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伞下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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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与雪狼的不和谐关系,可不管怎样,雪狼挂在墙上的所有饰物,不是表达一种主张,分明是一种宣泄,而且如此多余。
看不出女主人的存在,那么,就是一个以男主人为核心的家,甚至不肯照顾一点点女主人的心情,硬朗,夸张,霸道的一切,与她的性格,她的生活,她的情感,她的气质完全相反。
这不是合理的对应,是公然的挑衅。思哲一定生活在挑衅中,一束白花的出现,分明有人来过!
而且,那个闯入这个家的人,居然有钥匙!
她正在努力证明这一点。保安室的那一边一定有一个倒霉的保安在跟谁说倒霉的他,她一定要让这个值班的保安倒霉到家不可,雪狼说过,半夜里值班的保安爱打电话,情感热线,或者午夜悄悄话,听矫怩做作的女人在电话那一头吐出的甜腻挑逗的声音。
她错了,小区保安室的电话只能打进不能打出,或者需要密码才能播出。举着伞,她从这幢楼朝西开的人行小门走向大门口的保安室,这样的距离并不远,没走几步她就发现带着这把伞的多余。
风是热的,午夜的风还像几天前那样潮热,显然这场下了一天的雨还没下透。走进保安室的时候,她甚至出汗了。上午出门时的那位保安不在,夜班保安查询着来访客人的登记簿,从上午八点十五分中找到了一个来客登记,果然是到她家来的。
“她叫什么?”
“等等,”保安又翻开登记簿,拿起放在一旁的电话,先解决最开始的问题,说,“就这样吧,我明天一早通知工程部解决漏雨的问题,对不起,明天上午家里请留人。”
保安打电话的时候,她歪着头看上面的客人签名,字迹很草,像一朵盛开又飞舞的野花,认不出来。她拿过登记簿,离眼睛近一些,又转动了身体,离灯也近了一些,还是不能认出这个名字,连姓都看不出来。
“这人叫什么?”她说。
保安接过去,有些经验,显然看签名的字多了,说:“姓……姓叶,后面这两个字,对不起,我也看不出来。”
不认识一个姓叶的女人。不需要她认识,这个女人是来找丈夫的,门牌号登记得很清楚,男主人的名字也没写错,而且是有准备地探访,带来一束白色的花,祭奠雪狼,最让她震惊的是,这个女人真的有她家的钥匙!
第二部第五章(3)
午夜时分,希望有点事做的保安,闻着这个漂亮的女业主头发上散出的洗发香波的味道,开始精心地猜测这个签名到底是什么。
“没错!姓叶,可到底叫什么?”
她接过来,再看时,还真是,这些字不是写出来的,更像是画出来的,而且故意画得龙飞凤舞,不让人认出来,除了签名外,其他的字都写得很俊秀。
确定了真的有人来过,第一块石头落了地,想起那束白花不再恐怖了。第二块石头的作用力开始显现重力,这个人是谁?怎么才能知道她,找到她,把丈夫的骨灰盒送给她?不用来神秘的探访了,把雪狼的骨灰和雪狼充满阳光的微笑永远留给这个女人!
她转身要走。
“等等,十八号。”
她怔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保安或许知道她,也知道雪狼的名字甚至外号,但保安不这么叫,没有女士、小姐或什么尊称,叫了她家的门牌“十八号”——雪狼喜欢一层和一层的小花园,还有一半因素,没准就是喜欢这个中国人越来越喜欢的“十八”数字,相当于“实发”,实实在在发大财吉祥的门牌号而确定买了这个新家的。
不知道又有什么新发现,她停住,站在门口转回身,看着保安。
“上午你把花盆和花,一共撞坏了七个,明天,不,今天上午请你到物业部去交钱。”
“交什么钱?”
“对不起,你要赔偿损失呀。花是为小区和小区业主买的,用的是全体业主的物业管理费,你用车给撞坏了,所以你要赔偿,具体数额,物业部会跟你商量的。”
她有点冒火,但必须有一个发泄的通道喷发怒火,而且竭力表现出来,声音显然压得很低,有些恶狠狠地说:“先把闯入我家的那个女人给我找到,要不我跟你们没完!”
“有人偷你家东西了?”保安大吃一惊地说:“不会吧?咱小区还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情。”
“现在出了。”她嘲弄地笑了笑,说:“不过不是偷东西,是送东西。”
保安更是大吃一惊,“送东西?天下哪有这种事情?”
“现在有了。”
回到家时,她新换的一身休闲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这是一个闷热的午夜,已经接近深夜两点钟。
她用钥匙锁好门,有欧阳在,真的有了一种舒服的安全感。
欧阳坐在沙发上,正在看HBO电影台。他听说过HBO,从来没看过二十四小时不带广告的电视,播放的全是美国大片,精彩的电影,还有HBO自己拍摄从不在电影院上映的电影,比如这一部,他没看到片名,不需要看打上的中文字幕,他能听懂对白,却不明白是三个女人表现怎样偷情调情的体验故事。
她锁好门的时候,HBO里性感十足的女人正在跟她刚结识的一个绅士上床。他不想从别人的故事中走出来,坚持了十秒钟,还是赶紧换了一个台,这回是日本频道,相扑节目,两个肥硕差不多是赤裸的男人在较劲,还有观众席上惊呼的日本娘们儿夸张的惊喜,他赶紧关上了电视。
“搞清楚了?”他问。
“这回有证据了!”她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大声说,“雪狼的那个女人不再神秘,她自己出现了,我的感觉没错吧?唉,怎么回事儿?”
她想看一眼雪狼遗像前的白花,什么也没有看见,在卫生间门口停住。
欧阳把她去保安室前换下的吊带裙,盖在了上面。
“我有点害怕。”欧阳解释着,“我跟你家老雪不是亲人,所以挺害怕的。他的笑也真是挺奇怪的,我老忍不住想看,看出他一副不怀好意的笑。”
她想说什么,没说,不是埋怨就是指责。不能这样,深更半夜把欧阳叫来,他不是来听他不想听的话语的。等等,现在该怎么办?神秘的事情不再神秘,真相大白以后——很多事情真相大白以后都会立即出现尴尬,她可以把欧阳留在家里度过这个夜晚吗?
“思哲,现在你不会再害怕了。”欧阳站起身,看着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看得出来你也没事儿了,废物利用到此可以结束,我回家去吧。”
“别那么多废话,废物,你就睡在沙发上吧。”
走进卫生间,她反锁上门。这个门从来没有锁过,她不知道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分明是故意似的,要让欧阳听见,这有多不好,按照中国成语说,这该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有点担心自己,丈夫死后,这一天一夜的经历或者遭遇,自己会不会变成神经过敏又多事的女人?
打开淋浴,热水需要一分钟才能出来,开始的水总是很凉。她脱掉衣服,挂在门后面的挂钩上,才想起胸罩和内裤都在洗衣机里,就是说,洗完澡时,她没有穿上内衣内裤,只穿着敞身的睡衣走出这个门,还没系好带子,才意外地让欧阳触碰了乳房。
用手试了一下水温,不是没热,是太凉。小区的水是从小区的地下抽取的,不是城市的集中供水,从地下三千米深处抽上来的水,真的冰冰凉,尽管她想冲个凉水澡,这个午夜很热。
她想起来了,为什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胸罩和内裤急急忙忙扔进洗衣机里。她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在夜总会包房里,当姓吴的那个狗东西把手摸进坐台小姐的衣服,又把那肮脏的手伸向小姐的裤子里,她的下身莫名其妙地就湿了。
与自己无关,却有了意外的反应,陌生而又熟悉地从雪狼闯进女生宿舍,穿着衣服被雪狼抚摩的那一次就开始了,甚至还没有这一夜来得凶猛,激烈,久违了的刺激。
水开始温了。
她站在喷头下,拉上了浴帘。
没准备再洗一次头发,一瞬间的走神,她首先把头发弄湿了。水慢慢地从她头上流下,通过脖子、肩、胸,流淌到了平滑的肚子,然后再往下,流出了一种奇妙又快感的惬意。
第二部第五章(4)
消失两个多小时的那种反应,在这一刻又复活了。
她摘下喷头,用越来越热的水冲着身体的局部。她喜欢自己设计的这个过程,她能根据自己的需要把温柔的水流冲向她想冲的地方,就有那么一种躁动,反而又出汗了。
关上淋浴的喷头,她开始往浴缸里放水,她要在浴缸里浸泡。
躺在浴缸里,她抚摩着自己。摸不出小肚子上那条真的变成深色的竖线,那一道线条,过去的颜色并不重,只是隐隐地存在。第二次流产——不,是一次真正的小产以后,这条线变深了颜色,那就是经历了一次女人的生产了。
她不知道这种变化,是雪狼告诉她的。雪狼比女人更了解女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知道她每种细小的变化——身体上。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心绪的部分。
第一次穿上吊带裙被蒙住脸,在沙发上的雪狼的那次激情迸发,本不该是最后一次,永别了的回忆。那天丈夫并没有按计划远行,一星期以后,雪狼才踏上了永不复归的路。
那天夜里,不知算不算是一种征兆,总是等她睡着以后才上床的丈夫,破例地率先上床,把他自己的毛巾被踢到地上,盖着她的毛巾被在等她。洗漱完的她来到卧室时,看见躺在床上的他,目光里有一种她久违了的闪亮,让她心动的眼神,不知道怎样抗拒的光泽,心还真的跳了一下。
她拽过来毛巾被,把空调调低了一挡。
她感觉着他手的摸索和探寻。她绷紧了身子,把毛巾被裹得很严,他的手触摸不到她的肉体,就隔着毛巾被轻揉她的乳房。她翻过身,背对了他,他使劲一把拽开了她的毛巾被,从后面紧紧搂住她,她感受的不仅是坚挺,还有他周身的颤抖。
“别这样!”
她大声说,她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声音。
他停止了。他的手正试图扒下她的内裤,就在那里有一瞬的停留。他没有离开她的身体,
他想吻她,把脸扭过来时,他自己先停止了,放弃了。
很久没有入睡。不是她感觉着他的存在,是努力判断着他的味道。
一种香水味道,清淡的幽香,品质纯正的香水,从星期一到星期三,她都能从张姐的身上捕捉到它。张姐是总经理办公室名副其实的老大姐,从不跟曹主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