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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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笑了一下,她又道:“你怎么没有去找一找的念头?”
我叹了一声:“找不到的。”
她沉默了半晌,显然是在揣摩我这句话是甚么意思。我绝对可以肯定,随便她怎么
想,就算想破了头,都不会明白那是甚么意思。
在停了半晌之后,她才道:“你没有机会测试一下你的脑能力,十分可惜,我这里
有著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如果你有兴趣知道自己脑能量的强度,欢迎你到莫斯科来,
研究一下。”
我笑了起来,立即拒绝了她:“不必了,我想没有甚么用处,至少,目前人类还未
曾找到脑能量有甚么用。要弄弯一个铜匙柄,大可以用手。”
卓丝卡娃叹了一声:“是啊,真是落后,其实这应该被普遍利用,你明由我的意思
吗?脑能量如果被普遍应用,那就表示--”
我接了口:“那就表示,人可想怎么就怎么,进了车子,想车子发动,直驶,转弯
,停止,都可以通过脑能量控制仪来完成。”
卓丝卡娃的声音之中,透露著兴奋:“就是那样,就是那样。”但是接著,她却又
伤感起来:“唉,这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要是那东西……能供我详细研究,肯定可以
使理想实现的日子提前。”
我听得她这样说,也不胜感慨。对她的话,我并无怀疑,因为那块合金,确然有接
受脑能量控制的作用,交给她去研究,自然可以逐步弄明白。看来,她倒真是热衷于研
究科学,虽然她在酒店中制造了这样的混乱,手段实在卑鄙。
我也叹了一声:“相信是。”
她又提出了要求:“如果事情有进展,请和我联络。”
我十分诚恳地道:“一定。”
这次通话,可以说相当愉快,作为一个毕生从事这方面研究工作的人,那东西才真
是名副其实的异宝,比起齐白,只想在那东西上弄点甚么好处来,卓丝卡娃的人格,比
齐白高尚。
而齐白音讯全无如故,一天和白素说起来,白素闲闲地道:“齐白一定又到秦始皇
陵墓上面去了,你要找到他,可以到那里去找。”
我闷哼了一声:“才不去,谁想和这种人再打交道,认识那么多人,最泄气的就是
他。”
白素笑了一下:“卓老爷子不是还在那边盖甚么兽医学院吗?可以托他手下的人,
留意一下,齐白在那边,总要和人接触的。”
我摇头:“不必了,而且,齐白也不一定和人接触,他的生存能力十分强,他可以
像地鼠,经年累月,藏在地洞里。”
这种不经意的交谈,说过就算,这期间,另外有一件事,说奇不奇,说不奇,却又
奇到了极点,占据了我相当多时间,还没有甚么进展。那天晚上,我才从外面回来,一
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坐著一个人,白素正在陪他讲话。
白素抬起头来:“看看是谁来了?”
那人这时也站了起来,是一个精神奕奕的青年人,他叫鲍士方,是卓长根手下两个
得力助手之一。我立时向白素望去,因为前些时,我们提及过请卓长根那方面的人,留
意一下齐白的下落,我自然想到:鲍士方应白素邀请而来。
白素明白我望她一眼的意思:“鲍先生自己来的,有点事要说给我们听。”
我走前几步,和鲍士方握著手。
鲍士方笑著:“卫先生,你关于始皇陵墓的设想,真精彩。”
我摇头:“那不是我的设想,是事实。”
鲍士方笑得相当大声:“事实?真有人几千年不死,成为活俑,现在还在陵墓之中
?这种……事实,实在很难叫人相信。”
我没好气:“从来人就不相信事实,反倒相信谎言,你不信算了。”
鲍士方搔著头:“不过卓老先生怎么突然失踪,突然又出现,也真是一个谜。”
我笑了起来:“你也可以运用你丰富的想像力,去作几个设想。”
鲍士方摇头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才,对了,我向你提供一个幻想故事的材料。
”
我不禁皱了皱眉,我很讨厌人家向我作这种提供,由于一般人认为可以作幻想故事
的事,十之八九,无法应用。
鲍士方没有留意到我的神情,兴致勃勃地道:“这个故事,可以作‘奇异的海市蜃
楼’,十分--”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海市蜃楼,十分普遍,可供幻想的成分并不多。”
鲍士方叫了起来:“可供幻想的成分不多?你记述过,一个船长,拍摄到了海市蜃
楼一个美女的照片,从此废寝忘食地想去寻找她的经过?”
我“哼”了一声:“是,这件事的结果,无趣之至,现实和幻像之间的距离,竟是
如此遥远。”
鲍士方仍然十分热衷:“最近,我一连两次,看到了海市蜃楼景象,可是奇怪的是
,那是在常识中绝不应该出现海市蜃楼现象的地方。”
我笑道:“从来也没有甚么规定的地方才能出现海市蜃楼,只要是海边和沙漠,就
可以有这种现象。”
鲍士方用力一拍大腿:“我说奇异,就奇异在这里,我是在卓老爷子当日失踪那处
附近,看到了海市蜃楼。”
我怔了一怔:“不可能吧。从来也未曾听说过,关中地区,又有高山又不是沙漠,
会有海市蜃楼出现?你多半是眼花了。”
鲍士方笑著:“人会眼花,摄影机可不会眼花。”
我“哦”地一声:“你把景象拍下来了?”
他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叠相片,那叠相片是早放在那里的,当然是
他一到,就取出来给白素看过了。我瞪了白素一眼,怪她早不和我说,白素微微一笑,
像是反在说我过早地武断。
我伸手在鲍士方的手中,接过了照片,一看之下,就不禁呆了一呆。
照片是即拍即有的那一种,在照片上看来,看不出甚么名堂,照片的背景,是白茫
茫一片,而在白茫茫的一片之中,又有著相当瑰丽的色彩,组成无以名之的图案,或者
说,只是由色彩组成的条纹,那情形,就有点像随意涂抹上去的颜料。
总共十来张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情形,都大同小异,这种情景,与其说是“海市
蜃楼”,倒还不如说是南北极上空的极光来得妥贴。然而,在中国大陆的关中地区,若
是有极光出现,那更加不可思议了。
我一看之下,就有怔呆之感,是因为照片上所显示的情景,我像是相当熟悉,曾经
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
我一面思索著,一面看著,心中疑惑越来越甚,问鲍士方:“这一片白茫茫的--
”
鲍士方道:“是浓雾,很浓的浓雾之中,见到这些情景。”
我不敢太武断,但仍然不免用充满了疑惑的口气问:“在浓雾之中看到海市蜃楼的
景象,这好像和科学上对海市蜃楼的解释,绝不相符。”
鲍士方道:“是啊,这才叫奇妙,不然,就是普通的情形了。”
我向白素望去,她一直没有表示甚么意见,却见她仍然微笑,胸有成竹,显然她已
想到了甚么,只是暂时不说出来。
鲍士方又问:“是不是很值得研究?我已经准备好了,下次再有这样的情景出现,
我就用电影摄影机,把它的过程,全都拍下来。”
我指著照片:“你是说,景象会变化?”
鲍士方道:“变得好快,如果我不是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话,我一定把它当作极光
。”
我又想了一想:“这种现象,我看并非属于海市蜃楼的范围,看起来,和……峨眉
峰顶可以看到的所谓‘佛光’,倒有几分相似。那也是由于光线的折射而形成的,多数
在云雾之中发生--”
我感到相当程度的震动,而且立时向白素望去,因为我同时想到,她一定早已想到
!
我望向她,她点了点头。
我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说甚么才好。我在一刹那间想到的是,当那次
,五百人的大集会中,突然发生了意外,当浓烟罩下来的时候,我们都曾看到自那合金
的小平面中射出来的光柱,在烟雾之上,形成了难以形容的形象。
这情形,和鲍士方在浓雾之中看到并拍摄下来的形象,基本上一样!
那也就是说,鲍士方所看到的,不是极光,也不是甚么海市蜃楼,而是浓雾起了银
幕的作用,有甚么东西发出了光芒,射向浓雾所现出来的形象。
那发出光芒来的东西是甚么呢?可以是一具电影放映机,但是我更愿意相信,就是
那块合金--齐白带了那块合金离去,而白素一直判断齐白到始皇陵墓去了,那正是鲍
士方看到这种形象的地方。
过了一会,我思绪才从紊乱震惊之中,解脱出来,吸了一口气,问白素:“怎么办
?”
白素似乎也决定不了怎么办,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这时,我们心中所犹豫的,是同一个问题:是不是要把事情的始末,告诉鲍士方?
鲍士方显然不知道我们为甚么忽然之间,态度会变得如此神秘,所以他瞪大了眼,
望著我们,也不知道说甚么才好。
我想了一想,才问他:“看到过这种奇异现象的人有多少?”
鲍士方笑道:“我没有去查访,但据我所知,只有我一个。”
我觉得十分讶异:“怎么会呢?你用海市蜃楼来称呼这种现象,它应该出现在空中
,那一定是很多人可以看得到。”
鲍士方道:“两次,我看到这种奇异景象时,都是在凌晨四时左右,雾又十分浓,
我恰好在那个方位,所以可以看得到。离得稍微远一点,可能就看不到了,而且,那时
,人人都在睡觉!”
我问了一句:“你那么早起来干甚么?”
他叹了一声:“为了要使那里的人维持普通人的工作水准,必须让他们知道人应该
怎么工作。”
我“哦”了一声,这个答案,有点接近滑稽,他又道:“我和一些人说起过,尤其
是当地人,可是都被他们笑,他们非但从来未曾见过海市蜃楼,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有这
么一回事!只有一个老人家--”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只有一个老人家,他的话,听来倒有点意思。”
我和白素异口同声问:“那老人家怎么说?”
鲍士方学著那老人的口吻,用的居然是道地土腔:“照你这样说,这倒有点像‘天
开眼’,不过一辈子撞上一次已经不得了,你倒撞上了两次,下次再撞上,许个愿,神
仙会叫你如愿的。”
我和白素,呆了音晌。中国各地,有著无数各种各样有关神仙的传说,大都极富幻
想,这种传说,也不一定是有甚么人创作的,只是在经年累月,长时间的流传之中,逐
渐丰富内容,所谓“天开眼”,也是这众多的神仙传说中的一个。
“天开眼”的传说,内容大抵如下:天上的神仙,每隔一个时期(或一年,或三年
,或十年,甚至更久,各地传说不一样),就会把天门敞开(传说中的“天门”不知究
竟是甚么样的,反正平时是关著的,开或关的权力,控制在神仙之手。也反正决不会是
一座牌坊,上书“南天门”三字),让凡间的人,有机会可以看到。
这种神仙敞开天门的行动,就叫著“天开眼”,据说,碰上天开眼的人,立时可以
向神仙提出愿望,神仙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