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探案集(4)金矿之谜 溺鸭案件-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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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我们现在已有的材料,但我们至少可以按照冷静的推理来考虑它。”
威瑟斯庞绷紧了他的嘴唇,“在缺少反面证据的情况下,陪审团的判决
是有约束力的。”
“1924 年,”梅森说,“霍勒斯·莱格·亚当斯同大卫·拉特威尔合伙
做生意,他们有一家小制造厂,他们完善了一项有希望带来巨大潜在价值的
机械改良。突然,拉特威尔消失了。亚当斯告诉他的合伙人的妻子说拉特威
尔到里诺出差了,她肯定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收到他的信,但她没有。她查了
里诺旅馆的记录,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亚当斯还撒了别的谎,但它们并不完全一致。拉特威尔夫人说要叫警
察。面临被警察调查的威胁,亚当斯编了一个全新的谎言,并且是第一次告
诉她。拉特威尔夫人叫来了警察,他们进行了调查。亚当斯说拉特威尔曾向
他承认他的婚姻不美满,他爱上了一个年轻女人,这个女人的名字案中没有。
她被报纸和法院称为‘X 小姐’。亚当斯说拉特威尔告诉他,他要同这个女
人私奔;请他告诉他妻子他已去里诺出差了,以此拖住她;还说亚当斯要像
平时一样继续工作,保管拉特威尔那份收入,每个月给拉特威尔的妻子200
美元的零用钱,一直等到他收到拉特威尔有关剩下的钱如何处置的来信为
止。拉特威尔想在他妻子能够阻止他之前彻底逃脱。
“那时,亚当斯编了一个令人可信的谎言,但由于他早先自相矛盾的陈
述,警察进行了彻底的调查。他们在制造厂的地下室发现了被埋的拉特威尔
的尸体。有很多情况证据表明亚当斯有罪,他被逮捕;又不断出现了更多
的情况证据。亚当斯的律师显然害怕了。很明显,他认为亚当斯没有告诉他
事情的全部真相。在审判时,他可能会面对令案件更加绝望的、出人意料的
证据。
“原告方结束了控证。所提供的是一系列给人印象深刻的情况证据。亚
当斯出庭做证,但他没能很好地证明自己。他被盘问困住了——或许他并不
十分明白那些问题,也许是因为他有些慌乱。他显然不是那种能在拥挤的法
庭和12 个板着面孔的陪审员面前伶牙俐齿、清晰思维的人。亚当斯的律师提
出精神错乱辩护。他叫来了亚当斯的父亲,他为那些常见的事情做了证,而
这些事情是每个家庭为挽救孩子免于死刑都能发掘出来的。很小的时候摔了
一跤,头被打了一下等等,但也有不利的证据——主要是霍勒斯·亚当斯年
轻时有折磨动物的嗜好。他会把苍蝇的翅膀扯下来,把它们穿在针上,兴奋
地看它们挣扎——实际上,这种折磨动物的变态心理似乎成了辩护中
反复唠叨的事情。
“真是不幸。”
“为什么?”威瑟斯庞问,“这可以证明精神错乱。”
“这会招致陪审团的反感,”梅森说,“很多孩子都扯苍蝇的翅膀,几
乎所有的孩子都要经历本能残忍的一个阶段。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心
理学家对此给予不同的解释。如果在人的生命受到审判时,扯进许多早年残
忍的行为,并夸大歪曲它们以设法证明精神错乱,用这种方法很难赢得陪审
团的同情。而且,亚当斯和律师依赖精神错乱辩护的事实,表明在这桩案件
中,他自己就不相信亚当斯有关拉特威尔说的话。
“情况证据可以讲是世界上最荒谬的假证。环境情况不会撒谎,但人们
对于环境情况的理解常是错误的。很明显,与此案有关的人中,没有任何人
对仅仅依赖于环境情况的案件如何进行分析具有最起码的知识。那个地方检
察官是个机敏、聪明、具有政治野心的检察官,后来他成了州长。而被告的
律师是那种沉溺于法律空洞理论的抽象知识的书呆子——对人性一点儿也不
懂,他只知道他的法律,记录的每一页都显示出这一点;他不知道他的陪审
员,几乎记录的每一页也都表明了这一点。亚当斯被宣判犯有一级谋杀罪。
“案件被提出上诉,最高法院裁定这是情况证据案件,由于亚当斯的律
师在提出自己的观点以及果断地论证这些论点方面的细心,程序上没有出现
什么错误。陪审员们对证人进行了听证,看到了他们在证人席上的举止,因
此,他们是事实的最佳判官。原判决被确认,亚当斯最终被处决。”
威瑟斯庞的声音里带有某种辛酸的感触。他说:“您是专门为那些被控
犯罪的人辩护的律师。我知道,在凶杀案中,您的被告从未被判有罪。尽管
您的观点会自然地偏向被告,但您无法告诉我这个人无罪。在我看来,他的
罪行是确凿的。”
“我不能说他是清白的,”梅森说,“但我也不会说他是有罪的。与案
件相关的情况从未彻底调查过,我想调查一下。”
威瑟斯庞说:“无论您持有多大的偏见,这惟一的事实是:您无法找到
任何东西来减轻。。”
“喂,等一下,”梅森打断了他,“首先,这不是过去吸引过我的案件。
它缺少壮观场面所有的成份,这只是一桩悲惨而又普通的凶杀案。假如不是
主动提供给我的,我可能不会接这桩亚当斯案件。我喜欢带有神秘和奇异色
彩的东西,因此,我没有偏见,我是公正无私的——我不相信这人有罪。我
相信的是对这个人的判决更多地是由于他的律师处理案件的方式,而不是因
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威瑟斯庞几乎就像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他是有罪的,几乎可以肯定这
孩子将会继承那种天生的残忍性格和折磨动物的欲望。”
“许多孩子都有。”梅森指出。
“但随着年龄的长大就会消除掉的。”威瑟斯庞解释道。
梅森点头表示赞同。
“马文·亚当斯已足够大了,应该消除掉了,”威瑟斯庞接着说,“我
想,首先我要看看他对动物的态度。”
梅森说:“你在遵循着与1924 年陪审团所遵循的相同的推理过程。”
“什么过程?”
“由于一个人对动物残忍,你就认为他是潜在的凶手。”
威瑟斯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安地走到阳台边,站在那里向外面的沙
漠望了望,然后又回来面对着梅森。他看上去有些老了,但脸上明显地留有
坚定的烙印。“您要多长时间来调查这桩案件的情况才能转交情况证据?”
他问梅森。
梅森说:“我不知道。18 年前,这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重要的东西
已被掩盖,那时不为人们注意的事情可能同案件有很重要的关系,但却被时
间的流逝和其他压在它们之上的事情的分量而掩盖了。搞清楚这些要花时间
和金钱。”
威瑟斯庞说:“我想让您做这事,排除一切别的东西、一切可能的干扰,
我们只有几天的时间。然后,我就要采取行动。。”
梅森低声说:“我不用告诉你,威瑟斯庞,那是一种危险的办法。
“对谁危险?”
“对你的女儿——对马文·亚当斯——还有对你自己。”
威瑟斯庞加大了嗓门,面色通红,“我才不担心马文·亚当斯什么,”
他说,“我非常关心我女儿的事。就我而言,只要能让我女儿免遭不幸,我
愿牺牲一切。”
“你有没有想过,”梅森问他,“如果小亚当斯知道你要做什么以及这
事情背后的原因,他可能会干出些玩命的事来。”
“我根本不在乎他做什么1威瑟斯庞一边说着一边有节奏地用拳头敲着
桌面以加强他的语气,“我告诉您,梅森,如果马文·亚当斯是杀人犯的儿
子,他决不能同我女儿结婚。我会不择手段地去阻止这桩婚姻。绝对会,您
明白吗?”
“我不知道我是否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只要跟我女儿的幸福有关,我就会不择手段,梅森。我一定
要让任何威胁她幸福的人对她的幸福不再是威胁。”
梅森低声说:“别这么大声,你这是在恐吓,过去人们为此就会被绞死。
你当然不是说。。”
“不,不,当然不是,”威瑟斯庞压低腔调说,很快转过头去看看他的
话是否被人听到了,“我不是说我要杀了他,但我不会为了让他暴露他所继
承的性格弱点而受到良心的谴责。。呃,好吧,我可能没有必要让我自己这
么激动。我可以指望洛伊斯去聪明地看待这件事。我想让您到我家来,梅森
——您和您的秘书。您不会被打扰的,而且。。”
梅森打断地说:“我不希望不被打扰。”
“恐怕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当一个人集中于。。”
“我告诉过你,”梅森接着说,“从现有的资料和记录本身的证据来看,
霍勒斯·莱格·亚当斯可能真是有罪的。我想找出记录中没有的证据,那就
不是说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就可以的,那是要采取行动。”
“好吧,”威瑟斯庞说,“我希望您就在我附近。您现在去一下也不行
吗?哎。。”
梅森爽快地说:“好吧,咱们现在就走,我去看看你那地方。我想了解
一些你的情况,我想更多地了解一些你女儿的和马文·亚当斯的情况,我想
他会在那儿。”
“是的。我还有另外两位客人,伯尔夫妇。我希望他们不会打扰您。”
“要是他们会的话,我就走。。德拉。给德雷克侦探事务所的保罗·德
雷克打个电话。告诉他赶快上车,立即动身去埃尔坦普罗。”
威瑟斯庞说:“我去找我的女儿。。”
这时,有女人欢快的笑声和跑步声传过来,他突然停住了他的话。只见
两个年轻人匆忙拾级而上,在准备穿过阳台时看到了他们。
“来,”洛伊斯·威瑟斯庞把她的伙伴叫过来,“你得见见这位著名的
大律师。”
她穿着一套运动装,显示出她那小姑娘般的优美体型;一身晒黑的皮肤,
要是在20 年前会惹来一帮警察的。跟她在一起的小伙子,一个热情的年轻
人,穿着短裤和薄薄的宽松式上衣。他流着汗珠,黑头发,黑眼睛,细长的
手指,有些紧张的姿势,瘦削而敏感的面孔,看上去要比梅森想象的大一些。
这是一张反映出敏感内心的脸,这种敏感的内心能经受巨大的痛苦,但巨大
的打击也会使其失去平衡。
洛伊斯·威瑟斯庞很快进行了介绍。她说:“我们打了三局快速网球,
我说的是真的很快!我要好好冲个凉水澡。”她转过身,几乎带着挑衅的口
吻对佩里·梅森说:“但我想让你们查看我们一下,这汗水以及这一切,因
为——因为我不想让你们认为我们要逃走。”
梅森笑着说:“我并不认为你们俩会为什么事而逃走。”
“我希望你不会。”她说。
马文·亚当斯突然变得非常严肃起来,“如果为什么事,战争、斗争—
—或者别的任何事情,逃走也是于事无补的。”
“逃离死亡,”洛伊斯很快接着说,“或者——”看了看她父亲——“逃
离生活。”
威瑟斯庞沉重地站了起来,“梅森先生和他的秘书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他对洛伊斯说。然后又对梅森说:“我去安排退房。要是您不反对的话,我
就把您的账加在我的上面,您就不要再担心它了。”
梅森点了点头,但他的目光仍然停在马文·亚当斯身上。当约翰·威瑟
斯庞穿过门进入大厅时,他并没有看他。
“那么你不觉得逃走有什么用了?”梅森问。
“是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