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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张小娴+流浪的面包树-第3章

小说: 张小娴+流浪的面包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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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六个之中,你喜欢哪一个?」

    离开餐厅,一起走路回家的时候,杜卫平问我。

    我微笑摇摇头。

    自从韩漾山走了之后,他变得落寞了。他省吃俭用,储了旅费到荷兰探过韩漾山一次。去的时候满心欢喜,回来之后,我又被迫喝了两个星期的荷兰豌豆汤,陪他思念远方的情人。

    上个月,韩漾山从阿姆斯特丹跑了去巴塞隆那。这样也好,我比较喜欢吃西班牙菜。

    「昨天收到她寄来的信,她找到房子了,住在隔壁的是个舞蹈员。」杜卫平说。

    「舞蹈员?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是个黑人。」

    「黑人?舞蹈员?完了!」我在心中嘀咕。

    看见我奇怪的表情,杜卫平问:「什么事?」

    「喔,没什么。」我想起韩漾山对舞蹈员的评价,有点替杜卫平担心。

    「有想过去找她吗?」我问。

    「我走了,谁来收留你?」

    「你不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吧?」

    「我觉得好像有责任照顾你。」

    我感激地朝他微笑。

    「卖掉房子去西班牙找她吧,不用理我。」我说。

    「说是照顾你,也许是个藉口。」杜卫平笑笑说,「我不舍得放弃我在这里的工作和朋友,从前我以为当你很爱一个人,你会为她放弃一切。可是,我不想放弃。」

    「你可以为爱情放弃很多东西,却不能放弃自己的人生。这不代表不爱她。」我说,「可是,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是很危险的。」

    「可能我已经习惯了吧。」他耸耸肩膀微笑。

    「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话,跟我说一声便可以了,我会另外找地方。你已经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刻。」我说。

    「你也陪我度过了最寂寞的日子。」他说。

    从前看过一本心理学的书,有一个名词叫做「渡人者」,「渡人者」可能是情人、朋友、或者是心理医生,渡人者陪那个人渡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日子。杜卫平是我的渡人者,只是我没想到,我也是他的渡人者。

    人生的过渡,但是百般艰难,一天蓦然回首,原来已经飞渡千山。是怎么做得到的呢?却记不起来了。

    18

    初夏的一天,我收到朱迪之寄来的信。

    程韵:

    书店的生意好吗?

    你的室友有没有性骚扰你?嘻嘻!收到你寄来的照片,你们很匹配呢。

    这阵子伦敦的天气不太好,常常下雨。虽然看到乌云的时候比看到阳光的日子要多,但是,我好喜欢这里,一个人拿着一本书便可以在咖啡店里消磨一个下午。跟朋友泡吧又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我最近搬家了,以前是跟一个同学住,这一次是跟另外三个同学住,房子大了许多,租金却便宜了。现在是全职的穷学生,当然要省吃俭用。

    我的室友是两女一男。两个女孩子分别来自埃及和印度,男的是伊朗人,我们加起来,便是四大文明古国了。来自伊朗的男生跟伊朗王室有点远房亲戚关系,我们叫他末代王孙。假如嫁给他,我不就像戴安娜一样,要成为王妃吗?那天在哈罗斯百货看见戴安娜,真的很高贵呢!

    可惜,我跟末代王孙只是很谈得来,没有恋爱的感觉。从前觉得女人太久没有给男人抱,肚皮都会长出苔藓,如今却很享受一个人的清风明月。

    沈光蕙有没有写信给你?温哥华太静了,不适合我,只有她可以忍受。

    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三个人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在欧洲,一个在美洲,一个在亚洲。小时候,我们通常拣一个中间点见面。假如今天要想见,该在地球上哪一点呢?

    心爱的蓝魔鬼鱼安好吗?想念你,珍重。

    迪之

    九七年

    19

    黄昏里,我回了一封信给朱迪之。

    迪之:

    杜卫平暂时还没有性骚扰我。我们真的很匹配吗?外表匹配的两个人,不一定会相爱的

    书店的生意还算不错。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其实不算新相识,他是以前跟我一起学小提琴的大虫。大虫是书评人,他现在常常在专栏里提到我的书店,所以,「面包树」书店也算有了点名气。

    末代子孙长得帅不帅?他真的没可能吗?伊朗的女人都要穿黑袍,一旦嫁到伊朗,只怕埋没了你的美好身段,你是不会甘心的。

    沈光蕙在忙着搞自己的地产公司,我们通过电话,她忙得很呢,冷落了好几个追求者。

    假如我们相见,中间点可会是月球?

    寄上葛米儿的新唱片给你,她游说我写歌词,可我怎么会写呢?何况我已经见过最好的。人见过最好的,便很难走回头路。

    蓝魔鬼鱼非常健康活泼,只是无法跟我厮磨,这一点,是鱼的先天不足。

    葛米儿介绍了六个男人给我认识,全都一表人才,你一定恨得掉眼珠吧?尽管羡慕我!我刚刚开始读一个中医课程,并不是打算悬壶济世,而是很想充实自己,很想真诚地投入生活。

    班上的同学,有的是教师,有的做生意,连功夫教头也有。跟我比较谈得来的,是郁郁和蒂姝。她们年纪跟我差不多。郁郁长得矮小,脸上常常挂着亲切的微笑,是那种毫无侵略性的女人。她是秘书,光看外表,你一定猜不到她家里是卖蛇的,她小时候跟蛇睡在一块。

    蒂姝每次上课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她是迷死中年男人的那种细皮白肉,像粉团一样的女人。我猜不透她是干哪一行的。

    我的同学,像武侠小说那样,来自五湖四海,深藏不露,绝对不会比你的四大文明古国逊色呢!有时候,人要走出自己额小天地,才会发现世界的辽阔。你在英国找到了自己的清风明月,我在这里也找到了雨后彩虹。

    好了,我要去上课啦!努力,珍重。

    程韵

    20

    我躺在床上。这一课,我是病人,蒂姝是医师。我们学的经穴按摩,是中医学里比较浅易的东西。

    授课的曹老师是个正经八百的中年男人,他是咏春拳高手,偶尔会技痒,扔下课本,在我们面前表演两招,听说他跟李小龙切磋过呢。

    曹老师一边讲课,蒂姝一边替我按摩。

    翻到笔记的其中一页,曹老师的声音忽然变小了,尴尬地说:「接着这一个,喔……是壮阳的……你们不用学了。」

    蒂姝突然举起手,说:「我想学!」

    可怜的我,被当成男人,躺在床上,任由蒂姝按压搓揉我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21

    「你刚才有没有反应?」下课的时候,蒂姝问我。

    「没有呢!我又不是男人。」我说。

    「那么,到底有没有效呢?」她嘀咕。

    「应该不会马上有效吧!」我说。

    「嗯……要在男人身上试一下才知道。」她喃喃说。

    这个时候,郁郁正好走过,蒂姝拉着她说:

    「郁郁,我想问你借一条蛇。」

    「借蛇?你要蛇干什么?」她吃惊地问。

    蒂姝吐了吐舌头:」当然是没牙没毒的,搞出人命怎么办?我明天来你店里拿,可以吗?」

    「可以的。」

    「明天见!」蒂姝匆匆走了。

    「她要蛇来干什么呢?」郁郁问我,然后,她咂起嘴巴说:「会不会……咦……做一些……咦……很变态的事情?」

    我笑笑说:「还是不要去想像的好。」

    22

    地上全是碎裂的碟子,杜卫平拿着两支藤条,模仿杂技员的凌空转碟子杂技。

    「你在干什么?」我问。

    「前几天收到漾山的信,她在学杂技呢!」

    「所以你也要学?无可救药的痴情狂!」

    「等我成功了,你便不会这样说。」

    「杂技可以自学的吗?」

    「我去你的书店拿了一本《西洋杂技自学入门》。」他瞄瞄那本摊开的桌子上的书,然后说:「可能会学得慢一点,漾山有黑人教她。」

    「住在她隔壁的那个?」

    「嗯,他以前是杂技员。」

    「黑人,舞蹈员,还会耍杂技?完蛋了。」我在心里说。

    「你有没有见过我的拖鞋?」我问他。

    杜卫平收起手上的碟子,不知从哪里把拖鞋踢过来给我。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他没好气地说:「刚才我坐在沙发上,有个东西顶住我的屁股。」

    「是吗?对不起。」我把在学校里买的人体穴位图从背包拿出来,说:「我要把它挂起来。」

    「你把这个穴位图挂在家里,不是太好吧?」

    「为什么?」

    「他没穿衣服。」

    「既然是穴位图,当然是不穿衣服的,难道要穿法国时装吗?」

    「我是说,为什么不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

    「这种穴位图是不会用女人的。」

    「但是,这个男人有个器官,不太好看。」

    「男人当然有个器官,你没有的吗?我是挂在我的房间里,又不是挂在这里,不会对你有影响的。」

    「怎么会没有影响?」

    「怎么影响你?」

    「你天天对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很容易会对我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扬了扬眉毛说。

    「你有人家的身材这么标准吗?」我指着穴位图上的男人说。

    「我也不错呀!」

    他学着李小龙,呼一口气,提起肩膀和两条手臂,做一个大鹏展翅的动作。

    我大笑:「你的胸围比我大不了多少!」

    「今天上课学了什么穴位按摩?替我按摩下可以吗?上次治头痛的按摩很行。」他说。

    「今天学的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适合?」

    我望着他,笑了:「总之你用不着。」

    「嗯,我明白了,我用不着,你用得着。」

    「你明白什么?」

    他自作聪明的说:「一定是治疗妇科病的!」

    「如果是这样,我不会说不适合你。」我气他。

    当天决定和杜卫平一起住的时候,以为只是暂时的,并没有想过日子会是这样。无论多么晚,回到家里,总有一张笑脸在等我。有时候,我们会聊天,直到其中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渡人者」的阶段不免有点苦涩,共同生活却是快乐和充实的。

    23

    「你干什么?」杜卫平回来的时候给我吓了一跳。

    因为第二天要考试,而我总是记不牢人体的穴位,所以索性把每个穴位的名称写在一张贴纸上,然后贴在自己身上的穴位。

    「我在温习穴位。」

    「我还以为你用功过度疯了。这样有用吗?」

    「前面是没问题的,可是,后面的穴位,自己是看不到的。已经很久没有考过试了,上一次考试,已是大学的毕业试。明天不合格怎么办?」

    杜卫平脱掉外套,趴在沙发上,两脚伸直,双手垂在两旁,说:

    「来吧!」

    「来干什么?」

    他回过头来说:「你以为干什么?你把贴纸贴在我身上的穴位,不就可以温习后面吗?」

    「我怎么没想到呢?」

    「快来贴贴纸吧!」

    「可是,你才下班,不累的吗?」

    「没关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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