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果之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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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拍照，照片登在一本娱乐周刊的封面。当天跟他做访问的娱乐记者是我认识
的，她跟我说：「我们也想不到他会这样做，访问中途，他突然跑去拿卫生巾和
内裤给我们拍照。」
他要报复那个抛弃他的女人，结果不独赢不到同情，反令人觉得他卑鄙，女
人固然讨厌他，男人也耻与之为伍。连男人都看不起的男人，好人有限。
目前电视节目又报导另一宗感情纠纷。一个名字跟赌王相近的男子因一宗赌
场骗案受审，在庭外被一名女子拉扯衣服，原来她与他曾经相好，却突然失踪，
跟另一名女子结婚。
「苦主」接受电视台访问，说该名男子曾在她家里穿房入室，一个镜头影着
她拉开床下的抽屉，拿出一件男装汗衫，一条男装短裤和一条男装内裤，相信是
属于该名男子所有。
女人这样只令人觉得她傻，人都变心了，还拿着他的内裤当宝？
有一个女人，在男朋友变心，并且将她赶离大家同住的地方之后，还不时向
朋友哭诉：「我曾经很用心替他洗内裤。」
真是无药可救。
情是永远IN以前所谓潮流与过时，等于今天的in和out ，说潮流已经out ，
说in和out 才是in。in 和out 的东西包括服装、读物、明星、饮食习惯、旅游地
点、生活方式、恋爱态度、购物地点、个人取向、消闲方式等，覆盖范围极广，
即使我们惯用的词话，在in和out 的大势所趋之下，也有新的意义。
所谓「糜烂」，不再是天天晚上泡兰桂坊，带一个刚相识的女人或男人回家
上床。也不是在尖沙咀的士高内大伙儿一起吸食大麻，更不是故意使自己看来不
得意，晚上在兰桂坊一带买醉，翌日回到公司打瞌睡。今之所谓糜烂，不是一种
堕落，而是一种生活方式。所谓「糜烂」是选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约朋友一
起驾开篷车或爬山车到赤柱或浅水湾一带吃午餐，喝啤酒，谈天说地，或者带一
本最in的书去看，直至夕阳西下才回去。
星期天，做些无聊事，是为「糜烂」。昔之糜烂是一个形容词，今之「糜烂」
是一个动词。
「我们去糜烂。」是一种有闲阶级的度假方式。至于在兰桂坊的那一批人，
已经out 了。因为最in的生活态度不是堕落，不是没有明天，而是自爱。
一夜情已经out 了，有人说最in的男女关系是无性生活，我说情是永远in。
最in的拍拖节目可能是这个星期天与你的情人去赤柱糜烂。（当然不能坐巴士去。）
清醒与糊涂有些男人清醒，有些男人糊涂。
清醒的男人一旦喜欢一个女人，会给她最好的生活，汽车、洋楼、珠宝，她
要什么都有。他纵容她，宠爱她，使她成为一件名贵的附属品。唯独男人的事，
她绝对不能染指，也休想男人用权势和财富扶她一把。
糊涂的男人则不遗余力捧红一个女人。她顶多是二线材料，他却出资拍戏捧
她成为一线。
她的歌声平凡，他偏要捧她做天皇巨星。
她连加减乘除都分不清，他支持她做生意。
她资质平庸，他竟把得力助手逼走，让她坐上那个位置。她连晚会穿什么衣
服都要找人替她决定，她的男人却让她决定一宗买卖。
她连牛市和熊市都分不清，他竟然和她内幕交易。
她对政治一知半解，他却让她左右。
幸运的话，这些男人只是赔上金钱，不幸的话，便赔上事业。
糊涂的男人本意也不是要赔上事业，他们太有自信心，以为既可翻手成云，
覆手为雨，更何况捧一个女人？那只是一份哄哄她开心的小礼物而已。这份小礼
物却令他泥足深陷。
清醒的男人比较理智，他们说，爱一个女人，何必给她事业？最好那走她的
事业。
女人为一个男人牺牲事业，大家说她伟大。男人为一个女人牺牲事业，只会
换来嘲笑。
女人使男人腐化反纳粹战士恩克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的时候，在独裁
者希特拉的办事处里搜到近一万封德国妇女写给希特拉的情信。这些女人疯狂倾
慕希特拉。
一个女人在信里说：「我想吻你的屁股，我想帮你脱衣服。」
另一个女人说：「我好想帮你生孩子。」
部分去信的妇人后来被视为疯子送进疯人院。
万千女人迷上希特拉，全因为他的权势。他是当时德国最有权力的人。
权势是男人最好的外衣，他穿上之后，光芒四射，魅力逼人。
权势比财势吸引。财是他自己赚的，权是人民给他的。财来自家族、运气和
聪明，权只能来自聪明，家族有权，自己未必有权。
富翁只能指使一部分人，一国之君则号令天下。
男人有权势便有魅力。
克林顿上任以来性丑闻缠身，仍然当选全球最有魅力的男人，因为他是美国
总统，如果他仍然留在小石城，他只是一个有点魅力的男人。
毛泽东曾经是中国最有魅力的男人，妇女崇拜他，妇女的丈夫也崇拜他。
小至一个导演，美女爱上他，苦候五年，等他离婚，是因为在片场里，每一
个人都听他的。
男人有才、有财，而没有权势，便是未经打磨的宝玉，欠一分光芒。
说权力使男人腐化是不公平的，其实是男人的权力使女人腐化，爱上他的权
势，不理他的好坏。
使男人腐化的，不是权力，而是女人。因为女人爱权势，男人为要得到女人，
便要先得到权势。
女人被权势误，男人被女人误。
得到一个人最美满的事情之一是为一个人而做的事，结果却得到全世界的赞
美。导演为纪念母亲而拍的电影，票房大捷，并且赢得最佳电影。
作家为纪念亡妻而写的小说，不但畅销，且获得读者喜爱，人人感动泪下。
填词人为爱人所写的情歌感动了万千歌迷。
歌星为情郎所唱的歌，如泣如诉，感动了所有听众。
画家为情人所画的塑像有收藏家争相收购。
本来只为一个人，却赢得全世界。为一个人而做的事，变成经典，有什么事
比这件事更有出乎意料的惊喜？大部分人所做的事，是刚好相反的，他们为一个
人而开罪全世界。吴三桂为陈圆圆而开关，引清兵入中原，结果得不到那个女人，
也得罪全世界。
为讨好一个人而刚巧得到全世界是一种幸运。
最凄凉的事是为一个人做的事，得到全世界赞美，却得不到他的赞美。她每
天写的小说，都是为他而写，希望他会看到，可是，他没有看，其他人看了，纷
纷来赞美，全都被故事感动，可是她最想感动的人却没有感动。得到全世界的认
同也太寂寞了。
她失恋之后全心投入工作，她希望他可以看到她努力的成果，她希望向他证
实她是一个有本事的女人。结果她扶摇直上，上司赞美她，朋友羡慕她的成就，
可是，那个他却全不在乎，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这几年间吃尽苦头，就是为了要他
另眼相看。她是宁愿得到一个人而放弃全世界。
钻石与爱情的关系一个准备结婚的男人无奈地问女士们：「女人何以那么喜
欢钻石？」
并非所有女人都喜欢钻石的，有些女人比较喜欢现金。
曾几何时，聪明的钻石商人将钻石和浪漫的爱情画上了等号，世上并没有永
恒的东西，山会移走海会填平，钻石是唯一的永恒，也是情爱的见证，天底下的
女人都被迷惑了，自此钻石商人便财源滚滚来。
李察波顿和伊利莎伯泰莱的爱情故事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波顿送给泰莱的
巨钻《泰莱之星》。
温莎公爵不爱江山爱美人，他的美人却爱珠宝，温莎公爵夫人的珠宝今天仍
然可以在拍卖行买到。
于是小女人最平凡的心愿不是一件嫁衣，而是一枚钻石指环，管它卡数多少，
只要是钻石便行，而男人的心愿，是努力赚钱，买钻石给女人。
有良知的女人说：「没有爱情，钻石便没有意义。」
男人苦笑：「没有钻石，爱情便没有意义。」
很不幸地，日子久了，女人渐渐觉得手上的钻石小得像一颗绿豆，如同一部
二十九寸电视机，初看时觉得它是庞然大物，习惯后便想换一部更大的。女人也
想将绿豆变成波子，她们对钻石卡数的要求随着年龄增加，而男人唯有更加努力
赚钱买钻石。
天底下最痛恨钻石商人的，应该是男人。
爱情故事的配角听一个男人诉说半生的爱情故事，他凄凉无奈，我却忍不住
大笑起来。我发现他在那些爱情故事里一直担演配角。他爱上一个离婚带着女儿
的女人，在生活上照顾她们，女人正准备接受他之际，她的丈夫竟回到她身边。
他曾经痴心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却一直爱着另一个男人，他还要时常陪
她去找那个男人。
他爱上一位舞小姐，舞小姐却爱着姑爷仔。
女人跟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很好，但，对不起，你忘了我吧。」
一个人不幸一直担演配角，是命运，也是性格使然。有些人是注定饰演配角
的，譬如他不够胆量，从来不敢向所爱的人倾吐，结果只好一直站在一旁。譬如
他没有自信心，常常以为自己配不起人，于是终身做配角。或许他自作多情，或
有自虐狂，喜欢暗恋。
有些人的职业，也注定了他做后备。譬如专业人士如医生、会计师、工程师
等等，在写小说的人笔下，他们是最佳配角，因为只有理智、冷静、脚踏实地的
他们才能衬托出浪子的不羁或才子的光芒，一如《麦迪逊之桥》用一名平凡的农
夫来衬托最后的牛仔。
女人在梦想世界里追求浪漫刺激而带着遗憾的爱情，现实生活中，她与之终
老的却是小说里的配角，因为她知道一旦跟浪子、才子或最后的牛仔终老，便不
再浪漫。
分手的说话很少情侣可以一次分手成功，一起时间越久的，越需要分手很多
次才成功分开。如果一次便成功分手，是我们并不深爱对方。
分手难以一次成功的原因之一，是我们习惯很容易便提出分手，我们用以解
决纷争及向对方发泄情绪的方法，便是说：「我们分手吧！」
一男一女分手，自然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口，有几句话，是分手必说的，
譬如：「我们做朋友吧！不要再做情人！」
「就当造了一场梦吧！」
「当我从没跟你认识吧！」
「我们暂时分开一下，好过互相折磨。」
「我早知道我们会分开，大家都在勉强自己。」
「希望你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祝你幸福。」
「珍重。」
还能够跟对方说这么多话，早就不该分手了！身经百战，我们才发现，真正
的分手，是大家都无话可说。
当爱情消逝，大家都不愿意再美言几句，这一切都显得太虚伪，事实已经无
余地。
当男人说：「我不会再找你！」不要难过，他还会再找你的。当女人说：「
我不想再见你。」她仍然想再见你。最可怕是无话可说。
爱情照相机女人的初恋情人是一个酷爱摄影的男人，他替她拍下许多漂亮的
照片。三年过去，女人渐渐不爱他。可是，她仍然舍不得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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