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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形形色色的案件 作者:[苏联] 阿·阿达莫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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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种机会以后再也不会有了!”谢尔盖激动地反驳说,“在这种事情上不能太形式主义了!”

  “对,”萨沙低声同意说,“但是应当得到许可呀。”

  “官僚!”谢尔盖气恼地低声坚持,“现在你能得到谁的许可呀?应当立即行动!”

  “不行。”罗巴诺夫稍微犹豫了一下回答说。

  “听我说,萨沙,时间来不及了!”谢尔盖由于迫不及待,紧张得发抖。他继续低声说:“他们已经喝完了一整瓶,你看,他现在就要给他脸上一耳光了。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单独行动了。绝不能把这些坏蛋放过去!”

  就在这时,狂怒的茹布科夫真的挥开手臂向密尔察洛夫脸上猛击了一拳。密尔察洛夫一面抹着血,一面向欺负他的人扑去。

  谢尔盖急速地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来。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罗巴诺夫带着果断的神色说,“走吧!”

  十五分钟后,茹布科夫和密尔察洛夫被带进了民警分局。

  罗巴诺夫把谢尔盖引到一旁,急促地说:“犯不着和茹布科夫打交道。对付这个家伙,手头没有罪证休想套出半点口供来。至于密尔察洛夫这个兔崽子,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是个拍马屁的胆小鬼,”谢尔盖指出,“是他们任意驱使的喽罗。”

  “一点儿也不错。”罗巴诺夫肯定地说,“我们来给他加点压力。先由我来开头,半小时以后你再进来。”

  谢尔盖耐着性子在街上蹓跶着。怎奈心里实在焦急得发慌,所以还没到预定的时间他就回分局来了。

  “罗巴诺夫在哪里进行审讯?”

  “走廊左边的第三个房间。”值班员回答说。

  谢尔盖进屋的时候,罗巴诺夫正皱着眉头在写审讯记录。他对面坐着惊慌失措的、可怜的、但酒劲已过、完全清醒过来的密尔察洛夫。

  “我再重复一遍,密尔察洛夫公民,”罗巴诺夫严厉地说,“我们已经掌握了您的材料,您和一伙犯罪分子有来往。您要负重要的责任。”

  “我向您发誓,我根本谁也不认识。”密尔察洛夫含混不清地辩白着。

  “哎哟,他把那家伙吓得够呛!”谢尔盖思忖着,“可是看样子,什么也没有弄到。这种人一被吓唬,就会把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的。当然,这种人也是凶狠的,不过得用另外一套办法来对付他。”谢尔盖的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新想法。他回忆起桑德列尔在分析某次战斗行动时说的话:“应当经常揣摩人们的心理和与你接触的那一瞬间的精神状态。”他现在就想试一试运用这个建议。可是他对这个坏蛋的分析是否正确呢?

  谢尔盖俯身凑近罗巴诺夫,仓促地耳语说:“让我来对付他。我想出了一点办法。”

  “你来吧,看来我采取的态度不大对头。”罗巴诺夫也悄声回答,接着提高声调严厉地对密尔察洛夫说:“这是我的同事,现在由他来讯问您。可是别再想玩儿花招了!”

  罗巴诺夫出去以后,谢尔盖温和地问:“您是怎么被弄到这里来的?”

  “这全是因为在咖啡馆里吵架的缘故。”密尔察洛夫用要哭的声音回答说,“只不过为了一点小事。”

  “确实是这样。”谢尔盖随口表示同意,“不过他刚才说的您和那些人的联系问题,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茹布科夫之外,我真的谁也不认识。而且他从来没有把他们干的事告诉过我!”密尔察洛夫感到了谢尔盖话里的同情语气,高兴起来,话也多了,“至于在咖啡馆里发生的事,请多多原谅。以后绝不重犯。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把人抓起来呀!”

  “我们认为您还有些问题,”谢尔盖指出,“比如,您在做投机买卖。”

  “是卖领带的事吗?”密尔察洛夫焦躁地喊了起来,“为我卖掉一件发臭的皮大衣的事吗?是这些吗?这也算是犯法吗?就为这个抓我?而那些真正的匪徒倒可以逍遥法外?”

  他忽然住口,默不作声了。

  “您说这个是作为俏皮话来替自己辩解吗?”谢尔盖马上追问,又责难地说:“我还以为您是个严肃的人,可以和我谈谈真心话呢。”

  他吸起烟来,同时递了一支香烟给密尔察洛夫。后者连忙接过来点燃,贪婪地猛吸起来。但在他动作时仍然流露出掩盖不住的惊恐神态。

  “不,不,我对您说的是老实话!”他含糊不清地说。

  “嗯,什么地方老实呢?”谢尔盖耸了耸肩说,“那么,现在您就讲讲刚才提到的匪徒是怎么一回事吧。”

  “我讲,我讲!”密尔察洛夫颓丧地说,他向四面顾盼了一下,忽然问道:“你们能不能把茹布科夫抓起来?”

  “很快就要轮到他了。”

  “啊,这就太好了!”他向谢尔盖靠拢一些,用发抖的声音低声说:“有一个真正的匪徒,是带着手枪的。我请求你们把他抓起

  来!把这支该死的手枪也缴过来!我知道他躲在哪儿。本来我对谁也不会说的,现在我告诉您了。”他讨好地结束了自己的话。

  “关于匪徒的事是真的吗?”谢尔盖怀疑地望着他。

  “真的,老天在上,千真万确!”密尔察洛夫激动地说,“茹布科夫常派我送便条给他。顺便提一句,他现在想把手枪卖掉。正在寻找买主。急等着要钱用呢。”

  “应该去冒一冒险。”谢尔盖焦虑地想着,“假如他没有撒谎,那么总归可以为我们的莫斯科除去一害。”

  “他叫什么名字?”谢尔盖问。

  “不知道。我向您发誓,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就可以去把地点指给您看。只要您把我放了。”

  “他的手枪带在身上吗?”

  “没有。他把它藏在一个地方了。”

  “好,就这样吧,密尔察洛夫,”谢尔盖坚决地说,“您现在就去把这个匪徒藏身的地方指给我,行吗?只要您不把我们的谈话泄漏给任何一个人,我就放了您。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要是说出去,对您自己也是很不利的。”

  “好极了!”密尔察洛夫高兴地说,“我指给您看。只是要离得远一点。可以吗?”

  为了预防万一,谢尔盖在临走之前把自己的手枪和证件交给了值班员。

  “朋友,给我保存起来吧。明天,如果我还活着,再来取回。”

  值班员怀着敬意看了谢尔盖一眼。“真是条好汉!”他心里琢磨着,“大概是想出了什么办法,显然是个危险的办法。”

  “祝你成功!”他在谢尔盖身后喊道。

  刚刚下过一阵倾盆大雨。湿漉漉的马路在万家灯火的辉映下闪着光。成串的汽车在宽阔的大马路上飞驰着。

  走到大街上,谢尔盖舒适地吸了一口湿润而凉爽的空气,瞧了密尔察洛夫一眼。他和谢尔盖并排走着,身材细长,背脊稍有一点伛偻,双手插在浅色的风雨衣口袋里。无论他怎样努力模仿谢尔盖那种迅速、坚定的步伐,仍可以从他的整个姿势以及步态中,感觉到某种松弛散漫的习惯。

  “我们怎么走?”谢尔盖问。

  “坐地铁到索科尔尼柯下车,然后步行。”

  “不害怕吗,密尔察洛夫?”

  “瞧您,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知道吗,在战场上经受的岂止是这样的危险。我得过奖章,只是因为谦虚才没有佩戴。我还记得有这么一回重大事件……”

  在坐地铁的整个路上,密尔察洛夫一直眉飞色舞地讲着战斗故事。谢尔盖没有打断他,这样可以毫无妨碍地思考面临的情况。本来谢尔盖只打算作一番侦查,然后再协同附近民警分局的工作人员,一起组织抓住匪徒。可是,该怎样把手枪弄过来呢?显而易见,这个恶棍是绝不会供出他的手枪藏在哪里的。这儿需要某种狡滑,需要耍一点手段,应当想出点办法来。谢尔盖苦苦思索着,竭力回忆着在刑事侦查局获得的,还不算很丰富的全部知识。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地下铁道,绕过公园,沿着一条宽阔的、灯火通明的街道往前走着。来来往往的无轨电车和汽车在身旁疾驰而过,行人川流不息。

  密尔察洛夫因谢尔盖的注意而非常兴奋,滔滔不绝地继续往下讲着。

  “这些地方您都很熟悉吗?”谢尔盖望了望四周,打断了他的叙述。

  “连每只狗我都熟悉。”密尔察洛夫得意洋洋地回答。

  “那么,要是遇到了您的熟人,您怎么介绍我呢?”

  “说是我的朋友,事情就过去了。”

  “好吧。”谢尔盖笑了笑。

  他想起了不久前桑德列尔讲的一件亲身经历的事。那时他还是一个年轻的侦查员,有一次为了不让一个异常危险的匪徒跑掉,也曾采用了类似的伪装手段。谢尔盖的脑子里突然萌发了一个新的主意。

  “喂,这样吧!”他坚决地说道,“带我去见那个家伙。您就说是茹布科夫找来的。我要买他的手枪。”

  密尔察洛夫放声大笑起来。

  “这个主意真不错哇!可以搞得很漂亮。”

  谢尔盖决定先约好地点,等那人把枪带来,就付款。他自然可以预先在那儿作好布置。否则,是很难人枪并获的。

  他们拐了一个弯。前面是一条狭窄的、野草丛生的、灯光暗淡的小巷。小巷两侧是一些小木房和长长的篱笆。看不到行人。谢尔盖瞧了一下夜光表的字盘:已经十一点半钟了。

  “还远吗?”

  “不远了,再转一个弯就到了。”密尔察洛夫回答说。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向左拐弯。”

  他竖起风雨衣的领子,把帽沿拉到了眉头上。

  “我们来抽支烟吧。”他向谢尔盖提议说,“我又忘记买烟了。”

  显然,密尔察洛夫开始焦躁不安了。

  这时,有个人转出拐角,不慌不忙、大摇大摆地向他们迎面走来。他走到密尔察洛夫身旁的时候,稍有一点嘶哑地小声喊他:“奥列格,是你吗?”

  “我,”密尔察洛夫被这突然的一问,弄得不知所措地回答道,“正是我呀。”

  “干什么来了?”

  “带来一个朋友,这就是。”密尔察洛夫指着谢尔盖说,“茹布科夫说,你需要钱用。”

  “这是个干什么的,出纳员吗?”陌生人得意地笑了笑,“可以抢他一下吗?”

  “他自己也不含糊!”密尔察洛夫讨好地嘻笑起来。

  在他俩简短地交谈的时候,谢尔盖狂热地动着脑子:他该怎样掌握自己的言行举止才符合要扮演的角色呢。最后,他沉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需要一个小机器。”

  “瞧你的,”陌生人丝毫不以为然地说,“你打算作个什么案子?”

  “那是我的事。你可以得到小机器的全部价款。”

  陌生人踌躇了一下,蹙着额头怀疑地打量着谢尔盖。谢尔盖也竭力仔细瞧清楚对方:他身材高大,微微驼背,脑袋大而扁平,前额狭窄,两耳发白而下垂。“活像一条死狗”——不知怎的谢尔盖得出这个印象。他穿得倒是很体面,甚至还相当讲究。

  “你说,我可以得到款子吗?”他恶狠狠地说,显然在谢尔盖的语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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