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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3906-权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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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信攻击的焦点仍集中在“门当户对”上,严厉一点的读者老爷,其言难以入耳。宽大一点的读者老爷,则不外说我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不过跟柏杨先生四个月不见,却忽然如此酱萝卜,看情形势必挖目相待矣。其实当初吶喊“门当户对”时,我老人家一面乱写,一面就觉得心虚,惟恐怕有人伸手揪小辫子,所以特别强调我们的“门当户对”不是旧的意义,而是新的意义──那就是;夫妻间家世的平衡,健康的平衡,知识的平衡,性格的平衡,见解的平衡,气质境界的平衡。不知道是我没说清楚,还是读者老爷没看清楚,反正是没清楚定啦。所以,有再努力研究的必要。    
    台湾目前有一种现象(据说在国外的中国人中更为严重),大多数中年光棍都讨不到妻子,一个个急得像砍了头的老公鸡,四处跳踉,见人就拜托介绍女朋友。柏杨先生看他们可怜兮兮,遇到合适的小姐,也就奋勇拉线,第一步请他们吃油大(一顿饭要吃一万字稿费),第二步请他们郊游。然后──已经没有然后啦,盖十对有九对,不是男的皱眉,就是女的变色,不但撮合不成功,反而把两个家伙得罪到底。正在大惑不解之时,从侧方面传来消息,男的委屈万状曰:“那柏老头,给俺介绍个阿巴桑,她妈妈在我们宿舍当下女,简直瞧不起人!”或是女的委屈万状曰:“看那臭男人的佛儿母,贼头贼脑,他爸爸是个穷教习,怎有力量送他出国?柏老头门缝看人,是存心羞辱我罢啦!”    
    于是乎,这些年来,我老人家的心肠就特别坚硬,任凭那些年轻人在我跟前急得下跪,我都不理。媒人之所以难做,在于人们脑筋无形中仍刻着旧式门当户对的观念,旁观者看起来已经很配得上啦,当事人却觉得至少差十万八千里,怎么不难搞乎哉?


北海道休息问题48.四个前提

    罗素先生对权力和思想间的因果关系,有这么一种看法,他说,人们常常是拒绝接受新的思想的,但一旦这新的思想经过强力压制到脑筋里,而压制得够久,那思想就可以稳定,变成固定的思想,反而扭回头拒绝其它另外的新思想。最显明的例子莫过于基督教,最初谁都不肯接受那玩艺,可是经过欧洲黑暗世纪,你不接受硬是不行,这才逐渐的像在脑筋里钉子一样钉得那么牢。    
    五伟牌对这个理论,恐怕是心服口服,尔等小子不是不服我这套乎?好吧,伸直脖子,吃俺一狼牙棒,狼牙棒固不能使你心服,却可以使你口服,等到口服的时间够久,你自然而然的就心服矣。于是乎,“五伟牌著作”焉,“五伟牌语录”焉,“五伟牌思想”焉,轰隆轰隆,倾巢而出,这样下去,我敢跟你赌一块钱,将来一定还有“五伟牌粪缸”“五伟牌梅毒”“五伟牌脚气”“五伟牌感冒”“五伟牌肚子痛”“五伟牌绿灯户”,等等可敬的招牌。你起初觉得麻兮兮的,可是等你听的久啦,就麻不起来啦。像“史大林主义”,原来是托洛斯基派捏造出来,用以挖苦史胡子的,把史胡子挖苦得一楞一楞,可是等到他把托洛斯基斗垮之后,“史大林主义”反而成了一种骄傲。现在你对五伟牌那一套反胃,等你把胃反得没啥可反啦,他那一套就塞了进去,而永垂不朽,说不定还身不由己,击节称赞哩。    
    这是如意算盘,问题是罗素先生的意见,似乎须有几个前提,第一个前提是,该思想必须在没有强制下的情形下为人所受,而再用强制的力量推广才行,如果一开始强制,就没有韧性。第二个前提是,一种思想要根深蒂固,它的时间性必须少到最低限度,它的空间性必须大到最大限度。第三个前提是,强制的时间必须够长。第四个前提是,那思想必须是人性的。而这四个前提成了五伟牌的致命伤,就疯卫兵的本身来说,他们对五伟牌思想可能没有感到强制,但他们疯狂有余,耐心不足,耐心不足就不能在人心中引起共鸣,不能引起共鸣就不能持久。有人说疯卫兵因为是孩子,没有知识,所以办不到传布思想的大事,其实没有知识不是缺点,基督教早期的教徒也都是没有知识的,照样能把基督教宏扬于天下。疯卫兵最大的缺点不是他们现在没知识,而是他们将来会增加知识。信神可以信得入迷,盖神只准信,不准讨论研究,诚则灵,要是不灵,乃是你不诚,可是思想本质上却含着讨论研究的要素,必须经得住讨论研究,经得住批评反对,才能算数。五伟牌把自己说成了观世音,他可能热闹一阵子,可是他硬要兜售他的思想,靠疯卫兵恐怕有问题,疯卫兵一旦不疯啦,五伟牌也就五伟不起来啦。


北海道休息问题49.新式四大不幸

    古人说,人生有三大不幸,曰“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小时候就死了老爹,固然少了一个人打屁股,但也少了一个强大的庇护和指导。三四十岁太太去世,固然可能再娶一个更漂亮的,但儿女尚幼,后娘进房,心中难拂隐忧。等到老头啦,忽然英俊的儿子驾崩,固然──现在没啥固然啦,而是举目凄凉,肝肠却断成碎片矣。    
    这是古之三大不幸,现在新式的则有四大不幸,跟古之三大不幸,同样的不幸到无以复加。曰:“讼遇昏官”,“狱遇酷吏”,“考遇劣师”,“病遇恶医”。今之四大不幸,与古之三大不幸,固都是大不幸,但也有相异之处;古之三大不幸不是一定可以碰到的,有些人一辈子一个不幸都没有,而今之四大不幸,人人都有碰上的机会。吾友曾国藩先生曰:“不信书,信运气”,别的不用说,仅这“讼”“狱”“考”“病”,在我们这个社会,就得信点运气,运气好的是老天有眼兼祖宗有德,运气不好的只有任凭魔爪乱抓,魔蹄乱踩矣。    
    任何官司,遇到昏如豆油的官崽,或者遇到虽然聪明伶俐,却只认“家兄”,或者虽然不认“家兄”,却一脑筋邀功和逢君之恶的思想,该官司的结果不问可知。而一个人倒霉过度,再落到三作牌手中,则逍遥椅,太平凳,安乐床,英雄架,数目繁多,不胜枚举,灌灌凉水与痛揍一顿,还是小小者焉。三木之下,教你承认杀人你就承认杀人,教你承认诬告你就承认诬告,自白书写得比印的还清楚,再配上法官老爷的芳心那么自由的一心证,就怎么都翻不了身。    
    学生考试,更是危机四伏,有饭桶试官焉,有水桶试官焉,有崇洋试官焉,有酱萝卜试官焉,有半瓶醋试官焉,有花花公子试官焉,有道貌岸然试官焉。他看着顺眼,你就是好手,他看着不顺眼,你就是白痴。如果三番五次倒霉,那就不幸到底,不要说放洋留学,你就是能国民小学堂毕业都不错。    
    任何一个人,一生中不能不偶尔政躬违和,政躬违和就得找医生,鬼迷了心找到吃癌博士,那是圣母马利亚要你破财丢命,自没啥可说的。我们强调碰到恶医是四大不幸之一,不是说碰到庸医就很幸啦,碰到庸医当然也很不幸,不过比较起来,碰到庸医只能说是小不幸,盖庸医总还有治愈之心,只不过没有治愈的本领罢啦。而恶医也者,他根本不在乎治愈不治愈,而且明明知道治不愈还是要硬治,盖其尊眼只看见银子也。    
    最近几位朋友见面,各人谈起来各人投医的辉煌经历,令人击节。(赵君豪先生九泉之下,跟卢邦俭先生在一块坐茶馆,谈起各人的辉煌经历,想必也会击节也。)    
    一个人命中注定要遇到恶医,就跟武大郎命中注定要碰上潘金莲一样,有位月下老人用麻绳把二人拴到一起,摆都摆不脱。我有位朋友,名诗人也,他的小女儿有一天忽然发起高烧,三更半夜,无处求医,想起附近有一位会说洋话,而又在洋医院当差的一位打狗脱,乃慌慌张张,冒雨而往。该打狗脱睡眼蒙眬,大致一看,就知道小女儿是感冒,先教她退了烧再说。打针服药,忙了一阵。可是天还未明,就起了变化,孩子浑身肿得像柏杨先生猛胀的肚子,双目紧闭,气息如缕。夫妇二人只好找该洋医院理论,真牌洋医生看啦,急曰:“她明明出痲疹,打狗脱,你阁下给她吃了些啥?”大概只有天老爷才知道给她吃了些啥?    
    ──中华民国打狗脱最大的特征之一是,给病人开药方时,向来不教病人看看他到底开了点啥?其实看也看不懂,盖中华民国打狗脱最大的特征之二是,药方用的都是洋文也。全靠打狗脱摆布,就是灌你巴拉松你都以为那是青春泉,喝得香哩。呜呼,从前中医师也是用古古怪怪之字开药方的,其古怪以使人看不懂为度。但有时也降贵纡尊,跟病人研究研究用啥药合适。最近不是在提倡文化复兴乎,开会焉,写文章焉,很是热闹,似乎应先从医生药方上着手,请他们用中国字写。据说用中国字写出的药方,一样的可以治病,实在没有必要结结巴巴画豆芽也。而开了药方后,最好教病朋友也看看,使他们明了害的是啥病,吃的是啥药,让他们虽死无憾。    
    话说小女孩经过真牌洋医生这么一急,才算捡回来一条命。当真牌洋医生发急之前,吾友夫妇守在小床之前,眼泪汪汪曰:“孩子,以后再也不打妳啦。”病愈之后,昨天去他尊府串门,碰上他又在气吼吼的打孩子的屁股,异哉。    
    ──真牌洋医生发急的这种月亮,就比中国圆,盖浆糊罐总是死不认错兼家丑不可外扬。大家既是同事,又是好友,孩子命算啥,面子要紧,再用原方那么一搞,连官司都没法打。噫,俺只能治病,不能治命,你想敲我的竹杠呀。    
    《自立晚报》方块文章专栏作家文知平先生的夫人,也有过奇遇。文夫人本来是某某医院的护士小姐,有一天忽然有点头晕,名医一瞧,守着饭铺挨饿,岂不丢人?经过那么一检查,发现她害肺病,医院有的是可以揩油的药(美其名曰同仁福利),想注射就注射,想吃就吃。六个月后,发现她啥都没有,只不过那一天偶尔没睡好觉罢啦。可是,文夫人已又白又胖矣,白还可以,胖就有点心惊,一直到今天,据说文夫人一提起那些好心肠的顶头上司,就咬牙切齿。    
    (柏老按:文夫人并不胖,不过较为丰满一点儿罢啦,切勿误会。)


北海道休息问题50.新年快乐

    阳历年元旦终于过去,由一九六二,跨进一九六三,如此大变,快乐之人自然应运而生,姑且举出几种,以质国人。    
    一    
    第一种快乐之人,乃深明大义的公教人员。案查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我堂堂中国,割据我堂堂宝岛台湾,凡五十年。经过了八年抗战,打得一塌糊涂,总算吐赃似的把台湾吐了出来。吐了出来之后,凡是日本的一切暴政,统统加以铲除,十三年来,颇着成效。可是只有一件暴政一直维持到去年才改革掉,那就是所谓“年终奖金”。盖中国从来没有这种“年终”什么的谬说,当一个公教人员,能够献身救国救民大业,工作本身就是一种荣誉,还是啥奖金哉?而竟容忍日本鬼子留下的残余措施,凡十二年之久,自令人痛心疾首。幸亏去年大官巨公,振臂一呼,万众响应,把年终奖金之制取消,这又是公理战胜强权之一例,真是快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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