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云梦传-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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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也自暗暗偷垂清泪,遂作七言绝一章,以吊香珠。诗云:
琼儿为主赴幽冥,烈烈香魂可再生?
无限伤心无限恨,寄能泉下谢芳卿。
王云题罢,遂着地方官建立碑亭于香珠墓所,一面传令班师,各营将佐得令,大军齐往京中进发,一路有大小官员迎接。正是:鞭敲金镫响,齐唱凯歌声。
不言王云班师,却说杨凌回府,与英娘、梦云道及王云征寇之事,说是王云若还得胜回来,务必要参臧瑛。梦云闻言暗自惊伤,英娘就惊问道:“爹爹,王云乃一柔弱书生,此去必丧贼人之手。”说罢泪下。杨凌道:“我儿不要心焦,谅情王云此去无碍。幸得圣上不着兵部调拨人马,命王云自选。所带人马总是雄兵勇将,此去谅得成功,我儿不必挂心。”
不说二女忧心,且说臧瑛满心欲害王云,荐他剿贼,意在不言:“拔些老弱之兵与他,想送他的性命。不期圣上令其自拣,却选的是雄兵勇将,又将我孩儿要去军前效用。听说闯了他的辕门,被他捆打四十。倘若得胜回来,将我奈何,岂非反累己身,我明日早朝,上他一本,只说王云通同贼寇,不战而反降贼,请圣上加兵除之。”主意已定,连夜修成奏章,次早竟上此一本。圣上阅过大怒,遂要加兵。不期通政司抱本奏道:“陛下万千之喜:王云平寇大获全胜,贼首投降,不日就奏凯回京。”臧瑛闻奏胆落,圣上道:“臧卿有奏章,言王云已降贼人,朕正欲加兵问罪,焉有得胜之理?”杨凌出班奏道:“陛下不可听信臧瑛,他图公报私仇,陷害贤良。他子臧新现在军中,若果降贼,即系同谋。”百官不服,俱奏臧瑛不是。圣上龙颜大怒道:“朕无辜负汝处,何得陷我忠良?”旨下命发大理寺勘问,待王云班师,对明定夺,校尉立时拿下,百官谢恩退朝。
且说王云大军到京,圣上命百官迎接。王云将人马仍屯教场,到次日早朝,率众将入朝面圣。圣上大悦道:“不料卿家文武全才,立此大功,真乃朕之股肱也。”王云道:“臣有何能,乃是圣上洪福,众将之功。”遂将贼首滕武归降,众将随征一一奏明圣上。圣上道:“卿家征寇有功,加封平南侯,署理兵部尚书事,赐黄金彩缎。臧瑛冒奏诳君,理宜斩首。朕念荐贤有功,贬为庶民。滕武既背故自新,封锦衣卫千户之职。金圣加封京营把总,其余众将各加升赏。李贵尽王事阵亡,亦敕追封。臧新因父有过,随证无功,赐回籍。”各各谢恩而出。
且说王云遂任兵部尚书事,各官俱来贺喜,见王云未妻,都来说亲。王云意在二美,所以一概坚持。有钱、万二人亦来恭贺,王云迎入,揖毕坐下道:“长兄怀此韬略,建立奇功,弟等虽叨知契,那里知长兄武略超伦。”王云道:“一则托二兄之庇,次赖众将之功,弟有何能,敢劳过奖?”说罢遂留二人坐席,饮谭至晚方散。
且说臧瑛后投得宠太监的门路,复任了工部尚书。
再说王云日日公事碌碌,心上又挂念着英娘和梦云,忖道:“既然知遇他二人,而今都付之流水,我王云连一个也消受不起!虽然官居极品,心上为此之忧闷,终难得释。”一日一日忧积已深,就成起病来,竟十分沉重,纵请太医院调治,也难愈他心上的病,所以恹恹在床。有钱、万二人是在署中主张,见服药无效,心上也有着急的意思,只是无法可施。
却说英娘同梦云闻得王云得胜回朝,官居侯爵,喜欢不了,巴不得杨凌去说亲才好。杨凌见二之意,已知其情。杨凌一日向夫人道:“我欲与二女完结,何奈王云卧病,故此停止。”梦云、英娘闻知王云有病,亦各增愁不题。
却说王云卧病正在无法之际,一日来一道人,在府前道:“可传与你家老爷,说我云游道人能治此病。”门役闻言,即忙通报。万鹤命请入,引至王云榻前,道人道:“看君之恙,乃七情所伤,非治心丹,焉能得愈。可命退左右,老道有法。”王云将头一侧,左右俱出,道人道:“君堂堂一男子,官居一品,一旦为女子情牵,岂不使天下人耻笑?劝君子偕朝中缙绅之女,以免垂危之疾。”王云道:“弟子不遇前缘,自甘终身不娶。”道人见王云心坚,叹道:“真义丈夫也。”只因道人这一救王云,又教我向细辨真伪,堂前二美完姻,正是:
书生文武就,金殿早封侯。
意念英云切,感病遇仙流。
毕竟道人怎生治好王云之病,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辞月老春园计会 恳冰人绣户佳期
诗曰:
伐柯从来有,冰言自古通。
双星天阙彩,一叶御沟红。
合卺缘才美,佳期羡少翁。
兰房留夜月,绣户笑春风。
碧殿青娥妒,瑶池仙子同。
丝萝完夙愿,伉俪得宽胸。
话说道人已知王云情重初缘,便向王云道:“老道与君有缘,所以尽言。但是姻缘颠倒,终有成就。”王云道:“据真人所言,英、云二女还在世不成?”道人道:“君且宽心,夙因无改。”遂取灵丹一粒,说道:“此药服之即愈。”说罢飘然而去。这道人就是云龙真人,来点醒王云的迷情。王云见真人出去,急声相留,已不见了。万鹤听得王云叫唤,急忙进来问道:“兄为何叫唤?道人那里去了?”王云道:“道人方才出去,我留他,故此声高。长兄不曾见么?”万鹤道:“这也奇了,弟与众人在外,何曾见道人出来?乃兄之福,必是神仙下降,医兄之恙。”王云心中暗喜,将丹药付与万鹤,依方调治,王云服下,真个是仙丹,不一时,身轻体健,即日就起床。万鹤等众人各各欢悦。王云自此病体已痊,想着真人的言语,说二女还在,安心等待不题。
却说杨凌已知王云病痊,想去说亲,却无合式之人,想了一会道:“有了,王云的同年钱禄,烦他去甚好。”遂叫家人去请,家人领命而去。少顷,钱禄请到杨府,与杨凌见礼坐下,打一躬道:“老师呼唤门生,有何台谕?”杨凌道:“老夫请贤契来,非为别事。闻得王贤契尚还未娶,老夫年近六旬,只生二女,虽然不称名姝,也还少有才貌,欲烦贤契到王贤契那里作伐,或长或次,或许双栖,亦可使得,悉听王贤契相择。”钱禄闻言,皱着眉道:“承老师一片婆心见爱于王年兄,但王年兄向年曾聘过双妻,因遭难流落至此,全无消息,前日之恙亦为此起,曾有许多人来,俱是说亲的,王年兄竟一概辞绝。门生此行,亦恐不局。”杨凌道:。油他允与不允,贤契代老夫走一遭。”钱禄道:“门生敢不如命!”遂别了杨凌,竟到王府来。门役传报,王云迎入,叙礼坐下。王云道:V卜日承兄顾临,多有简亵。今日降临,有何见谕?”钱禄道:“年兄清猜一猜,看弟因何而至。”王云道:“年兄不过为朝事。”钱禄道:“非也。”王云又道:“莫非为朋友吹荐?”钱禄道:“亦不然。”王云道:“莫非说分上?”钱禄道:“更加不是。兄猜的都不是。”王云笑道:“这就难猜,到不如请兄明言了罢。”钱禄道:“弟此来与兄作伐。”王云惊道:“兄岂不知弟之意?”钱禄道:“弟与兄已曾委曲回过,他必定要我来与兄说。”王云问道:“是那一家乡宦,兄实对弟说。”钱禄道:“是别人还可,偏偏是杨老师。他有二女,颇有才貌,任兄择一,或得双栖。此乃天下之奇遇,人间之美事。兄所遇吴小姐杏无音信,岂可常守?不如成就这段姻缘,一则全其师生之谊,二来长兄完讫终身大事。虽然小弟敢致一言,亦要兄自己裁酌。”王云道:“虽是师生,终难从命。况前日真人所言还在,小弟岂肯陷作不义,望长兄与弟委曲辞之。”钱禄见王云谆谆不允,遂辞别王云到杨府。杨凌迎进坐下,问道,“贤契作伐如何?”钱禄将王云的言语细呈了一遍,杨凌大怒道:“王云小畜生如此可恶,他以为官高品极,不将我这穷老师看在眼目中,这样推三阻口,少不得有一日撞在我手里!”钱禄道:“老师暂息雷霆之怒。奈王年兄虽登仕途,毕竟年幼无知,怀其小义,疏于大纲。容门生再去劝他。”杨凌回嗅作喜道:“贤契之言其为合理,有劳玉趾再去。”钱禄又到王云府第来,王云见了道:“年兄去而复返,姻事谅已回绝。”钱禄道:“再莫说起。非是弟不能与兄回绝。”遂将杨凌的说话又细述了一遍。王云道:“杨老师亦为可笑。婚姻大事,成与不成,听随人愿,岂有强逼之理。待小弟明日登门面辞。”钱禄闻言告别,回去复杨凌不题。
且说次早王云乘轿到杨凌府中来,家人通报,王云到厅上与杨凌叙礼坐下。王云打一恭道:“昨蒙老师至爱,门生岂不乐从。奈门生有愿在先,岂可昧心欺天。故不敢领教,望老师体察其情。若老师见责,门生则无容身之地矣。”杨凌笑道:“贤契甚为迂阔,日昨钱贤契来回复了,老夫并不来勉强贤契。老夫有女,何愁快婿,贤契放心。”王云又打一恭道:“承老师见谅。”杨凌不复再言,师生两个又谈了些国政,王云遂
581告辞回府不题。
杨凌见王云去了,自觉好笑,进来与梦云、英娘道:“汝二人终身造化,不想王云是一个情种。”遂将他两度却婚之意说了一遍,杨凌就笑向夫人道:“必须要如此如此,难他一难方妙。”夫人闻言亦好笑,杨凌即将其计施行。
时在九月深秋,聚春园菊花正盛,千种秋芳不亚春时风景。杨凌吩吩管园的大开园门,纵放游人玩赏,一时轰动长安人众,游玩的那里挨挤得开。却说王云日夕在署中纳闷,想着真人的说话,未知何日可能得见,只管愁思。时有锦芳在傍,见主纳闷,遂道:“老爷如此困倦,何不到聚春园一游?”王云道:“我亦有此意。但是游人混杂,甚为不便。”锦芳道:“老爷要清静,这有何难?只消小人去回管园的说了,将园门闭一日,不放游人进去,明日老爷去游玩便了。”王云点首,锦芳竟到杨府,与管园的说下。这管园人是杨凌吩咐下的,次日竟将园门闭了,有人来游玩的,只说老爷园中宴客,暂闭一日。次日,王云换了便服,带了锦芳,就步行到聚春园来。锦芳上前扣门,管园的问道:“是谁?”锦芳答应道:“是我家老爷来了。”管园的遂开了园门,王云进去,只见那园中果然好秋景,但见那:
飘飘簌簌丹枫落,叠叠森森竹树林。
艳艳娇娇棠菊韵,苍苍翠翠柏松吟。
清清朗朗停台雅,曲曲弯弯石径深。
碧碧沉沉流水活,斑斑点点落花金。
淡淡浓浓墙上句,明明古古壁间琴。
门门院院呈佳气,户户窗窗锁绿阴。
王云细观园中景致幽然,一直竟到聚春园深处,又是雕栏曲径,树木阴阴,翠竹映于碧窗,白鹤唳于乔松。又见菊花千枝竞秀,万种呈芳。王云观之不足,就在菊花边一块假山石上坐下玩赏。只见里面就走出一个小童,笑嘻嘻的手提着白铜茶壶一把,古瓷盅子一只,走近前来,斟杯茶递上道:“王老爷请茶。”王云接茶在手,异香扑鼻,想道:“若非园主,焉有此茶?”遂问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