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咬狂徒-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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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在跟他们赌气吗?”他的声音传进她耳里,“你是我的人,除非你也偷汉予,否则世上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休了你。”
莫名之间,一阵热浪冲进她眼里,整颗心都热腾腾的。
就连生她的娘也忙不迭想与她撤清关系,他为什么要背起她这个大包袱?
她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过去的岁月以来,她早已习惯一个人了,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情。
“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笨?”她抹去眼泪,虽然不想让他发现她的脆弱,但却掩饰不住哽咽的声音。
“你也很笨。”他转头看了背上的她一眼,“我保护我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有必要感动成这样吗?”
看地这么难过,他暗地里对自己起誓——他要给她一个家,一个只有他们两个……或者加上他们的孩子,不用担心被人赶走,不用存意旁人眼光的家。
“我哪有感动?”她的心怦然一跳,但仍嘴硬否认。
“那你还哭?”他又回头斜睨着她,然后用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摇摇央,“唉,你知不知道你连哭起来也……好丑?简直不能看。”
刚才感动的情绪全被他损得全飞了,她挑了挑眉。“那你哭给我看看,看看怎么哭才美。”
“有什么问题?”他继续往前定,“待会回房后注意看,看完不要太崇拜我。”
她扯了扯唇,“我等会儿记得别吃东西才对,免得看了会吐出来。”
“所以你的功力还不够高强,要多跟我学学,我每天吃得饱饱的看你,都有办法不呕吐。”
她哼了哼,“因为我本来就赏心悦目。”
他对她说的话总是不够好听,可是伏在他的背上,自己却觉得很安心。
就连跟他斗嘴这种无聊事,也会让她感觉到自己在王府里不是孤单一个人,更少还有他在支持她……支持她?他有在支持她吗?
是的,虽然没有明白说出来,但他就是给她这种感觉——
他在支持她。
第七章
“舅舅,你曾经对本宫说过,如果有机会,你想跟敌人在沙场上一决胜负,你要向外公证明,你不是什么都不会。”
当今的东宫太子,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龙诰,他的身形略矮,微胖,没有一般帝王的英挺,但他眉丰间饱满有气,眉下压眼,颧骨丰隆,一双沉潜的利目更是顾盼有神,具备了帝王将相之貌。
“现在想想,那些想法挺幼稚的。”令狐狂漫不经心的仰头喝了口酒。
这是闲人止步的御花园,百花争放、初夏的天候不冷也不热,宁静的园里只有他们孙舅两人,谈话的内容当然也很保密。
“舅舅的意思是,年少轻狂的热血已经离你远去了吗?”龙诰用激将法。
“你呢?臭小子,你又是怎么说的?”他懒洋洋的看了龙诰一眼。“你十四岁那年,哭着说你不要江山只要荷花,结果呢,还不是让荷花被我凶残的大姐给逐出宫门了。”
他过去是曾经为了争一口气而想向老头子证明些什么没错,但是后来他渐渐明白,纵使他优秀得胜过他大哥,在他爹眼中,却永远比不过大哥。
况且爹算什么呢?其量不过是个从来不顾他感受,也不爱他的老太罢了,他有必要为了向他证明而去沙场冒险吗?
年少时的想法真的很好笑,总想证明些什么,证明自已不比别人差,而现在的他不是想开了,只是不屑为了他爹再做什么。这就是洒脱的最高境界吧,他们忽略他,而他也把他们远远的丢在脑后。
龙诰苦笑一记,“不要再取笑本宫了,人在宫中,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他喜欢的宫女不为母后所中意,即便想将她留在身边为婢也不可以,母后就是这样一个霸道的女人,跟外公端奕王实在满像的。
“还有,你十六岁那年又是怎么跟我说的?”令狐狂又睨了他一眼,“你说你不要当皇帝,你不要坐在宫里不知百姓疾苦,你要让贤给龙翼,你要征战沙场,做一名扬威边关的大将军。”
“不劳舅舅提醒,本宫从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龙诰叹了口气,搓搓下巴,遗憾地说:“只不过本宫后来想想,本宫的容貌欠缺将军的威武之气,恐怕无法震慑敌人,还是不要出去自曝其短的好。”
令狐狂白了他一眼。“满有幽默感的嘛。”
龙诰似笑非笑的拱拱手。“多谢舅舅夸奖。”
在他心里,无论身分如何转变,他与令狐狂的这份孙舅情谊永远不会改变,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名为孙舅,其实更像兄弟。
“言归正传,舅舅——”龙诰啜了口酒,认真的凝看着令狐狂。“匈奴逼近雁山关,敌人势如破竹,悍勇的武副将军已经殉职了,主帅李远饶是用兵如神,却也中了敌人的埋伏而身负重伤。昨夜父王和本宫密谈了一整夜,要本宫速速推举一名副将再带援兵三十万远赴雁山关,本宫想也不想就说了舅舅的名字。”他很明白令狐狂这些年来的放荡是为何,原本他不是这个样子的,自从大舅死后,他就好像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令狐家的一分子。
“臭小子,不要没良心。”令狐狂撇撇唇,闲散的说:“自己在宫里过安逸的日子,却把亲舅舅推到沙场上去送死,这样像话吗?”
龙诰不把他置身事外的态度放在心里,迳自说道:“如果不是大鸠死的早,说不定此时领兵的雁山与匈奴人对抗的就是令狐大将军你了,不是吗?”
空有一身本领而无用武之地是件令人磨丧志气的事,他很了解他这位现在刻意浪荡到快发霉的舅舅。过去两人一起读书习字时,他不但对孙子兵法深感兴趣,领悟力也每每超过他这个太子外孙,他有本事,也是人才,当然也够胆识到沙场上大战。
“嘿,堂堂一个东宫太子.不必拍任何人的马屁吧?”令狐狂勾勒起一抹笑容,玩世不恭的说。
龙诰也微微一笑。“如果是舅舅的马屁,本宫甘愿拍,而且认为拍有其价值。”
他认为唯有让舅舅去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他才会重新再活一遍,远离外公给他的阴影。
“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京城?”令狐狂笑了笑,随意拔起一根草,叼在嘴里嚼着。
龙诰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如果我说,这是为了舅舅的为了幸福着想,舅舅会不会觉得本宫言语肉麻?”
令狐狂顿时陷入沉思。龙诰想过的,他也想过。
初雅的身世势必会传开,如果他能够建功封候,就没人敢再瞧不起她,如果一直依附在端奕府的羽翼下,他们永远都是窝囊废,就算可以不理会外头的流言蜚语,她在端奕王府里也不会生活得真正快乐。
所以,如果他答应带兵赴雁关山,那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他失败,那么就是置自己与初雅的处境于万劫不复之地。
“舅舅好像满在意舅妈的。”龙浩看透了他的心思,微笑又羡慕的说:“本宫希望将来也能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
令狐狂白了外孙一眼。“还不简单,叫你父王也给你乱点鸳鸯谱不就成了?”
龙诰笑了。“父王虽然胡来,却也点出一桩好姻缘,不是吗?”
令狐狂答应领兵赴雁山关之事就这么说定了,皇上立即下诏任命他为雁关副帅,择日出征。端奕王府因为这个突如其米的消息沸沸扬扬了起来,王爷与王妃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表现得与有荣焉。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狂儿遗传了本王的雄心大志,这次领兵支援李将军,你们等着瞧吧,一定会建下奇功回来。”端奕王笑呵呵地说,前几日和儿子的冲突仿佛没发生过,他还喝令下人们对皇刚初雅的身世绝口不提,否则格杀勿论。
“是啊,皇上知人善任,就是知道我们狂儿非一般人,才会命他领兵赴雁山关,自己的小舅子嘛,当然信得过喽。”王妃好像也忘了自己曾指着媳妇的鼻子叫她滚,现在对她好得不得了,天天叫厨房给她炖补。
每天每天,王府都贺客盈门,这些人当然是来拍马屁的,生怕万一令狐狂真的建了功劳回来,他们没得沾光。
“初雅,令孤狂真的要去雁山关啊,那不是很远吗?”一叶知秋楼的聚会里,小腹微隆的纱纱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烦恼。
“不知道。”皇刚初雅淡淡的品着上好的新茶,仿佛这个话题与她无关。
“你们才新婚就要分开那么远,不如叫他带你去吧。”宋兮冽提议。
她的思维一直是纤细的,如果是她的话,就一定会这么做,心爱的人在哪里,她就去哪里陪在他身边。
“衣儿,上回不是说到虎门客栈的大掌柜总是仗着生意好,占了整条街道当自家伙房吗?我们要怎么对付他?”皇刚初雅岔开话题,明显不想继续纱纱起头的话题。
“对啊,虎门客栈的雷掌柜的真的很不像话!”顾衣儿握紧粉拳,愤慨的说,“占了街道不说,如果有谁敢挡他的路,他还会把人家揍得半死,前几天有对可怜的母子想在那里卖包子,结果雷掌柜居然派人把那个儿子打断了一条腿,你们说,这样的人还配留在世上吗?”
她对风花雪月向来不感兴趣,也是兰花会里对铲奸除恶最有志的一个。
“天啊!好可怜……”白妆丞捣住粉唇,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可怕的事。“衣儿,那对母子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我想送些银两和
吃食给他们。”
“好妆,你就是这么善良,你会有福报的。”顾衣儿顷身亲了亲白妆的脸颊一下,继续发表她的看法,“我认为,既然雷掌柜不痛
不痒的打断人家一条腿,理该赔给人冢一条腿,这样他才能得到教训,你们认为如何?”
“不……不要吧。”白妆丞又再度捣住粉唇,小头颅一直摇。“太残忍了,这样太残忍啦。”
“有什么残忍的?”顾衣儿翻了个白眼,“妆丞,你这是妇人之仁,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他不知道还要伤害多少人。”
“我觉得……”纱纱难得对这种事发表意见,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初雅,如果你想跟令狐狂一起去的话,现在就要做出决定,不然等军队出发再来后悔就太晚了。”
一片静默……
宋兮冽唇带笑意的拍拍纱纱的肩膀,称赞她,你什么也没说错,你说的很好,纱纱。”
“真的吗?”她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继续当她的说客。“那么初雅——”
皇刚初雅根本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从容的站起来,眼神一派懒洋洋。“咱们改天再继续铲奸除恶,我有事先走了。”
纱纱愣然的看着快步下楼走掉的皇刚初雅,心中有一百个不解。“什么事这么突然啊?”
皇刚初雅连头也没回,带着一抹自己也下明白的怒气,疾步走出茶楼。
纱纱当然不会明白她不想提到令狐狂的复杂心情。
她为什么要跟那家伙去雁山关呢?
那里现在很危险,他凭什么要她这么做?
自从她知道他快离开京城之后,他们就自然而然变得陌生起来,夜里他甚至只是和衣而眠,不再像过去一样豺狼虎豹般的碰她。
但是她什么也不想讲。
原以为找到了依靠,原来一切只是出自她的幻想,当她已经开始依赖他了,他却自己决定结束这一切。
他要弃她而去,虽然不像她娘急欲摆脱她时的表现明显,但用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