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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清烟缈-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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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为我吹一曲可好?”我轻声问道。

    他不假思索的点头。

    清越明快的笛声响起,似清风拂过,温柔婉约,百转千回。我沉静的凝视那张面孔,雍容浅笑,让丝丝的温暖漫过漆黑的夜将我心里最后一丝恐惧不安除去。

    天地间,仿佛只有我和他。

    宿雨朝来歇,空山秋气清。

    一天一夜的雨仿佛洗尽了昨日的忧愁,一直都有择席的病,换了新环境后,一整夜没有睡的踏实。

    我早早起床,正欲梳洗,却看到可妍推门而进,手中还捧着盥洗用品,语笑嫣然的说道:“姐姐,醒的真早,我还担心姐姐昨晚睡的不舒坦呢。”

    我有些纳闷的问道:“你怎么跑来这里,萱主子那儿不需要你服侍么?”

    她盈盈一笑,道:“莫非姐姐不愿意见到我?如今姐姐不比从前,皇上亲自跟萱主子说让她挑几个得力的人来服侍姐姐,萱主子就推了我,我便特意大早过来看姐姐,可妍可是心里开心的很,能和姐姐朝夕相处呢。”

    “原来如此。”我笑笑,“你来我也开心,服侍就不必了。这些年我都习惯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不过是权宜,等回去了,我还不是从前的柯盈雷?”

    她不赞同的摇头。“姐姐倘若这次治愈二阿哥,龙心大悦,怎会还是从前的姐姐呢。”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姐姐如今可要保重身体,有什么吩咐告诉可妍,可妍虽不如姐姐聪明,却会尽力照顾姐姐。”

    我拉过她的手,把她拉至身前,笑说道:“总觉得你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不同了,不过,看到你的笑脸,我心里总是开心的。”

    她笑的欢畅。“知道姐姐疼惜我,把我当亲妹妹看待,我若还是初见姐姐时那副模样岂非辜负姐姐的好心。再说,姐姐怎可把自己与那些不入流的人相比?”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一个伶牙利齿的丫头。以后有你在我身旁,哪还有我说话的余地。”

    她一扭身,羞赧的跑开。我笑着摇头,心里却是快乐的。这样的她,仿佛让我看到了真正的自己,曾经无忧无虑的自己。

    待到梳洗完毕,我准备了些纸墨,看她随侍一旁,随口问道:“可妍,你可认字?”

    她摇摇头。“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姐姐打前服侍的良主子可是宫里少有的才女呢,听说当年皇上极为信任良主子,后宫虽不得议政,但皇上对良主子可是青睐有加,准许她有自己的见解呢。”

    我看她脸上仿佛是对良妃的崇拜,心里却微微泛着酸楚与疼痛。曾经的耳鬓厮磨又如何,一旦越过一些尺寸,结局却是加倍的凄楚。

    “也许,少一些才学,人会过的快乐些。”我握着她的手,说道,“可妍,我就愿意看到你这样。”

    她微微笑着,脸上笑容慢慢消失。“姐姐,我看你好象心里有事,你心里有几分把握呢?”

    我叹了口气,说道:“坦白说,我连两分的把握都没有。二阿哥的病也许根本就无药可救。我能做的不过是宽他的心,倘若以后谁再步步紧逼,反复起来,恐怕再无安好的一天。”

    她的手一颤,我一愣,抬头看她,见她面带郁色。“姐姐,这样你岂不是很冒险?倘若,倘若……”她说不下去,可脸上的担忧却让我感动。

    “我会尽力的,只要皇上能按我的意,机会应该很大。我只是担心会有旁的意外发生来打乱我的计划。”见她如此忧心,我反过来劝慰她。

    她紧抿嘴唇好一会,轻道:“姐姐以后压力重了要告诉可妍,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可不能万事都藏在心里。”

    我微笑着点头。“我会的,你放心。”说的好象我便是个让人不安心的孩子一般。我正要让她出去休息,却听到门口有人声。

    我疑惑的看过去,见李德全在门外,看到我,淡淡的说道:“盈雷姑娘,二阿哥已不复前日的癫狂,皇上请姑娘毓庆宫走一遭。”

    “姐姐,我陪你去。”可妍忙道。

    李德全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派老奴来,自然是为着能照顾周全,还请盈雷姑娘安心。”

    我耸了耸肩,示意可妍不必紧张。“李总管,请带路。”——

    晕呀,太激动,题目不打就传了,乌龙事件发生了

    TO天使:本来还觉得压力重呢,天使要去帮治疗,求之不得呀

    TO圣圣:欢迎做客。我总觉得最初留下的八爷党都悄无声息了,很少看到露脸的,伤心ing。

    今天来点温馨的,一不留神把盈雷的初吻贡献出去了。第一次写吻戏,凑合看吧。其实我没打算写这么早,全是老十三不听话

卷二:风起云涌 源起

    不再是记忆里刺眼的明黄,取而代之的是灰暗的灰色,衬着他的面孔苍白中带几许晦涩。看到我跟着李德全进来,二阿哥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几分迷茫、几分无措。

    我示意李德全把空间让给我们,他不言不语却训练有素的带人迅速撤离。我坐在二阿哥面前,微微扯出一丝笑容,问道:“二阿哥,身体可好些了?”

    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有几丝惊恐的道:“我很好,我没有病,真的没有。皇阿玛说你会来给我治病,可我没有病,他们说的那些事情我都没有做,我真的没有做。为什么,为什么皇阿玛不肯相信我?我是跟我的弟弟们不亲,我是太子,我无法亲近任何一个人,可我不会对十八弟的去世无动于衷,不会对皇阿玛意图谋逆,可为什么他们都不肯相信我……”

    他有些杂乱无章的叙说着,仿佛在对我说,仿佛在对自己陈述。眼底满是幻灭的破碎,他该明白,他的皇阿玛不是不问是非的人,又怎会毫无理由的将他定罪。

    “二阿哥,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奴婢斗胆问一句,你可还记得十八阿哥薨了后所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试图用事实来点醒他的认知。

    他一震,茫然的摇头后,眼神定格我的脸上,忽然,他不可思议的叫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难道真的是厣镇?厣镇让我做出了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蓦然抓住我的手腕,恳求道,“盈雷姑娘,你告诉皇阿玛,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他饶恕我,但是,不要治十三弟的罪。我相信,他不是主谋,一定,一定另有隐情。”

    我心里一阵感慨,幸好,他对十三没有过激的言语,还能想到十三是无辜的。心中对他的可惜之情又多了几分。“二阿哥,没有人厣镇你。你再仔细回想下,在此之前,你是否有过同样的经历,有过短暂记忆的空白?”

    他愣住,眉头蹙起,思索良久后,答道:“不瞒姑娘,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很多年了。有时我以为是自己压力太重的缘故,所以会不自觉的遗忘一些东西。经姑娘提醒,却发现,我真的忘记很多东西。”他茫然的拍打额头,“我究竟忘记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忘记很多事情?盈雷姑娘,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到底什么病?能不能治好?”

    “二阿哥少安毋躁。”我忙安抚道,“这不是很严重的病,是二阿哥平日里给自己的压力过重所致,有一些事情你知道是不对的,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做,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局面。”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苦苦的大笑,“拼命的忍耐,让自己尽力去做一个好臣子、好哥哥,到最后,竟是这样的下场么?”

    我按压心口的无奈,缓缓答道:“二阿哥的心情我能理解,相信和你有手足之情的阿哥们同样能够理解。皇上也是关心你,才会让奴婢来为二阿哥尽心治病,倘若二阿哥觉得一切都不值得,便是枉费了皇上的一番苦心。”

    他眼眸里忽然有了光彩。“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二阿哥,你可回忆的起,究竟是从哪一年,由什么事情开始,你便有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忆情况发生?”我见他重新有了信心,便趁热打铁问道。

    他闭上眼睛,苦苦思索,不一会儿,抱头痛苦的道:“头好疼,当初我拒绝了,拒绝索额图他让我谋逆的事。他根本就不明白我,我连太子都做的不够好,怎么可能做好一个皇上?如果让我选择,我只是想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

    他的眼神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抓不住。我仔细咀嚼他的话,将那些凌乱的话串成一线。起身给他端来一杯水,让他的心情暂且得以放缓,整理下思绪。“二阿哥不要自责,你的苦衷皇上是明白的,皇上如今这么做,只是想让二阿哥肩上的担子轻些,并非对二阿哥有所误解,相反正是为了保护二阿哥、疼惜二阿哥所做的权宜之计。”

    他勉力笑道:“多谢姑娘宽慰。”

    我尽力平静的微笑,让他放松下来。他一口饮尽,平复了半晌,轻道:“我知道,皇阿玛当初选择我有一部分是因为皇额娘的缘故,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大清国需要一个太子。我一直在努力扮演这个角色。

    可是我明白,虽然在皇阿玛的教导下,我也学到了很多治国之道,但我自己明白,我没有皇阿玛的雄才伟略,论隐忍果敢不如四弟,论上下协调、降服大臣我不如八弟,论聪明才干又不如十三弟,他们都是皇阿玛出色的儿子,大清国举足轻重的人才,也许,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比我更适合,只是因为我,他们空有才智却无法施展。

    你知道吗?从小,由于我的地位,我和我的弟弟们无法亲近。一同在尚书房学习时,倘若是我犯了错,老师从不会罚我,而是让我的皇弟们代为受过,而八弟是因此受罚最多的。我从没有因为这而庆幸过,每每只会让我自己多一分内疚与负重。是不是太子就注定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所有人都羡慕我,觉得我什么都有,可是他们又何曾明白,其实我除了所谓的权力以外一无所有,而权力是最飘渺的东西。”他苦苦的一笑,续道,“我不在乎那个地位,我知道我的皇弟们比我更适合,如果大清能因他们而代代昌盛我即便终身被困也心甘情愿。

    只是,皇阿玛也误解了我,以为我意图谋反,可我发誓,我从没有这么做,想都不会想。我只是太累、太累。”他疲惫的闭上眼睛,神情是那么的倦怠与心灰。

    我心底不住的叹息。他的确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他没有四阿哥的杀伐决断,也没有八阿哥的左右逢源。康熙是个以江山社稷为重的人,即便全力治愈了他,康熙心里恐怕也会有旁的打算。

    “二阿哥,眼下,皇上最关心的是二阿哥的身体,二阿哥是否还记得我说的,给自己无谓的施压却不去适度的放开,最终伤害的是你自己和关心你的人。”

    他微微苦笑。“我若有姑娘这番心胸,怕不会落得今日下场。”

    心念一转。“你还记得张喜和他的弟弟张福吗?”我出其不意的问道,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微微绽开笑颜,仿佛一个单纯的孩子。“从小,我和我的弟弟们很难亲近,可又真的很想关心他们。那年,我分别给几个弟弟送去了贴身的小太监,希望能服侍他们的同时也能了解他们的喜好,不至于做一个失败的哥哥。”

    他收敛那几分笑意,定定的看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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