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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写君庭-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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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黛看病人脸色有些许和缓,呼吸也粗重起来,心里大喜,迭声给静安侯不住道谢。静安侯面色惨白,勉强支撑道:“公主不必客气。若是公主真心要和我朝结盟,请明日入宫签订盟书。”
  他偷眼瞥视赤和,看他在一边面如沉水,知他心里此时对公主暴露身份和贸然许诺结盟二事异常恼怒。赤和若是起了灭口之心对自己此时发难,自己因为给那人治病用尽全身内力,眼下已是强弩之末,定然抵挡不住——此处不能再留——他这么一想,连忙起身给公主匆匆行礼,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往外走去。一走到馆舍外自家轿前便再也支持不住,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回家!”胸口一松,眼前发黑,顿时晕倒过去。
  等他醒来,已是躺在自己房里。房里点了一支细烛,窗外响起两声梆响,原来已是深夜。他坐起来,一不留神,把床边的案几打翻在地。声响惊醒侍女,睡眼惺忪过来:“侯爷终于醒了。”
  他第一句话便问道:“夫人的烧退了么?”
  “奴婢一直侍候侯爷,不知道夫人的病情。”
  他急急下了床:“我去看看。”
  舞萼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里面一片漆黑,她应该已经睡了。他轻轻推门进去,走到她床前。窗外的雪光映着她的脸,像尊玉佛般晶莹洁白。他轻轻伸手拂在她的额上。她大概因为在病中,睡得不沉,他一碰她她便醒了过来,看到是他有些吃惊:“你?”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却又贪恋着她的目光,平素的洒脱从容不知道去了哪里,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头还疼么?”
  舞萼看起来比他还窘:“不疼。”迟疑片刻,问道:“你呢?听娘说你今天在外面晕倒,怎么回事?”
  静安侯听出她话音中的关切,心里一热,道:“凉国使者有个病人。我过去看了看。他受了寒,又失了很多血,伤势严重。我动用了自己内力……”说到这里,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慢着,受寒,失血,这人会不会是……?——他马上又念头一转——怎么可能?他出事是数月之前。那时凉国使者还没有入境,他们不可能救了他——除非……除非凉国使者早就偷偷潜入我境。他们本来就是来偷窥我朝国力,这也不是不可能!——天下之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可真是草木皆兵——可是万一真的是呢?可惜我当时没有看清他的脸……明日一早必须要去查清楚,那个病人到底是何人。
  他心事起伏,沉默不语。舞萼见他脸上表情变化不定,讶然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啊,没什么,”静安侯勉强笑道:“忽然又有些困。”
  舞萼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也不想多问,便道:“那你去睡吧。”
  静安侯站在原地迟疑。舞萼正奇怪,他忽然跳上床来。舞萼顿时气极,呼得一下坐起来:“你干什么?”静安侯也不说话,伸出手来,一指点在她的穴道上。她顿时全身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瘫倒在床上。静安侯把她在自己身边躺好,盖上被褥,看她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便伸手把她眼皮慢慢合上,低道:“睡了。”
  他微凉的手指慢慢离开她的眼睛,在她脸颊上恋恋不舍的滑过。舞萼全身绷紧,心乱如麻。本以为他会有进一步举动,没想到他却拿开了手,只是老老实实躺在一边,一直一动不动。舞萼看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大概是已经睡着了。不知不觉得,她自己便也睡着了。
  静安侯悄悄睁开双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恬然睡颜,目光里柔情流转片刻,忽然杀气大盛。
  ——若那人真是他,我决不能让他活着!

  第二十六章 纠缠

  第二日一大早静安侯便醒了过来。舞萼还在身边熟睡。他轻手轻脚出了门,洗漱完毕,便直奔凉国使者下榻馆舍而去。
  冬日清晨,空气冷洌。京城被一层淡淡薄雾笼罩,格外静谧。静安侯到了馆舍门口,只见雪地上布满乱七八糟的蹄印和人的脚印,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他忙推开虚掩的门,院内一片狼藉,已是人去楼空。
  “他们就这样走了?”皇上龙颜大怒:“就是寻常人去做客,走前也要和主人打个招呼。他们这算什么?当我朝是菜园子,随意来去?”
  静安侯劝道:“可能因为凉国公主在我面前贸然发誓,而他们并不想真心结盟,所以只好一走了之。”
  皇上愕然:“凉国公主?”
  静安侯把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皇上,又道:“我还怀疑那个病人,正是已传葬身寒江的雷远。”
  皇上大惊:“你认出他来了?”
  “他容貌有很大改变,我并不能确定。请皇上准我追击凉国使者,一探究竟。“
  皇上皱紧眉头:“这可难办。凉国使者本来就是不辞而别,你又这样风风火火追过去。若他们误会你的来意,说不定会引起一场争端。况且你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认定那人就是雷远,若是认错了人,岂不是给他们借口?”
  “可是……”静安侯仍要坚持,皇上摆手打断他:“别再说了。雷远算什么,值得你这样耽心竭虑?过两日就是新年,你把这些事情都放下,和家人好好过个年吧。别忘了让你的新夫人进宫来给太后磕头拜年。”
  皇上既然心意已决,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静安侯满怀心事出宫上了轿,总是觉得心有不甘。走到半路,他探头出来对从人道:“找几个人,跟上凉国使者,设法打探他们中那个病人的消息。若是那人是个汉人,即刻禀报与我。记住,这事要做的悄悄的,别让任何人知道。”从人领命而去。
  元月初一,外命妇入宫向太后和皇后朝贺新年,英夫人在入宫之列。本来舞萼不够资格,但太后特意要英夫人带舞萼入宫,静安侯也不好阻挡。他担心舞萼会去找景阳公主寻仇,只好在入宫前反复嘱咐英夫人:“舞萼年轻,不懂宫内规矩,娘千万让她紧跟着你,别让她在宫里乱走。”
  英夫人不知道他心里的隐忧,打趣道:“行了,娘知道你紧张你媳妇。你放心,她跟着我,不会少一根头发。”
  静安侯心里却不得半点轻松,找了无人的时候,对舞萼道:“无论你做什么事,先想想你娘。”
  舞萼知道他言下所指——上次婚宴上行刺公主,她后来细想,对自己的莽撞才觉得后怕。若不是静安侯拦住她,她一家只怕都已经满门抄斩——她咬着下唇不说话。静安侯便有些着急,低声下气道:“她不管给你什么难堪,你先都忍着,回来后找我怎么出气都行。无论如何,你千万别冲动。”
  他大概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舞萼有些惊讶,抬头看他。他也意识到了,神情里不由有些讪讪,低低道:“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听我的,好么?”舞萼不知该做何回答,看他眼神恳切,只好点了点头。
  于是舞萼便把随身匕首除在家里,和英夫人一起入宫。贺仪完毕,英夫人带了舞萼去慈宁宫拜见太后。景阳公主也在,看到舞萼扶着英夫人一起进来,脸色便一沉,哼道:“她也配来这里?”
  舞萼佯装没有听见,向太后跪拜行礼。太后给两人赐座,对英夫人笑道:“你这新媳妇还真难见到。哀家说了多少次要她入宫,到现在才来。是不是静渊舍不得让她出门?”
  英夫人瞥见景阳公主面色阴沉,忙道:“那倒不是。因为舞萼身子赢弱多病,所以一直在家里静养。”
  太后打趣道:“也许不是病,而是有孕了吧?”英夫人满脸遗憾道:“我也倒是希望,可惜不是。”
  太后笑道:“舞萼,你回去告诉静渊,就说太后和英夫人都着急抱孙子呢。今年喜庆,你们得赶紧。” 舞萼脸上早已一片绯红,迫于礼节,只好答道:“希望托太后鸿福。”
  景阳公主早在一边听不下去,站起来气哼哼道:“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好,谈这些做什么?真是白白扫人的兴!”恶狠狠剜了舞萼一眼,出了慈宁宫。
  景阳公主不在,主客气氛反而更轻松些。英夫人又坐了一会儿,方才带着舞萼出了宫。
  静安侯早在宫门口侯着,看娘和舞萼携手谈笑风生出来,心里大松了一口气,迎上前去:“太后说了什么娘这么高兴?”
  英夫人笑道:“太后说你既然娶了亲,就要早日带好消息给她。”
  静安侯知道母亲话里之意,偷眼看舞萼,见她俏脸晕红,不由心神一荡,一直到回到府里,还是不时恍惚,目光不由自主只在舞萼身上打转。可惜的是,他这份旖旎心思总是被一茬接着一茬上府里拜年的人打扰。好不容易等到客人渐少,他便迫不及待去舞萼房里找她。他满怀一腔热情而来,她却十分冷淡,不是垂头读书,就是佯作困倦,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十分疏离。他的满腔热情便一扫而空,满心说不出的气馁和心灰意冷。
  他自觉这一生一帆风顺,一切皆在自己掌握之中,唯有在她身上,他却受了极大的挫败,即使费尽全身力气,即使把自己全身心都捧在她面前,她总是这样不屑一顾。自己人生也有许多无奈,最大的无奈便是无法走入她的心里——他每每这么一想,心里就觉得说不出的绝望。
  这种绝望笼罩着他,让整个新年都过的无比索然惨淡。一晃眼便到了元月十五。英夫人看他神情郁郁,便道:“今日是灯节,我们别都坐在家里,咱们一起去看灯!”
  舞萼自然雀跃不已。静安侯见她喜欢,也一口答应。于是一家三口由仆人们簇拥着上街看灯。
  街市上果然热闹。无论大街小巷,都是火做游龙,蜿蜒不绝。舞萼眼花缭乱,看的浑然忘我,等回过神来时,身边已只剩静安侯一人。
  “娘呢?”她问。
  “娘累了,已经回去了。”
  舞萼知道英夫人是故意给两人独自相处机会,便道:“我也累了,想回家。”静安侯静静看她,道:“你可是真地想回家?这么热闹的时候可不多。”舞萼看看远处连绵的灯海,万般犹豫。静安侯便笑道:“走吧。知春桥那边灯景最好看,我们去那里。”一把牵住她的手就往前走。
  他的手宽大温暖,扣住她纤细的手指。她下意识挣了挣,他便回过头来,凝视着他。头顶璀璨灯火照得他面目清晰如画,而眼神格外幽深。她便一时怔住了,任凭他的手握得更紧。
  两人手牵手在四处灯楼下观看,渐渐有说有笑起来。兴致正好的时候,头顶忽然轰轰作响。他俩齐齐抬头看去,只见深墨色的天空,一线火色冲天而起,随即便是各色烟花竞相飞上,把整个天空照得仿佛蓬莱楼阁般剔透。舞萼忍不住拍手叫好。
  静渊含笑问她:“高兴么?”
  “高兴。”舞萼眉飞色舞的点头。静渊看她笑颜如花,忍不住把她拉近。她看他眸里柔情深沉,不自觉地别过脸去。眼神一转之间,忽见灯火阑珊处,一双熟悉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目光里,全是排山倒海的伤痛。她如五雷轰顶,立时怔住。静安侯却在她这一怔之间低下头来,吻在她的颊上。
  “别……”她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再循着看去,满眼只有璀璨灯火,再不见那双眸子。
  ——方才那夺人魂魄的一霎那,难道只是自己的幻觉?
  静渊看她忽然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关切问道:“怎么了?”她却只是失魂落魄的望着灯火深处,一脸泫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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