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案件 作者:[苏联] 阿·阿达莫夫-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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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卡什坦卡说的话呀!”瓦尔卡又急躁地说,“不成体统!不,我得跑去看看,鬼晓得他们还要瞎叫些什么!”
谢尔盖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男孩子带着同伴向楼梯跑去,一面跑一面向谢尔盖喊道:“我们明天七点钟排戏!您来看吧!”
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谢尔盖止住了笑,面孔变得严肃起来。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好像是查明了。他就是依果尔·别列斯维多夫,“天才的演员”和“卑鄙的家伙”。谁也不肯和他交朋友。当然喽!他好的一面很少。所以,谁都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这不消说。可是共青团的工作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简单事啊。这得向区委详细谈谈。嗯,但目前应该谨慎地、十分谨慎地搜集有关依果尔的详细材料。
谢尔盖忽然记起了:学校里今天是“家长日”。
这是在存衣处值班的一位老妇人告诉他的。应该找到十年级乙班的教室。
谢尔盖走近虚掩着的写着“十年级乙班”的教室门时,听见杂乱的人声,从门缝里看见许多上了年纪的男人和妇女,非常滑稽地坐在极不相称的书桌后面。看不见女教员,谢尔盖只听见她那年轻而激动的声音。
谢尔盖不慌不忙地在走廊里踱过来、踱过去,一连三次,然后又走到教室门前,急不可耐地谛听着。不,会议根本还没有结束的意思。现在他们正在谈着学习成绩。谢尔盖忽然警觉起来,因为女教师提到了依果尔·别列斯维多夫。立即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这话不对!他很有才能!不过得采取特别的方法教育他:他容易受刺激,相当敏感。”
“这是他的妈妈。”谢尔盖想道。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谢尔盖赶快从门边走开。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会议才结束,家长开始陆续散去了。一位肩上搭着玄狐皮披巾的高身材的胖妇人从谢尔盖身旁走过。她那忧愁的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脂粉。“别列斯维多娃太太。”谢尔盖目送着她走出去,微笑着想道,随后,他跨进了教室。
女教员身材梢瘦,穿一件朴素的黑色外衣,白色的小翻领翻在外面,头发平整地向后梳着,手中拿着点名册,正耐心地和围着她的家长们谈着什么。她用疑问的眼光向谢尔盖打量了一下。
“我要和您谈谈,基娜依达·伊凡诺芙娜。”
“请稍等一等,一会儿就有空了。”她乐意地答应说。
终于,最后几位家长也走了。女教员用手势招呼谢尔盖坐到一张书桌旁,她自己也在旁边坐下了。
“请说吧。”
“我是从共青团区委会来的。”谢尔盖开始说道,“打算了解一下戏剧小组的工作。想知道您班上有哪些学生参加了戏剧小组,有没有影响学习。我偶然听到你们在这里谈起依果尔·别列斯维多夫。好像他是戏剧小组的负责人?”
“他是负责人。”女教员点点头,带着倦意补充道:“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孩子。”
“为什么呢?”
“都是由于家长啊。嗯,别奇怪。一切困难都在家长身上。他的父亲是一位大建筑师,是个骄傲自大,听不得不同意见的人。您听到他母亲刚才说的话了,再听听他父亲的话看!他甚至当着孩子的面和我争吵,为孩子辩护,说话的态度十分轻蔑。看来还是一个知识分子,而礼貌和关怀——唉,一点儿也谈不上!”
“是吗,这种人。您真难对付。”谢尔盖由衷地表示同情,“嗯,那么依果尔自己在学校里表现得怎么样?”
“大家都不喜欢他。他是个骄傲自大、性情孤僻、贪得无厌的人。”
“他学习怎样?”
“学得不好。得了很多三分。但他相信他爸爸会把他弄进大学里去的,他还以此夸耀呢。”
“怎么会把他选为戏剧组组长的?请原谅。”谢尔盖笑了笑,“应该说是剧团团长。”
女教员显得很疲倦,但还是严肃地回答道:“搞剧团倒真是个好主意,是一种极好的课外活动方式。至于说,他是怎么被选为团长的吗?那仅仅是由于剧团指导员的提议。孩子们都尊敬她,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不知怎的,她相信依果尔是个天才演员。老实说,他的确善于伪装。”
“依果尔住在什么地方?他的父母亲叫什么名字?的确,我对他很感兴趣。”
“他的父亲叫费舍沃洛特·安德烈也维奇,母亲叫罗莎·伊凡诺芙娜,他们住在……请稍等一会儿……”
基娜依达·伊凡诺芙娜翻开点名册的最后一页,念出了他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他住在别象街,怎么跑到这里来上学?”谢尔盖惊奇地问道。
“他们是去年冬天才搬到那里去的。所以,他们决定让孩子在本校念完十年级。他每天坐着他父亲的汽车上学。”
那地址谢尔盖是熟悉的。他马上记起了,舒宾斯基也住在那所房子里。
他们还谈了谈小组里其他成员的情况,然后谢尔盖便起身告辞了。
“您的到来使我很高兴,以后常来吧。”基娜依达·伊凡诺芙娜说,“光靠我们几个是很困难的,时间不够用。校长几乎是亲手帮团委会拟订工作计划。我们要出席一切团的会议,因为我校的团员们毕竟还是孩子啊。我们真得关心他们的每一个行动。”
“不过,我认为,这样也不行。”谢尔盖忍不住了,反驳说,“九十年级的学生难道还是孩子吗?”
“可是,仍得给他们出主意,”基娜依达·伊凡诺芙娜稍微有点生气地说,“他们连一个重大问题也决定不了。”
“你们没有培养他们的这种习惯,所以他们不会。”
“但您该知道。这个错误至少应该由你们和我们两下分担。区委会简直把我们忘了。去年一年中,区委会的同志只来过一次,还是因为参加改选大会。给我们打电话也只是为了团费交得不对数,或者谁没被注销的事。电话给谁打了?当然,是打给校长。请问,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很久吗?”
“不会的,”谢尔盖坚决地回答,“现在他们……就是说,我们决不会忘记你们。”
“我又卷入了争论。”他遗憾地想道,“我的性格是怎么样的?不过……管他呢,我还是要把这一切直率地向区团委书记汇报。事实上,她说得对呀。”
谢尔盖从学校里走出来时,雨已经下大了。一阵阵迎面吹来的风把冰凉的雨点打在谢尔盖的脸上。谢尔盖翻起雨衣领子,把双手插入衣袋里,大步向无轨电车站走去。直到现在,他才感到异常地疲倦和饥饿。
谢尔盖在乘客稀少的电车厢里打着盹儿。他好几次企图抬起困倦的眼皮,但眼皮立刻又合上了。谢尔盖沉入温暖的蒙眬睡意之中。倦意笼罩了他的全身。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光景了。
第二天早晨,谢尔盖按时上班来了,他焦急地等待着左托夫的召见。
罗巴诺夫从门外探进身来。
“致以少先队的敬礼,科尔舒诺夫同志!莫斯科的学生们生活得怎样?”
这时,内部电话响了,左托夫叫谢尔盖到他那里去。
“汇报一下你的工作,科尔舒诺夫!”
谢尔盖像往常一样,简短扼要地用几句话就把工作的结果报告完了,并把笔记放到了桌上。
左托夫听到别列斯维多夫家的住址时,说道:“地址相同。又是别象街,嗯,嗯!”
他戴上眼镜,本想看看笔记,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把笔记放到一旁,从眼镜上方望着谢尔盖,严肃地说道:“这样吧,详细地谈一谈!你从前好像是很善于做这样的事情的。”
谢尔盖黝黑的双颊上泛出了薄薄的一层红晕。他勉强又说了一遍。他只尽力谈那些直接与案件有关的东西。但后来他忍不住了,忽然谈起学生们在广播室试喇叭的事来。
左托夫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样开怀,他那阴郁的面孔霎时变得善良而真诚了,慈祥的皱纹布满了眼睛四周。
“嗳,小鬼,可惜我没有听到!”他一面说着,一面取下眼镜,擦掉了眼中的泪水。他换了完全另外一种语调,信任地问道:“你打算下一步怎样做呢?”
“我们把别列斯维多夫找来,要他谈谈他在别墅里做了些什么,在哪儿见过‘老爷子’。”
“太早了。”左托夫摇摇头。
“我敢担保,他什么都会说的!”
“为什么这样自信呢?你甚至还没有和他见过一面。你对他有什么了解呢?”左托夫又皱起了眉头,“我还以为,你已经下定决心遇事不再急躁了。”
谢尔盖很不痛快,本想加以反驳,甚至和他争辩一番。使他不快的是,科长在这一次又表示不满意,这显然是吹毛求疵,非常不合时宜地提到谢尔盖在刑事侦查局工作初期那段痛心历史的。但他极力压住了心头的怒火,冷淡地说道:
“听候您的指示!”
“现在就告诉你!但我得首先提醒你,我们不能逮捕依果尔·别列斯维多夫,因为没有证据。我想,也不会找到证据的。因此,如果讯问不成功,我们得不到供词,那就坏事了。别列斯维多夫会把这些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老爷子’的,那时,一切线索便都断了。唔,要使他自动承认,他就不至于向任何人谈起这件事来了。此外,方式正确的审讯还可以在他的心理上产生巨大影响,使他走上正路。可是一切得考虑周到、准确。这一点你明白吗?”
“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我们就接着往下说吧,”左托夫装做始终没有发觉谢尔盖不满意的样子,心平气和地继续说道:“为了顺利地进行这种困难的审讯,就应当多多掌握别列斯维多夫的材料。应当找到这个人心中那根可以弹奏、激发他的良知的弦,这是一;其次,必须多掌握一些他在校外行为举止的材料,这一点也明白吗?”
“明白了。”
谢尔盖越听越入神。因此左托夫满意地注意到,自己论证的逻辑摧毁了谢尔盖的成见,使对方的怒气平息下来,并引起了热烈的兴趣。
“可以说,你把到学校去访问的情形叙述得相当生动。但没有从中得出任何结论来,你在那里遇到了一位对你极有用的人。难道你没有觉察到吗?”
“是谁呢?”谢尔盖不由得脱口而出,但马上又怪自己沉不住气。
左托夫笑了起来:“也就是你所谓的‘别列斯维多娃太太’,这还用问吗。”
谢尔盖只是耸耸肩头。
“不同意吗?其实根据她在会上的反驳意见以及她的外貌,就已经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她是个愚蠢而傲慢的人,同时,显然还是爱多嘴多舌的。她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儿子的事就更喜欢管了。总之,该上别列斯维多夫家去访问一下。观察一下那里的气氛如何。这点很重要。同意吗?”
“完全同意!”
在谢尔盖这次回答的语气中,左托夫发觉,他是很诚恳的。
“有问题吗?”
“没有!”
“行动吧!一共给你两天的期限。应该快一点。要记住:如果搜集不到材料那就糟了。这会使工作变得复杂起来的。并且还得记住:宁可搜集不到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