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玫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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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我就坐在那儿，心里超级超级紧张，空气都不对了。我一直在说话，说我的感情经历，其实我没有任何感情经历，说的都是从小学开始我暗恋或者暗恋过我的人。他就一直笑笑的，不说话。从坐下起，他就一直拉着我的手，这让我特别紧张。他把头靠在我肩上，因为我坐得特别直，特别僵硬的那种。我觉得很幼稚。他来靠着我！　　　　
　　　　我就四处乱看，看见了一个流氓。那是一个真的流氓，一个露阴癖。我就说，“我们走吧。”那个傻孩子以为我很狠心，不想跟他在一块儿。我拉着他说，“快走吧走吧走吧。”　　　　
　　　　鬼混了一会，已经快要中午了。我说，“你回去吧。”“为什么？”他说，“我怎么也得吃个饭吧？”我说，“那好。”其实我当时心里也想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是要跟他谈呢，还是要彻底拒了他；是要给他呢，还是要拿走。后来反正还是那种准备好的一个计划要实施的愿望占了上风。后来我就上楼，穿了一件新买的大衣下来。那是我买的第一件还比较贵的大衣。看见我换了衣服，他就非常开心，认为这是一个喜兆。　　　　
　　　　吃完饭，他问我，“南京有什么好玩的？”我说，“好玩的我都已经玩过了。”他说，“那你没玩过什么？”我就低声说，“燕子矶。”他说，“那我们去那儿吧。”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去。”他说，“我知道怎么去。”不知道怎么他就带我去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路上我说，“我要吃草莓。”反正就开始撒娇了——天然地就会了——要他给我洗。他一边洗一边说，“以前都是女孩伺候我吃。”我心里很鄙视他，我觉得他在吹牛。　　　　
　　　　然后去了燕子矶，一直提着那袋草莓。燕子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再也没去过。那是一个很诡异的地方，有很多云彩，居然没有一个人。两个人站在江边一开始，他的手就环着我的腰。我很高兴，但是觉得他不够有力和勇敢，就很郁闷。我这个人是从来不会婉转的，一直都不会，我就说，“那你就好好抱着我吧。”我说了之后呢，他就很高兴，就抱着我。我就很开心。后来就亲了吧，就在江边亲来亲去搞了一下午。我就觉得蛮好的呀，就很高兴。后来就干了一些情侣们之间干的事，都让我特别激动。后来我再也没有过那么激动的时候。他也超级喜欢我，激动得不行。　　　　
　　　　他第一次看见我的全部是在学校招待所。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挺害羞的，他就帮我那个了。令我很意外，因为这已经超乎我的期待了。后来他就回去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很矛盾的，虽然那时我比现在小，但是还是觉得不应该跟他在一起。　　　　
　　　　Y：为什么？　　　　
　　　　A：因为他不帅也不会玩。当时真的在第一次见面中，最吸引我的就是最本质的东西。跟他第一次见面是4天，每一天都有新的经验。第1天拥抱接吻；第2天，摸了；第3天，看了；第4天，告别。真的是一段sex旅程，太让人激动了。我本来就是文学青年，对这件事有无数的想像。如今一一实现了，虽然没有想的好，但是还是很不错的嘛。


一、觉得自己切切等待的也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们最后完成了，我彻底不是处女了

　　　　A：他走的时候，我说，“就这样吧。我们以后就不要联系。”他特别吃惊，因为之前我都特别乖，让干嘛就干嘛。他以为他已经得到了一个神仙妹妹——一个林黛玉掉到他脑袋上了。（笑）说完他就哭了，他说，“你什么意思啊？你在玩弄我吗？”我当时也很心软，我一直还是个很善良的人嘛。我就走掉了。我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东西，给他说，“这个你路上带着吃吧。”他就破涕为笑了。他以为我给他买东西又回来只是跟他逗着玩吧。　　　　
　　　　回去之后他老跟我打电话，表现非常热情，我不怎么热情，无数次跟他写信打电话说分手，弄得他特别难受，后来他就也同意了，我又有点不乐意，就写信说，“那好啊。”还要表达一下伤感的心情。结果我一伤感，他又就坡下驴，两个人就怎么也分不掉。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分手不分手的问题，两个人本来就两地，只是唧唧咕咕而已。到了五六月份，我就坚决说要分手，我们没有未来。他说，好。然后我们有7天不联系。这7天我特别特别难受。我就给他写了一封email，说，“我们是分手了啊。确实分手了啊。但是你，7月份来跟我同居好吗？那时候你也毕业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在这边给你租个房子。”（大笑）第二天他回信说，“我觉得你疯了。”他就是这么写的。我不记得我有没有回信了。在他写这封信的晚上，我给他打电话。但是他不在北京。他同学说，“他不是去你那儿了吗？”我吓死了。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同学说，“你不是他女朋友吗？”我说，“啊？他这么跟你说的？他说他有女朋友了？”我从而也得知他跑过来了。他本来想给我一个惊喜。　　　　
　　　　整夜我都辗转难眠，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还是很感动的吧。当时他很穷，路费对他来说也很不容易。第二天下着大雨，一大早我就跟同学说，“我难受，不去上课了”。那天有必修课，而我以前从来没逃过课。我去接他了，但是没接到。我已经忘记他长得什么样了，只记得他是一个特别难看的人。我不想看见他，我害怕。我一个人回到学校了，一回学校同学们对我说，“有一个男生到处找你。”我说，“那他现在在哪呢？”她们说，“他好像到下一堂课的课堂找你了。”我赶到那个地方，在楼道上看见他，淋得一塌糊涂，看见我就很高兴。我们就像一对恋人拥抱，他说，“我太傻了。我应该早点来看你。”我说，“那，那就那个吧。”他说，“那就那个吧。”（笑）他说，“但是你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很累，我怕表现不好。”（大笑）他当成一个责任、一个重担和一个考试来应付的。我就留给他一段时间睡觉。晚上的时候，我穿一条白色的真丝裙子去找他，脑子里一直转着李后主的那首词，叫什么“手提金缕鞋”。　　　　
　　　　我一敲门，他就马上把门打开了，因为他一直在等待着。第一次没成功，因为他太累了，但是他以为成功了。没有特别的high，但是我假装很high的样子了。　　　　
　　　　7月份我去北京找他，他住在学校里的一个破平房里……　　　　
　　　　Y：这件事给你造成了什么样的变化？　　　　
　　　　A：什么变化？　　　　
　　　　Y：对你的人生观发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A：稍微有点变化吧。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觉得（性）这件事没那么重要了。我大三结束，他大四毕业我就过来了。我们最后完成了，我彻底不是处女了。当时我们物质上很贫乏，但是精神上很快乐。我经常骑着他的破自行车，穿着他的破拖鞋，去食堂打一大盒肉来给他吃……　　　　
　　　　Y：当时你们大学班里的同学在学校外面租房子同居的多吗？　　　　
　　　　A：几乎没有吧。但是肯定会有性的现象。因为后来女孩子吵架什么都说出来了，特别搞笑。南方的女生真的有可能是泼妇骂街式的，会揭穿很多隐私，比如，“你当初天天晚上到宿舍找谁谁谁，人家都不爱理你！”或者是什么“某某说你性欲强……”（大笑）　　　　
　　　　Y：你们毕业的时候，你估计大概你所知道女生中处女有多少？　　　　
　　　　A：一半吧。　　　　
　　　　Y：当时你们宿舍的同学第一次的时间比你早还是晚？　　　　
　　　　A：也有比我早的，但大多数比我晚。她们对我很好奇，因为我是最明显的。因为我自从那个了以后就好像蛮……“风骚”的。以前我是一个非常非常爱学习的人，当然这个学习指的不是那些课程，而是一个非常爱思考、深沉的人。那个了以后，就变得蛮有风情的，要打扮，要干嘛……她们都觉得我蛮奇怪，觉得我是在这方面最在行的人，就会问我问题。还有一次，我跟黄刚在校园里接吻，还被班里的男生看见了。他们看见了，跟女生们说；女生们又跟我说……好害羞地说。


一、觉得自己切切等待的也就是这样一个人采访手记

　　　　我在某大学生网站的SEX版上的寻找访谈对象的启事第一次贴出去不久就被版主删掉了；尽管如此，仍然有不少同学发短信、email热情回应。不过，这些人当中男生居多，女生只有很少几个。事实上，无论是我，还是整个社会，最关心的还是女生的SEX问题。　　　　
　　　　受传统的影响，女生在这件事上基本上还处于不能多说、任人评论的弱势地位，在两性的关系当中，也较多处于被动，这自然引发了评说的欲望。很久以来，关于女大学生的说法甚至谣言满天都是。前一阵子屡次爆发这样的冷门：有人说某城市6成以上的女大学生都被包了，或者坐台了。这样显而易见的谣言居然被传得像真的一样，是否体现了我们社会上某些人具有庸俗的“围观”心态呢？据我目前统计的数据，在比较开放的地区、气氛比较宽松的学校，最多有大约50％的女大学生在大学阶段（包括之前）完成了她生命中的第一次性行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需要用正常的“说”代替不正常的“说”。　　　　
　　　　女大学生们是具有自我实现能力的个体，不论她们主观上是否有此意识，她们理所应当也是具有觉悟的现代两性关系的实践者。她们从小生活在跟男生公平竞争的氛围中，大部分没有强烈的两性差异的意识。只有在性启蒙这个环节上，多多少少感受到了跟男生的不同之处。长期以来，女性的性意识处在被压抑的状态。倘若有女性出来主动言说她对于性的感觉，往往是以木子美、卫慧那样的方式——她们的行为和思想，完全不能代表大部分女性。尽管她们是受过教育的女性，但可惜的是，她们并不具有一种非常健康的性态度，她们的性态度看似开放，其实是迎合了男权社会“窥视”的愿望。一方面是“禁止言说”，另一方面则是“女大学生坐台”、“一夜情”。这两个极端其实是同一桩事物的不同表现。女人如果不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使用她的身体，那么她自己本身就是自己身体的主人。女大学生应当拥有这样的觉悟。并且，拥有这样的觉悟的人群也不在少数。这是我关心女大学生的性问题的两个原因。　　　　
　　　　法国女权主义哲学家西蒙娜•；波伏瓦的名著《第二性——女人》里面提到，女人往往对自己的身体怀有羞耻感，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欲。本文采访的对象亚亚，对自己少女时代的性意识记忆非常清晰，同时，她的直接的启蒙者应该说是跟她同住的美国女留学生们。大学生接触的世界更广大，有无数的信息都会涌入，跟性有关的直接或者间接的信息更是势不可挡。在我采访的过程中，基本上都是亚亚一个人在说，她给了我一个特别完整的范本。这个范本有个中心内容，就是处女时期的焦灼不安和对爱情的渴望。亚亚跟她的男友的第一次发生在她22岁的时候，此刻生理早已成熟——社会上的女孩子多半都已经有了最后的归属，订婚或者结婚了。作为一个感情丰富、细腻而内心富有激情的文科大学生来说，那种对异性的渴望自然非常的强烈。最后，当她告诉我“这件事”带给她的变化的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