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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福尔摩斯东方探案-第11章

小说: 福尔摩斯东方探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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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游行队伍还是引起了福尔摩斯的注意。人们抬着安维洛科特希瓦拉神和其他一些佛教主神缓慢地行进着。他们身穿长袍,但还是能看到队伍里面跟着一些小孩子,也抬着巨大的神像。    
    格拉夏先走了,剩下福尔摩斯一个人还在观看游行。队伍过去以后,他出了旧城门,向北朝着英国政府官邸的方向走去。    
    “那座官邸,”福尔摩斯说,“坐落在旧城墙之外,就在城北的方向,原来那地方是一片不毛之地,尼泊尔人认为不吉利,那里经常有鬼魂出没,弥漫着妖气。历史上,那里确实发生了一些鲜为人知的事,这才使人们有了这种离奇有趣的迷信看法,不过,即使是最没有眼力的人也看得出来,英国人接手以后,已经把这片沼泽地变成一片英国人的乐土。花园别具一格,官邸面积适中。这大部分都要归功于布赖恩·霍奇森,他是第二任驻扎官,在加德满都呆了二十多年。正是他第一个着手改造这片尼泊尔人给的不祥之地,我们的代表们才有了舒适安宁的住处。”    
    “我走进官邸,有一个叫希弗·山卡的人出来迎接我,他是个主任学者,来自印度的巴纳拉斯。我给他看了我的介绍信,他没有怀疑。他说理查森先生仍病得很重,但是可以会见我一小会儿。他陪我走到官邸的后部,脸上流露出关怀之情。”    
    理查森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看见福尔摩斯走过来,他僵硬地转过身,示意福尔摩斯坐到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他消瘦憔悴,面无血色,看起来病得可不轻。大概他本来就不胖,这一病更让他骨瘦如柴,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请原谅,专家,欢迎您来。这一向我都不太舒服,我得听莱特大夫的话,他是我们这儿的医生,我不能劳累,甚至连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您这样一位知名学者也办不到。我想您一定为我们带来了格莱尔森先生和史汀先生的消息。”    
    “我替他们两位向您表示最热情的问候。”福尔摩斯说。    
    “啊哈,”这位驻扎官说,显得有点费劲儿,“格莱尔森!那个年轻的语言学家,他雄心勃勃地正在写一本书,书中要囊括南亚次大陆的所有语言!史汀,我在克什米尔遇见了他。他是个风趣的小个子,很机灵,不是吗?他的小狗也很有意思。”    
    “但他却是个精力旺盛、智力超群的人。”福尔摩斯回答说。    
    福尔摩斯的反驳似乎引起了驻扎官的不快。大概说史汀精力旺盛让驻扎官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他不说话了,眼睛望着花园的尽头。本来可以继续谈笑风生,但很明显,驻扎官体力不支了。    
    福尔摩斯没有多呆,他起身告辞,并希望他们很快能有机会再见面。理查森一下子变得虚弱不堪,他没有回答,只是跟福尔摩斯说了一声“再见”,并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从他的眼中,福尔摩斯看到了绝望,他好像是在跟这个曾经有过千丝万缕联系的世界告别。    
    “我回到学者希弗·山卡的书房,整个下午我们都呆在那儿,还有一个尼泊尔学者,叫刚纳南德,他正在做一项语言学的工作,正是我想象出来的格莱尔森派给我的工作。他要做的就是从《圣经》中找出那些有关罪人痛改前非的章节,并翻译成喜玛拉雅地区的各种语言和方言。这个活儿不难,但很花时间,我也可以以此为借口,再次登门造访。我还了解到,那些学者也有一些自己的工作。他们一门心思研究东方学术,别无杂念,正准备把一本尼泊尔神话史翻译成英文,那本书是刚纳南德的祖父写的,莱特医生委托他们翻译。除此以外,我一无所获,起码当时什么也没打听到。”    
    现在,福尔摩斯去拜访官邸就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过几次后,他了解到,除了仆人和卫兵,住在那儿的人还有前面提到过的莱特医生和理查森的女儿露茜。她刚到不久,一路上大概把她折磨得够呛,所以一到了这里,她就总是呆在房间里,顶多出来陪陪父亲。    
    然而,没过多久,福尔摩斯就发现了一些证据,足以证明他最初的猜测,那个人可能会在官邸出现。一天早晨,和那两位学者谈论一些语言学问题后,福尔摩斯开始用罗马字誊写罪人悔过故事的藏文译本。这时,走进来一个又高又瘦的英国人。福尔摩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天晚上在玛坎托,借着昏暗的烛光,福尔摩斯曾经瞥见过这张脸,他就是那个杀害利兹提的凶手的同伙。    
    两位学者都站了起来,好像是某种暗示,福尔摩斯也跟着站了起来。来人叫丹尼尔·莱特,正是官邸的医生。福尔摩斯双手合十,给了他一个印度式的问候。    
    “欢迎您,专家,”莱特回答说,“我听说您已经加入到这个学术队伍中来了。”    
    “我的见识根本无法同他们相提并论。”福尔摩斯说。    
    “您太谦虚了,谦虚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智慧。”莱特冷冷地答道。    
    他仔细地打量了福尔摩斯一阵,但似乎没看出什么问题。福尔摩斯继续誊写他的书,莱特开始向他们询问关于翻译史书的事情。福尔摩斯处处留意,包括莱特的一言一行。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华生,直觉让我的大脑反应敏锐。毫无疑问,杀害利兹提的那个凶手现在就在附近,和他正面遭遇在所难免,我已经准备好了。直到现在,我都一路过关,隐藏得很好,但我也很清楚,日子一长,一些小事,哪怕是一次小失误,或是某个无意识的动作,都有可能暴露身份。”    
    说到这里,福尔摩斯看着我,长叹一声。然后,他把目光移向远方,回想着在那个遥远的国度里所发生的事情。    
    “拜托,请您讲下去,福尔摩斯。”我请求他,生怕他停下来。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放在背后,在我面前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他再次体验了那种怪异离奇的感觉,我一直好奇地注视着他。福尔摩斯体态轻快敏捷,走起来就像是一只猫,他动作高雅斯文,讲述却缺乏逻辑,两者正好互补。    
    门口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福尔摩斯接着讲。她就是露茜·理查森。她来告诉莱特,她的父亲要见他。莱特转身就走。    
    “这位先生是谁?”露茜问道,她指着福尔摩斯,问的却是希弗·山卡。    
    “这是一位知识渊博的绅士,他将与我们一起工作一段时间。他是考尔学者,克什米尔人。”    
    福尔摩斯向她鞠躬致意。    
    “哦,对了,”露茜说,“我父亲告诉我几天前和您见过面。欢迎您。我刚来,您的知识将让我受益匪浅。您今天也许愿意和我们一起喝茶。我很想听您讲讲您的国家,因为只要我父亲的病好转一些,我就要去那儿旅游了。也许,我应该先了解一下那儿的情况,学点儿当地话。”    
    “乐意为您效劳,理查森小姐。很高兴和你们一起喝茶,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    
    “请4点钟到阳台来。”她说。    
    福尔摩斯再次鞠躬,恭送她出去。    
    那天的下午茶,福尔摩斯说,有露茜和驻扎官本人,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了一些起色。虽然走路还得有人扶着,不过体力恢复了一些,他热烈地谈论他的女儿,女儿能来看他,他高兴得不得了。福尔摩斯谈到克什米尔,他们则讲起了英格兰,福尔摩斯当然得假装一点儿也不了解英格兰。莱特好几次过来给理查森检查身体。他看上去全神贯注,并没怎么注意福尔摩斯。不过,福尔摩斯却很注意他,特别是他对理查森的服侍照顾,但是福尔摩斯什么也没看出来。    
    露茜·理查森就坐在父亲身边,以便随时服侍他。福尔摩斯看到,她非常年轻,大概还不到二十岁,栗色头发,绿眼睛。脸上不时浮现出来的关切的表情,让她看上去老了许多。显然,她深爱着她的父亲。    
    “后来,理查森小姐要我陪她去旁边的花园,”福尔摩斯说,“我们谈了一下我的工作,但她好几次表现出对父亲健康的担忧。我对她说我了解一些当地的植物疗法以及相关的疾病。我告诉她,加德满都到处都是稀有植物,既有能救命的,也有能致命的。”    
    他们回到阳台上来的时候,日薄西山,已经是黄昏时分,夜幕就要降临了。理查森小姐径直走到他父亲坐着的地方。当她走近时,驻扎官突然直起腰来,薄暮中依然可以看见他脸上的恐惧:    
    “他在那儿!他就在那儿!他回来了!”他手指着花园的尽头说。但福尔摩斯什么也没看见。    
    理查森脸色苍白。他呼吸急促,福尔摩斯生怕他当场断气。莱特医生从官邸过来,很快给他服了一剂药,让他马上镇静下来。    
    “我们只能那样做,”莱特说,“如果您再激动,我就不得不把您关在房间里,并拒绝任何来访者。”    
    驻扎官一言不发,但似乎很懊悔。来了几个仆人把病人扶回房间去了。    
    莱特转过身,对着福尔摩斯说:“刚才的事很抱歉。驻扎官病得很重,有时还受到妄想症的折磨,不过高烧让他产生幻觉也不足为奇。”    
    福尔摩斯同情地点点头,说他该走了。他正要告辞,理查森小姐转身对他说:“考尔先生,王公的妻子请我陪她一起去贾纳卡泊。两天后,我就要离开加德满都去塔拉仪了。我一去就是几个星期。我能否向您请教一些有关印度教的问题?明天,我打算去参观睡神毗瑟*。的神庙。冒昧地问您一句,您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荣幸之至。”福尔摩斯答道。    
    他向医生鞠躬致意,起身离开。当福尔摩斯接受理查森小姐的邀请时,一丝烦恼之情在那位医生的脸上闪过,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福尔摩斯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真是越来越令人费解了。”福尔摩斯继续说,“一个像莱特这样的人怎么成了驻扎官官邸的医生了呢?假定的那个策划者,也就是谋杀利兹提的凶手又在哪儿?驻扎官到底得了什么病?他的幻觉是什么?他看见过什么真实的事情吗?”    
    “当时,我决定要我的朋友格拉夏去集市偷偷地打听打听。听了我说的故事和问题中的暗示,他感到很焦虑,但他答应马上去帮我寻找答案。他还告诉我,城里谣传,官邸一带有幽灵出现,搞得人心惶惶,因为大家觉得那是大祸临头的征兆。”    
    福尔摩斯停了下来,也不踱来踱去的了。他穿着拖鞋,坐下来,眼睛四下里搜寻他的烟斗和烟丝。点上烟,他悠闲地吸着,他所钟爱的烟草的香味在房间里慢慢扩散开来。他坐在那儿,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早晨,”他继续说道,“我在官邸的大门口和理查森小姐见面。她带了一些卫兵,都是尼泊尔政府派来的,还有一个女仆。我们俩看起来一定有点儿奇怪,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士和一个老年学者,这样的组合一路上引来了很多好奇的目光,但我并没怎么在意。那是二月初的一天,阳光明媚。晨雾很快就消散了,艳阳高照,给那年春天开了个好头。”    
    睡神毗瑟*。的神庙,福尔摩斯说,在山谷的最北头。道路狭窄泥泞,从官邸出发大约只要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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