒙马赛上的四号马身上下一点注吗?”
杰克问。
艾尔正想在杰克的脑壳上凿几个爆栗,这时身上的呼叫机响了。
他把手伸到夹克里关了它,咒了一句。他知道是谁在呼他。
“待在这儿。”他粗暴地说,下了车,跑到对面广场旅馆一楼,用公用电话打给赫伯林。
赫伯林毫不客气,轻蔑地说:“我的上帝,那个女的才一百磅呀!又不是叫你去干掉阮波Ⅰ。医生行动大会付你们这帮家伙千把元钱一天不是太冤枉了吗?”Ⅰ阮波,美国电影《第一滴血》中的男主角,由斯泰龙扮演,体格健壮,勇猛无比。
“这女人命大。”艾尔说。他只得忍气吞声,尽管也有限度。
“我可不吃这一套。”赫伯林说。“告诉我,你知道她眼下在哪儿吗?”
“我不敢肯定。”艾尔坦白说。
“这么说她从你眼皮底下溜掉了啰!”赫伯林刺了一句。“好吧,我来告诉你她去哪儿了。她去见了卡拉斯医生,吓了他半死。现在她恐怕去见其他医生行动大会的官员了。他们当中蒂尔门医生最不可靠。所以,我来负责别人,你和你的手下马上动身去旧金山,查实她是不是在那儿。不管用什么办法,千万别让她接近蒂尔门。”
16
5月24日
艾尔,杰克和乔治一行下了飞机,走向旧金山机场的主候机楼。
天才蒙蒙亮。他们乘的是美国航空公司的班机。第一站在达拉斯停了一个半小时,接着在拉斯维加斯误了点,短暂的停留变成漫长的等待。
杰克挟着一只公文包,里面装的是在梅特身上用过的接种枪。艾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像两个同伴一样落魄。脸需要刮了,当然也得洗澡。原本毕挺的西装变得皱巴巴的。
艾尔越想目前的局面越伤心。那女的可能在至少四个城市中的某一个。即使找到了她,那也不是好干的活。先得让她供出那支接种枪藏在什么地方。
他让杰克和乔治去提行李,自己用一直随身带着的数张假信用卡之一去租了一辆车。他觉得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在蒂尔门家守株待兔。
那样即使不能抓到那个女的,也保证了她无法接近蒂尔门。他确认了租到的车带行动电话,便摊开租车处女服务员给他的地图。蒂尔门住在偏僻的索沙里特。不急,还不到七点。至少路上交通不会太挤。
费尔曼旅馆的接线员如约在早上七点叫醒了玛丽莎。昨天晚上真是幸运。一个会议在最后时刻取消了,玛丽莎因而不费力就住上了。
躺在床上一边等候她叫的早餐,一边想象着蒂尔门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大概不会跟卡拉斯相去太远吧:自私、贪婪,为保护钱包而误入歧途。
她起身拉开窗帘。远眺,金山湾大桥和马林县的群山遥遥在望;近观,中世纪城堡般的阿卡特拉岛历历在目。玛丽莎感叹道,如果在更令人愉快的情况下来访该多好啊!
她洗完淋浴,裹上旅馆厚厚的白毛巾袍,早饭也到了:咖啡和各色新鲜水果。
她拿起一个桃来削皮,发现水果刀是老式的,木柄,极其锋利。
一边吃一边看着蒂尔门的住址,她心想去他的诊所办公室恐怕比去他家好。她见过卡拉斯后,准有人给他报了信,所以不能指望再吓他一跳。在这种情况下去他诊所似乎更安全。
书桌抽屉里有一本黄页电话簿。玛丽莎翻到医生和外科手术师一栏,查到蒂尔门,发现他是妇产科医生。
为了确定他没有外出,她先给诊所挂了个电话。总机告诉说诊所八点三十才开门。还有十来分钟。
玛丽莎穿好衣服,又打了一次。诊所接待员在了,告诉说医生下午三点才来。今天是他例行去旧金山总医院主持手术的日子。
她挂上电话,凝视着窗外的金山湾大桥,一边思考这新情况。能在医院见到蒂尔门似乎比在他诊所还好。假如说他有意亲手对付自己,在那儿恐怕更不敢。
她在镜子里端详了一下自己。除了内衣之外,她两天来一直穿同样的衣服。她心想非得在哪儿停一下买点新东西了。
她在门上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离开房间。知道自己已经跑在了追捕者前头,她比在纽约时轻松了不少。
旧金山总医院外表华丽壮观,内部却跟其他大城市的医院相差无几,新旧混杂,人声喧哗,混乱不堪。这倒使玛丽莎轻易地混进医生的更衣室而不为人知。
她在挑拣消毒服时,有个服务员过来问:“你有什么事?”
“我是布卢门撒尔医生。”玛丽莎说。“来旁观蒂尔门医生做手术。”
“我给你一个更衣箱吧。”服务员毫不怀疑地给了她一把钥匙。
玛丽莎换好衣服,把更衣箱钥匙别在消毒服上,走向手术休息室。那儿有二十来个人,喝着咖啡,或聊天或读报。
穿过休息室,玛丽莎走向手术区。到了前厅,她戴帽穿靴,然后在一张大日程表前停了步。蒂尔门的名字排在十一室。他正在做第二例子宫切除术。
“你有什么事吗?”一个护士从手术区柜台后问。她的口吻颇有女主管的一本正经味道。
“我来看蒂尔门医生做手术。”玛丽莎说。
“进去好了,十一室。”护士说完就扭头做其他事了。
“谢谢。”玛丽莎说,走上宽敞的主走廊。两边都有手术室、共同消毒和麻醉区。透过手术室门上椭圆形玻璃窗,她看得见穿消毒服的人影正俯向病人。
来到十一室和十二室当中的消毒区,玛丽莎戴上口罩,推门进入蒂尔门的手术室。
里面除病人之外还有五个人。麻醉师坐在病人床头,两个手术医生分站手术台两侧,一个消毒护士坐在高凳上,另外一个是巡台护士。玛丽莎进去时,她正坐在角落里待命。看见有人来,她便站了起来,问玛丽莎有什么事?
“这个手术还需要多长时间?”
“三刻钟。”护士耸耸肩说。“蒂尔门医生是把快刀。”
“哪一个是蒂尔门医生?”玛丽莎问。护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右边那个。”她说。“你是谁?”
“从亚特兰大来的一个医生朋友。”玛丽莎说,没有多做解释。
她走向手术台,看了一眼蒂尔门,立刻明白护士为什么惊讶了。蒂尔门是个黑人。
不可思议。玛丽莎心想。她还以为医生行动大会的官员全是老保守、白种人、有种族偏见的呢。
她在乙醚屏上方站了一会儿,观看手术进展。子宫已经取了出来,正在缝合创口。蒂尔门确实高明,双手移动的节奏特别经济。这是一种天赋,一种上帝的恩赐,而不是教得会的,即便通过练习也不可能学到。
“发动这该死的车吧!”艾尔放下汽车电话,说。他们停在一簇散乱的红木屋对面。屋子建在俯临索沙里特镇的山坡上。透过按树丛,一小块蓝色的海湾遥遥在望。
杰克转动了点火钥匙。“去哪儿?”他知道艾尔正在火头上。这种时候越少说越妙。
“回城!”
“蒂尔门诊所怎么说?”乔治在后座发问。
杰克想告诉乔治闭嘴,但又害怕说话。
“那个鬼医生在旧金山总医院做手术。”艾尔说,脸都气白了。
“第一个手术排在七点半。要到三点才能回来。”
“难怪我们错过他了。”乔治忿忿地说。“那家伙一定在我们到之前一个小时就出了门。还是照我说的先去旅馆吧。”
艾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前座一扭身,反抓住乔治粉色的笛尔牌领带。乔治的眼珠凸了出来,脸转成猪肝色。“如果我需要你的忠告,会请教你的。明白吗?”
艾尔松开领带,把乔治推了回去。杰克像个乌龟似地把脑袋往夹克里缩,冒险溜了艾尔一眼。
“你傻看什么?”艾尔吼道。
杰克一言不发。有了刚才一幕,他希望乔治学会了沉默。在到达一座桥之前,谁都没说话。
“我想咱们应该再租一辆车。”艾尔说。他的声音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以便碰到麻烦可以分头行动。然后我们就去旧金山总医院,越早盯上蒂尔门越好。”
玛丽莎见过了蒂尔门,觉得不会认不出他来,内心稍安。再一算有足够的时间,便不等那个医生助理走近,就出了手术室。她换回便服,以便跟蒂尔门一谈完就可以离开,走进手术休息室,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有几个人朝她笑笑,但没人说话。
过了半小时,蒂尔门才以同样优雅轻松的动作走进休息室。
玛丽莎迎了上去。他在倒咖啡。短袖手术服露出的双臂粗壮健美,深棕色的皮肤像打了蜡的胡桃木。
“我是布卢门撒尔医生。”她说,注意着他的表情。
他的脸膛方正,富于男性气概。络腮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一双忧郁的眼睛,仿佛是看过太多的他并不乐意看的人生悲剧。他低头看着玛丽莎,满面笑容。看这表情,他显然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我能私下跟你说几句话吗?”玛丽莎说。
蒂尔门看了一眼助手,后者刚刚走近。“等会儿手术室见吧。”
他说完,就领玛丽莎走开了。
他们来到一间听写室,与休息室只一门之隔。里面有一把椅子。
蒂尔门把它转了个向,示意玛丽莎坐下,自己倚在柜台上,右手握着咖啡杯。
玛丽莎清楚自己个子矮小,心情紧张,便把椅子推回去,坚持让他坐,说从早就开始站着做手术,一定累了。
“好,好。”他哈哈一笑。“我坐。你找我有什么事?”
“奇怪,你居然不知道我。”玛丽莎说,看着他的眼睛,它们依然带着疑惑,但也依然友善。
“真对不起。”蒂尔门又笑了笑说,带着几分惭愧。他观察着玛丽莎的脸。“我接触的人太多了……”
“难道杰克·卡拉斯医生还没有打电话说起我吗?”玛丽莎问。
“我也不敢说我认识卡拉斯医生这个人呢。”蒂尔门说,目光转向手中的咖啡杯。
开始说谎了,玛丽莎心想。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告诉过卡拉斯的话又照样说了一遍。自她一提起艾伯拉,蒂尔门医生就再没有抬起过眼睛。她看得出他的紧张。他手中的咖啡表面轻轻震荡。玛丽莎庆幸自己不是他手下一个病人。
“真是莫名其妙,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蒂尔门一边说,一边起身。“请原谅,我还有一个手术要做。”
玛丽莎不动声色地倾身向前,轻轻碰着他的胸膛,逼他坐了回去。“我还没说完。”她说。“不管你认识到没有,你是大有牵连的。
我有证据,艾伯拉是医生行动大会有意传播的。你是大会司库。再说我也很震惊,像你这么一个有声誉的医生,竟然跟这样一种卑鄙阴谋有关。”
“你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