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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感情用事-第5章

小说: 感情用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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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一起度过最后的一段日子吧。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他犹豫了几秒钟,伸出手,也揽紧了她的腰。
  是同样的悲哀让他们跑到大漠相聚吗?我猜想还有另一种可能:女子腮边那滴泪,另有内容。这悲哀并不比艾滋病来得轻飘。她要报恩,因为她在大漠里发现了他这眼清泉。她知道如何回报他,那就是感染了病毒去找他。
  如此,他没有推辞的理由。
  


这天晚上,他自杀了


  有一个人,是外科医生,医术精湛,曾救活过许多人,心地很是善良,却不大善于处理人事关系,性格内向,结果被人陷害当作某次医疗事故的替罪羊,最后弄得身败名裂。他妻子也立刻抛弃了他。他想过死。死,他见多了,一点也不可怕。但人生既然到了谷底,那么剩下来的也都应该是上坡路。他的大学同学打来电话安慰他。同学的声音很好听,是一束穿过这黑夜的光线。他想也是,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就重新鼓起笑容。
  他回了老家。老家很小,吸根烟就能从街头走到街尾。那是春天,沾满春风的杨絮裹在微雨里,一团一团,在空中浮沉不定,被路两边的灯光映着,像一群刚孵出壳的毛绒绒的小鸡仔。他在临街的小巷里开了一家诊所,自己也在里面住。闲时,就一个人坐,看那些撑着伞在被雨水洗得泛光的马路上走来走去的人。
  生意不是很好,也不差。毕竟风老是不停地从外面的世界吹来。照顾他生意的有很多女孩,或许是因为他这家诊所足够隐蔽,又或是他的手艺还过得去吧。她们脸上抹很厚的脂粉,普通话里带着较重方言。她们从事的是那种最古老的职业。大多数容貌一般,也有几个美得惊人。他没看不起她们。他是医生,医者父母心。她们不过是可怜的病人。
  有一年冬天,他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匆匆开门,却不见人。门口放着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夜是黑色的,比铁还沉,北风刮在脸上嗤嗤响。他喊了几声,没人应,婴儿却啼哭起来。他慌忙把婴儿抱入屋内。这么冷的天是要冻死人的。他熬了一小锅粥,捞出米汤,给婴儿喂下。婴儿可能饿坏了,咂得津津有味,咂完后还扁起嘴对他笑。
  真可爱的孩子。还是男孩儿。做父母的也真狠心。想来也是有不得已处。老天爷造孽啊。他叹息着,收养下这孩子。养大一个孩子确实很难。最初几个月,他也不是没有把孩子送给别人的打算,事到临头总舍不得,就觉得心里仿佛少了一大块东西。也罢,屋子里多一个孩子的哭声也热闹,他脸上渐渐多出几分欢喜。他一直没结婚,其间有人登门说过几次媒,老不成。可能因为他沉默寡言的性格,更可能是他过去的妻子对他伤害太深。
  眨眼六年。他已经习惯每天把孩子扛在肩头送去幼儿园。孩子喊他爸爸,很聪明,经常得大红花,还会跳踢踏舞。他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过下去。但有一天,也是春天的晚上,天空里有满满的蓝,还有那风、那月。他正带着孩子玩,一个女子从柳絮上走过来,径直进了诊所,在他面前跪下。
  她是他曾经的病人。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有着让人窒息的美貌。孩子是她的。她要带孩子走。她已经是有钱人。巷子口停着一辆本田雅阁。她手里还拿着二十万块钱的存折。她给他磕头。他没法子拒绝。他没要她的钱,目送孩子上了那黑色的轿车。他掉下眼泪。
  这天晚上,他自杀了。
  人生所能承受的伤害,可以很多。然而可供割舍的感情,却极有限。到末,也许你也愿意相信,自杀可解彻骨孤寂。
  


她未曾离开他片刻


  有一个人,是好男人,年过三十,一直未娶。
  有两位女子用各自的方式深深爱慕着他。一个爱穿旗袍,艳艳的,像红玫瑰;另一个喜欢素净,穿白色的套裙,宛若白玫瑰。她们是一般美好。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选择而伤害其中任何一个。这事就拖下来了。眼瞅露珠儿一点点从玫瑰花瓣上消逝,她们虽从无抱怨,他却不免心烦意乱,也就更专注地投入到工作中,结果事业在短短几年就取得辉煌。
  这天,他看《万历十五年》,看到吏部安排中下级官吏职位时竟取决于一根竹签,心中一动,就想抛硬币。坏事了,突然间心肌梗塞,心肌大片坏死,还好抢救及时,暂时保住一条命,但半个月内必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手术本身不是问题,难就难在没有一颗新鲜的心脏。
  爱慕他的那两位女子在病房外抹着眼泪,等待奇迹。医生带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坏,终于,在倒计时的最后三天,爱穿旗袍的女子突然悄无声息地离开。另一位素净的女人见状不无诧异,又暗自齿冷,仍留在医院,一边祈祷,一边做好为男人送终的准备。患难见真心。这或就是爱的试金石。知情的人开始唾骂那位离开的女子——她哪是红玫瑰,分明是墙壁上的一滩蚊子血。
  奇迹发生。也许是白玫瑰的爱感动了上苍。最后一天,医生找到一颗心脏。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连排异现象也未发生。
  他娶了白玫瑰,她是他一生的月光。他发誓要爱她到永远。没有人再提起当年那个无情无义的红玫瑰。他和白玫瑰恩恩爱爱,爱得如胶似漆。为此,他甚至感激红玫瑰当年的离开。
  就这样,过了五六年,一个悲伤的女人找到他,说是红玫瑰的闺中密友,曾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女人交给他一份日记,就离开了。他本来不想看,打算扔火堆里烧掉,心中一动,还是打开日记。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得非常潦草。里面还夹着几页文件——为了让他活下来,她服毒自尽,并委托密友务必把她的心脏交给当年他的主治医生。
  她的心一直在他胸中跳动。她未曾离开他片刻。
  (本文由whui提供素材)
  如果真相不揭开,白玫瑰就是明月光,红玫瑰就是蚊子血。而事实终于告诉你,红玫瑰其实是比朱砂痣更入骨地进入你那跳动的心。真相如何,到最后已经不重要了。令你难堪的是,如果一直不知道真相,你应当会生活的更好。如果有所选择,你是否会拒绝真相,拒绝面对自己欠下的债务?
  多少爱人,就在这有意无意的误会之间,与你擦身而过了。只留下一颗对爱不愿绝望的心,还在你的胸腔执拗地跳动着。
  


请等我长到能把你搂入怀里


  有一个人,病了,去医院看,是绝症。
  医生要她务必及时入院治疗,否则顶多只能再活一年。她拒绝了。那笔庞大的治疗费足以压跨大多数中国家庭,更何况她还是一名单身母亲,是幼儿园老师,一个月只挣八百元钱。
  她的女儿才八岁,念小学二年级,很聪明,读书也用功,上学期还拿了三好学生,得了几枝圆珠笔与一大叠作业本。
  真舍不得啊。她回了家,摸起女儿的相片痴痴地看。女儿还未放学。她泪流满脸。家里穷。相片还是女儿周岁时照的。那时女儿的父亲还在南方做生意,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不仅埋葬了他,还往她肩上添了一大笔债务。这些年,她与女儿相依为命。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她也算尝透人情冷暖。
  如今,她要走了,女儿还能指望谁?
  她抹掉眼泪,出了门。寒风凛凛,像一把三棱尖刀,捅入喉咙,并在里面搅了搅。她吐出一口痰,痰里有血,腥的。她买了很多菜,拎回家,做出满满一桌子好吃的,有鱼有肉,还有女儿最喜欢吃的小鸡炖蘑菇。女儿回来了,兴奋得大叫,忙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可怜的女儿呀,今天就让妈带你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她心如刀绞,坐下来,不停地为女儿挟菜。女儿吃得很开心,没有注意到隐藏在她眼角的泪。
  这天晚上,她早早上床,把女儿搂入怀里,使劲儿地亲吻女儿的额头。她要哄女儿睡下,然后去紧闭门窗,旋开煤气闸。这种死法应该是最安静的吧。她默默想着,就听见女儿喊她,妈妈,妈妈。
  怎么了?她问。
  妈妈,我今天考试了。语文、数学都是一百分。女儿得意地说。
  真乖。她差点哽咽出声。
  妈妈,你上次说我考了一百分,你就答应我一个愿望,还记得吗?女儿仰起脸,一双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亮。女儿噘起小嘴,妈妈,你不会撒赖吧?
  妈妈不撒赖。她用枕巾挡住女儿的视线,并把枕巾一角塞入喉咙,身子痉孪。她已经没法子控制泪水。这种液体似乎能烫伤人。脸上火辣辣。
  那你以后再也不准哭,好吗?女儿的声音不无迟疑。
  妈妈不哭。她急急忙忙地说,急急忙忙地用枕巾拭泪。
  还有,妈妈,如果你实在想哭,忍不住,那也请等我长到能把你搂入怀里时,再哭好吗?女儿小声说道。
  好的,妈妈一定做到。她哇地一下哭出声。
  可怜的孩子,你知道母亲的怀抱还能温暖多久吗?如果这个故事是真实的,让我们含泪祈祷:祈祷那母亲下一次幸福的哭泣必将来临,并且是在成熟女儿的怀抱里。
  


我给大家磕头了


  有一个人,是县城边上的农民,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
  那年,他孩子病了,三岁大的孩子,一个原本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孩子,因为药物中毒,聋了,哑了,整日痴痴呆呆,连大小便也无法自理。他与医院打起官司,打了三年。他老婆每天早出晚归守在法院门口,嘤嘤地哭。官司终于赢了,却难以执行。医院当初是将科室承包出去的,换而言之,当时给孩子看病的其实只是一个穿白大衣的江湖郎中,出事后,人马上跑了。
  三年了,院领导已换过新的一荏,对前任留下的烫手山芋自然要当皮球踢。绝望中,他老婆挑了个深夜,抱着孩子,吃农药死在医院大门口那排病人候诊的塑料椅上。孩子没死,躺在他老婆僵硬的怀里,啃着那对青灰色的乳房一直到天色大亮。他哭得死去活来。
  医院里依然没谁动恻隐之心,或许是见惯死亡,生命对他们而言,无非是一些碳水化合物。但围观的人群愤怒了,自发地聚在医院门口,把一条街堵得水泄不通。事情闹大,县领导赶过来,一边责令医院必须马上拿出赔偿金,一边派人去抚慰那哀哀哭泣的他。
  他被几双大手搀起来。他开始向周围人群鞠躬。
  他突然屈膝跪倒,泣不成声。他说,医院是大家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让别人没法看病啊!大家还是散开吧。我给大家磕头了。
  他就这样喊着,喊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真的。多年后,我在一个远离老家的城市又见着他与孩子,是在废品收购站。孩子因缺乏相应治疗,肩塌,嘴斜。人是畸形的,卧在塑料薄膜上,玩着地上的一口浓痰,不时用大拇指挑起一串,津津有味地看,偶尔还把手指放入嘴里吮吸。他蹲在一边收拾废品,脸愈见衰老,颜色黑里泛黄,且渗虚汗,两只手鸡爪似的不停地抖。若非他左脸那粒铜钱般大的痣,我还真不敢断定是他。)
  卑贱的生命啊,你究竟还能承受多少无耻生活给你的不堪?你一点点卑贱着自己,也在卑贱中让灵魂不朽。
  你不想这些。生存是你最大的指望与威胁。让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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