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伞下人-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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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心怦怦直跳,想掀开摩托罗拉V998的手机盖,又改变了主意,玻璃墙只有一米六高,大家又很关心刘科长,她决定到卫生间去接听,就带着喜悦和响声走进了办公室内的卫生间,关上门,打开,放在耳边,传来一声“喂”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失望了,是欧阳。
欧阳没有打到座机上,是不知道办公室调整后的电话号码,告诉她,今天是星期五(废话),要和她一起请张姐到星期五餐厅共进晚餐(原来如此),张姐最爱吃那里的炸洋葱圈、炸cheese和炸蘑菇了,庆贺一下。
显然欧阳去参加脱产一个月的WTO培训班时就知道了她是副科长、自己是欧阳助理了。欧阳助理没有提起影楼的事,只想从记忆里把那件事扫除干净,要她下班时接上张姐,到亚运村的星期五餐厅,张姐已经知道,而且上午已经电话预留了无烟区座位。
就是这一次,她拿起放在卫生间里的《橘郡启示录》,看到了欧阳所说的那句关于共性、个性和味道的一个作家的论述,知道了一个叫陆涛的人。她随意翻着,翻到《蝴蝶歌剧TownHouse》这一章时,禁不住地看下去了,隐隐有一种感觉,关于“蝴蝶”的情结。
第四部第十六章(2)
需要说明的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多此一举),在刘思哲讲述的故事中,我无法回避的有吹捧自己之嫌,因为在这个真实事件中,一共将有三处涉及到我写过的作品,一是“共性、个性和味道”的话题(现在又多了一处“蝴蝶歌剧”);二是我加盟在布老虎丛书《造化》1994
年版本背面关于“面对面”的作者题记;三是我为一部电视连续剧写的主题歌词《永不后悔》。这样做不完全是为解读人物的需要,更想说明的是刘思哲为什么找到我的理由,看见她细滑白嫩的脖子挂着蝴蝶项链,我真的有些心动,还有她漂亮迷人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果我不认识方子坤,如果我不尽力控制自己,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让她停止,说点别的,这样我就有机会再见她第二次、第三次或者我希望的更多的次数,她甚至看出来了我很喜欢她(她真的开始了解男人了),但她不能停止,因为明天她要和方子坤开着吉普车作一次远行,这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起方子坤的话,有好事总该跟朋友一起分享的。她必须主动打电话,如果方子坤没出事的话,她能够把自己的行为说清楚,如果方子坤出事儿了的话,她将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
现在,她只能接受安排,挂断电话,没有马上走出卫生间,努力检查着自己的心情,人们有理由看到一个高兴又快乐的刘科长。该报答张姐的,她也喜欢星期五餐厅,跟雪狼恋爱时常去,知道那地方最好玩的就是买一杯可乐可以随时添加,而且那个可乐纸杯大得出奇,张姐和欧阳一定也知道,他们一定常去,至少不止一次,一次怎么可能点过又吃下炸洋葱圈、炸cheese和炸蘑菇呢?
五点三十分,她走出玻璃屋的办公室,没走几步又回来,在办公桌前坐下。没有什么要做的事,只是一种刻意的停留,从不早到也不晚走的她不能像过去一样了,刘科长怎么可能正点准时下班呢?张姐是个榜样。张姐没在办公室,她想起来了,张姐五点钟的时候到总办图书室去查阅台湾新出版的计算机杂志,说好了,五点半在停车场见。
这样,她就又跳起来,冲出了办公室。
五点五十分,张姐才匆匆走来,没有上车,张姐要回家。她不知道张姐在台湾刚出版的一本豪华杂志封面上,看见了女儿方泽的裸体(手表)广告照片,如果张姐愿意,如果她坚持问一句,也许在这个星期五就知道了张姐是方子坤的妻子,那么打死她她也不会急匆匆兴冲冲地带着喜悦和抱怨去见方子坤了!
“告诉欧阳了吗,张姐?”
“我刚给星期五餐厅打过电话了,要不你跟欧阳去吧?”
“那哪儿行呀,张姐,我们俩是感谢您呢!”
“过些日子吧!等我过生日,到我家去,张姐给你们包饺子,我们家老五做得一手好菜,他最棒的是拌凉菜,你们肯定一次吃不够!”
“是吗张姐?武大哥欢迎我们去吗?”
“当然,我们家老五最喜欢漂亮女孩了,你可得小心点他。”
“瞧张姐说的,就是武大哥敢有想法,有张姐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多看大哥一眼的!再说了,我也不是女孩啦?”
“我说我女儿呢!我们家老五跟女儿什么关系?别误会,我是说他跟女儿是朋友,然后像兄妹,最后才是父女关系,所以我们家老五管不了他女儿,看来我也快管不了了!你赶紧走吧,早点回家,周末堵车,你开慢点。”
不是堵车,一到周末,城市公路就像沙丁鱼罐头制造现场。中国人管不了交通,这是方子坤的说法,北京、广州、台湾,都差不多,上海在进步,但还是比不了香港。香港交通为什么好?那是英国人治理的结果,大不列颠对香港的最大贡献,就是教会港人的交通意识。
然后他说:“你吃饭了吗?阿婆说,人是铁,饭是糠,一顿不吃救灾荒。阿婆还学会了卡拉OK啦!阿婆把钟镇涛唱的歌词给改了,钟镇涛唱的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过得比我好’,我给你学一下我阿婆唱的啊,‘只要你晚上吃得少,一定活得好……’”
扑哧就乐了,她说:“讨厌!你真讨厌!”
“原版的歌词献给你,阿婆的新版歌词我也献给你。你在哪儿呢?坏了,我不该这么问,阿婆最讨厌我在家打电话顺口就出来问人家在哪儿呢,这属于侵犯隐私权,再好的朋友也不可以这样——阿婆说,就是夫妻都不能这样,中国人要通通改掉这个坏习惯!所以,爷爷死了一年阿婆都不知道,组织上关心阿婆呀,所以阿婆知道的时候没那么悲痛了,阿婆只是问老头子的死,是重于泰山呢,还是轻如鸿毛?我说清楚了吧?所以我们家有一点点不开心的事都不能让阿婆知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整个儿一诬蔑阿婆呀子坤!”
“错。我爱阿婆。”
“我也爱阿婆。先告诉我你在哪儿呢?我得问,我才不管什么隐私不隐私呢!你的局域网做好了吗?”
“报纸都出了两期了,你没看见?估计你看不见,报社号称发行量十万,其实满打满算连印废的报纸加在一起还不到两万张呢!这两期《楼市周刊》出得不好,报社用的是维思软件,我们用的是北大方正系统,对不上号不说,用于打字的电脑和用于设计的电脑连不起来,用3。5寸盘拷过去的文字还老带病毒!”
“我过去给你做局域网吧。”
“太阳升起来了。”
“胡扯,正下山呢!”
“我们俩的太阳不一致。”
“怎么才能一致呢?”
“这我得想想。好,不一致也挺好。”
“你真能胡扯!”
“可不是胡扯吗!来吧,你!”
她正在三环路上,本来要向北,主动打给方子坤电话以后,现在她追夕阳。下午的时候下过一场雨,该算是一场太阳雨吧,从没注意过,太阳这么大,太阳这么红,就挂在西山顶,明晃晃照着她寻方子坤的路,那叫爱,一个男人,她爱。
北京电影制片厂后面,从北影正门南墙的小路拐进去,走过一长段坑洼不平与北京电影学院相隔的路,到头右拐,再到头,就是“干休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退休以后修身养性的地方。方子坤说他的公司就在干休所里,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然后她明白了,方子坤肯定对电视剧制作有挥之不去的情结,所以离北影和电影表演院校很近。
尽管找方子坤的路不宽,还坑坑洼洼,但她一点都没有迷失方向,顺利地到达方子坤所说的地方。院里不让停车,她把车停在离大门很近的路边上,这个大院可不是保安站岗,是真正的军人警卫,她在军人威严的目光下,又把车重新停了一下,按照要求停正摆好。
然后要登记,姓名、性别、年龄、职务(她填了副科长,第一次写下这个职务,感觉怪怪的),要访问的门牌号(“访问”这个词让她心跳了一下),被访问的人(她失控地笑了一下,把值勤军人吓了一跳),赶紧说:“我可以进去了吗?”
“请进。”
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这句话有味道,从填写会客单一开始就显得怪异。做女人难,做好女人更难。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好女人,如同怀疑自己能否做好领导一样,如果张姐知道她提拔的刘副科长心里根本没惦记工作,总牵挂着属于自己的爱,百分之百跟一个有妇之夫有染,天啊,会怎么样?
第四部第十六章(3)
不敢想象。
黄瓜、粉丝、胡萝卜,豆芽、芹菜、西兰花,酸奶、白醋、纯绵糖,花生、味精、辣椒油,满满一大盆,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这就是方子坤具有绝对创意的凉菜,不要说吃了,在这个盛夏的黄昏,看一眼都食欲大增,从眼从胃爽到心。
“哇噻!就是不知道我们张姐的老公,能不能做出你这样的凉菜?”
“快吃吧你!”方子坤说。
客厅很小,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后勤部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为师长、军长盖的退役后的住宅,绝对没有想到人的大部分活动时间是在客厅里,以为都是在卧室进行呢。三室一厅,一百二十平方米,标准的正师级房子,比现在的经济适用房——为二三十岁的青年白领或工人准备的房子还小呢。
“这是你租的房子?”
“我家的。”
“什么?”
“爷爷的,他就混到了个正师级。”
“你在家里做公司?”
“过去是,现在是租的本属于爷爷的遗产,就不算我家了,所以你看不见阿婆。”
“你说清楚点,子坤。”
说清楚了,这真是方子坤的妻子的爷爷在干休所住过的房子,他之所以能在这里办公根本上是跟现役军人管理员关系甚好,比较低的价格租下来,一次性付的房租,把钱交到了二00二年二月。阿婆不住这里,阿婆有自己的家,她住在城里的四合院,阿婆喜欢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接上“地气”,绝对不住楼房,实际上阿婆爬不了楼梯,更害怕坐电梯。
三室一厅的安排是这样的:西边最大的一间不叫“总经理室”,上面挂的牌子写着“作战指挥部”,是方子坤的办公室,除了一张破旧的桌子,还有一张破旧的沙发,破旧的沙发随时可以翻起来,就成为一张破旧的床。东屋叫“独立作战营”,十一平方米的房子塞进了十一个人,除“营长”(广告总监)外,平均两个半人拥有一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