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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翅田大介]+cutting+伤痕04+case+of+reincarnation-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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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入自己的寝室后,我才后悔把素盏呜尊一起带进来。当我把牠搁在毫无半点皱折的床单上时,牠似乎感到很不满意,一下子就跳下床重新缠住我的脚踝。
  我叹了一口气,决定放任素盏呜尊缠着我。虽然这样很难走路,但这是牠努力想要向我撒娇的方式……为了报答那个我已经毫无印象的救命之恩。
  我首先环顾室内一圈。书桌上放着一个看起来颇厚的信封。我拿起来一看,发现信封里装着好几册笔记本。取出其中一册,上头以工整而清晰的字迹书写着公式、图表,及数列等资料,此外一旁还有详尽的说明。原来这是这一个月——不光是我住院期间,而是从第二学期开始——的完整上课笔记。我看着笔记本上那熟悉的笔迹,心情混杂着歉意及悲伤。要抄写出如此巨细靡遗的笔记,「她」到底下了多大的功夫呢?
  为了跟自己的笔记本对照,我将手伸向摆在桌旁的书包。书包外层的合成皮依旧紧闭且变得僵硬,看来我的家人并没有擅自打开它。我在书包里乱翻一阵,发现侧边袋子传来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有什么细长的棒状物体放在里面。
  为了探求物体真相,我把它取了出来——顿时,我睁大了眼。
  原来那是一把登山刀。
  刀全长约二十公分,刀柄以黑色的鞣革包裹。刀鞘同样是黑色的皮制品。登山刀散发出一种年份古旧的强韧气息,光是握在手中就能清楚感受到。
  我傻傻地站定不动,凝视着这把黑色锋刀。
  虽然脑中一点记忆也没有,但身体却对这把刀似曾相识,甚至要以很熟悉来形容也未尝不可。之前使用这把登山刀的触感,依旧血淋淋地残留在我的掌心。
  「……」
  我碰地一声用力瘫坐在床边。素盏呜尊顺势跳上我膝头,窝着身体打了个呵欠。
  我将刀鞘的安全装置解开,拔出登山刀。在光滑的刀锋镜面上,映照出我略微扭曲的表情。刀刃上完全找不出半点脏污或指纹。
  登山刀的握柄也像专门为我打造似的,非常贴合手掌。一种与意识无关的深层心理让我对刀的触感感到非常安心。看来我已经非常习惯这把刀了。
  「……」
  陌生素盏呜尊的温暖躯体、熟悉登山刀的冷冽寒光,如此恰好成对比的触觉与视觉,让我成了宛若找不到迷宫出口的恐慌白老鼠般,心中觉得彷徨不已。


  出院三天后,我终于重返学校。
  良雨与我一同走出家门,步行在与我当初所见风光大相径庭的通学路上。走着走着,我才终于接受了今年秋天直接被跳过的事实。
  宛如骷髅手臂的银杏树枝、像兔眼般鲜红色的南天竹果实——比起上述这些路旁的景致,与我同年纪的学生们纷纷加上围巾、手套、大衣……这些充满符号性的小道具,更让我不得不接受现在是冬天这个答案。况且,比起眼前这些人,谁穿了更夸张的厚重衣物呢?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哥会冷吗?」
  良雨也套着象牙白的防风大衣,牙关边打颤边向我问道。
  「还好……我都穿了这么多衣服。」
  除了在学生制服下塞了件毛衣外,我还在脖子上缠着家里最长的一条围巾。托这种装扮的福,我的上半身现在几乎难以动弹。除此之外,家人甚至帮我准备了一条旧式卫生裤,不过在我还残存几分的高中男生气概驱使下,我拒绝了家人的好意。
  「……喂,哥哥。」
  良雨微妙的呼唤声促使我不得不转过头。她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如果要分析的话,恐怕是悲伤……占了其中最大的成分吧。
  「……哥,你会恨澪同学吗?」
  「……恨她……?我根本没有理由恨她吧。」
  我以略显疲惫的口吻回答妹妹。
  如果要问出院以后最让我感到违和之事,那就是我与澪的关系了吧。不论是她或我,都像对待已经出现裂痕的玻璃般站在远处眺望对方,以指尖能勉强碰触对方已是我们目前最接近的极限了。
  「所以说……澪推了我一把,让我摔倒,这时刚好有辆没注意的车左转——这不是标准的意外吗?如果不是运气那么背的话,我顶多只是跌倒破皮罢了,对吧?」
  在我苏醒后数天,不小心撞到我的驾驶带着点心来探望我,还不断低头致歉。那是一名已经该留意啤酒肚与秃头的中年男子,似乎惯于对人采取谦卑的态度。对方的姿势与说辞都很客气,但我却不太能感受到道歉的诚意。这位似乎是某某社长的人物,对我说明出事当天因为熬夜又急着赶路,所以才会发生意外。由于对方的解释实在是太流畅了,让我觉得搞不好是背诵事先写好的讲稿也说不定。『人行道变成红灯后,我赶忙向左转,却没注意你正好倒向马路』——驾驶在道歉过后一口气解释完毕。
  「不过啊,那个把你推向马路的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吗?她说不定有先看到我的车。啊,我没注意前方的确是我的错啦,但那位跟你在一起的女性是不是也太莽撞啦?」
  驾驶得知我并不会留下后遗症,且眼前病房内又只有我一人后,边抱怨边开始吐露真实心声。他说完一大串不符合道歉礼仪的话之后才离开病房。至于他送的点心,我则是连拆也没拆就送入了垃圾桶。
  「可是……唔。哥说得也没错……」
  良雨吐出一团介于呼吸与发言间的空气块后,最后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陷入沉默。
  我也选择闭上嘴,专心一意集中在走路这件事上。刚才妹妹与我的一来一往,其实在住院时就发生过好几次了。
  来到分别通往良雨中学与我高中的岔路后,有位孤独的少女正站在前方等待我。她就像只刚竖立好的稻草人似地,保持着直立不动的姿势。
  「……早安。」
  当我们走近少女后,她才缓缓——真的是极为缓慢地拾起头。
  打从我自医院苏醒,这是我久违两周才再度碰面的西周澪。她这时的憔悴程度比在医院又严重了好几分。
  原本就白皙的肌肤现在更失血色,几乎感受不到皮肤底下有血液流动。她的嘴唇苍白,且微微结了痂。那双朝上仰望我的狭长双眼,比我记忆中玻У酶噶耍蛐碚馐怯捎谄1故顾难垌渲刂拾伞
  老实说,她的这副模样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幽灵。不过,她原本就跟幽灵有几分神似。现在这位散发着幽玄之美的少女,又多增添了几分虚幻与脆弱之色。
  「……早安,澪同学。」
  「……早,良雨同学……」
  良雨客套地向对方打招呼后,澪也以近乎吐气的细微音量响应道。良雨看着眼前的澪不禁咬住嘴唇,并从我的背后用力一推,让我站到澪的正前方。
  「澪同学,我哥正如妳所见,还是一样傻不隆咚、活蹦乱跳。昨天晚餐甚至吃了两碗饭,所以我想他已经没事了,完全没有任何后遗症、莫代志、No problem、All OK——哥!」
  良雨在我身上到处乱敲以示健康后,又在我耳边偷偷附加一句:
  「——你一定要帮澪同学哟。」
  说完,她便快步跑向自己的目的地,途中完全没有回头。速度快到就像全力在逃跑一样。
  「……」
  「……」
  良雨离开后,我找不出半句可对澪开口的话。澪似乎也跟我一样。
  「……我们去学校吧。」
  好不容易找出这个非常具体又缺乏独特性的提议后,澪才对我轻轻点头。
  我们并肩迈步而出。澪刻意低着头、避开我的目光,此外也完全不主动开口。
  「妳还好吧?」我关切道。当然,当下澪的状况在我眼中看来根本就不好。一般而言,会询问他人『还好吧?』之类的话,通常都代表被关心者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
  「……嗯。」
  她勉强挤出声音回答,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好。
  「……澪,我完全不恨妳,请妳不要再自责了。」
  「……那是因为你已经失去记忆了。」
  澪略微瞥了我一眼,但很快又移开视线。
  「如果你记得的话——一定会对我恨之入骨。」
  「……」
  看来怎么解释都没用。话说回来,澪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听我的说明。『不要跟我讲话』——她默默无语的侧面似乎写着这几个字。她这张顽固的脸孔,让我觉得与其说我失去了一个秋季,还不如更像时针逆转、回到我们当初认识前的状况。
  等抵达学校时,我的违和感终于冲到顶点了。自己的记忆是休息了半个月、现实则是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而记忆与现实间又存在三个月的误差……光想到这些我的头就开始痛了。
  其余正步入学校的学生有部分人认出是我后,纷纷投来狐疑的眼光。
  我与澪都继续专心前进。在置物柜前换好鞋子、爬上楼梯、穿越走廊,笔直地朝我们的教室接近。我们对其余人抱持的好奇或同情视线都选择置之不理。但当抵达我们自己的班级后,就无法再闪躲他人的看法了,只能被迫正面迎战。
  目光。
  眼神。
  瞳孔。
  眸子。
  数十双眼睛同时关注着我,我反射性地环顾一圈,每一对眼睛都像人工制造的弹珠般慢了半拍才显现出主人的思绪。终于,教室内的每双眼睛都各自开始动了。有些充满了好奇心,有些则夹杂着同情的意味,有些则带着疑惑,还有些只是若无其事地看着我。
  ——你们够了吧。
  我对同班同学的夸大反应渐渐感到不耐,憋在胸口的气只能以叹息的方式吐出体外。
  「——和也,你还好吗?」
  当我叹完气并抬起头时,一名素末谋面的少女正出声唤着我。
  她穿着一袭不像普通高中生会穿、以俗话来说就是金光闪闪的昂贵制服,在教室这一片黑压压的普通制服中显得特别亮眼。此外,少女背后还留着微微弯曲的亚麻色卷发、生着一双淡棕色的眸子。除了上述罕见的特征外,她的容貌亦十分端丽。如果我以前遇过她,应该不可能淡忘对此人的印象才对。
  「呃……抱歉,请问妳是——」
  「啊,你好像失去了这学期的记忆,对吧?那么——我重新自我介绍。我叫葛峰圣。葛汤的葛,山峦群峰的峰,神圣的圣。我是第二学期开始才转进来的,请你多指教。」
  少女报上姓名后嫣然一笑。她的笑容虽然很亲切,我却对她的名字毫无印象。这让我感到更加疑惑。
  「葛峰,同学?」
  「直接叫我圣就可以了。你之前已经问过同样的问题,而且当初你也决定要如此称呼我。」
  对方如此订正道,这让我感到很不好意思,不过一直存在的违和感并没有因对方的话而消失。
  我会不加称谓、直呼其名的异性,应该只有良雨跟澪而已吧。对于眼前这名少女我会直呼为「圣」,实在是让我有点难以想象。我以前跟她的交情有那么好吗?还是说其实我的这种违和感,始作俑者就是葛峰圣本人呢?
  葛峰——圣注视着我,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不过,她的眼睛几乎没在笑,而是流露出一种既非同情、好奇,也非愉悦或嗜虐的神情。或许那是一双纯粹以兴趣为出发点的观察者之眼吧。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入兽笼的实验用动物。
  「对了,和也,你——」
  在圣逐渐贴近我之际,澪沉默地张开双手、挡在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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