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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形形色色的案件 作者:[苏联] 阿·阿达莫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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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头发的式样改变了。”他不由得脱口而出。

  “你终于注意到了。”莲娜嫣然一笑,她没有察觉他的口吻里含有不快,还得意地补充说:“在波列那儿理的。他是阿尔巴特街的一位美容理发师。想想看,在他那儿理一次发要等三个月。到今天才轮到我。”

  “妇女们有自己的生活乐趣。”阿尔诺尔德宽容地说,“只有原谅她们这一点。”

  谢尔盖默不作声。

  莲娜把水晶玻璃酒杯放到桌上,把糖果装在高脚盘里,然后请谢尔盖把葡萄酒的瓶盖启开。

  当一切都准备好以后,她用郑重其事的语调说道:“喂,谢辽申卡,我们为什么而干杯呢?”

  谢尔盖忽然感到又好笑又难过,他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来庆贺自己新生活的开始。不,莲娜,尤其是这个青年,是不会懂得沃洛霍夫的话在他心中唤起了怎样一种感情和想法的,他们完全不会像他——谢尔盖这样来领会沃洛霍夫的话。也许,对他们还是不谈为妙?但是,谢尔盖不惯于退却。

  他站起身来,举起自己的酒杯,带着挑战的神情说:

  “我将在民警局当一名普通的刑事侦查人员。这是非常重要而光荣的工作,让我们为此同干一杯。”

  莲娜又惊讶又迷惘,拿着酒杯呆住了。而阿尔诺尔德则点点头,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酒。

  “在民警局?”莲娜怀疑地反问一遍,“当一名普通的侦查人员?这多可怕呀。”

  “为什么可怕?”

  “这是低下而肮脏的工作,”莲娜回答说,她嫌恶地耸耸肩头,“这不是知识分子干的工作。”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莲诺奇卡,”阿尔诺尔德说,“而且归根到底,每种工作都是对社会有益处的。”

  谢尔盖表面上显得异常镇静,只是他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变得狭窄而阴沉起来。

  “你说,这是低下而肮脏的工作吗?”他缓慢地说道,“还可以加上一句,这是困难而危险的工作。这完全和在战场上一样。你们是不会懂得的。演员……我也知道,真正的演员是什么样的。至于你们……不用提了!”

  谢尔盖猛然转身走向前厅。等莲娜追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穿好军大衣,戴上帽子了。

  “谢廖沙……唉,你上哪里去,谢廖沙?……”她激动得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并没有想得罪你,可是你……你做得不对呀。”

  “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谢尔盖抓住房门把手,冷冷地回答道,“正像你们一样,别了!”

  房门砰的一声被带上了。

  谢尔盖走到街上,回头望了一下。这所高大的楼房,大门上面饰着浮雕,还有阳台和彩色陶饰,从前在谢尔盖眼里曾是那么亲切,而现在却变得冷淡而疏远了。

  直到月底,谢尔盖才终于接到上班的通知,第一次跨进莫斯科刑事侦查局的大门。

  谢尔盖不慌不忙地仔细瞧着宽敞而明亮的走廊,沿墙摆着一排曲背的浅色大长椅,还有一扇扇包着皮革的房门,他走进了指定的房间。

  “是科尔舒诺夫吗?”一个肥胖的、光头的人问他,同时从桌后微微欠起身来,把手伸给谢尔盖,“非常高兴!我是左托夫。您将在我这个科工作。请坐。现在我给您介绍一下格朗宁同志。”

  他转身到一张小桌旁,在几部电话中拿起一部电话的话筒,拨了一个短短的号码。

  “是格朗宁同志吗?请上我这儿来一趟。”

  格朗宁是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浅色头发、面容开朗而善良的人。他像遇到老朋友似地,无拘无束地和谢尔盖打了招呼,随即用他那男低音简洁地说:

  “就是说,今后我们将在一起工作喽,好,我们可以互相学习,我在三十号房间。”

  格朗宁离开房间以后,左托夫说:“他是一个很棒的侦查员,您可以跟他学到不少东西。”

  后来,他又拿起听筒,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依里亚·格利哥里耶维奇,新同志科尔舒诺夫来了。您好像要亲自和他谈谈?准确无误。是。”

  左托夫站起身来,对谢尔盖说:“走吧,我带您去见莫斯科刑侦局局长西兰契耶夫上校。”

  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在一张黑色大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瘦瘦的人。他穿着蓝色便服上衣,斑白的头发往后梳得光光的,正在打电话。他看见走进屋里的人,对他们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桌旁的沙发椅。谢尔盖和左托夫坐了下来。

  “不行,不允许。必须在今天夜里行动。”西兰契耶夫对着话筒说道,“不能再迟了……就这样吧……我明白。对,得派一个有经验的而且特别勇敢的人去……这个人行。好,行动吧,要及时向我汇报结果。”

  谢尔盖环顾四周,这里像所有负责干部的办公室一样,放着一张长长的铺着绿色绒呢的会议桌,桌子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苏联地图,有一张宽宽的带有雕花靠背的长沙发,屋角茶几上摆着一架用玻璃罩罩着的古老的时钟。

  但谢尔盖感到,这间办公室里的陈设和通常的办公室并不完全一样。一幅大得几乎占据了整个墙壁的、插着五颜六色的小旗的莫斯科市区图和两个保险柜,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中,靠着局长的写字台的那个保险柜,显得沉重而古旧,漆成浸染的柞木颜色,并绘有奇妙的花纹。谢尔盖又发现,办公室另外还有一道门。

  在西兰契耶夫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打材料。最上面的一页被翻开了,稍稍挪到了一边。谢尔盖无意中好奇地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绝密。侦查情报。”西兰契耶夫向他的目光盯了一眼,笑了笑,但没有去挪动文件。谢尔盖不好意思地把视线移开了。

  西兰契耶夫终于打完了电话,站起身来,向谢尔盖伸出了手,并迅速而敏锐地把他打量了一番。

  “很高兴认识您,科尔舒诺夫同志。巴甫洛夫谈过一些有关您的情况,但我觉得还是太少了。”他转身对左托夫说:“伊万·华西里耶维奇,您要是有事,就忙您的去吧。”

  左托夫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现在来谈谈您未来的工作吧,”西兰契耶夫转入了正题,“老实说,这事是不一般的,当然不是一下子能讲透的,今后还得由您自己来认识体会。但是,有一个重要问题,涉及到根本性质,也就是我们的工作原则,我认为现在就应该把它说清楚。问题是这样的:在我们这里,犯罪分子是从哪里来的?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西兰契耶夫察觉到谢尔盖那天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难以忍耐的好奇的光芒,于是笑了笑,说道,“在西方,当然是可以理解的:贫困和失业常常使人走上犯罪的道路,还有无厌的贪欲,对权势的崇拜,残酷无情。总而言之,这是社会环境造成的。但在我们这儿呢?我们的整个生活方式都在培养诚实的人。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可以用诚实的劳动来谋求生存。那么,犯罪分子是从哪里来的呢?我觉得,问题的发生常常是从家庭开始的。”

  西兰契耶夫皱了皱眉头,继续阐明自己的想法。当然,假如家庭教育不好,方法不对,首先在孩子身上会产生轻视劳动、虚伪、自私、贪婪等恶劣品质的萌芽,继而养成不劳而获、坐享其成的心理。而诚实的劳动需要意志力,需要明确的远大的生活目标。也许,一个青年在成长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去违犯国法。但在他的生活道路上,有可能偶然出现一个早已犯了罪的人。那人通常年岁较大,活动力强,时时刻刻企图影响周围的人,传染他们。当然,这种影响一定会被道德纯洁的现代苏联青年排斥、克服的。可是,如果一个人的品德尚未定型,便有可能向这种影响让步,甚至屈服。那时,他身上的一切落后因素便会染上新的、犯罪的色彩。

  “懂得我的意思吗,科尔舒诺夫?”

  谢尔盖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听得非常专心,竭力不放过西兰契耶夫的每一句话。因为,从明天起,这些话对于他就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了。现在,这便是他的工作、他的切身事业、他的职责。

  这时,西兰契耶夫继续热烈地发表自己的见解,同时怀着职业的敏感揣测着这位年轻的交谈者的心态。他仿佛自己在替纠缠着谢尔盖的问题作答:

  “是的,问题当然不仅仅在于家庭。我们的学校工作,工厂和高等学校的教育工作也还存在着严重的缺点。集体还不善于坚持不懈地去影响青年,吸引他们参加一些有益而意义重大的活动。列宁教导我们说:‘哪里我们的影响减弱,那里就不可避免地增长敌对的思想和观点的影响,增长与我们格格不入的低级趣味和旧习惯势力的影响。’这是一条被生活本身证实了的,不变的法则。犯罪分子——苏维埃社会的敌人,便是这样产生的。而我们正在和他们进行着势不两立的、决死的斗争。”

  西兰契耶夫点燃烟卷,并把火柴递给了谢尔盖。谢尔盖下意识地接过它,一时竟未发觉,熄灭了的烟卷已经在手中搓捻很久了。他的脑子里全是别的事,直到此刻,谢尔盖才开始明白,他跨入了怎样一个世界:这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们的命运和性格是多么复杂难解啊。这突然出现的生活的另一面,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也是从来没有注意到的。

  “这是一种特殊的斗争。”西兰契耶夫意味深长地望了谢尔盖一眼,继续说:“我们知道,大部分犯罪分子是可以改造过来的,他们还可以重新做人。只是要善于发现他们心灵深处潜藏着的良知,把它发掘出来,让这星星之火炽旺起来。但也有另外一种最危险的犯罪分子——这就是那种良心已经完全泯灭了的、没有可取之处的人。这种人是不会得到宽恕的,我们要像消灭死敌一样地把他们消灭干净!”

  西兰契耶夫稍稍沉默了一会,严肃地说:“作为开始,科尔舒诺夫,要记住主要的东西。我们永远有人民群众的支持,这绝不是一句空话。因为罪犯不是在真空里生活和活动的,经常有许多双诚实的眼睛有意或无意地在监视着他们。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会获得不少有用的信息。但必须善于正确地利用它们。这点非常重要,这里的学问很不简单。”

  的确,谢尔盖现在好像开始懂得这一层了。

  西兰契耶夫看了一眼他那担心而又有些惶惑的面容,不禁微微一笑,换了一种口吻说道:“科尔舒诺夫,他们大概已经对您讲过,我们的工作有多么重要和光荣了。我还应该补充一句,它会给您带来极大的满足。当您制止了或是揭发了犯罪事件,看见您所拯救的或帮助过的那些人生活得很幸福,并对您深怀谢忱的时候,您不会感到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在我们的工作中,危险性也好,冒险精神也好,揭开秘密的热诚也好,都是与光明正大的目的结合在一起的。而这一切是从事任何其它职业的人所无法了解的。

  “但是,我想预先警告您一下,我们成天和罪犯打交道,每天做着同一件事——清除潜藏在我们生活隐蔽处和各个阴暗角落中的污秽。这种工作当然是重要而光荣的,不这样做我们就不能前进。但就在这里也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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