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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形形色色的案件 作者:[苏联] 阿·阿达莫夫-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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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方才问过值班医生,”他向到会者问过好之后说,“格朗宁好些了。要东西吃。”

  “今天是他进医院的第五天了。”沃龙错夫说。

  “该给他送点东西去开开胃。”罗巴诺夫接着说。

  “用不着!”桑德列尔摆摆手,“他那里应有尽有。”

  “还加上一个漂亮的女护士。”谢尔盖笑着说。

  “喂,同志们,情况是这样的:关于‘形形色色’的案件我们今天知道些什么呢?”左托夫宣布开会说,“首先,查明了‘老爷子’的身世。正在采取措施准备将他逮捕归案。其次,查明了米佳·涅维洛夫的情况。第三,获得了有关假冒的依万·乌特金的情报,他曾自称彼得·罗布佐夫。他的真实姓名还没有弄清,但他有明显的特征。”

  “对这个人应当特别注意,同志们,”桑德列尔担心地说,“他具有极其可疑的癖性。你们自己考虑考虑。他是不久前才到莫斯科来的。我深信这一点,否则我们早就察觉到他的踪迹了,他非常活跃。既然如此,那就是说,他是在不久前才与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认识的,可是同时,他显然又在指挥他们。我觉得,罗什金上库普采维奇家去正是去执行他的使命,在此之前,米佳去也是为这件事。‘老爷子’本人领着他走遍全城,差一点儿没在街上等了他一个小时。此外,他使用的办法也引起我的很大怀疑。我认为,罗什金带去的字条是要叫库普采维奇签字的。知道吗,这种做法很像在搜罗同伙。后来,他去拜会乌特金娜,明明是去收集有关她儿子的材料,显然,他在冒充她儿子。他的这些举动都不像刑事犯的做法。可是他到莫斯科来是干什么的,我们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清楚:逮捕了‘老爷子’和米佳便会打草惊蛇。”

  “是呀,事情就是这样!……”罗巴诺夫叹了口气,“但我认为,仍旧应该在‘老爷子’一出现的时候,就把他抓起来。这个狗杂种很危险。所有其他匪徒也一样。”

  “或者,先别抓,”沃龙错夫以一向特有的怀疑态度说,“让他把我们引到他的新住宅去。”

  “就是说,当‘老爷子’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们就束手无策喽?”左托夫揶揄地问他。“恰恰相反,需要最积极的行动。”他望望谢尔盖说:“干吗不说话呀,科尔舒诺夫?”

  “我正在考虑。”

  “他现在可是代理格朗宁啦。”萨沙开玩笑说。

  “住嘴,罗巴诺夫!”左托夫严厉地说。接着又问谢尔盖:“你想出什么办法没有?”

  谢尔盖小声说:“我倒想建议去冒一次险。”

  “你又来了!”左托夫笑了,“我还以为,你对冒险的爱好已经打消了呢。”

  “冒险的事儿各有不同。”桑德列尔插嘴说,“你想说什么呢?”

  “我建议先搞米佳,”谢尔盖从容不迫地说,“最近以来,匪徒的活动情形他知道得很多。有人告诉我,他不知为什么感到非常苦恼。我觉得,可以使他和‘老爷子’脱离关系。”

  “是的,这是冒险。”桑德列尔若有所思地说,“但是我们现在一定要得到关于这个假乌特金的情报。”

  “我倒挺赞成科尔舒诺夫的建议,管他呢!”左托夫出人意料地说。

  当侦查员都出去以后,桑德列尔向左托夫说:

  “还得决定一件事,伊万·华西里耶维奇。抓‘老爷子’的计划我和你在昨天就已拟好了。从斯塔列什尼柯夫街的商店着手。店里有个售货员,我还算了解他。‘老爷子’不会不去的。我想,这个计划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把这任务交给谁呢?今天就应该动手啦!”

  “对,现在我们来考虑考虑。”

  “得挑个伶俐、机敏、会随机应变的人。一个人还不够。但派谁为组长呢?或者,从别的科里挑选?”

  “那何必呢?”左托夫皱皱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说:“我建议派罗巴诺夫。”

  “罗巴诺夫?合适吗?”桑德列尔怀疑地问了一句。“他似乎有些急躁、不够稳重。他从前和科尔舒诺夫一起犯过重大错误,还记得吗?”

  “小伙子变了。我一直在注意他。吉奥尔基·弗拉基米诺维奇,你以为,那次会议只把科尔舒诺夫一个人教育过来了吗?只不过罗巴诺夫单纯些,没那么大气性,也不那么好面子……”

  “嗯……可能是这样。他当然会变的。但你的这种说法有什么事实根据呢?”

  “有事实根据。对库普采维奇住宅的极其复杂的侦查就是根据。收集了一切必要的材料。缺少这些材料就不能进行那次战斗,这是一。其次,负责调查我们这一区发生的格洛霍夫的案子。案子复杂、危险,这点你自己也知道,但他完成得很好。小伙子机灵,善于和别人接近,懂得伪装和观察的方法。总之,由他来领导这次行动再合适不过了。”

  “嗯……好吧。你负责就成了。”

  “明白了。”

  “就这样决定了:任务是逮捕,但要先进行监视。让他把我们的人引到新住宅去。必须查明这个地址。叫罗巴诺夫上我那儿去一趟,让我把‘老板’的特征和他谈一谈。”

  “好极了。”

  ……

  当天晚上,下班前,在工厂大门对面停着两辆轻便汽车。一辆汽车里坐着谢尔盖、查别林和罗巴诺夫,另一辆汽车里除了司机,再没有别人了。

  不久,人们开始从大门口走出来。人越来越多。当米佳走出来时,谢尔盖向同志们说:

  “喏,小伙子,干吧。就是那个人,看清了吗?只是得让他走远一点,免得被旁人瞧见。”

  罗巴诺夫和查别林跨出汽车,跟着米佳走去。

  谢尔盖便回刑事侦查局去了。半小时后,罗巴诺夫到他这里来了。

  “完了,科尔舒诺夫同志。从明天起我便不是你的助手了。”

  “什么?”

  “真的。你以为我不乐意当你的助手了吗?不是,老弟,我另有任务,和你齐头并进。”

  谢尔盖已经习惯于不提多余的问题了。虽然好奇心驱使他猜测:萨沙究竟接受了一项什么样的任务呢?“等一会儿他自己会讲的。”他想着,狡狯地看了朋友一眼。萨沙眨了眨眼睛,会意地在谢尔盖的肩上拍了一下。

  “别再幻想了!需要的时候,罗巴诺夫可以像死人似地沉默。懂吗?”

  谢尔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这火红头发的妖魔,什么都晓得!”他忽然想起了米佳,于是换上了另一种担心的语气问:“喂,怎么样,萨沙,带来了吗?”

  “还用问吗?一切就绪。”他快活地回答道。并且还补充了一句:“他们正在谈话呢。”

  “能谈出什么结果呢?”谢尔盖不安地说。

  真的,在左托夫的办公室里正进行着一场费力的谈话。

  把米佳带进来的时候,左托夫正在写着什么。他向阴郁、忧愁的青年扫了一眼之后,说:“坐下吧,涅维洛夫。我马上就写完了,等会儿我们来谈谈吧。”于是又埋头工作。

  左托夫故意给米佳一点时间让他随便望望,安下心来考虑一下,主要是让他考虑考虑。

  办公室里沉寂了好几分钟。终于,左托夫打上了句点,把所写的东西看过一遍,然后摘下眼镜,往安乐椅背上一靠。

  “喂,过得怎样,米佳?”他随便地问了一句。

  “过得和旁人一样。”对方喃喃地说。

  “你母亲健康吗?”

  “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不是请我来喝茶的吗,尽问健康干吗!”米佳生气地瞪着眼睛。

  “这是实在话,同你一块儿喝茶未免太早了。”左托夫同意说,接着问:“你的小兄弟是叫瓦列尔卡吧?”

  米佳没有回答。

  “不久以前我还看见过他,”左托夫不理会米佳的敌对情绪,非常满意地继续说,“好小伙子。只是我觉得,母亲对他照料得不够好。你给他买了一件贵重的皮衣,纽扣都掉了,手套也破了。”

  “母亲现在在照料别人,”米佳喑哑地回答道,“她顾不上瓦列尔卡。”

  “我也听说了,”左托夫叹了一口气,“只有你一个人在他身旁,他以你为骄傲。很明显,他爱你。我问他:‘你有父亲吗?’他答道:“没有,我有米佳。’我又问:‘母亲,有吗?’‘有,但代替她的也是米佳。’他又回答说。”

  左托夫发觉,米佳的眼睛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他仿佛被吓住了似的,赶紧掉过头去。

  “只可惜,”左托夫忧愁地说,“恐怕他生活不会如意,不能对你以德报德。”

  “这是为什么?”

  “在他面前有一个坏榜样。”

  “这是谁呢?”

  “是你,米佳,就是你。”

  左托夫觉得自己对这个倔强的、完全误入歧途的小伙子重新涌起了一种怜惜之感。他第一次感到怜惜是从今天下午,到米佳家去与瓦列尔卡和他的邻人们谈话的时候开始的。

  “米佳,我们能坦率地谈谈吗?”

  “您以为,您遇上了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吗?”对方苦笑了一下,“我从来也没有出卖过谁。您别枉费心机,我什么也不知道。”

  “头一点我相信,第二点我却不信。”左托夫摇摇头,“现在先不谈这个。说说,你和卓娅为什么断绝关系了?”

  “这不关别人的事!”米佳顶了一句。

  “你是想说,这与别人都无关喽?”

  “正是如此。”

  “就是说谁也没有因为这回事而得到什么好处或坏处喽?”

  “嗯。”

  “老弟,这就不对了。”

  “怎么啦?”米佳茫然不解,警觉了起来。

  “因为你和卓娅厮混,至少两个人有坏处,而得到好处的呢,也有两个人。”左托夫确信地回答。

  “您真会说谜语。”米佳不很自信地笑了。

  这场使米佳感到奇怪的谈话愈继续下去,米佳就愈清楚地感到,他借以立足的基础在不断地动摇。还在汽车里的时候,他曾准备作一场猛烈的、殊死的反击,整个身心由于对未来的恶斗的预感而紧张起来。而这个人一下子就把他弄糊涂了。米佳觉得他的语调中不含有敌意,而只有真诚的同情。米佳对自己说,这是一种圈套,一种劝诱和哄骗的方法。可是他没法把这种信念坚持到底。米佳还对这人摸清底细的本领感到惊讶和不安。他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呢?关于米佳的事他还知道些什么?

  “谜语吗?”左托夫反问道。“不是。由于你和卓娅厮混,对两个人有坏处:对你自己和瓦列尔卡。你有了一些钱,这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幸福。同时也对两个人有好处:对卓娅和……‘老爷子’。”

  当他提到“老爷子”时,米佳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一点左托夫立即察觉到了。仿佛,就是米佳不打寒噤,米佳的心理状况也躲不过左托夫的眼睛,因为他的每一根神经是那样紧张和敏锐,他是那么竭力想了解这个小伙子内心的任何一种细微的活动。

  “我说得对不对,你可以给你自己作个回答。”左托夫说。

  “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呀?”米佳喑哑地问,“您干吗要勾引我的心思呢?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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