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南开-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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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你所料,那人是个女生。
她优雅地站在教室门边儿上。清新的脸庞,飘飘的长发,灿烂的笑容很熟悉,那眼睛一眨一眨地,闪闪发亮。
那一刻,我竟怦然心动。
我渴,我要喝叶上的露珠;我空虚,我要拥抱温软的玉躯;我眼睛发暗,我要看明媚的心光;我耳朵发聋,我要听神秘的幽弦。
在大学里,这种事情太普通、太平常了,许多男生迷上一个女生,往往就是自习室、图书馆、食堂里的一眼。甜蜜爱情从什么地方来,就是从眼睛里到心怀。可这一见一眼固然浪漫,却不符合日久生情、相互了解的恋爱前提。
但类似的情形依然每日每刻上演着。这里面有深刻的社会学、心理学和生理学背景。鬼使神差,我回去就睡不着觉了。两天后,同伴的弟兄陆伟在聊天中不无得意地告诉我,在80年校庆礼花的轰鸣绽放中,他追到了一个女生。
他是在鼓励做点什么。
我开始着手调查那个优雅女生的下落。
这并非难事,因为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女生都会是男生宿舍经常议论的话题。
她叫林然,比我低一年级,是生科院的。
自打我知道这些情况后, 同屋的弟兄就怕了我,因为我天天在宿舍里叫魂吊丧般地嚎:林妹妹呀。
起先,要好的几个弟兄还鼓励我,喜欢就追呀。但眼见我天天嚎丧却不动劲儿,他们不耐烦了。同屋的陈朋有一天义正词严地正告我:你现在很危险,这么下去只会有两个后果,要么精神病要么变态。
我说,这不一回事儿嘛。
他说,反正我告诉你,你要及早抽身以免后悔莫及。
我翻白眼。
半晌,他幽幽地又说了一句:其实你喜欢的不是真的林然,是你自己心里的林然。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讲话。
看来,我真得动一动了。我也觉得自己长此下去非疯即傻了。
林然辅修了经济系的课,每周一下午要去校区上课。我决定找机会让我们认识。
虽然我能说会道,但脸皮却不厚,尤其在女生面前,我不可能像有些色胆包天的弟兄一样,直接走到女生面前示爱。我得让一切看来顺理成章。
那个周一,天有些阴,微风。
我坐进了校区那间事先勘探好的教室,我提前了40多分钟,我听什么课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差6分钟上课时,她来了。绿毛衣、牛仔裤、双肩背,很清纯的样子,我的心都快碎了。
心神不宁地过了两节课。完事了,她要回本部了。我骑着车跟着她,心里揣了只小兔子。
到立交桥拐弯的地方,我想,我不能再错过了。
不知哪儿来的胆子,我一阵狂蹬,赶上了她。 我手心冒汗,不知如何开口,这时一阵风,我手一歪,车头“咯噔”一下,蹭着了她的车尾。
她“哎呀”了一声,回头看。
我忙说:“对不起,不好意思。哎,你是林然吧?”
她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乐道:“我也辅修经济学呀。”
“是吗?怎么没见过你。”
“你学习认真嘛。”
我看见她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然后,就开始边骑车边闲扯。我不知哪来的兴致,天南地北一通乱吹。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脸上绽着笑。我心里十分得意,希望就这么走下去,永远到不了本部。
在阴沉的天幕里,我们骑到了宿舍区,她说:再见。
我应着,啊,啊,再见,再见。
远远地她就走了,隐隐还回头看了一眼。
我看着那婀娜的背影,不禁痴了。
夜里,我又睡不着觉了,弟兄们都跟着起哄。
陆伟说:行啊,小子,你们就开始这一段感情吧。
陈朋盯着我:这件事情是不是一个开始,要辩证地看。
我没吭声。
我现在要告诉大家,这个故事其实很简单,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复杂,没有坎坷的过程,也没有浪漫的结局。
许多事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不是你不愿意开始,而是你没有机会和勇气开始;不是你希望结束,而是你没有力量阻止它结束。
那次之后,我就老找机会幽灵般地跟着林然。上课,食堂,遇见了就跟她侃大山,她总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又过了两个月,一个下午,我在湖边看见她跟一个男生亲昵地牵着手。我眼前一阵发黑。
天呀!地呀,神仙呀,魔鬼呀,妖精呀,你们为什么不细心看管我的爱。
不幸的消息接二连三,一起涌来。
说林然是个挺随便的女生,隔三差五地换男友;
说林然自私虚伪,同学关系很僵;
说林然是校羽毛球队的体育生,初中就开始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说……
不管谁说的,我都立刻怒目相向。于是大家就很少在我面前提她了。
可我还是照样隔三差五地叫魂:林妹妹……
陆伟道:哥儿们,为这么个女人不值。
我说:你懂什么!
后来,后来我就毕业了。吃散伙饭那天喝多了,就大哭。
陈朋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如果不是林然,还会是别人。
我说,是吗?
我最后一次看见林然,是毕业前的一个中午。
夏天的阳光很灿烂。她在学三食堂门口拉着一个男生的手,粉红色的上衣,淡蓝色的碎花长裙,依旧很清纯的样子。
远远的,她走来,同我擦肩而过。
我没有跟她搭话。
我渴,我要喝叶上的露珠;我空虚,我要拥抱温软的玉躯;我眼睛发暗,我要看明媚的心光;我耳朵发聋,我要听神秘的幽弦。
许多事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不是你不愿意开始,而是你没有机会和勇气开始;不是你希望结束,而是你没有力量阻止它结束。
不要怕,就让它开始吧;不要怕,就让它结束吧。
数学大师欧几里得在会堂中讲学: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两条平行线无限延长永不相交。
有人问道,先生,讲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欧几里得微笑着注视着他:旁边的人,给他三个钱,让他出去吧。
给我三个钱,让我出去吧。
(李非森,南开大学2001级国际关系专业硕士研究生)
(二)南开爱情故事告别的年代
告别的年代
吴 晟
昨天夜里,月给我打来电话,她说她有男朋友了。我说,那很好。于是,我们开始交谈,漫无目的,除去爱情。等到所有的话题都被陈述完毕,我轻声地问她:“月,你告诉我,你很爱他,对吗?”她顿了一顿,片刻的沉默:“也许吧,其实也不过如此,总之无所谓了。”
我们接着重复原来的话题,直到沉默无语。她问我:“你说,我们以后还会联络吗?”“不要了。”我不再说些什么,轻轻按下电话,听到里面传来一片忙音,没有方向;等到后来,终于一片寂静。
从此以后,我想,我再也不会见到月了。
和她相识,大约在七八年前吧,一个宁静的午后,怎样的天气,怎样的心情,却早已记不清了。不过,在少年人的眼中,天空永远属于蔚蓝,正如她的神情让人感动。她站在我面前,微笑着,却是一种遥远。我傻傻地望着她,一声不吭,年少的我第一次懂得去欣赏美。一段沉默之后,我终于认识了她,一个叫月的女孩。这最初的一幕,随着岁月的流淌渐渐凝成一组金黄色的慢镜头,时常在我心中无声地放映。如果说,这就是一部电影的开头,那么,我希望它还能成为这部电影的结尾。
菩提问:“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至尊宝说:“不需要吗?”两个人的争论在需要与不需要之间,没有答案。其实,爱一个人的理由又怎能用言语表达呢?月的羞涩,月的直率;月的认真,月的胡闹;月的微笑,月的哭泣——她的所有,全都让我感动不已。我苦心经营的文字总会被她批驳得体无完肤,而我不去反驳。是呀,谁让笨拙的我直到今天,还不能用手中的笔描摹她在我心中的模样。于是,我只能为她歌唱,唱起《同桌的你》,唱给前座的月听。歌里的女孩嫁人了,她留在相片里了;我的月走近了,又走远了,她留在往事里了。
月曾经告诉我,她喜欢静坐在秋日的黄昏等待黑夜的来临,看世界告别喧嚣,心情也会归于平静。于是,我迷上了秋日的夕阳。我时常一个人爬上屋顶,喝着啤酒遥望天边,看夕阳西下,看红霞满天。时间长了,我奇怪地觉得:日落的时间竟比日出还要短暂。也许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这样,失去总比得到要容易得多。我把这个发现告诉月,她笑笑摇摇头。“
那来吧,我带你去看夕阳。”我牵着她的小手爬上屋顶。月说,美丽的东西总是短暂。我问她:“那你相信永恒吗?”她看看我,没有回答,长长的睫毛上闪烁着无尽的猜测。“可是,你知道吗?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这就是1994年的秋天,我记忆中最美妙的秋天,干爽的空气中处处洋溢着温情与甜蜜。
在那个寂静的黄昏,我清晰地看见月的脸上闪烁着的羞怯与兴奋。我的小爱人呀,你是否也同样感到了我双手的温暖和声音的颤抖?
许多年之后,当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默默地看着张艾嘉导演的《心动》,方才明白:孩子们的爱情原来都是如此,来得简单,表达得直接。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诉月,我喜欢她看我时的样子,我迷恋她在电话那头均匀的呼吸。我每天都会给她一张精美的字条,上面写满我对她的思念与依恋。我想我们不会分开,因为我们相约考进同一座城市的大学。于是,我决定为她编织一个长长的童话,她就是我的公主,住在我给她建造的城堡里。
我们大多数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有更多的疑问,于是,我们不断地寻找答案,接着否定,再去寻找,再次否定,如此反复,结果疲惫不堪。可是等到我们长大成人,却会惊奇地发现:原来许多纠缠不清的问题原本就没有答案。关于永恒,就是这样一个问题:最初我们坚信它的存在;后来又怀疑它的存在;直到最后,终于无可奈何地否定它的存在。就像我和月,曾经天真地以为能够永远在一起,结果却是天南地北,相隔千里。距离产生的,不仅仅是美,更多的是距离。当距离越拉越远,童话里的城堡便崩塌了。
大一寒假的情人节,是我们分手的日子。那天夜里,月捧着我送她的玫瑰,亲吻着我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