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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22金史-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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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登岸然不动,乃监之丰州。二年后放还,哀宗抚慰久之,复以为祭酒,历礼、吏二部侍郎,权刑部尚书。明年,大元兵围汴京,仓猝逃难,为骑兵所得,欲拥而北行。延登辞情慷慨,义不受辱,遂跃城旁井中,年五十八。
  乌古孙仲端,本名卜吉,字子正。承安二年策论进士。宣宗时,累官礼部侍郎。与翰林待制安延珍奉使乞和于大元,谒见太师国王木华黎,于是安延珍留止,仲端独往。并大夏,涉流沙,逾葱岭,至西域,进见太祖皇帝,致其使事乃还。自兴定四年七月启行,明年十二月还至。朝廷嘉其有奉使劳,进官两阶,延珍进一阶。历裕州刺史。正大元年,召为御史中丞,奉诏安抚陕西。及归,权参知政事。
  正大五年十二月,知开封府事完颜麻斤出、吏部郎中杨居仁以奉使不职,尚书省具狱,有旨释之备再使。仲端言曰;“麻斤出等辱君命,失臣节,大不敬,宜偿礼币诛之。”奏上,麻斤出等免死除名。会议降大军事,及诤太后奉佛,涉亡家败国之语,上怒,贬同州节度使。
  哀宗将迁归德,召为翰林学士承旨,兼同签大睦亲府事,留守汴京。及大元兵围汴,日久食尽,诸将不相统一,仲端自度汴中事变不测。一日与同年汝州防御裴满思忠小饮,谈太学同舍事以为笑乐,因数言“人死亦易事耳。”思忠曰:“吾兄何故频出此语?”仲端因写一诗示之,其诗大概谓人生大似巢燕,或在华屋杏梁,或在村居茅茨,及秋社甫临,皆当逝去。人生虽有富贵贫贱不同,要之终有一死耳。书毕,连饮数杯,送思忠出门,曰:“此别终天矣。”思忠去,仲端即自缢,其妻亦从死。明日,崔立变。
  仲端为人乐易宽厚知大体,奉公好善,独得士誉。一子名爱实,尝为护卫、奉御,以诛官奴功授节度、世袭千户。
  思忠名正之,本名蒲剌笃,亦承安二年进士。
  乌古孙奴申,字道远。由译史入官。性伉特敢为,有直气。尝为监察御史,时中丞完颜百家以酷烈闻,奴申以事纠罢,朝士耸然。后为左司郎中、近侍局使,皆有名。哀宗东迁,为谏议大夫、近侍局使、行省左右司郎中、兼知宫省事,留汴京居守。崔立变之明日,同御史大夫裴满阿虎带自缢死于台中。是日,户部尚书完颜珠颗亦自缢。
  阿虎带字仲宁,珠颗字仲平,皆女直进士。
  时不辱而死者,奉御完颜忙哥、大睦亲府事乌古孙仲端。大理裴满德辉、右副点检完颜阿撒、参政完颜奴申之子麻因,可知者数人,余各有传。
  蒲察琦,本名阿怜,字仁卿,棣州阳信人。试补刑部掾。兄世袭谋克,兄死,琦承袭。正大六年,秦、蓝总帅府辟琦为安平都尉粘葛合典下都统兼知事。其冬,小关破,事势已迫。琦常在合典左右,合典令避矢石,琦不去,曰:“业已从公,死生当共之,尚安所避耶。”哀宗迁归德,汴京立讲议所,受陈言文字,其官则御史大夫纳合宁以下十七人,皆朝臣之选,而琦以有论议预焉。时左司都事元好问领讲议,兼看读陈言文字,与琦甚相得。崔立变后,令改易巾髻,琦谓好问曰:“今日易巾髻,在京人皆可,独琦不可。琦一刑部译史,袭先兄世爵,安忍作此?今以一死付公。然死则即死,付公一言亦剩矣。”因泣涕而别。琦既至其家,母氏方昼寝,惊而寤。琦问阿母何为,母曰:“适梦三人潜伏梁间,故惊寤。”仁卿跪曰:“梁上人,鬼也。兒意在悬梁,阿母梦先见耳。”家人辈泣劝曰:“君不念老母欤?”母止之曰:“勿劝,兒所处是矣。”即自缢,时年四十余。
  琦性沉静好读书,知古今事。其母完颜氏,以孝谨称。
  蔡八兒,不知其所始。矫捷有勇,性纯质可任。时为忠孝军元帅。天兴二年,自息州入援,会大将奔盏遣数百骑驻城东,令人大呼曰:“城中速降,当免杀戮,不然无噍类矣。”于是,上登城,遣八兒率挽强兵百余潜出暗门,渡汝水,左右交射之。自是兵不复薄城,筑长垒为久困计。上令分军防守四城,以殿前都点检兀林答胡土守西面,八兒副之。已而哀宗度蔡城不守,传位承麟。群臣入贺,班定,八兒不拜,谓所亲曰:“事至于此,有死而已,安能更事一君乎!”遂战死。
  毛牷者,恩州人。贞祐中为盗,宣宗南渡,率众归国,署为义军招抚。哀宗迁蔡,以牷为都尉。围城之战。牷力居多,城破自缢。其子先牷战殁。
  时死事者则有阎忠、郝乙、王阿驴、樊乔焉。
  忠,滑州人。卫王时,开州剌史赛哥叛,忠单骑入城,缚赛哥以出,由是渐被擢用。
  乙,磁州人,同日战死,哀宗赠官。
  阿驴、樊乔,皆河中人,初为砲军万户。凤翔破,北降,从军攻汴,司砲如故,即绐主者曰:“砲利于短,不利于长。”信之,使截其木数尺、绠十余握,由是机虽起伏,所击无力。即日二人皆捐家走城。
  是时,女直人无死事者,长公主言于哀宗曰:“近来立功效命多诸色人,无事时则自家人争强,有事则他人尽力,焉得不怨。”上默然。余各有传。
  温敦昌孙,皇太后之侄,卫尉七十五之子。为人短小精悍,性复恺弟。累迁诸局分官。上幸蔡,授殿前左副点检。围城中,数引军潜出巡逻。时尚食须鱼,汝河鱼甚美,上以水多浮尸,恶之。城西有积水曰练江,鱼大且多,往捕必军卫乃可。昌孙常自领兵以往,所得动千余斤,分赐将士。后知其出,左右设伏,伺而邀之,力战而死。蔡城破,前监察御史纳坦胡失打闻之,恸哭,投水而死。
  完颜绛山,哀宗之奉御也,系出始祖。天兴二年十月,蔡城被围,城中饥民万余诉于有司求出,有司难之,民大呼于道。上闻之,遣近侍官分监四门,门日出千人,必老稚羸疾者听其出。绛山时在北门,悯人之饥,出过其数,命杖之四十。然出者多泄城中虚实,寻止之。
  三年正月己酉,蔡城破,哀宗传立承麟,即自缢于幽兰轩。权点检内族斜烈矫制召承御石盏氏、近侍局大使焦春和、内侍局殿头宋珪赴上前,晓以名分大义,及侍从官巴良弼、阿勒根文卿皆从死。斜烈将死,遗言绛山,使焚幽兰轩。火方炽,子城破,大兵突入,近侍左右皆走避,独绛山留不去,为兵所执,问曰:“汝为谁?”绛山曰:“吾奉御绛山也。”兵曰:“众皆散走,而独后何也?”曰:“吾君终于是,吾候火灭灰寒,收瘗其骨耳。”兵笑曰:“若狂者耶?汝命且不能保,能瘗而君耶?”绛山曰:“人各事其君。吾君有天下十余年,功业弗终,身死社稷,忍使暴露遗骸与士卒等耶?吾逆知君辈必不遗吾,吾是以留。果瘗吾君之后,虽寸斩吾不恨矣。”兵以告其帅,奔盏曰:“此奇男子也。”许之。绛山乃掇其余烬,裹以弊衾,瘗于汝水之旁。再拜号哭,将赴汝水死。军士救之得免,后不知所终。
  毕资伦,缙山人也。泰和南征,以佣雇从军,军还,例授进义副尉。崇庆元年,改缙山为镇州,术虎高琪为防御使、行元帅府事于是州,选资伦为防城军千户。至宁元年秋,大元兵至镇州,高琪弃城遁。资伦行及昌平,收避迁民兵,转战有功,擢授都统军。军数千,与军中将领沉思忠、宁子都辈同隶一府,屯郑州及卫州,时号“沈、毕军”。积功至都总领,思忠为副都尉。
  仆散阿海南征,军次梅林关不得过,阿海问诸将谁能取此关者,资伦首出应命。问须军士几何,曰:“止用资伦所统足矣,不烦余军。”明日迟明,出宋军不意,引兵簿之,万众崩,遂取梅林关。阿海军得南行,留提控王禄军万人守关。不数日,宋兵夺关守之,阿海以梅林归途为敌据,计无所出,复问:“谁能取梅林者,以帅职赏之。”资伦复出应命,以本军再夺梅林。阿海破蕲、黄,按军而还,论功资论第一,授遥领同知昌武军节度使、宣差总领都提控。
  既而枢密院以资伦、思忠不相能,恐败事,以资伦统本军屯泗州。兴定五年正月戊戌,提控王禄汤饼会军中宴饮,宋龟山统制时青乘隙袭破泗州西城。资伦知失计,堕南城求死,为宋军所执,以见时青。青说之曰:“毕宣差,我知尔好男子,亦宜相时达变。金国势已衰弱,尔肯降我,宋亦不负尔。若不从,见刘天帅即死矣。”资伦极口骂曰:“时青逆贼听我言。我出身至贫贱,结柳器为生,自征南始得一官,今职居三品。不幸失国家城池,甘分一死尚不能报,肯从汝反贼求生耶!”青知无降意,下盱眙狱。时临淮令李某者亦被执,后得归,为泗州从宜移剌羊哥言其事。羊哥以资伦恶语骂时青必被杀,即以死不屈节闻于朝。时资伦子牛兒年十二,居宿州,收充皇后位奉阁舍人。
  宋人亦赏资伦忠愤不挠,欲全活之,钤以铁绳,囚于镇江府土狱,略给衣食使不至寒饿,胁诱百方,时一引出问云:“汝降否?”资伦或骂或不语,如是十四年。及盱眙将士降宋,宋使总帅纳合买住已下北望哭拜,谓之辞故主,驱资伦在旁观之。资伦见买住骂曰:“纳合买住,国家未尝负汝,何所求死不可,乃作如此觜鼻耶!”买住俯首不敢仰视。
  及蔡州破,哀宗自缢,宋人以告资伦。资伦叹曰:“吾无所望矣。容我一祭吾君乃降耳。”宋人信之,为屠牛羊设祭镇江南岸。资伦祭毕,伏地大哭,乘其不防投江水而死。宋人义之,宣示四方,仍议为立祠。镇江之囚有方士者亲尝见之,以告元好问,及言泗州城陷资伦被执事,且曰:“资伦长身,面赤色,颧颊微高,髯疏而黄。资禀质直,重然诺,故其坚忍守节卓卓如此。”《宣宗实录》载资伦为乱兵所杀,当时传闻不得其实云。
  郭虾蟆,会州人。世为保甲射生手,与兄禄大俱以善射应募。兴定初,禄大以功迁遥授同知平凉府事、兼会州刺史,进官一阶,赐姓颜盏。夏人攻会州,禄大遥见其主兵者人马皆衣金,出入阵中,约二百余步,一发中其吭,殪之。又射一人,矢贯两手于树,敌大骇。城破,禄大、虾蟆俱被禽。夏人怜其技,囚之,兄弟皆誓死不屈。朝廷闻之,议加优奖,而未知存没,乃特迁禄大子伴牛官一阶,授巡尉职,以旌其忠。其后兄弟谋奔会,自拔其须,事觉,禄大竟为所杀,虾蟆独拔归。上思禄大之忠,命复迁伴牛官一阶,遥授会州军事判官,虾蟆遥授巩州钤辖。会言者乞奖用禄大弟,遂迁虾蟆官两阶,授同知兰州军州事。
  兴定五年冬,夏人万余侵定西,虾蟆败之,斩首七百,获马五十匹,以功迁同知临洮府事。元光二年,夏人步骑数十万攻凤翔甚急,元帅赤盏合喜以虾蟆总领军事。从巡城,濠外一人坐胡床,以箭力不及,气貌若蔑视城守者。合喜指似虾蟆云:“汝能射此人否?”虾蟆测量远近,曰:“可。”虾蟆平时发矢,伺腋下甲不掩处射之无不中,即持弓矢伺坐者举肘,一发而毙。兵退,升遥授静难军节度使,寻改通远军节度使,授山东西路斡可必剌谋克,仍遣使赏赉,遍谕诸郡焉。
  是年冬,虾蟆与巩州元帅田瑞攻取会州。虾蟆率骑兵五百皆被赭衲,蔽州之南山而下,夏人猝望之以为神。城上有举手于悬风版者,虾蟆射之,手与版俱贯。凡射死数百人。夏人震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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