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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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向我赌咒,我信,我绝对信……然后他又交代你什么了吗?”
“他说……他说……”
“不方便说你就别说………好了,没事了,你请吧!”
掌柜的似乎没有想到会如此轻松地就过关,瞪大了眼睛坐在那儿一动也没有动。
“怎么啦?”裘文杰笑着说:“你请回呀!”
“谢谢!谢谢!”掌柜的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作拱打揖一番,然后掉头就走。
裘文杰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而且他突地弹身而起、越过桌面,向那掌柜的背后扑去。
裘文杰并不是空手相扑,而是手执短刀、刀尖直指心窝的左侧,显然想来个一刀穿心。
他为什么要对这个情非得已的买卖人遽下毒手呢?
出人意外的情况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一瞬间发生了;掌柜的好像背上生了眼睛,他的躯体也好像轻得像块棉絮,轻轻一飘,就飘开了。
笃地一声,裘文杰手中的短刀扎进了门板,也穿透了门板。
四目相对,都投射出冷列的光芒。
“掌柜的!”裘文杰冷笑了一声。“逼你露相啦!”
“裘大少!最好不要逼人大甚!”掌柜的虽然目光冷如寒冰,语气倒还温和。
“咱俩也不知谁在逼谁。”
“裘大少!有句俗话: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心头有点儿不安,是难免的。现在我可以撂句话给你,咱俩目的不同,犯不了冲,您用不着把我放在心上。”
“这么说,你知道我的目的?”
“知道。”
“那就不公平了,你了解我,而我却不了解你,我吃亏就大啦!”
“裘大少!您想在我这儿套话是办不到的,不过,我可以点您一点,您的事成了,立刻撒腿就走;我为了,要仍然安安稳稳地待在金山镇。您仔细琢磨一下,就明白我不会跟您犯冲啦!”
裘文杰心头猛地一动,对方这话说得已经够明白了,他争的是北大荒的霸主之权,和裘文杰来此的目的绝对不同。
“裘大少!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白了,我可以走了吗?”
“掌柜的!恐怕还有一些细节没有交代清楚。”
“那就请您提一提。”
“你既然知道咱俩目的不同,不会犯冲,为什么还一直在监视我的行动?”
“对不住!先前我对您不太了解,是去过洗澡堂之后才明白了内情。从现在起,任何不愉快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这是你的保证吗?”
“没错。”
“那我倒应该告一声罪,方才多多冒失,请包涵。”裘文杰正里巴经地拱手致歉。
掌柜的笑了笑,然后向门口走去。只见他招起右手,以手背在门板上轻轻一拍,那把穿透门板的短刀就弹了出来,轻巧地落在他的左掌心里,一掉头,递到了丧文杰的面前。
“待会儿我敌人来修理房门,不然夜裹会透风。”
这一手露得真不含糊,裘文杰那两道浓眉不禁连成了一条线。
掌柜的走了,裘文杰冷静地坐了下来。他观察这位掌柜的已经很久了,他肯定对方是个会家子,伹没有料到对方的表现比自己的估计高出许多。这样一个人,置身龙蛇杂处的北大荒而没有被人察觉,就凭这种隐忍的火候想夺得霸主的基业根本就易如反掌,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偏偏要跟自己凑个热闹?
“裘大少爷!裘大少爷!”外面传来了喊声,是店小二。
“干什么?”裘文杰猛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金家大院派人来催啦!您跟金姑娘不是……?”
“我这就去。”丧文杰连忙向外走。
在经过店堂的时候他很想和掌柜的交换一个目光,那位掌柜的勾着额子在打算盘,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金线狐准备的酒菜很丰盛,地点也很特殊,竟然在她的卧房里,没有侍候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个。照例一落座,先举举酒杯,可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又将酒杯放下了。
“我看得出来,”金线狐轻轻地说:“你心上有一块大石头。”
“不是石头,是许许多多解不开的死结。”
“说来听听。”
“这些年来,你认为在北大荒有没有掩遮本来面目的能人高手。”
“恐怕没有。”
“你怎么可以如此肯定?”
“如果是金盆洗手而退隐的,不必流连在这个地方;如果是有所图谋的早就该爆出来了。”
“你所说的早就该爆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这几年我很顺当,也可以说我非常横行无忌,如果有能人高手,还能忍得住吗?要是把我莫可奈何,只能眼巴巴地在暗中看着,那又算什么能人高手?”
裘文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泄漏了风声,于是把话锋一转:“整个金家大院没有一丝要撤走的迹象,是不是又改变主意了?”
“若是有迹象露出来,我也未免太不成材了。”
“说的也是……”裘文杰话题又一转:“那位杜云鹏怎么样?”
“很安份。”
“我有一个想法:姓杜的不是被你强留下来的,而是他自愿留在这里……”
“也许你猜得对,他在施展什么诡计。不过,你要是认为他想去就去的话,也未免低估了金家大院的实力。”
“照你的口气听来,你似乎没有必要和我联手,你有能力应付一切困难,是不是?”
“裘大少!”金线狐似笑非笑地说:“别趁这个机会跟我端架子,看得见的敌人我不在乎,可是那些看不见的敌人我就有些含糊了。”
“好吧!我们谈点正经事儿。”
“我的财源从那儿来,你大概也听说了。”
“约略知道一点。”
“我收购散匪劫来的金块,也收购矿工千方百计偷来的金砂、金矿石,所以我有熔金、炼金的地方。如今有人要卷我的垛子窑。”
“你要我帮你抵挡?”
“不是抵挡,是将他们全部治灭。”
“有多少人?”
“不知道。”
“什么时候?”
“以我的估计,明日从早到晚的任何时刻。”
“你以为我有这个能力?”
“我认为你绝不是单人独骑来到北大荒。”
“好!就算我有这个能力吧!你用什么回报呢?”
“保护你安然离开北大荒,也不管你有多少人,或者带了多少财富。我保证你的人员不受伤害,财物不缺。”
裘文杰的态度很平静,他显然很慎重地在考虑这件事。
“裘大少!我是女流之辈,不过,我说话比一些男子汉还要算数。”
“炼金的地方有多少人?”
“大概有八、九个,他们都是工人,没有武器,也没有功夫。”
“设备你已经破坏了吗?”
“没有,我没有那种闲工夫。”
“黄金呢?”
“除了一些掉落地上的金屑子之外,我都运走了,教你也不会将亮闪闪的黄金留在那儿,对不对?”
“我可以试试,但我不保证绝对能够成功。”
“只要你尽力就行了。”
“如果我不幸死亡,你就捡便宜了。”
“这话怎么说?”
“我一死,你就不必化费精神护送我离开这儿了。”
“裘文杰!”金线狐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你好像话中有话……你以为我在施展‘坐山观虎斗’的毒计,让你们拼个同归于尽,是不是?”
“我没那么说呀!”
“希望你没有那种想法,因为你死了之后对我并没有好处。”
“好啦!l”裘文杰端起面前的酒杯,喝干了杯中的酒。“就这么决定了……在天明之前派人到客栈来找我,然后带我去那个炼金的地方……”
“我知道。”
“别急,还有下文,立刻挑选几匹骡子,驮着牲口的草料,人的干粮、火种、帐蓬、火药等用品,连夜上路,往南走,过了呼玛县城,在古龙干河的北岸等着……金姑娘!听清楚了吗?”
“明白了。”
“还有,我要二辆坚固的套车,是双辕的,拉车的牲口要一等一的大麦骡,在天明之前离开金山镇,在二道盘查等侯,车把式也要一等一的,办得到吗?”
“没问题。”
“金姑娘!请你特别记任一件事:不需要派任何人保护我,一兵一卒,一刀一枪都没有必要。只要你办好我交代的事……如果有一天你到哈尔滨来玩玩,我会好好招待……”
“裘大少!交你这种朋友,实在令我开心,因为你永远都充满信心,不过……”金线狐的两道眉毛突地挑了起来。“我这是要提醒你一下,在这方圆百里之地,有莫高的几十个弟兄,有保安队两百来人枪,有企图不明白的玉娃子和那个神秘兮兮的老婆子,还有零零星星,总共也不下五十个亡命徒……还有……”
“还有不少孤魂野鬼……金姑娘!别往下说了,再说下去,天要亮啦!”
“裘大少!别嫌烦,我非得跟你说清楚不可……让我计算一下,二辆双辕套车,四匹拉车牲口,两个车把式,你,铁柱子,就算再也没有别人好了,你们所需要的给养、用品,少说也得八匹骡子来驮运,八匹牲口就得八个人来照料,这么浩大的阵容,走出金山镇的时候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
“金姑娘!这些都不用你担心。”
“我有责任……”
“我不要你负责任,”裘文杰站了起来。“我要回客栈去歇息了,明儿我需要充沛的精力……我在离开这儿之前,想去见见那位杜云鹏。”
“你认为有必要吗?”
“我很想见见他,如果你不允许的话那就算了。”
“我没有理由不允许……不过,你今晚一定要回客栈吗?”
“你是说……?”
“我是说,你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尽管金服狐不是一个忸怩的娘们,她脸上仍然浮现了几分羞怯。“今晚是你在北大荒的最后一夜,也许………也许我们此生再也难以相逢了。”
裘文杰笑了,那绝不是讥诮,而是衷心地感激。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轻轻地说:“让我们去看看杜云鹏吧!”
二人到了客房,金线狐留在外面,没有跟进去。
杜云鹏好像已经喝了不少,醉态已经非常明显。不过,从他的眼神看上去,他还没有烂醉如泥。
“我姓裘。”一进门,裘文杰就自我介绍。
“我知道。”杜云鹏回答的声音很明晰。
“你通知金姑娘,说在上灯的时候有客人造访,但是,上灯已久,并没有任何人来。”
“那是因为我没有回去回话,而且,金姑娘也没有清散闲杂的人。”
“什么才叫做闲杂的人?”
杜云鹏认真地想了一下,才回答:“除了必要留在金家大院的人都算是闲杂人等,这要金姑娘才能决定。”
“我和令弟云飞虽然相识不久,却有一点交情。”
“那不干我的事。”
“那当然不干你的事,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兄弟。”
“也可以那么说,自从他被逐出杜家之后,我们的兄弟之情就断绝了。”
裘文杰打了一个手势,那个手势只有铁柱子才看得懂;他回身将客房推上了,还用背部压着门板。
袭文杰拉了一张椅子,在杜云鹏对面坐了下来,冷冷地说:“我想请教你三个问题。”
“哦?你吟问题可真多。”
“其实,这三个问题是有连贯性的,请你仔细听明白:是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