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裤子弟 by fox^^-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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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瑞斯盯着他,笛兰也转头看他,虽然情况糟糕透顶,但他很高兴看到他上司目光的焦距已经集中了起来。
「寂灭之剑只能有一把剑鞘,」他严肃地说:「雷森已经变成了绝对的剑鞘,所以这把剑鞘消失了。」
「那是什么意思?」法瑞斯问。
「本来,」笛兰说:「雷森一旦死亡,寂灭之剑就会化为神圣系的力量,在宇宙中转移,但剑鞘像……它的家,或是风筝的线,可以把它聚集起来。但现在,我想雷森变成了唯一的剑鞘,所以我们的剑鞘消失了,雷森——」
「这到底是他妈的什么意思!?」法瑞斯吼道。那瞬间,笛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猛地紧张起来,他的身体如电击一般,血液几乎因为这样的怒火而沸腾。
「也许因为他母亲——」他酷爱诉说:「肖恩雷森帕斯本来准备用它做某种一次性剑鞘,使用完就会毁灭,可好似他母亲把鞘——也就是亡者本人——再一次聚合在一起。这种事情从没有过,他来自最古老的力量,母子间的牵系,大概这种程序让他被认可成为了真正的剑鞘——」
他的身体抖动不止,那是法瑞斯血的力量,那血液里的力量强的像无数烧红的针尖,冲击着他的血管。如此霸道的力量,他想,他这一次清楚地从灵魂深处,意识到那人现在强到了什么程度。
「也就是说——」他他说。
「也就是说,现在雷森他妈的就是炸弹唯一的引信!他一个不爽,就能把整个是世界全毁掉,而其他人只能干瞪眼看着是吗!?」法瑞斯叫道。
笛兰迅速点头。
多么荒唐……他想起那个在战争中被当成棋子的女人,她的骨子里似乎就有一种让人迷醉的魅力,那是一种柔软的魅力,当时他还忖思着,这种女人大概对肖恩那种冷硬毫不放松的男人格外有用,确实是的。
她是这件事最完美的执行者,不止是她的美貌,也在于她的忠实。
她一直到最后——与那个家庭有了如此深的感情——都始终忠实于她的种族。
她是个军人,他想,他从未想过她有这样深浓……和古老的爱,而这种爱拯救了半个魔界。
不过这么多年后,他想,也许他们必须面对她这种爱犯下的唯一错误,就是她救了雷森,她的儿子,也是整个世界的灾星。
笛兰想,身为小人物,大部分的时间十分安全,但是当变成一个活得有一半魔界历史长,什么都知道的小人物,就是一种灾难了。
「您必须去找雷森。」他叫道,声音都有歇斯底里了。「停下你们这场荒唐的捉迷藏,这是在玩毁灭世界的炸药!」
「干嘛紧张成这个样子,」法瑞斯说:「雷森又不是个白痴——」
但你是!笛兰愤怒地想。当然,那家伙也聪明不到那里去。
「法瑞斯……」他用呻吟一般的声音说:「有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关于你母亲,你知道多少?」
「干嘛突然问这个?」法瑞斯问。
因为我希望能过太平日子,就算伪装出来的太平日子也行,这种伪装现在可能男人那个都撑不过一个小时了了!
笛兰长叹了口气,准备即将会所出来的话。天地良心,他从不喜欢出头讲话,一向知道什么意见能提,什么时候最好闭嘴——如果他抱怨法瑞斯在人界的女人太讨厌,那么法瑞斯只会烦躁地摆一摆手。而他如果说,他的上司血脉里存在着不安定因素,可能导致灭世什么的那法瑞斯可能就会直接干掉它了。
但现在,整个魔界被法瑞斯推到了悬岸的边缘,而在这个巨大的危机面前,他环视周围,空荡荡的,能说话的现在只有他一个——谁让他活得最久呢。
「我觉得您必须知道这件事……」他再次强调,「这是一种可能性,我认为你应该立刻去让雷森停止,我怀疑……你们很久以前就被算计了!」
「什么?」法瑞斯说。
「关于王后陛下,您父亲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笛兰说:「但实际上,自打她来到魔界,就在致力进行一件事便是解开寂灭之剑的封印,让它彻底爆发,她似乎想要……毁灭一一切。」
他停了一下为自己正在进行的话题打哆嗦。「灭世行为很难理解,但前提是她是这世界上的人,并会继续在这里生存。可她并不是,也许她留下来的目的就是解开封印,毁掉『他们』离开时留下的一切,就像军队撤退时毁掉后方物资一样!」
「当时她没有完全使用寂灭之剑,那就是因为剑鞘的存在,那剑没有鞘只会消失在宇宙中,自个儿游荡去个没人知道的角落,直到再有人拿到鞘,把它聚集起来。而如果毁灭了剑鞘,它却会彻底爆发,完成它的终极使命——就像炸弹的按钮,可是这个钮不是这么好按的,她回不了剑鞘,它和剑一样是神器,只是工作是负责压制那剑罢了——」
法瑞斯拧着眉头听他说话,关于寂灭之剑的一切像是噩耗,让他浑身难受。这次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您父亲认为她最后失败了,鞘没那么容易毁灭,即使是她。」混蛋笛兰继续说:「她生下了你,离开这个不再值得留下的世界,你就像……是某种他离去所必须留下的砝码,但我记得在最后,奥里兰森王曾说过,他说『她真的放弃了吗?』——」
好吧,法瑞斯想,越来越精彩了,我老妈为了自杀生下了我,而我老爸为了报复她,在我身上进行漫长的实验,而现在更好了,她原来是外星人们留下来毁灭世界的武器!
笛兰被他的情绪刺激得一个激灵,可他铁了心喋喋不休,「那刻一直有鞘可以压制!雷森帕斯家的人可以使用它,只要有剑鞘就能被收归回来,但现在,已经没有剑鞘了,雷森的意志是唯一的剑鞘!」
「他恨死你了——法瑞斯我简直不能想象他恨你恨成什么样子,比恨我们所有魔族多恨好几百倍!如果说他会为了报复你而毁灭一切,我一点也不惊讶!」
「够了!」法瑞斯说。
「请听我说下去,殿下,您说您了解亡者,」笛兰说:「但你了解他多少?你真的认为你能掌握他的反应,掌握住事实吗?也许你握住的是……是神族编织出来的命运之线,也许他根本不会回去,他会留在魔界,即使你给他那样的压力!亡者雷森帕斯在对魔族的事情上,从来没有退缩过,他生来就是为了消灭我们!他的封印会在魔界被撕破,他会变成寂灭之剑,他会达到最终的爆发——」
他停下来,法瑞斯的眼神让他害怕。
那是一种近乎于死刑前的气氛。他有点后悔自己把这种可能性说出来,一旦说出来,他就变成了一种实实在在的恐怖,藏在几个小时之后,一个不小心就会爆发。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讲出来,也许只因为只有他一个记得那一切。
一直以来他都不是个强大的魔族,他的原型仅仅是条很小的蛇,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在魔界是件令人惊奇不已的事,他有时想,也许他是唯一一个。
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魔物生来就在魔界这场浩大漫长的战争剧里,拥有自己的角色。他们有的高傲,有的冷酷,有的唯利是图,有的爱上了什么不该爱的人,那些点点滴滴不可妥协的天性,让他们最终输在这场战争里。
而弱小这种特性让他活了很多年,那甚至就到足以见证魔界的一大段历史。
在那段时间里,无数强大的魔尊死去,再诞生,再死去,就像枯荣的野草,这就是魔界的自然规律。
而他始终藏在角落,钻进泥土,看着世事的变化。他们在他之上争斗和残杀,纠结一些爱恨情仇。
他一边看着世事的变化,像观众一样考虑着一切是怎么回事,一边慢慢积攒着他的力量。
可当他变得更强,能够成为法瑞斯的护卫队长时,他变得不知道怎么思考问题,和怎么讲话。力量是能毁灭灵魂的。
所以他喜欢人界,那里所有的人都只是人,打打闹闹,很少有人会因为自己的执念而丢掉性命。他不希望那里毁灭……真奇怪,当了那么多年魔族,他脑子里面最后想的,竟然是人界。那个他只生活了那么短时间的人界。
最后,也许其实那个大家都软绵绵的人界最适合他。
但,也许是受了人界不幸的影响——毕竟一个全是同等力量大小的世界他从没经历过——他居然忘了这些潜藏的要诀,扮演起了其中的一个角色。
「你母亲生前最后做的两件事。」他说,他还记得那时的事,虽然那时他只是个小的像蚯蚓的存在,「第一件是去了人界,把寂灭之剑给了人类的一个驱魔人家族,她把对魔族根深蒂固的憎恨放入了他们的血统——照现在人类的说法,应该是『基因』。」
「然后她回到魔界,生下了你。我们都以为她生下你的原因,是她痛恨留在魔界,但也许……她是在执行一个漫长的计划,她从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女人……」
「你是说,她没生我的时候就知道我会喜欢上冰帝尔,」法瑞斯冷冷地说:「然后她会受伤,而我试图救她的时候,会不小心杀死她:她知道我会大受打击,为了散心去人界,被下了十三层重封印,再碰上一个该死的驱魔人!他妈的还正好是她安排好的驱魔人家族的后人!她知道他的父亲是个疯子,以及魔界在二十年前进攻了人界,于是他身体里被封了寂灭之剑,他会和我成为朋友而乐得不背叛他——」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再也说不下去。
他停了一会儿,清理了那些杂乱的思绪,声音又变得冷静笃定:「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您也知道预言之海吗?」笛兰说。
法瑞斯拧起眉头,没想到又提到这么个鬼玩意儿。他很想说他不知道,但是在不久之前艾文还和他谈过这东西,说那不止是一面镜子,那是占据了一整个位面的预言之海什么的,反正是如果拿到现实中,是某种完全不可能的魔法,但她提起它的语气好像它和她家梳妆台上的镜子没有任何区别。
他想,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彷佛有种令人不情愿的一致感。不可能有人操纵,但是……它们确实一股脑儿牵扯在一起了。
「我知道。」他说:「一个古老的传说。」
「我想它大概不是传说了,我觉得这玩意儿——至少他的一部分——已经进入了魔界的政治圈。」笛兰说:「有人认为朱焰殿下找到了那个预言镜,只是还看不太懂。不过她一向对权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有了这玩意儿,我不敢想象她会恐怖成什么样子,她简直能成神了。」
「他看不懂那玩意儿的。」法瑞斯心不在焉地说。
笛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可能是真的,虽然法瑞斯一直在避免谈论此类事物,但他也确实对多帝尔那神秘家系的东西颇有概念。
「我的意思是,预言之海是存在的,」他说:「那魔法并没有想象中不可企及,甚至在人界,科学也对『未来发生的事很久以前就被定下了』这种事有新的解释——」他停下来,转开话题,觉得这时候谈论人界不是个好主意。
「我想,不管艾蕾娜或别人是否无能为力,你母亲却是肯定能看懂那镜子里大部分、也许是全部的讯息,」他说:「她去那里寻找未来的走向知道更大的可能性。她也许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具体东西,但我相信她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