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丽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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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了下来;我走到了拳台的中心。布朗查德靠了过来;裁判嘟囔了几句话,我也没听见;火先生和我碰了碰手套。我感到极度的恐惧,退回了我的一角;弗斯克把我的牙套塞进了嘴里。这时铃声响了,所有都结束了,比赛开始了。
布朗查德进攻。我在拳台的中心迎战他,他身体下蹲,站在我的面前晃脑袋,我打出两拳刺拳。两拳都没击中,我一直向左运动,没回拳,想把他引为右拳在前的姿势。
他的第一拳是旋转着打向身体的左勾拳。我看着拳的走向,走入内侧,接着一个短距离的左勾拳打向他的头部。布朗查德的勾拳擦过我的后背;这是我没挨着的,最有力量的几拳之一。他的右拳位置低,我顺势猛打一记上勾拳。这拳干净利落地打中了,等布朗查德保护面部时,我又狠狠地朝他的胸腔连击两下。然后,在他扭住我或用身体撞我之前向后退了回来,正退的时候我的脖子挨了他一记左拳。这拳打得我直晃,可是我又踮起脚尖,围着他转了起来。
布朗查德跟着我。我一边躲着他的拳头,一边用刺拳连续击打他晃动的头部,我的刺拳命中率很高,只是我要不断提醒自己要打得低一点,省得打坏他眉毛上的伤痕。布朗查德采取蹲式,加快了出拳的速度,用勾拳打我的躯干部分;我向后退,各种拳法结合,准确无误地反击。大约一分钟以后我就掌握了他佯攻的规律,我的刺拳采取了一致的步调,每当他的头一甩,我就用右勾拳猛打他的肋骨部位。
我跳跃、转圈,打的拳又快又密。布朗查德跟着我,寻找空门,想出重拳。这一回合渐近尾声,我突然发现棚顶的灯光和观众们吸烟的烟雾让我在拳台上失去了方向感——我看不到围绳了。条件反射地,我向后看去。正要回过头来,一记重拳正中我的脑袋。
我跌向白角的围绳柱;布朗查德俯在我身上。我头昏脑胀、耳鸣,好象有很多的日本轰炸机在里面俯冲轰炸一样。我举起手来保护脸部;布朗查德左右开弓,用勾拳狠击我的双臂,想让我放下手来。我的头开始清醒,跳了起来,以一个熊抱扭住了火先生,用所有的力气抱住他,跌跌撞撞地抱着他穿过拳台,每一秒钟力气就会增大一分。终于裁判过来干涉,大喊:“停!”我还不放手,他只好把我们拉开。
黑色大丽花 火与冰 第10章
凯以为鲍比·德·威特是个音乐家,而实际上他是个毒品贩子和拉皮条的。“开始他对我很好,”凯说。“后来他让我吸食鸦片,整天呆在家里接电话。再后来就更糟了。”
凯不愿说出情况怎样“更糟了”。当警察因为德·威特涉嫌2月11号的抢劫巨案而逮捕他时,凯并不觉得惊讶。她随之在卡尔沃城区的职业女孩儿居住区找到了栖身之所,而后,当她被检察官召请在德·威特的审判中做证时,她同意了——尽管她非常害怕她的前“捐助人”。
她说,“这是我的责任。”“当然,我就是在审判时遇到李的。”
李·布朗查德与凯·雷克相爱了。“我一见到她就知道,她就是属于我的那个女孩儿,”布朗查德警官告诉罪案作家白沃·米尔斯。“她有那种我特别钟情的流浪女孩的美。她过去生活坎坷,但从现在开始我会理顺一切的。”
李·布朗查德自己也是悲剧的受害者。在他14岁时,他9岁的妹妹失踪了,再也没有找到。“我想那就是我为什么要放弃拳击、成为警察的原因,”他说。“抓捕罪犯给我一种秩序感。”
就这样,走出悲剧,爱情故事开场。但是故事又会向何方发展呢?凯·雷克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的教育问题和李。我又拥有幸福的生活了。”
那么有大块头儿李·布朗查德在凯的生活里,看起来他们的幸福生活真的开始了。
我合上剪贴薄。除了那个小妹妹的内容外,其余的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所有这些都让我感觉有很多不对劲儿的地方:布朗查德本来风光无限,却拒绝了参与禁烟运动而暗淡自己的光芒;一个明显被杀害后不知扔到哪儿去了的小女孩儿;与法律的两边均有关系的凯·雷克。再次打开剪贴薄,我看着凯七年前的照片。即使当时只有十九岁,她看起来也非常聪明,是不会说出白沃·米尔斯塞在她嘴里的那些话的。而且看到她被描写成天真的样子我很气愤。
我把剪贴薄还给了工作人员。走出赫斯特大楼时,我心里清楚,我想找的并不仅仅是解释凯的忧郁的东西,那我要找的究竟是什么呢?我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到处转,想打发时间,想让自己极度疲惫,好一觉睡到明天下午,这时我突然想到:既然老头儿有人照顾了,执行组的职位也泡汤了,那凯·雷克和李·布朗查德就成为我在未来唯一关心的人,所以我一定要确保他们不受别人讥讽和影射,也不能让这次比赛给他们增添任何麻烦。
我在一家位于洛斯弗里兹的牛排店停了下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份特大份的上等腰肉牛排、波菜和杂绘,然后又开车在好莱坞大道和日落大道巡游。电影院里上映的电影全都吸引不了我的兴趣,日落大道上的夜总会对于我这个转瞬即逝的“名人”来说又显得太昂贵。到德和尼街时没有了那一长串的霓虹灯,于是我把车向山的方向开去。穆赫兰道到处都是在超速监视区飙车的牛人,我努力克制自己开飞车去海滩的欲望。
终于,我厌恶了象守法公民一样开车,就飞速开到海堤上去了。从威斯特伍德村射出来的放映电影的强光布满了我头上的这片天空;我看着它们旋转,努力识别低低的云彩构成的图案。那些光线有催眠的效果,我就让它们催眠我。在穆赫兰道迅速驶过的汽车对我的麻醉状态没有什么影响。等那些光线都熄灭时我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午夜了。
伸了伸懒腰,我看着山下几户人家里还亮着的灯,想起了凯·雷克。从那则新闻的字词之间,我明白她帮鲍比·德·威特和他的朋友们吸毒,可能帮他贩卖,一个抢匪的主妇在吸食鸦片后进入高潮。这读起来很真实,但很丑恶,好象我在出卖我们两人之间的火花。凯临走时说的话渐渐真实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布朗查德可以跟她一起生活,却不真正拥有她。
房子里的灯光盏盏地熄灭了,只剩下我自己。从山上吹下来一股冷风;我颤抖了一下,明白了。
你赢得了一场比赛回来。汗水浸透,得意满腹,心情舒爽,踌躇满志。在你身上赚了大钱的设赌东家们给你带来一个女孩。可能是个职业妓女,半职业的,或是业余的,她也想尝点甜头儿。你们在更衣室里做,或者在汽车后座上,那里狭促得让你伸不开腿,有时你还会踢碎车窗玻璃。在这之后你走出门去,好多人围着你,靠拢过来要接近你,你的心情又爽上了天。这是比赛的另一个部分,是第十回合后的第十一个回合。而当你走回普通的日常生活时,只有低谷和失落。布朗查德离开拳台以后,他应该明白,他对凯的爱要与他给以前的那些女孩儿不同。
我坐回车里向家驶去,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会告诉凯,我那时没有女人,因为对我来说性爱的滋味就象血,象树脂,象对伤口的触摸。
黑色大丽花 火与冰 第12章
我向后退了几步,眩晕的觉和耳鸣都消失了。布朗查德踩着实步笨拙地向我打来,浑身都是空门。我用左手虚晃一拳,而大块头儿李竟然跟着移动,一下子迈错脚步,形成了一个纯粹的右高手姿势。他一屁股坐在了拳台上。
这时我不知道我们俩个谁更震惊一点。布朗查德咧着嘴坐在那儿,听着裁判查数;我走向中立角。在裁判查到七的时候布朗查德站了起来,这次我主动进攻。火先生采取了守势,双脚分开,象被钉在地上一样,准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们马上就想互相抡拳了,这时裁判过来站在我们中间说:“铃响了!铃响了!”
我走回我的那角。居安·弗斯克拿掉我的牙套,用湿毛巾给我擦身上的汗;我向那些拳迷看去,他们正站起身来鼓掌。我看到的每一张脸都在告诉我说: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布朗查德的赌票变成废纸。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我觉得每个声音都在向我大喊,叫我不要放弃这场比赛。
弗斯克转过我的头来,把牙套塞进我嘴里,小声跟我说:“别跟他纠缠!站在外围!用刺拳打他!”
铃声响了。弗斯克下了拳台;布朗查德直奔我而来。他现在不再采取蹲势,而是站直了,向我打了一组刺拳,都没打中,但每打出一拳就向前逼近一步,想瞅准了用右勾拳狠狠地给我一下子。我踮着脚尖跳跃着,飞快地打出一堆刺拳,但太远,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主要是想确定一个节奏,麻痹布朗查德,好让他露出空门。
布朗查德继续向我逼近,我的快拳开始打在他身上。我一记右勾拳打中他的肋骨;他也跳到我跟前以右勾拳反打我的肋部。我们俩近距离双手往对方身上互打;可是因为没有挥拳的空间,所以这几下子与其说叫拳击,还不如叫臂击。与此同时,布朗查德的下巴一直缩进锁骨,很明显,他足够明智,知道防范我近距离的上勾拳了。
我们一直近距离对打,拳头也只能侧飞,落在对方的胳膊上和肩膀上。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能感觉到布朗查德无与伦比的力气给我带来的压力,但是我没采取行动挣脱出来,想在退出来之前给他造成点伤害。可是火先生已经变得和聪明的冰先生一样聪明,一点也不上当,我陷入了最严重的堑壕战。
在一次身体碰撞的瞬间,布朗查德简洁地向后退了一步,接着一记大力左勾拳打向我的小肚子。这下打得我很疼,我向后退了两步,准备跳跃。这时我发现身后就是围绳,就用手护住了头部,但还没等我从侧路移开,左、右两下打在我的双肾上。我的手落了下来,一记布朗查德式的左勾拳打在我的下巴上。
我从围绳上弹了起来,双膝跪在拳台上。疼痛象冲击波一样从下巴疼到脑袋;我的视线开始摇晃,我看到摇摇晃晃的裁判正拉住布朗查德,指向中立角。我站起来一只腿,抓住了最下面的围绳,又失去了平衡,“吧唧”趴在拳台上。这时布朗查德已经来到了中立角,而趴下却让我的视线不再动摇。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新鲜的空气缓和了我头上的裂疼感。裁判回过身来开始查数,在查到六的时候我试着站了起来。我的膝盖还有一点打弯,但我已经可以站得很稳了。布朗查德正在向观众飞吻,我开始用力深呼吸,用力得差点没把牙套挤出去。在查到八时裁判用他的衬衫擦了擦我的手套,并向布朗查德示意可以开始进攻了。
我感觉就象一个受到屈辱的孩子,怒火难以抑制。布朗查德四肢松散地向我打来,拳头都没有握紧,好象我不值得握紧一击似的。我迎头赶上,在他进入火力圈后假装虚弱地打出一拳。布朗查德轻易地就避开了这一拳——就象我预料地那样。他想打出一记沉重的右勾拳结果了我,可正当他为此准备向后退时,我用尽全力,反向他的鼻子打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