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茨维小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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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彼得·马拉茨,”马拉茨说道,“四十岁,有一家卖家具的公司。那行当不错,他也干得很好。所以,他不是因为躲债才跑掉的。”
拉莫茨维点一点头。“肯定有其他原因,”她开始分析,然后又变得很小心,“你知道男人是什么样子吗?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你认为……”
玛拉茨使劲摇着脑袋。
“我不这么认为,”她说道,“在一年之前可能会这样。但是,从那以后,他变成了一名基督徒,醉心于某个教派。他们总是穿着白色制服唱圣歌,或绕着一处地方游行。”
拉莫茨维把这些话记录下来。礼拜、唱歌。信仰宗教很糟糕吗?女教士把他勾走了吗?
“这些人都是谁?”她问道,“他们也许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马拉茨耸一耸肩。“我不肯定,”她有些烦躁地说道,“实际上,我不知道。有一两次,他让我一起去,但我拒绝了。所以,他通常在星期天一个人去。实际上,他就是在一个星期天失踪的。我觉着他献身给自己的教派了。”
拉莫茨维看着天花板。这个案子并不像某些此类案件一样困难。彼得·马拉茨已经和一名基督徒走了——这很清楚。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发现它是哪个宗教团体。她会找到他的踪迹。这是那种老式的可以预测出结果的故事。她肯定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基督徒。
二天结束的时候,拉莫茨维已经编好一份名单,上面有五个符合描述的基督教团体。往后的两天里,她追踪其中三个组织的领导人,并满意地发现没有彼得·马拉茨的消息。这三个组织中的两个试图把她转变成一名教徒;第三个只是想要钱,让她交了五普拉。
找到第四个团体的领导人沙德莱克·马贝里教士时,她知道追查结束了。当她提到马拉茨的名字时,教士抖了一下,还偷偷扫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你从警察局来吗?”他问道,“你是警察吗?”
“女警察。”她说道。
“唉,”他沮丧地说,“唉。”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女警察,”她很快说道,“我是一名私家侦探。”
教士显得镇定了一点。
“谁派你来的?”
“马拉茨女士。”
“噢,”教士说道,“他告诉我们,他没有妻子。”
“不,他有,”拉莫茨维说道,“她想知道他在哪里?”
“他死了,”教士说道,“去见上帝了。”
莫茨维意识到,他说的是实话。这场询问颇有成果地收场了。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搞清楚他是如何死的。
“你必须告诉我,”她说道,“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不把你的名字说出去。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他们坐着拉莫茨维的白色小货车来到那条小河。现在是雨季,已经下过几次暴雨,道路几乎无法通行。最后,他们来到小河边,把货车停在一棵树下。
“这是我们举行洗礼的地方,”教士指着涨水的小河中的一个池塘说,“我就站在那里。那些罪人从这里下水。”
“你有多少个罪人?”拉莫茨维问道。
“包括彼得在内,一共有六名罪人。他们都下水,我和我的手下也准备跟着他们下去。”
“是吗?”拉莫茨维说道,“然后呢?”
“罪人们站在那里,水到了这个位置。”教士在自己的胸口上部比划一下。“我转身告诉教徒们开始唱歌。然后,当我扭过头时,我发现有点不对劲:水里只剩下五个罪人了!”
“有一个消失了?”
“是的,”教士边说边摇着头,“上帝已经把他们当中的一个带到自己的怀抱里。”
拉莫茨维看着水面。这不是一条大河,在一年之中的多数时间里,它的水量很小,只是一些停滞的小池塘。而在雨水丰沛的雨季,比如那一年,小河就能变成急流。她仔细思量着:不会游泳的人很轻易就会被河水卷走。但是,如果人被水卷走,尸体肯定能够在下游发现。很多人因为某些原因而沿着河走,他们肯定能看到一具尸体。警察会被叫来,报纸也会刊载关于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在诺特韦恩河被发现的报导——它们就爱说这种事情,决不会让这种机会溜走。
她想了一阵。还有一种解释!不过,这种解释让她颤抖起来。在对这种解释进行仔细思考之前,她先得搞清楚为什么教士要对此事保持缄默。
“你没有报告警察,”她努力使自己的话听起来不要有太浓的指责味道,“为什么?”
教士低头看着地面——根据她的经验,这种动作通常意味着人们感到非常内疚。那种毫无羞耻、顽固不化的人总是仰头看天。
“我知道自己应当报警。上帝会惩罚我的过错。我很担心自己要为可怜的彼得的事故负责任。我想,他们会把我送上法庭,让我赔钱。那样,教堂就要破产,上帝的事业也会中断。”他停顿一下,“你明白我保持沉默、还告诉教徒们对此事不要声张的道理吗?”
拉莫茨维点一点头,伸手轻轻地拍一拍教士的胳膊。
“我不认为你做了坏事,”她说道,“我相信上帝希望你继续你的事业。他不会生气的,那不是你的错。”
教士抬起他的双眼,笑了起来。
“多么仁慈的话语,我的姐妹。谢谢你!”
一天下午,拉莫茨维询问邻居,能否把他的狗借来一用。邻居一共有五条狗,而她对这些狗讨厌至极,因为它们总是没完没了地乱叫。清晨,它们像公鸡报晓一样狂吠;夜晚,当月亮升至空中,它们又会叫个不停。它们冲着乌鸦叫,冲着过路人叫。有时,它们发出吠声只是因为感到有一点儿热。
“我需要一条狗帮我办一个案子,”她解释道,“我会毫发无损地把它带回来。”
邻居因为受到求助而高兴。
“我给你这条狗,”他说道,“它是一条老狗,鼻子灵得很。它能成为一条很好的侦察犬。”
拉莫茨维小心地拉着狗。这是一条大黄狗,身上散发出一种古怪的臭味。那天晚上,就在日落之后,她把狗放在货车的车斗里,用一根绳子把它拴在一个把手上。然后,她沿着那条通向河边的道路开车前进。车前灯的光线勾勒出黑暗中的带刺相思树和蚁丘的形状。很奇怪,她居然对狗的陪伴感到非常高兴,虽然它不太高兴。
现在,她就在河里那个池塘的旁边。她从车上取出一个厚树桩,把它打入水边松软的土地里。然后,她把狗牵过来,让它下到池塘边,牵狗的绳子被牢牢拴到树桩上。她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根大骨头,让黄狗闻一闻。它发出愉快的咕哝声,旋即开始啃骨头。
拉莫茨维在几码之外等着,一条毯子裹在她的腿上,防止蚊子的叮咬。那支旧步枪放在她的膝上。她知道,等待将是漫长的。她希望自己不要睡着了。不过,即使睡着了,狗也会在时机到来时把她唤醒。
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蚊子的叮咬很厉害,让她的皮肤搔痒,但是,这是她的工作,她从不在工作时抱怨。突然之间,狗发出了低沉的吼声。黑暗中,拉莫茨维睁大了双眼,她能分辩出狗的形状,看到它正站在那里,盯着水面。狗再次发出低沉的吼声,继而迸出一声咆哮。然后,它又沉默下来。拉莫茨维甩掉身上的毯子,抓起身旁的大功率电筒。只是时间有一点长,她心想。
水边传来一阵噪音,拉莫茨维知道打开电筒的时机到了。随着灯光亮起,她看到一条鳄鱼的头转向畏缩在那里的黄狗。好一条大鳄!
鳄鱼根本不理会灯光——也许它以为那是月光。它的眼睛死死盯住黄狗,并向自己的猎物缓缓靠拢过去。拉莫茨维举起步枪,鳄鱼头部的侧面正好出现在瞄准具里。她按下了扳机。
当子弹击中鳄鱼时,它向前跃起一大步——实际上是翻了一个筋斗,头朝上落到地面,半截身体藏在水里,半截露在地上。它抽搐一阵,就没了动静。真是精准的一击!
拉莫茨维放下步枪时,发现自己在发抖。她的父亲精通射击,也教会她如何射击。不过,她不喜欢射杀动物,特别是鳄鱼。这些动物只是一些倒霉鬼,但自己必须履行职责。不过,这条鳄鱼在这里干什么?它无意生活在诺特韦恩河里。它肯定是在路上爬了好几英里,或随着洪水从林波波河游到了这里。可怜的鳄鱼——这就是它的冒险历程的结束。
她拿刀剖开了鳄鱼的肚子。肚子上的皮很软,它的胃和胃里的东西都露出来了。里面有小石子——鳄鱼用它来帮助消化;还有几条臭烘烘的鱼。这些东西并不吸引她。她感兴趣的是几个没法消化的手镯、戒指和手表。它们已经受到腐蚀,其中几个的表面形成一层硬壳,但是,它们的形状依然明显不同于胃里的其他东西。它们当中的每一个都是鳄鱼的凶恶胃口的见证。
她把从鳄鱼胃里找到的手表递给马拉茨,问道:“这是你丈夫的东西吗?”
马拉茨接过手表,端详起来。拉莫茨维露出一脸苦相。她特别憎恨这种时刻,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做好面对坏消息的准备。
马拉茨却异常冷静。“好吧,我至少知道他是和上帝在一起,”她说道,“这总比知道他在别的女人的怀抱里要好,不是吗?”
拉莫茨维点头说:“我想,是的。”
“你结婚了吗?”马拉茨问道,“你知道嫁给一个男人的滋味吗?”
拉莫茨维看着窗外。那里长着一棵带刺相思树。再往前,就是布满石头的小山。
“我以前结过婚,”她说道,“我曾经有一个丈夫,他会吹小号,他使我感到非常痛苦。现在,我很高兴自己没有丈夫。”她停顿一下:“我很抱歉。我并不想无礼。你失去了丈夫,一定非常伤心。”
“一点点而已,”马拉茨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三部分第六章 男孩
孩已经有十一岁,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小。父母想尽办法让他长个头,他自己却不着急。现在,如果你看到他,会说他只有八九岁。他自己并不为此感到困扰。父亲对他说:“我以前也是一个矮个子男孩。现在,我的个头很高。看看我,你也会是这样。等着吧!”
私下里,父母亲却担心他有问题。也许是由于脊骨扭曲妨碍他长个子。刚满四岁时,他上树找鸟蛋,却从上面摔下来。他在地上躺了好几分钟,气都喘不上来,直到祖母一路哭号着跑过瓜田、把他抱回家。而他的手里仍然抓着一颗破碎的鸟蛋。父母当时认为他已经康复了,然后却觉着他走路的样子有点不对劲,于是,他们带他去诊所。一名护士看了看他的眼睛和嘴,就说他是健康的。
“男孩子们经常从高处摔下来。他们总是把东西弄坏。”
护士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拧了他一下。
“你们看,他没问题,没什么。如果他摔坏了,就会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