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姓埋名-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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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我的自行车还在女人街的胡同里呢，我没有回家却向家的相反方向走去。我沿着小路一步步向东方走去，去取我的自行车。天空吉星高照，夜晚清风扑面，宜人的清风吹拂着我烧得热乎乎发涨的脸蛋，也吹舞起发热的脑袋瓜上的一头黑发。我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走在城市夜晚的路上，心里有些兴奋，一路想着方案的事。重新回到女人街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多了。小胡同里只有我的一辆自行车孤零零地靠在墙上。我拿出钥匙打开车锁，然后骗腿儿跨上自行车闯进夜幕。回到我的住处，推开门我一步就迈进屋里，靠在门上。然后晃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床铺旁，拿起缝纫机上面的水杯一口气喝下半杯水。喝完后一头栽倒在床上，咧开嘴笑了一下就睡着了。
第三卷第十三章 酒店（1）
经过十几天的准备，一份洋洋洒洒一万两千字的关于建立大民族风味楼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撰写完成了。这里有餐厅的规模，其中涵盖了八大类三十多种风味小吃的品种。资金投入多少，利润回报多少，人员安排，广告宣传，市场需求，消费者心态分析，国内外及几个大城市的餐饮现状以及我个人能够发挥什么样的作用，需要公司搭建什么样的平台，还有聘请哪些正宗品牌的真传弟子掌勺或是举办培训班请名家传授真经等等。这份报告里边有李晓瑜、田芳芳、赵广义和高大伟的功劳，在此之前我充分听取了他们的意见。李晓瑜把这件事当成她自己的事，她和我一起想办法搞调研，四处寻找正宗品牌的传人并到名品名店去学习取经，比如李连贵酱肉大饼、马家烧麦、老边饺子等名店。有大家伙儿的参与和支持我的报告才能够如期完成。这份报告我看了几十遍，每看一遍我都会激动，每看一遍我都非常满意。没有想到我在经商方面还有这么好的天分。报告递给了葛老板，剩下来的事就是等待了。大伟跟我说这件事葛总自己就可以决定，葛总准备自己投资做这件事情。
我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了一个月的光景，我把我的希望以及改变身份摆脱现状等一系列理想全都系于我的报告上，老板能否拍板便决定我的命运。我命系于此！可是葛总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我时而兴奋，时而失望。有时候一想前途一片光明，希望就在眼前，有时我兴奋得甚至想去拥抱整个地球。但是又一想就没有什么希望了，我手握空拳仍还住在6米小屋里边，前途像个黑洞我一生都走不出去，失落的心掉进了深渊里去。从认识葛老板到画壁画再到策划大民族风味楼，整个过程前前后后已经有3个多月了，然而葛老板那边仍旧杳无音信。我想是不是那天葛老板是一时的兴奋嘴头子说大话，过后就把这事给忘了？酒桌上的承诺大半是酒话是疯话是不着边际的虚话，你怎么死心眼儿还能相信这些商人们的酒话呢？冥冥之中我感到是梁新久在从中作梗，那天葛总正说到关键的节骨眼上，梁新久却叫服务员把音响打开把葛总的话给岔开了。看来梁新久就是我的小人，想到这里我恨得牙根都痒痒。
转眼间夏天已经进入了尾声。阳光透过树影把光线点点滴滴印在床单上，好像光影在跳舞。日影偏斜，阳光入室，蓝天白云，秋风阵阵。宣告盛夏已经过去，秋天正式来临。秋天让大地沉寂了，也预示着大地即将开始忙碌。使我伤怀的秋天来到了，我想秋冬时节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事，我又到了痛苦的时刻。难道是我没有这分能力？创造幸福需要能力，这个世界处处都需要能力，没有能力就只能沦为人下人。创造幸福和承受苦难同样需要能力，我又开始怀疑我的能力了。是策划方案写得不好没有被通过？还是葛老板变卦了，难道他根本就不想操办这个风味楼？我失望了，随即就陷入了痛苦之中。人有痛苦是因为人有幻想，有实现不了的理想。使我痛苦的是那颗不安于现状的心，每当看到别人取得成绩，拥有幸福的时候我都无比地痛苦。他们为什么比我好比我幸运？荡荡世界公理何在？我像屈原一样仰头问天。
为什么有的人春风得意享尽荣华富贵，并与幸运和机遇同行？为什么有的人一生劳碌却仍旧贫穷受苦，并与苦难和不幸为伴？为什么有的人才华横溢却得不到施展？为什么有的人一无所能却官居要职？为什么呕心沥血却得不到成功的喜悦？为什么潇洒一时却不能快乐一生？为什么人的希望那么多却不能如愿以偿？唉！这个世界上人的问题比人还多。我明白了，不幸者需要同伴。一个人独自承受不幸的时候需要别人有同样的不幸来安慰。
现在我还没有绝望，始终心存美好的期望。没有期望又怎么能有失望的痛苦？我想再使劲地痛苦一次吧，痛苦过后希望就会来临，可是我痛苦了然而希望还是没有来临。我终究是一个一事无成的空想主义者。当我一事无成之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了，一切理想和不现实的想法都在现实中碰得粉碎，盖不成大楼就盖一个小木屋吧，小点，再小点。待在小屋里不求进取安于现状，了此一生。
因为怀念那天酒宴的情景，我怀着一颗期望而又落魄的心想去夏威夷大酒店看一看，再次体会一下那天的那种高兴的心情。我去了，河沿大街给了我一点希望。酒店大楼的豪华气度又让我自惭形秽。站在远处的人行道上我眺望着夏威夷大酒店的大楼，总会想起那天的晚宴，那天的晚宴叫我如此开心，是从前所没有过的。再看一楼的会客大厅仍然还与往日一样没有什么动静，没有动静就说明其他项目还没有上马，风味楼的事还有希望。我的心情异常复杂，即渴望又失落，即向往又痛恨。我又能痛恨谁呢？抽刀断水水更流。只有经过长时间等待的人才能理解在等待的漫长岁月中煎熬过来的人是怎样地痛苦和忧愁。还是去发行部上班吧，受人家的气叫人家看不起。有什么办法呢？我看透了这个世界是由一个个小圈子组合而成。在这个世界上穷人和穷人交往，富人和富人交往，当官的人和当官的人在一起，这就是圈子。从这个圈子跳到另外一个圈子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恐怕就像水融于油那样地难。上流社会的大门关得严严的，我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命案在身的人有什么可能一下子就融入到富人的圈子里，进入到上流社会的行列中呢？
世界是一面镜子你要好好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的人，就不难认识自己了。认识自己才是真理！我的真理就是在失落和痛苦当中苟延残喘地度过一生。
第三卷第十三章 酒店（2）
然而，生活中的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好，但是也绝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坏。在一个秋风萧瑟菊黄如金的深秋时节，葛老板通知高大伟叫我在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去夏威夷大酒店一趟。高大伟传过话来，他肯定地说这件事能成。我高兴得不得了，心里欢快得像钻进一个小动物蹦蹦跳跳的。第二天吃过午饭我就去了夏威夷大酒店。因为事先就知道了结果，所以在前往夏威夷大酒店的路途上就显得春风荡漾意气风发。我还吹响口哨，手里摇晃着一个钥匙链，东瞧瞧西看看就这样走上了过街天桥。过街天桥上，有卖花的，卖光碟的，卖画片的，桥上一侧排满了小商小贩。我在卖花的摊位前停住脚步，拿起一支玫瑰花闻了闻便问卖花的大娘：
“这花多少钱一支？”
“八毛一支。”
“买一支花。”我掏出一元钱递过去。
卖花的大娘接过我递过来的一元钱，我拿起一支玫瑰花。卖花大娘翻着口袋在找零钱。
我摆摆手，说：“甭找了，都给你吧。”
卖花大娘拿着两毛钱：“两毛钱，找给你的。”
“不要了。”
我高高兴兴地举着鲜花，一边走一边闻，喜气洋洋地走下过街天桥。时间还早了一点儿，我举着玫瑰花时不时地闻着，不知不觉中就随着逛街的人走进一家超市。在超市里我看看这个东西，又看看那个东西。凡是摆在柜台上面的样品我都要动手去摸一摸，碰一碰。在儿童玩具柜台上，我拿起电子枪扣动扳机。我又拿起一辆小汽车，使劲一滑，让小汽车在柜台上奔跑。营业员马上过来向我介绍小气车的特点，我专心地听了一会儿，然后就走开了。一个小朋友在母亲的怀中，母亲在为他挑选布娃娃。小孩子的小脑袋靠着妈妈的后脑勺，他在背着妈妈瞅我笑。我使了一个鬼脸，偷偷同小孩子玩耍。又将手中的红色玫瑰花送给了小孩子，然后和小孩子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之后我便走出商场。
我估计现在的时间就快要到了，便加快了脚步愉快地奔向夏威夷大酒店。下午两点我准时到了酒店，在8楼总裁办公室见到了这位说一不二的葛老板。这时我才知道葛老板也做了大量的市场调研工作。他专门成立一个项目小组，进行调研考察，分析市场，研究报告的可行性，落实具体实施方案。葛老板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他不能不考虑的周全一点，用人是件谨慎的事，何况他对我并不了解。但是一旦他做出决定就是一箭射出绝不回头。葛老板已经采纳了我为酒店的命名“大民族风味楼”并准备扩大一楼的营业面积，将二三楼打通和一楼连为一体。原先3楼是只供在宾馆住宿的客人就餐的内部餐厅，这回准备大动干戈把一二三楼连为一体，既对内又对外。葛总任筹建风味楼的总指挥，具体工作由梁新久负责，古复生协助梁新久工作，担任梁新久的副手。我的工资暂定为每月1800元。风味楼的格局经过专业人员的设计，我们按照设计图纸立马开始改造装修。葛总要求在元旦前装修结束，元旦后开始试营业。我画的那幅油画《夏威夷风光》被挪到了17楼的大会议室里，重新立在正面的墙壁上。
风风火火的筹建工作开始了。这回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把风味楼的开业当做我人生的一次重大转变。我全身心地投入到风味楼的建设当中，整天忙碌的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李晓瑜。
有时我走在路上都忍不住地就得意起来，这回好了，再也不用看吴尚友那张丑恶的嘴脸了。然而我并没有急于回发行部去辞职，煮熟的鸭子已经扣在锅里了，我用不着沉不住气显得那样浮躁。一个礼拜过后我才晃悠悠地去了《北方英才》杂志社发行部。
那天当我一踏进二楼办公室的门坎儿就被马军喊住了。
“古复生，这几天你上哪儿去了？”
常风也担心地问：“你有几天没来了？”
“你就请了三天假，竟敢十多天没来上班！”
“关老板都发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