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丽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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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叹了口气,说:“有很多人也是这么说的。”
“我还把她给强暴了。”
“是吗?你对妻子不忠?”
“我是法国人。”
我开始扮演坏人的角色:“我还是德国人呢,那又怎么样?那跟你对妻子不忠有什么关系?”
杜龙戈像个爬虫似的伸了伸舌头:“我喜欢像法国人一样浪漫多情,我老婆却不喜欢我这样。”
罗斯用胳膊肘推了推我:“下士,你为什么去洛杉矶度假?你对那里的什么东西感兴趣?”
“娘们儿,好酒,刺激。”
“这些你在曼哈顿也能找到啊,过了河就有。”
“阳光,电影明星,棕榈树。”
罗斯笑了笑,说:“这些倒是都在洛杉矶。看来你妻子对你的管束不是很严啊。你看,你一个人去度假。”
“她知道我是法国人。我在家的时候让她很满足,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她要抱怨会怎么样呢?你会怎么对她?”
杜龙戈面无表情地说:“抱怨一次,我就一顿胖揍。抱怨两次,我就把她剁成两半。”
我插话说:“你是不是说你坐飞机飞了三千英里就是为了找个娘们儿?”
“我是个法国人。”
“我看你像个同性恋里的娘们儿。那些剁人的都是受压抑的,这都是有证明的。鸟人,你怎么看?”
那个军法检察官站起身来对罗斯耳语了几句,罗斯在桌子下面推了推我。杜龙戈面无表情的脸绽出了一丝笑容:“警官,我的看法就是干他妈的。”
罗斯说:“请原谅布雷切特侦探,他的捻子有点短,容易发火。”
“德国佬都这样。我是法国人,这事我知道。”
罗斯大笑起来,好像真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似的:“当兵的,你可真够讨人厌的。”
杜龙戈又晃了晃舌头:“我是个法国人。”
“当兵的,你是个有意思的坏蛋。卡洛尔跟我们说你打老婆,这是真的吗?”
“黑鬼们会跳舞吧?”
“他们当然会跳。当兵的,你喜欢打女人吗?”
“她们找揍的时候,我自然揍。”
“你老婆多长时间要一回?”
“她每天晚上都想要。”
“不,我问的是她多长时间找揍一回?”
“每次我跟老酒做伴儿的时候,她在那儿装明白人儿,那她就是找揍了。”
“你总是跟老酒做伴儿吗?”
“老酒是我最好的朋友。”
“老酒跟你一起去洛杉矶了吗?”
“就在我兜儿里。”
跟一个神经病吵来吵去的,烦死了,我想起弗里奇直接的问话方式:“鸟人,你脑子进水了吧?是不是我得在你的大脑袋上敲几下,好让你清醒清醒?”
“布雷切特,够了!”
我闭上嘴,那个军法检察官瞪着我,罗斯正了正领带结——这是个让我闭上嘴的暗号。杜龙戈一个接一个地按着左手上的指节。罗斯往桌子上扔了一包香烟,侦探指南里当你想要表示“我是你的朋友”时的第一招。
那个法国人说:“老酒不喜欢我在他不在的时候抽烟。你拿老酒来,我再抽。有老酒的陪伴我也能招得更快些,不信你问我的天主教牧师,他跟我说每次去忏悔的时候他都能闻到酒味儿。”
我开始认为约瑟夫·杜龙戈下士也是个想引人注意的疯子。罗斯说:“当兵的,喝酒后的招供在法庭上是无效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要是能说服我是你杀了贝蒂·肖特,那老酒就能跟咱们一起回洛杉矶。八个小时的飞行可以让你和老酒鸳梦重温。你说这怎么样?”
“我说是我剁了大丽花。”
“我说不是你,我说你和老酒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是我砍了她。”
“怎么砍的?”
“在她的奶头上,左耳到右耳,砍成两半。砍,砍,砍。”
罗斯叹了口气,说:“当兵的,咱们再从头说吧。你星期三,就是1月8日那天从迪克斯离开,当天晚上你到达迈克阿瑟营机场。你和老酒身在洛杉矶,迫不急待地想花天酒地一番。你们先去的哪儿?好莱坞大道?日落大道?海滩?哪儿?”
杜龙戈按着指节,说:“尼森纹身店,阿尔瓦北路463号。”
“为什么去那儿?”
那个发疯的士兵挽起右手腕上的袖子,露出一条吐着舌头的蛇的图案,图案下面纹着“法国人”的字样。他弯了弯二头肌,纹身伸展开来。杜龙戈说:“我是个法国人。”
梅拉德的脸色一变,这是他专有的特长:“我是个警察,而且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每当我没有耐性的时候,布雷切特侦探就开始做主。布雷切特侦探曾经是世界上排名第十的重量级拳手,而且他脾气不好。是吧,搭档?”
我握紧拳头,说:“我是个德国人。”
杜龙戈笑了:“不逗你们了。不说老酒,不说故事了。”
黑色大丽花 凯和玛德琳 第6章
我差点想跳过桌子向他扑过去。罗斯牢牢地抓住我的胳膊,又跟他还了一下价钱:“当兵的,我们来做笔交易。首先你说服我们你认识贝蒂·肖特。得告诉我们事实,名字、日期、具体描述。你说完这部分,咱们休息一会儿,你就可以和老酒回到囚室亲热去了。你看怎么样?”
“一小瓶老酒?”
“不,一大瓶。”
那个法国人抓起那包烟,晃出来一根,罗斯拿出打火机,递了过去。杜龙戈长长地吸了一口,然后随着烟圈儿吐出一番话:“出了纹身店以后,我和老酒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市中心找了一家旅馆。第九街、奥利夫路街区的哈瓦纳旅馆,两块钱一晚上,蟑螂都是特大号的。它们闹了起来,我摆出老鼠夹,夹死了一些。我和老酒睡了一晚,第二天我们就去找娘们儿了,运气不好。又过了一天,我在汽车站找到一个菲律宾娘们儿,她想要去圣弗朗西斯科的车费,我就答应给她五块钱,让她干我和老酒。她说两个人至少得十块钱。我说老酒像耶稣似的钉在十字架上呢,她都应该给我钱。我们回到旅馆,那些大蟑螂都从夹子上挣脱出来了。我把老酒介绍给她,跟她说让她跟老酒先干。她就害怕了,说:”你以为你是法蒂·阿巴科呢?‘我跟她说我是个法国人,她以为她是谁,还敢瞧不起老酒?”
“蟑螂开始像黑鬼似的到处跑。菲律宾妞儿说老酒的牙太尖,不行。她飞也似的跑了,我和老酒猫在屋里,一直待到星期六下午。我们想娘们儿想得不行了,就出去,到了百老汇大街上,我弄了些缎带装饰衣服,橡树叶、银星、铜星及跟日本人打仗后绶的缎带。弄得我看起来像乔治·史密斯·巴顿巴顿(美国将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率第三军团横扫法国进入德国(1944…1945))。似的,就是个头儿比他大点。我和老酒来到一个叫猫头鹰的酒吧。大丽花不一会儿溜达进来了,老酒说:‘啊,这可能就是咱们要找的宝贝。不,先生,我的意思不是可能。是啊,这就是咱们要的宝贝。’”
杜龙戈踩熄了那根烟,手又伸向那包烟。罗斯飞快地记着笔记,我想着时间和地址,我在中心巡逻组时见过那家酒吧。它在第6街、希尔路街区——离比特摩尔旅馆两个街区远,而红·曼雷就是在星期五(1月10日)的时候把贝蒂·肖特放在那儿的。尽管这个法国人的回忆是神经错乱式的,但在这一点上又增加了一点可信度。
罗斯说:“当兵的,你说的是星期六(1月11日)到星期天(1月12日)吧?”
杜龙戈点着另一根烟,说:“我是法国人,不是日历。星期六过了就是星期天呗,你自己算。”
“接着说。”
“反正大丽花、我和老酒在一起谈了一会儿,然后我邀请她去旅馆。我们到的时候那些蟑螂又跑了出来,一边唱歌一边咬着木头家具。大丽花说我要是不杀死它们,她是不会躺下来的。我抓起老酒砸向那些蟑螂,老酒跟我说这样他一点也不疼。但是大丽花娘们儿还是不肯躺下来,非要我用科学的方法消灭蟑螂不可。我就到街上去,找到一个大夫。他给了我些灭蟑螂的注射剂,要了我五块钱。我和大丽花玩得可欢了,她像个兔子似的不停地蹦。老酒在旁边看着。他生气了,因为大丽花做得这么好,我不想分给他。”
我提了个问题,想打断他的胡说八道:“描述一下她的身体。好好说,要不然你就得等出来才能见到老酒了。”
杜龙戈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看起来像个被人威胁要拿走心爱小熊的孩子。罗斯说:“当兵的,回答这位先生的问题。”
杜龙戈咧开嘴笑了笑,说:“在我切下去之前,她的两个奶子鼓鼓的,小奶头是粉红色的。腿有点粗,阴毛浓重、漂亮。她还有我跟卡洛尔说过的痣,她的背后还有些划伤,伤口很新,好像刚被人用鞭子抽过。”
我一激灵,想起解剖时验尸官提到的“轻微鞭痕”。罗斯说:“接着说,当兵的。”
杜龙戈恐怖地笑笑。“然后大丽花就开始疯疯癫癫的了,说‘你得了这么多的奖章,怎么还是个下士呢?’”她开始管我叫马特和戈登,还不停地说起我们的孩子,其实我们只做了一次,我还戴套了。老酒害怕了,和蟑螂一起唱起来:“不,先生,咱们的宝贝也不能这样。”我还想做,就带着大丽花到街上去见那个蟑螂大夫。我给了他十块钱,他就假装给她检查了一下,告诉她说:小宝贝很健康,六个月后出生。
更肯定了,在他神经错乱式的胡说八道中还是有点内容的——马特和戈登显然是指马特·戈登和约瑟夫·戈登·菲克林,贝蒂·肖特想象中的两位丈夫。我认为他们是凶手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太好了,为了大块头李·布兰查德,快结案吧。罗斯说:“然后怎么样了,当兵的?”
杜龙戈的样子是真的发懵了——不再是装腔作势的,酒劲儿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是迫切地想再跟老酒亲热亲热。“然后我就把她给剁了。”
“在哪儿?”
“在腰上,剁成两半。”
“不是,当兵的。你在什么地点作的案?”
“啊,在旅馆里。”
“房间号是多少?”
“116·”
“你是怎么把尸体运到39街、诺顿街区的?”
“我偷了一辆车。”
“什么样的车?”
“一辆雪佛莱。”
“具体的牌子和型号?”
“1943年的轿车。”
“当兵的,美国在战争期间没有生产车,再想想。”
“1947年的轿车。”
“会有人把钥匙落在这样的新车里?在洛杉矶市中心吗?”
“我热发动的。”
“你是怎么热发动的?”
“什么?”
“说说你发动的过程。”
“我不记得是怎么发动的了,我那时喝醉了。”
我插话道:“第39街、诺顿街区在哪儿?”
杜龙戈拿着那包烟玩来玩去。“挨着甜瓜街、大体育场路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