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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3080-女人,危险的投资-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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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孟曰取义”,我想活生生把男人的生殖器割掉,恐怕不算是仁,也不算是义也。可是这种割掉生殖器的宫廷制度,五千年来,包括所谓圣人朱熹先生和王阳明先生在内,却没有一个觉得它不对劲,真是怪哉怪哉。以中国圣人之多,道貌岸然之众,又专门喜欢责人无已时,而对皇帝割人的生殖器,竟视若无睹,教人大惑不解。我想不外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虽然有人觉得不对劲,但因该事和皇帝的绿帽子有关,便不得不自动自发,闭口无言。如果皇帝听了他的建议,废除宦官,找一批年轻力壮小伙子代他看守美女如云,恐怕绿帽缤纷,杀气四起,届时真得服巴拉松矣。历史上任何一个吃冷猪肉的朋友,虽名震天下,可是遇到皇帝割生殖器,就只好假装没看见。      
    第二个原因是,五千年来,君焉臣焉,贤焉圣焉,都在昏昏噩噩混日子,可能根本没有一个人想到活生生割掉生殖器是不道德的。中国文化中缺少的似乎就是这种敢想敢讲的灵性。皇帝有权杀人,他就是“是”,不要说割掉几个男人生殖器没啥了不起,就是杀掉千人万人的脑袋,也理所当然。积威之下,人味全失,而奴性入骨,只要你给我官做,你干啥我都赞成。      
    多妻制因有绿帽恐怖,所以产生了宦官,除了宦官之外,帮闲的圣崽还发明了些哲学焉、理论焉的玩艺,把女人结结实实关在内院,除了“三尺之童”外,别无男人的影踪。幸亏十世纪之后,宦官是皇帝的专利品,大概当皇帝的也知道把人的生殖器活生生割掉,残暴不仁,是狗娘养干的勾当。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又不肯把它取消。想了又想,乃拿出“么鸡吃烧饼学”精神,只准他的么鸡吃烧饼,不准别的么鸡吃烧饼。也就是,皇帝防太太,可用割掉男人生殖器之法;其他小民防太太,则不准遵割炮制。如果大家都遵割炮制的话,男人中恐怕一半都要被动手术。呜呼,东夷之国也,西夷之国也,有阉猪的,有阉羊的,有阉牛的。只有中国,连人都阉起来,而且堂而皇之的阉,被阉的家伙一旦时来运转,像魏忠贤先生,像李莲英先生,简直把国家人民都当成玩具,玩了个够,你说中国传统文化中,真的不缺少一点东西乎?      
    洋大人因为只有一个太太,容易看守,用不着像中国这样出奇制胜。前已言之,中国皇帝固天生的超级嫖客,其实洋皇帝也差不多。女人如何,我不知焉,我只知道臭男人一旦衣食无缺,再有一点钱,或再有一点权,就会不安于室,脑筋里的怪念头就会纷纷上市,如果该臭男人是一个皇帝国王,法律既不怕,道德也不在乎,舆论更当成个屁,他自然更花样翻新,除了皇后王后一人之外,必须另有一两位“情人”,才算过瘾。洋皇帝中没有情人的,似乎还没有听说过。中国皇帝对女人,采取的是一把抓主义,若李隆基先生和虢国夫人有一手,那一手也不明显,不过小民想像,她每天进宫,和色狼鬼混,还能混出啥名堂?乃姑妄猜之,大家也觉得猜得不错,而他们自己固未公开乱搞也。      
    洋皇帝则有不同,情妇是光明正大的,犹如中国割掉男人生殖器是光明正大的一样。法国国王路易十五先生的情妇玛丽?珍妮?碧谷女士,不过是一个小小帽子铺老板的女儿,在遇见路易十五先生之前,穷得滴溜乱转,后来天赐良机,一个皮条型大臣杜巴利先生,发现她美貌无双,就把二人牵在一起。一个色中饿鬼,一个钱中饿狼,各取所需,以后的事就不要说啦。换在中国,早用宫车把她载到紫禁城,“封”个什么妃什么嫔什么夫人矣。可是洋大人之国不兴那一套,洋大人兴的乃是情妇制,路易十五先生就命令她和她的荐主杜巴利先生结婚,因而成了杜巴利夫人。他们结婚虽然结婚啦,据古书上说,却并没有发生结婚之事,白天在一起,一到了晚上,杜巴利先生去嫖他的,玛丽女士也去嫖她的,路易十五先生花到她身上的钱,共达一千万金元之多,而她从前固连二十块银币都没见过也。结果被法国革命军捉住,绑到断头台上,喀嚓一声,玉头落地,糟哉。


《女人,危险的投资》第三部分不作非分的要求

    在父母和儿女纠纷中,我们并不总是谴责父母,但我们却总是谴责父母所用的管教方法和诱导方法,也总是谴责老一辈对晚一辈婚姻上所抱的那种落伍而不切实际的观念。孩子们违背父母,当然该打,但孩子终是孩子,如果饱经沧桑的父母都顽强得像一个干屎橛,怎能单独责备少不更事的儿女也干屎橛哉?老头老太太一听说儿女叛变,气得两眼发黑。要知道儿女叛变,尤其是女儿叛变母亲,如果不也到了两眼发黑的地步,绝不会付诸行动。凡是做父母的,都必须认清女儿叛变母亲的重大意义,那就是说她已到了走投无路的最后关头。盖有些父母在对儿女的争执中,总是想大获全胜,这种观念,使儿女面临着“屈服”和“叛变”的抉择。      
    凡是在儿女婚姻上栽了筋斗,闹得父不父,子不子,母不母,女不女,断绝了亲情,搞得满城风雨,那些老头老太太,固然可怜兮兮,但如果仔细研究,往往是他们都有一种十分强烈的个性,宁可玉碎,都不愿瓦全,想用绝对的权威控制儿女。想不到儿女们也具有老头老太太的尊贵遗传,也有十分强烈的个性,也宁可玉碎,都不愿瓦全。等于两个坚硬的火车头,轰然相碰,自然惊天动地。      
    幸好的是,大多数老头老太太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对当初不共戴天的儿女,都能回心转意。这种例子多啦,我有一位朋友,就是和岳父母大人搞得日月无光,山河变色,太太经常思父母而哭泣,我劝她曰:“放心,不出五年,准和好如初。”后来不过三年,就恢复常态,盖父母子女间的关系,是棒打不开的也,时间可以办到连炸弹都办不到的事,何况亲情似海乎。不过,老头老太太一见该混蛋女婿,仍然有气,真是木法度,恐怕仍需要更长时间,和更重要的表现也。      
    一个人的修养和他的灵性,从他对太太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来,俗谚曰:“下等人打老婆,中等人吓老婆,上等人怕老婆。”贩夫走卒,或者类似贩夫走卒的狗屎型人物,一旦勃然大怒,伸手抓住太太头发,先是一阵“干你娘”“龟儿子”,接着就拳打脚踢,太太呼天抢地,儿女口瞪目呆,真是所向无敌。不过下等人打太太的原因,差不多都不可告人,柏杨先生隔壁有一位鱼贩,此公卖鱼的钱还不够他赌的,那一天他在家把太太打得赤脚而逃,大家上前劝架,问他们为的是啥?该鱼贩指其太太被打肿的脸吼曰:“你敢讲,我扼死你。”大家劝了半天,也劝不出啥名堂。后来过了很久,才辗转听说,该鱼贩输得发急,非教太太把一条贴身的珊瑚项链卖掉不可,但那贴身项链是太太祖传,已有一千多年可以查考的历史,她预备女儿出嫁时再传给女儿的。丈夫软讨不行,便拿出修理学手段,以为千言万语不如一顿皮鞭,真是他妈的也。      
    这并不是说太太神圣不可侵犯,必要时揍她一顿,似乎也情有可原,(有些头脑不清的太太,包括柏杨夫人在内,仗着丈夫天生善良,不敢揍她,竟气焰嚣张,真能气死人。)但一个人如果以打老婆为荣,或打上了瘾,一言不合,就开锣上场,那种人准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要说文化不多,灵性不多,恐怕连驴性都不多乎也。三国时蜀汉帝国有一位狗娘养的刘琰先生,其妻胡女士,美貌佳人,有一次进宫朝拜太后,住了一个多月才回来,这一个多月当然不是滋味,尤其是一想起来皇帝刘禅先生有点不老实,糟啦糟啦,绿帽子压死人啦,就问他太太跟刘禅先生睡过觉没有,太太说没有,没有也不行,乃叫卫士用鞋底猛打她的粉脸,打得她花容如猪,打过不算,还驱逐出境。呜呼,这个故事的结尾非常理想,经人告发之后,刘禅先生一听,这还了得,鞋非用刑之器,脸非受刑之地,简直岂有此理,乃把刘琰先生绳捆索绑到马场町,砍掉他的尊头,用以作为打老婆的纪念。这故事太太小姐听啦,一定笑得口都合不住。刘琰先生虽然位居高官,不过多识几个字,多结一点机缘,其在本质上,固跟前面那个鱼贩是一路货。盖即令是太太混蛋,离婚可也;一定非打一顿不过瘾,自己动手打一顿可也,而令外人用鞋底打自己妻子的脸,实在是王八蛋带冒烟。本来打太太有啥滔天大罪乎,因他想得出打脸奇法,才落得斩首奇遇,可以说妙哉妙哉。如果现在法律上有一条,规定一个人一生中打太太不得超过三次,超过三次者处三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打太太不得超过其屁股,更不得超过三老拳,当太太的有惊无险,自然心旷神怡,对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定有很大的帮助也。


《女人,危险的投资》第三部分困惑不解

    中国过去之怕老婆,大多数都是假怕老婆,柏杨先生常怀疑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里少点什么,于此似乎可以看出一点空隙,古圣先贤以及有权有钱的朋友,他们都是教人“敬”,而西洋基督教文化,则是教人“爱”。中国文化建筑在“敬”上,而西洋文化建筑在“爱”上。基督教《新约圣经》,全部道理,一个字可以包括,那就是“爱”,上帝和他的独生子耶稣先生所作所为,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为了爱。《约翰福音》三章十六节是全部《圣经》的精华,该节曰:“上帝爱世人,甚至把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基督教教堂门口如果写标语的话,千篇一律都是写的这个金句,读者先生走路经过时,一看便知。上帝爱世人是第一因,因为上帝爱世人,所以世人也爱上帝,也爱君王、爱父母、爱兄弟、爱朋友、爱丈夫、爱妻子,(这和中国圣人曾参先生以及他所总代表的观念,大不相同。)不但爱自己爱的人,还要爱自己恨的人。保罗先生曾在《哥林多前书》强调,无论说啥干啥,如果没有爱,跟鸣的锣、响的钹一般,都不是灵性的。咦,即令怕老婆,如果没有爱,也和鸣的锣、响的钹一般,也不是灵性的也。      
    中国文化似乎都是拼命掇弄人起敬起畏,圣人书上,连篇累牍的不是发扬人的爱心,而是像酱缸一样,把灵性酱住——最大的工具是“礼教”。忽然间,柏杨先生想起一件事,姑且作为一例:对日抗战之前,也就是二十世纪三○年代之前,那时乡下还流行“点主”的古风,点主者,老爹或老娘死掉,牌位上写下死者的姓名和官衔,该文的第一个字是一个“主”字,可是怪哉怪哉,“主”字不写成“主”字,却写成“王”字,然后花钱送礼,“雇”一位(通俗的说,当然是“请”一位)当地有财有势的土豪劣绅者流,道貌岸然,前去点主,用红笔(或朱砂笔)在“王”字上点上一点,使之成为“主”字。      
    为啥要把“王”字用红笔点上一点,使之成为“主”字乎?圣崽们当然有其道理,我们没工夫研究,但有一点却是值得一提的,像“点主”这么简单的玩艺,不要说大官大商啦,仅只小康之家,就得动员十人八人,搞上三四个小时。被红包“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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