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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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姑娘!我是个爽快人,说话也爽快,请回吧!我可不忍心把裘少爷一个人冷冷清清地放在屋子里。”玉娃子说完之后,扭头就走。
“姑娘请留步!”这句话涂得就像山巅滚下的冰堆子。
这一声叱喝使得玉娃子停步回了头,抱在那些汉子怀里的四支马枪的枪口也不约而同地掉转了方向。那老妇人还在用手指绕鞭梢儿玩着,‘大黑’也默默地瞪着它的眼珠子。玉娃子脸上那股子不屑的神色仍然洋溢着。
“姑娘今年多大?”金线狐又向前跨了一步。
“比你年轻。”完全是一副挑衅的架势。
“姑娘!别以为几句粗话就把我吓跑了,我在北大荒跟那些粗野汉子厮混了好几年,什么样的粗话我没听过?我是看你年轻不懂事,不跟你一般见识。请你去把裘少爷请出来,让我当面间问他,要是他甘愿窝在这里找你煞煞馋,我立刻打马就走。”
“办不到,我不能让裘少爷跟你见面。”
“为什么?”
“馋猫见着鱼,还不是一口就叨走了。”
“姑娘!我今天对你已经狠客气了……”
“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玉娃子的气焰竟然愈来愈高:“我知道,你金线狐在呼玛县很抖,谁见着你都要弯弯腰儿。不过,你要弄清楚:这是我的家门口,轮不到你耍霸王。”
“姑娘!别说是在你的家门口,就是在紫禁城也是一样。凡是有我金线狐的地方,那个地方的人就要听我的。”
“我偏不听!”
“这位姑娘……”杜云飞想打圆场。
“杜云飞!”金线狐一声冷叱:“给我站一边去。”
“是!”杜云飞连忙走远了。
“姑娘!你年纪实在太小了,小得不知天高地厚。我是冲着贵客裘少爷的面子,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
“要不然你早就躺下了。”
“哦?”玉娃子两条手臂环抱在胸前,笑眯眯地:“你可真会吹牛,是凭你的一身肥肉呢?还是凭那四支马枪?”
要说金线狐是因为玉娃子年轻,让她三分,那真是天晓得。只因为杜云飞已经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她又从来没有听说过北大荒有这么一户人家,没摸清底细,她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现在,她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掂估了老半天,这小丫头片子身上好像没藏家伙,大概赤手空拳也能教训教训她,何况还有四支马枪在身后助威。想到这里,一个大步上前,右手一扬,打算赏玉娃子一个耳巴子。
那只颀大无比的狼犬原本是拴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绳链竟然松开了,金线狐这里刚一扬掌,他日闪电般纵扑过来。大嘴一张,将金线狐的右臂咬个正着。显然,这头猛犬受过相当严格的训练,虽然将金线狐的右臂衔着了,却丝毫没有伤到她的皮肉。
突然之间,现场鸦雀无声,那四支马枪都摆出了射击姿势,可是金线狐并没有下达开火的命令。
现场的气氛真是紧张到了极点,连那刁钻的玉娃子也收敛了脸上的嬉笑之色。由于身体失去平衡,金线狐的身子歪斜着,右臂在那只狼犬的嘴里,左臂高挑着。如果,她的右臂往下一压,那四支马枪准定立刻喷火。杜云飞一颗心差点跳到喉咙口了,跟着金线狐也有好几年,从来没遇上过这种场面。只有那个老妇人,似乎别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她还在用手指头儿绕着鞭梢玩儿,而且愈玩愈起劲儿。
这种火爆场面闹得不算小了,可是,这儿的男主人始终未露面……对了!玉娃子曾经说过,她爹从来不见任何人,甚至于听过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是活着的。此刻,他当然不会露面啦!他对他的女儿玉娃子显然有十足的信心。
玉娃子突然一闪跃进了石屋,同时叱喝了一声:“大黑!”
那只狼犬立刻放松了金线狐,退守在石屋的门口,大嘴张着,吐露出长长的舌头。
玉娃子的声音又从石屋中传了出来:“金姑娘!你可以请回了,如果你认为你受了侮辱,将来要找回面子的机会多的是,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好!”这似乎是唯一的下台阶之处,佥线狐当然不会放过。“咱们后会有期。”
她一转身跃上了马背,杜云飞选了一个体型稍微瘦弱的汉子,与他共骑一乘。六个人、五匹马,转瞬间就走远了。
一直沉默的老妇人突然吆暍了一声:“大黑!”
那只凶猛的狼犬立刻俯首贴耳地跑到原先它蹲伏的地方,老妇人打了一声响鞭,真是神乎其技,皮鞭儿就将那只狼犬的索链在树干上拴牢了。
她原地未动,又吆喝了一声:“丫头!”
玉娃子从石星中走了出来,先前她像个罗刹,气焰万丈;现在,她却像个见了凶婆婆的童养媳,勾着频子,踏着碎步儿,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闹够了吗?”老妇人声音冷冰冰的。
“是金线狐气势凌人,我才……”
“给我闭嘴!”
玉娃子果然不敢再吭声,奇怪!这老妇人看起来好像是个下人,玉娃子竟然怕她怕到这种程度。
“那个混‘球’怎么说?”
“他还不想走。”
“那就让他回到客栈中去等死!”
“可是……?”
“丫头!你闹也闹够了,玩也玩够了,当初我就不赞成你管这档子闲事,都是你千求万求的,那混球不怕死,你又何必为他操心?立刻教他滚!还有,从今天起,你给我乖乖待在屋子里。”
“可是……?”
“闭上你的嘴!”老妇人凶得像一个恶巫婆。
…
张丹枫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
第 四 章
回到金家大院,面色如雪的金线狐只说了一句话——把佟春霖那个老混球给我找来。
然后,她没有再吭过一声,金家大院上上下下有好几十口男女也没谁胆敢咳嗽一下,偌大的金家大院好像还在沉睡之中。
莫高差遗他的兄弟送上了大八伴、小八伴的礼盒,答谢金线狐的相救之情,没人敢报,来人只有在门房中候着;呼玛县保安大队大队长金天保带人巡视金山镇,着传令兵下来请柬,要在晌午时分和金线狐在镇上的东兴楼一叙,底下的人也不敢把红帖子往上呈。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到金线狐面前去嘀咕,轻则一顿臭骂,重者一顿皮鞭子,因此大伙儿都躲得远远的。
终于,受命去找佟春霖的杜云飞回来了,他算是福大命大,把那姓佟的老小子给找到了。
佟春霖进了客厅,杜云飞退出,还掩上了门。
“佟春霖!”金线狐以往对他还算客气,今天她却是绷着脸,直呼其名。“你昨晚去过‘金凤阁客栈’找裘文杰,是不是?”
“是呀!”佟春霖丝毫没有惊慌的神色。本来嘛!他和金线狐河井两不犯,有时候这小娃子还得找他挖点儿消息什么的。
“去干什么?”
“去兜一笔买卖。”
“什么买卖?”
“金姑娘!这可不能随便说的,我在这北大荒就靠干这种买卖讨生活,一且泄了底儿,可就不值钱啦!”
“佟春霖!光棍不挡财路……我先问你,你去找裘文杰,买卖谈成了吗?”
“还没谈成。”
“为什么?是价钱谈不拢吗?”
“不是,姓丧的好像有什么顾忌……嘿嘿!我一点儿也不急,他一定会回过头来找我的。”
“佟春霖!姓裘的不买,我买,先谈钱,我也先付钱,后交货,成吗?”
“不成。”佟春霖一口回绝。
“为什么?”
“金姑娘,货卖识家,——这宗买卖对你毫无用处,你又何必化冤枉钱?要是对你有用的,别说你化钱买,就是你一个子儿也不化,我也要奉送呀!”
“佟春霖!你这张嘴我是早就领教过了,今儿个你想要嘴皮子过关可不成,——听着:
你找裘文杰是为了什么,源源本本地说出来,要是有什么损失,我负全责。说句丑话,你要是不答应,你今天就休想离开金家大院。”
“金姑娘!你要是这么作可就不对了,我平日里可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再说,我也算是你的一只耳朵难道你愿意将这只耳朵割掉不成?”
“如果一个人连性命都保不住了,那只耳朵又有什么重要?”
佟春霖那双眼睛可真够锐利,一看就知道金线狐可不是在说玩笑话,像她这种在北大荒猖狂的人物,如果自承生命已经受到威胁,那必然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
“金姑娘!”佟春霖立刻见风转舵,望云收帆。“听你这么一说,我可能再顾到本身的利益啦,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佟春霖轻言细语,简明扼要把他去找裘文杰的缘由说了一遍。他这个人一向有个原则,要嘛只字不吐,要说就绝不作丝毫保留。
金线狐听得很仔细,等佟春霖说完了,她才开了口:“姓裘的真是为了这档子事来到北大荒吗?”
“八九不离十。”
“到底还不是十拿九稳。”
“金姑娘!世间事,若是十成揑六,就算是很有把握啦!”
“佟春霖!这件事暂且搁下别谈,先替我去查一个人,日落之前我要消息。”
“你说,你要我查谁?”
毫无疑问,金线狐要查出走那个刁钻泼辣的玉娃子。佟春霖拍拍胸脯走了。现在,金线狐的手下才敢将一些要紧的事情往她那儿报。
莫高送来的礼,她收下了,可是,莫高一些弟兄所悬赏的五百两黄金并没有送来,金线狐虽有些纳闷,却没有追问送礼来的人。
金天保的请帖倒有点儿使她意外,她似乎没有想到这个老粗的行动会如此快。掏出怀表一看,这一上午就这么磨赠过去了,再过一会儿就到晌午了。她回到房里擦了把脸,又在脸上薄施脂粉,立刻就驱车前往东兴楼。
金天保一定带了马弁,卫士之类的扈徒,不过,在东兴楼二楼一间精致的雅厢里却只有金天保一个人。
“一家子!”金线狐很热络地打招呼:“要来金山镇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我也好事先准备一下,摆酒为你接风洗尘呀!”
“大妹子!别跟我客气,”金天保在这娘们的面前又是另一副面孔了。“这金山镇少说一个月也要来个三、五回,那敢惊动你……来!坐,决坐!我吩咐他们上菜。”
“一家子!慢来!”金线狐没有坐,一只脚反而踩上了凳子。“你今天找我分明有事,有事先吩咐,吃喝不要紧。”
“大妹子!”金天保脸上有些讪讪的:“愚兄在你面前是一点儿也藏不了私……大妹子!
你可要给愚兄我一个面子。”
“一家子!你这是什么话呀?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大妹子!今儿我要在金山镇带一个人回去。”
“谁?”
“一个重犯。”
“谁嘛?”
“一个住在镇上‘金凤阁客栈’的外客,名叫裘文杰,我听说这小子跟你有那么一点小来往,所以……嘿嘿!所以先来跟你打一声招呼。”
“一家子!说句实在的,我跟这个姓裘的以往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交情……”
“那可好……”
“一家子!听我把话说完行吗?虽然我跟他没交情,这会儿我还是要请你给小妹一个面子,从昨儿算起,十天之内不要去动他。”
“哦!为什么?”
“一家子!别问理由,行吗……你要在镇上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