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案件 作者:[苏联] 阿·阿达莫夫-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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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便要起飞,他已经预定了机票(在谈话前她们就听见谢尔盖在给机场售票处打电话了)。
分别的场面如此动人,以致两个女人都还掉了点眼泪。波里娜·哥利格里耶芙娜不能离家,她要等卡佳。但安东尼娜自告奋勇地把他送到专运旅客上机场的大客车上去了。显然,就在这种时候她还记着丈夫的训令。
谢尔盖懂得这一点,因此在车站上与安东尼娜告别时说,想请她带一个便条给卡佳。匆忙中,他在早上接到的电报纸背面写了几句话。正如谢尔盖所料,安东尼娜回家后,不仅好奇地看了便条内容,也看了电报,终于彻底相信电报的真实性了。
……两小时后,谢尔盖已置身于左托夫的办公室里。
“哈,你好,科尔舒诺夫,你好!”左托夫一面亲热地欢迎他,一面笨重地从安乐椅里抬起身来,好与谢尔盖握手,“就是说,从幽禁生活中脱身了?回家了吗?”
“没有。我是从飞机场直接到您这儿来的。格朗宁怎么样?”
“不好,伤了肺。他还是人事不省,说胡话。”
“卡佳在他那儿吗?”
“是,在他那儿。一个很好的姑娘。好,是这样,科尔舒诺夫,首先祝贺你模范地完成了任务。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这暂时还是个秘密。”左托夫狡狯地眯缝起眼睛继续说道,“根据上校的命令,决定撤消你的处分。瞧,本来你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但是不可能。”他担心地又说:“我简短地讲几句让你熟悉一下案子的情况。审讯了罗什金,当然喽,他是什么也没有招出来,只是咒骂自己,说不该到莫斯科来,还说低估了莫斯科刑侦局。但是在他身上搜出很大一笔款子,五千卢布,还有一张应该说是奇怪的收据。显然,该有一个人在上面签字,但还没有签。罗什金应当根据签字把钱交出去。所有这一切目的何在?对此我们还一无所知。此外,还没收了他一张马戏团的票。”
左托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小包,将它打开。
“看见了吧,这是钱,这是票,这是收据,念念看。”
在一张小小的纸片上,总共用蓝墨水写了两行字:“我收到依万·乌特金五千卢布。保证以工作抵偿。”
谢尔盖努力集中精神,将字据读了两遍。
左托夫看了看他那疲惫不堪的脸,严厉地说:
“现在回家去吧。我命令你好好地睡足。明天你还要执行任务。目前,我们有很多事要委托你做。要记住,最危险的匪徒依然逍遥法外。而且这儿又出现了个新的人物——依万·乌特金。他是个什么人呢?”
第八章 事件在发展
黑暗笼罩了宽阔的、陈设华丽的房间。只有房角一张圆桌上的台灯在绿玻璃罩下射出微弱的光。桌子周围的几张安乐椅上坐着三个人:懒洋洋的阿尔诺尔德嘴角上潇洒地含着支雪茄;瘦高个子拉斯加卡也夫穿着整齐的黑色西服,打着蝴蝶结式的黑领带,他的脸上一直有一种傲慢和轻视的表情;胖胖的卡莫夫衣着散乱而马虎,颈上打着色彩鲜艳的领结。三个人都坐着,显得既严肃又聚精会神。
“我们今天的聚会是为了判决叛徒。”阿尔诺尔德终于发言了,“既然这个家伙向我们进行了挑衅,那她就应该受到惩罚。”
“别拖延,阿尔诺尔德,”拉斯加卡也夫刺耳地说,“去他妈的修辞吧!”
“请别粗暴。”卡莫夫恼怒地鼓起肥厚的嘴唇。
“注意,”阿尔诺尔德严厉地说,“叛徒就是叶莲娜·奥斯摩洛芙斯卡雅。我们曾给她时间,促其反悔,可惜,毫无成效。现在我们判她什么罪?”
“死刑!”拉斯加卡也夫恶毒地说,他为自己过人的残酷而十分自豪。
一听这话,卡莫夫那肥胖的面颊就神经质地抽动起来,他猛然跳起,双手紧压住肥软的胸膛,像吟诗似地说:“彩霞将尽,这有多么美,但人不能加速它的尽期。我们不能去扼杀生命。”
“不,死刑!”阿尔诺尔德仿效着拉斯加卡也夫喊道。
“伙计们,你们疯了!”卡莫夫突然激动地说。
“住口!”拉斯加卡也夫粗暴地打断他,转向阿尔诺尔德说道:“写判决词!两票对一票——同意死刑。写吧。”
阿尔诺尔德拿过来一张纸,取出自来水笔,皱皱眉头,就写了起来。
卡莫夫焦躁地在安乐椅上扭动着,一只手揪扯着领结。他那双长得很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怖和茫然的神情。他终于跳起身来,吞吞吐吐地说:
“我……我并不是自卑自贱……其实,我只不过……只不过害怕。你们……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呀,嗯?谁……谁去行凶呢?你吗?”他望着拉斯加卡也夫。
拉斯加卡也夫力求回答得果断、短促、强硬,很显然,卡莫夫的问题使他感到不安。
“那倒不一定是我,老爷们作出决议,发布命令,而完成它的是群众。”
“那么,可总得有具体的人呀。”卡莫夫坚持说,“群众——这是个不明确的、抽象的概念。可是谁去干这个……凶杀呢?”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浑身一抖。
“对,关于这一点要考虑考虑。”拉斯加卡也夫沉着地表示同意。
“唉,现在要有格列洛夫就好了!”阿尔诺尔德出人意料地说,“他对我说,他认识一些人。当然喽,是败类,但是……”
“好主意!”拉斯加卡也夫说,“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有一次,我和格列洛夫坐在咖啡馆里,他把一个姑娘指给我看,是他的女朋友。她认识那些人。可以通过她……”
“我不同意!”卡莫夫歇斯底里地喊,“我不能够!我受不了这个!我是诗人,不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整个神情就已经表现出无比的恐惧。
阿尔诺尔德眼中却闪起凶恶的光芒。
“不,不行!我那时已经对她说过,我们要报仇。她把我……把我们叫成‘傻瓜’。这里不能让她白白过去的。听着判决词。”
他读了起来。卡莫夫毛骨悚然,坐立不安,胖脸也变了颜色。拉斯加卡也夫不时看看他,一面在房内踱着步,一面欣赏“口水诗人”的惊恐,他是这样称呼卡莫夫的。
阿尔诺尔德读完后,转向其他两位,郑重其事地说:“请在判决词上签名!”他第一个签了名。
在他之后,拉斯加卡也夫立刻神态坚决地签了名。然后两个人都看了看卡莫夫。
“伙计们……”卡莫夫哀求地拖长声音说,“要我夹杂在里面干什么呢?”
阿尔诺尔德站起身来,姿态优美地鞠了一个躬,以揶揄的口吻说:“望俯允所请,签署判词。”
“怎么样!”拉斯加卡也夫站到卡莫夫面前,威胁地说。
卡莫夫畏惧地从安乐椅上站起来,靠近桌子,抓起笔。
“还有一个问题。”拉斯加卡也夫又开始在房内踱来踱去,“在那种人的圈子里也有自己的规矩。他们什么事都不肯白做的。”他做了个厌恶的手势,“要答应给他们钱。”
“这是对的。”阿尔诺尔德同意说。他看看表,说道:“来,快点决定吧。半小时后我们的人就要聚会了。”
“我们的人……”拉斯加卡也夫轻蔑地冷笑道,“来不来还是问题呢。自从那次会议以后,在学校里他们甚至害怕和我们接近。”
……第二天晚上,阿尔诺尔德和拉斯加卡也夫到“小燕”咖啡馆去了。两个人都有些胆怯,但都不敢承认这一点。
拉斯加卡也夫很快就认出了卓娅·罗什金娜,使眼色把她指给阿尔诺尔德看。他们商量了一下,便改坐到她所照料的桌子上去,开始耐着性子等着。卓娅终于走到他们面前,递过菜单。
“格列洛夫问您好。”阿尔诺尔德稍稍犹疑了一下,低声说。
卓娅以好奇的目光向他扫了一眼。
“哎哟,真要命!”她卖弄风情地喊道,“您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我们的朋友。”拉斯加卡也夫严肃地回答。
“那又怎么样呢?”
“他说过,假如有什么事,可以找您。”阿尔诺尔德继续说,显然已经无法维持那种高傲的腔调了,那是他们决定和她周旋时所采取的,“我们需要和您的朋友们谈些事情,我们有个请求,还准备了钱。”
“哎哟,真要命!你们后天,星期天,来吧。我也许把你们介绍给米佳。”
“行。”拉斯加卡也夫同意说,“走吧,阿尔诺尔德。”
“不,别忙!”卓娅连忙反对道,“请订点东西吧。看看你们是多大的财主。”她狡猾地补充说。
她离开后,阿尔诺尔德俯身到朋友耳旁低声说:
“她明明是暗示要我们给以报酬。只好给些报酬了。”
拉斯加卡也夫点了点头……
紧接着的两天,他们俩都心神不定,甚至不能迫使自己到学校去,害怕碰见莲娜。事实上,这正意味着即将在咖啡馆进行的会面已要从空谈变成行动了。他们两个人此刻都很清楚,过去只不过是消遣娱乐,如今已是……虽然如此,在碰头时,他们彼此还在企图炫示自己的坚决果断。但是,到了这天晚上,在去咖啡馆之前,阿尔诺尔德首先支持不住了。
“万一他们被抓住了呢?”他一面神经质地问,一面在镜前打领带。
拉斯加卡也夫好像正在等这个问题。
“这关我们什么事?谁会相信他们?”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担心地问:“你钱拿到了没有?”
“拿到了,走吧。管他呢!”
“行,你可别太胆怯了。”
“你说我吗?嘿!”
他们步行前往,本能地尽量延缓那恐怖的时刻——去会见某个来历不明的米佳。
咖啡馆里拥挤不堪。阿尔诺尔德和拉斯加卡也夫只好等着空出单独的桌子。他们终于坐了下来,提心吊胆地四面张望着。起先没有看见卓娅,但很快她就在大厅的尽头出现了,可随即就又消失了,一会儿又双手拿着托盘出现了,不过没有到这一对朋友面前来,虽然阿尔诺尔德发现,她已经看见他们了。
这时,另外一个女服务员给他们拿来了菜单,他们就随便要了些东西。两个人都不断地抽着烟。
“等这家伙来了的时候,”拉斯加卡也夫耳语说,“你和他说话时,一定要让他立刻感到我们和他之间的差别。”
“放心吧。”
他们继续惊惶不安地期待着。
最后,卓娅从他们身旁走过时,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米佳马上就来。”
又过了约摸二十分钟。他们两个勉强啜饮着咖啡,两盘甜食纹丝未动:两个人都一点儿东西也咽不进去。
这时,卓娅又出现了。她身后蹒蹒跚跚地跟着个身材不高的、粗壮的小伙子,翻鼻孔,样子很和善,衣着浮华而粗俗。他走近他们坐的桌子,很不友善地问卓娅:“这两个人?”
她点点头便走了。
小伙子不客气地坐到桌旁,眯缝起眼,用猜测的目光打量着阿尔诺尔德和拉斯加卡也夫,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盒名贵的香烟,说:“喂,你们好,敬爱的!我向你们致敬了。”
他的这两个新朋友都严肃而彬彬有礼地问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