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结-第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流言却是你派人暗中传播的,对吗?”
裘文杰显得相当震惊,但他仍然以斩钉截铁的语气回答了这个问题:“不错。”
“最后一个问题:你一直认为聂龙没有死,而你这次来到此地,就是为了要找到聂龙的下落,对吗?”
“不错。”裘文杰回答得很快。
“裘文杰!”姓柏的一字一字很用力地说:“你很干盼,现在轮到我把我心裹的话说出来了,我来此地是为了找某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裘文杰竟然没有吃惊。
姓柏的又接着说:“我找你只是为了要对你说一句话;那句话只有四个字,希望你听清楚:你!死定了!”
那个‘了’字还在唇间,姓柏的已经弹身而起,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张八仙桌子,而这张桌子对姓柏的似乎丝毫不发生阻挡作用,姓柏的一弹身就到了裘文杰的身后。
裘文杰显然早有准备,他也显然早就猜到了对方要说的那四个字如同阎王老子的勾魂令。
对方一动,他要动,现在,两人仍然是面对面,仍然是隔着一张八仙桌,所不同的是:两人调换了一个方向;所不同的是:姓柏的手里多了两把锋利的匕首。
裘文杰像是在监赏一件杰出的艺术晶一般地注视着那两把匕首。
在这一瞬间,两人是绝对静止的,他们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他们都知道,死神会随时光临这间屋子,而他们却不知道死神会跟谁交上朋友。
裘文杰开口打破了冷列的僵持:“如果我真是死定了,最少也应该让我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你当真姓柏吗?”
“姓名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那并年重要。”
“对我来说,也许很重要。有些姓名代表了一个崇高而又庄重的生命,不可轻侮;有些姓名却代表了一个丑陋而又罪恶的生命,没有资格在这个世界生存……好了!请说出你的真实姓名吧!”
“柏桐久!”
“那不是你真实的姓名。”
“反正要你死的不是‘柏桐久’三个字,是我手上的这两把刀。”
“那两把刀杀过多少人?”
“不少。”
“最近呢?”
“你是第四个……”
他的大脚一踢,笨重的八仙桌被踢得翻倒,两把匕首形成两道匹练,突地窜到了裘文杰的跟前,一取咽喉,一指下腹,真个是上下其手,就这一招,立刻要将裘文杰逼到阴曹地府。
以裘文杰那种狂傲的言行来忖度,他也必定不是一盏省油灯,这虽是一场立见生死的面对面搏杀,而以两人的功力来衡量,却也不是一场能够立判胜负的搏斗。可是,在心理上裘文杰却有着一个疑问:
这个人到底是谁?就因为这个疑问,他的杀机就没有对方那样浓厚。因此,他既未‘搏’,也未‘杀’,而是以闪避来应付对方犀利的攻击。他虽然没有被对方一招逼到阴曹地府,却被对方逼到了墙角落里。
“你是聂龙。”裘文杰大喊了一声。
“死者不会还魂……”
“聂龙根本就没有死!”裘文杰大声喊叫着:“你就是聂龙!你就是聂龙!”
聂龙不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吗?怎么会是一个中年人呢?当然,一个人的年龄,相貌是可以乔装改扮的。也许,裘文杰从对方手中那两把匕首来认定他可能就是那个号称‘三耳四手’的聂龙吧?
不管怎么样,对方是不可能给他确切答覆的,而那两把匕首又再度展开了凌厉的攻击。
裘文杰已经背贴墙角落,他还能退缩闪避吗?
“住手!”裘文杰竟然大吼了一声。他似乎忘记了对方是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
说也奇妙,姓柏的竟然真的停止了攻击。
“莫非还有什么遗言需要我转告、交代?”
“你说我是第四个将要被杀的人,那么,在我之前,你已经杀了三个人,请问:那三个人是谁?”
姓柏的紧闭若嘴,似乎唯恐泄漏什么。
“如果你不愿作正面回答,那就换一个方式,最近金山镇已经出了四条命案,其中谁不是被你所杀?……”
姓柏的一拾手,打算以他手中的两把匕首作直截了当的答覆。他必然不是一个以杀人为常业的黑
道人物,否则他绝不会一再贻误契践,现在,当他下定决心不再和裘文杰罗嗦时,已经太晚了。
有人以极快的步伐冲进房内,而且还不上一个人。裘文杰面对房门,看得最清楚,他只认识那个领头冲进来的莫高,他当然不明白莫高的来意,心里难免会有一个想法:现在,恐怕真是死定了。
姓柏的自然暂时延缓了正待发动的凌厉攻击,他不可能不去理会这几个不速之客。
除了莫高之外还有四个彪形大汉,当然都是他的手下,那四个大汉一进门就抉起了翻倒的八仙桌,摆正了凳子,然后退到一边,肃手而立。
“坐!坐!有话坐下谈。”莫高像招呼老朋友一般地亲切。
姓柏的怒目而视:“你是老几?”
“在金山镇,在北大荒,不管我多么凶,多么狠,我也只能算是老二,因为我看见了保安队的人就得躲闪。现在可不同,保安队的队伍突然拉走了,如今我就成了老大……把那两把五寸半收起来,这又不是洗澡堂,你拿着两把小刀给谁修脚呀?”莫高说话真够损人,他似乎吃定了姓柏的。
柏桐久倒是个不吃眼前亏的光棍,两把匕首进了袖,筒大马金刀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裘文杰也落了座,他已经发现莫高的出现是对他有利;最少也解了他的性命之危。
“贵姓大名?”这四个字挺文雅,可是在莫高的嘴里说出来仍然有些粗声粗气的。
“柏桐久。”
“我可不管你是柏树,还是桐树,也不管你活得长久不长久,我只问你一件事;昨天从日头落山以后,到今天日出之前,你在什么地方?”
“在这间客房里。”
“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莫高追得很紧。
“除了上毛坑。”
“那是说:你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客栈?”
“没错。”
“谁能证明?”
“老兄!我连回答你这个问题就是多余的,我凭什么还要向你提出证明?”
“姓柏的!我告诉你一件事;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昨晚一个保安队的头头被杀了,那才真正是北大荒的老大,我受托追查凶手,刚好那个死鬼挨的是小刀子,你又是玩五寸半的老手,所以我要查查你昨晚的行踪。”
“别拿这顶大帽子扣人!”
“除非你能提出证人,证明你从昨天日落之后,今晨日出之前的确没有离开客栈,要不然,你就是凶嫌之一。”
“老兄!你是块什么料子,我清楚;我是块什么料子,你未必清楚,咱们河井两不犯………”
“姓柏的!别跟我说这些江湖行话,现在牵涉到一个六扇门中的公人被杀就不那么单纯了………姓柏的!你非把昨晚的行踪交代得明明白白不可。”
“这是什么话?我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躺在屋子里睡觉,别人怎么会知道?我又如何预知昨晚有人被杀,今天有人盘问我的行踪?如果你老兄是借故找碴儿就敞明了来,用不着‘驴子进磨房’,老是转圈儿。”
姓柏的倒是个狠将,虽然在双面夹击的情况下,言行上却丝毫不甘示弱,难道他还有什么恃仗不成。
莫高的面颊被裘文杰用火刀‘修’过脸,创伤处还涂着黑色的膏药,说话似乎有些不便,因此他不能咆哮,只能瞪起两只铜铃般的大眼来显示他的威严。
他的瞪眼竖眉不仅仅是发发威而已,还是一个暗号;原本那四个站在一边的彪形大汉突地一冲上前,二左二右,想以他们的八条铁臂硬生生将那姓柏的挟持住,从这一个行动看来,莫高显然是有所图谋而来,所谓追查杀害毕玉清的凶手真是用来作借口的了。
姓柏的可不是只有嘴皮子硬,他的身子骨儿也真硬,那两把原已收进袖筒的五寸半更是硬得叮当响亮,只见他的双臂左右一分,最先接近他的两个汉子立刻像撞上什么似的猛力后挫,姓柏的身子一旋,另两个汉子的遭遇与他们的同伴相同。只不过一瞬间,那四个生龙活虎的汉子一个个背靠墙壁,肩胛淌血,他们还算不错,没有倒下,也没有哼出声来。
姓柏的已经闪身到了房门口,那两把五寸半在他的手上显出了千军难敌的声势。他的脸色铁青,声音冷冽无比:“莫高!他们无知,所以我手下留情,如果你要是逼人过份,不管你是老大、老二,我都要把你当场撂倒。”
莫高的目光中闪动看惊色,裘文杰何尝不吃惊?这姓柏的使用匕首的功夫真是鬼神莫测。
“怎么才算逼人过份?”这句话在莫高嘴里说出来只能算是场面话了。
“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这儿。”
“那我不是白白跑了一趟吗?”
“莫高!一个人最悲哀的事莫过于自不量力,”姓柏的一旦在气势上占了上风,他是会把握这种有利情势的,“如果你想在金山镇、在北大荒充老大,你还差远了。走!走得愈快愈好!”
莫高望着裘文杰;他的用意很明显:只要裘文杰同意与他联手攻击,他似乎仍然有制胜的把握。
而裘文杰却像老僧入定般完全没有理会莫高那种探询的目光,更不要说有什么反应了。
他整个的神智好像被一个深奥难解的疑问所占据了。
莫高得不到裘文杰的反应,只得再去察看他的手下;他们的肩胛处都中了一刀,若不用手掌扪着创口,将会大量出血,他们的战斗力量已经完全消失了。
懊恼的神色爬上了莫高的脸,他陪睛地思忖:自己大概是老了,不然为什么最近老是出漏子呢?
“姓柏的!”莫高耸动着肩膀,以自嘲的语气说:“我以为保安队拉队离开之后,我就是老大,想不到我还是老二,老大是你。”
“也不是我。”姓柏的接得很快。
“那——老大是谁?”
“在北大荒,老大是黄金,谁都要为它卖命,为它拼命。”姓柏的说完之后闪到一边,他连句‘快点走’都懒得说了。
莫高没有理由再死皮赖脸地流连下去,他以怜悯的目光看了沉思的裘文杰一眼,彷佛是说:姓裘的!你真是死定了。他掉头向外走去,那四个大汉踉踉跄跄地跟出。
姓柏的很沉得住气伸着脖子眼看看莫高一行已经走远了,才掩上了门。
裘文杰仍是蹙眉凝神地坐在那儿,此刻,如果柏桐久要杀他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非常意外,姓柏的竟然没有动手。
“你是聂龙!”裘文杰的声音像是梦呓,“除了聂龙之外,谁也不能将那两把没有生命匕首变成像手一样的灵活。”
柏桐久发出一声冷叱:“拾起头来看着我?”
裘文杰真听话,果真拾起头来楞楞地望著姓柏的,连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
“我虽然没有见过姓聂的,我却听过关他的许多传说,我年龄大了他二十岁以上……”
“不!”裘文杰用力地摇着头“不!从一个人的外表判断一个的实际年龄是不可靠的,如果你不剃头不刮脸,不整顿仪容,再加上几分伪装你,就会显得苍老许多,——你是聂龙,你绝对是……”
“你这个人真奇怪!难道你死在聂龙手下就能使你感觉不太窝囊你就能闭上眼睛吗?”
“如果你真是聂龙你就不会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