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西门吹雪 x 花满楼) 觖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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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阳门主可有后人?'花满楼沉吟着问。
陆小凤叹口气,摸着胡子摇头道 '单阳门的门主据说是一亡国妃子的后人,容貌俊美,气质高贵,但不知为何终身未娶也未有人相伴。所以单阳门的门人并不多,最多时也不曾超过六个。'
花满楼点点头,他也知道单阳门的人一向行事谨慎,而且今十年来都不曾有出入中原的迹象。那昨晚那人究竟是怎样得来那枚单阳醒凤针的?
看他的手法并不纯熟,虽然暗器功夫已可列位江湖,但并不是纯粹的单阳门手法,莫非只是年纪尚轻?
'暗器在我房里,看看吧。'陆小凤指指隔壁,转身向自己房里走去。
西门吹雪并没立刻跟上,而是转身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什么都没说,只是觉得那股让人窒息的寒意比刚才更明显。
一只冰冷而熟悉的手搁上他的左肩,他微微一颤,但并没退缩。
'今早吵醒你了,再休息一下吧。'耳语般的微叹传入耳中,花满楼真真正正的楞住了。
他没想到……西门吹雪会对他说的……是这句话……
忽然,一种说不上来的炙热从胸口溢出,一贯有些苍白的脸上泛起抹渐渐扩大的笑容……
西门吹雪的眼睛在看到放在陆小凤房中的单阳醒凤针时变的锐利而冰冷,充满肃杀之气。看的陆小凤也暗暗叹了口气,有点同情起那个杀手来了。
'你和花满楼怎么了?'
西门吹雪回过头,凝视了他一会,有点无奈的叹道'你这个习惯到没变,总问些不该问的问题。'
'那你这次是因为花满楼而来的俞家?'
西门吹雪沉吟了下,才道'因为花满楼,所以提早到了江南。'
'提早?'
'恩。还有一封战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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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帖?'陆小凤瞪大了眼睛。'谁下的?'
不能怪他感到意外,像西门吹雪这种人,他不去找别人决战那人就该偷笑了,居然还有人敢找他下战帖?而这位眼高于顶的西门大庄主居然会接受?!
'俞有希。'
陆小凤尚来不及收拾自己掉了下巴的傻样,花满楼就出现在门口,微笑着道'刚才有人来通知,俞有希回来了。'
西门吹雪的眼睛微微一眯,与陆小凤交换了个眼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很响的一声尖叫!
是岭梅的尖叫。
'救命啊!二小姐中毒了!'
俞二小姐中毒了。
但当陆小凤他们赶到时,却只见闺房大门禁闭,所有的人都像无头苍蝇般聚在门外,岭梅哭的几乎晕死过去,只是一个劲的趴在门上,一声声的唤着‘小姐’。
'怎么了?'陆小凤轻柔的扶起岭梅,按着她的双肩问。
'陆……陆大侠……'岭梅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说了这几个字却哭的更凶了。'小姐……小姐不让我们进去,谁……谁……进去她就……就……死给谁看。'
陆小凤一楞,完全搞不清目前的状况。
'俞二小姐不是中毒了吗?'
岭梅拼命的点头,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道'真的!小姐真的中毒了!再不救小姐……小姐就……但她……她不让进去,连……连我也给轰了出来……呜……'
陆小凤皱着眉头,刚想问,肩膀上却被花满楼轻轻拍了拍。
花满楼走上前,轻轻敲了下门,轻柔而沉稳的道'俞二小姐,在下花满楼略通歧黄之道,可否请二小姐给个方便,允许在下为你诊脉?'
房里一片沉默。
花满楼笑容不变,继续道'相信俞二小姐也知道,花满楼虽有双眼,却瞎如蝙蝠,俞二小姐无需有所顾忌。'
房里仍是一片沉默。
好半晌后才听到虚弱并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出 '花公子请进。'
花满楼朝着陆小凤的方向微一点头,才推门而进,转手又将门带上。
陆小凤心领神会,拉着岭梅稍稍走远了些才道 '岭梅莫怕,花满楼的医术足够和阎王爷抢生意。来……告诉我,你家小姐怎么会中毒的?'
陆小凤一向是个很可爱的人,调侃中带着自信的神色也很让人信任。
看着这样的他,岭梅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忍不住觉得有这个人很让人放心。奇怪,他明明是喝醉了就满嘴胡说八道的陆大醉猫啊。
想起了陆小凤那让人落荒而逃的歌声,岭梅终于止住了低泣,泪中带笑的又看了他一眼,才道'小姐今早起来后一切和以往一样,只是听说大少爷就要回来了,所以想好好装扮一下,让我把新的香粉拿出来……我转身为小姐选要穿的衣裳……结果就……'她的眼神渐渐转为惊恐,颤抖着道'就听到小姐一声尖叫,倒在地上。我想去扶,却被小姐赶了出来,只听她一直在重复着‘有毒’……所以……'
她没有再说下去,也停止了颤抖。
陆小凤了解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个总是带着三分不正经神色的陆大侠,有着两道和眉毛一样的胡子,但笑起来很可爱也很漂亮的陆大公子,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偶尔闪过敏锐的光芒却总让人忍不住喜欢的陆小凤……或许真的配的上俞二小姐……
'陆小凤。'
陆小凤转头,看见脸色稍显苍白但笑容安稳平和的花满楼'已经没事了,好在不是什么霸道的毒,我已经用内力将毒用银针引出。现在……她希望你能进去。'
陆小凤点点头,又安慰了岭梅几句,才敲门进入。
很幽静清香的房,但此时很乱,地上散着的中衣、外衣,显然是岭梅今早失手掉在地上的。矮桌前的一片狼籍应该是俞酥水早上倒下时碰翻的,还有茶杯茶壶的碎片,也许是她不让人进房时砸碎的。
深红木的大床,颜色别致的垂帘上绣着九凤朝阳,非但颜色独到、层次清晰,绣功也精密无双、栩栩如生。陆小凤即使对此一窍不通也猜的出,这正是闻名天下的俞家织染。
在垂帘的后面,隐约可见一个娇柔清瘦的身影,俞二小姐。
'好些了吗?'陆小凤探身问道,却险些惊呼出来。。
俞酥水那张芙蓉似的脸上居然布满了红色斑点,衬着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却是红的更红,白的更白,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惟有那双黑宝石般的双眼,依然熟悉而多情,只是……此时盈满泪水。
'陆小凤,我大姐……她好狠……'只说了那么一句,俞酥水已哭倒在陆小凤怀里。
对那么一个从小得天独厚,娇媚无双又年华正好的姑娘而言,这样的伤害实在比杀了她来的更恶毒。
等陆小凤回到花满楼的房中时,花满楼正巧调息完毕,旁边坐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西门吹雪。
听得他进来,花满楼笑道'我以为你会回来的更晚些。'
陆小凤苦笑一下,道'你知道我最怕女人哭的,尤其是那么一个楚楚可怜又刚刚遭遇不幸的女人。'
花满楼点点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顺手也给他和西门吹雪倒上一杯。
'好在毒是下在香粉里,俞二小姐用的也不多。既然毒已被导了出来,那脸上的痕迹应该也很快就会退去。只是不知道这姑娘心中的恐惧,何时才能消退……'
'你看到她脸上的红斑了?'刚问出口陆小凤就知道错了,即使没有西门吹雪射过来的冷冷的眼光,他也想给自己一嘴巴。
花满楼怎么可能‘看见’?!
但他每次都忘了这点,无论谁和花满楼相处久了都会忘了这点的。
花满楼到不在意,微微一笑,道 '猜的。她中毒后的反应就让我觉得可能伤在了脸上,何况那毒物虽然罕见,却是自植物中提炼,所以外用的话应该会留下痕迹,所幸不会长久。'
'从植物中提炼的?'陆小凤一楞,难怪那些红斑从为见过。
'恩。我只敢肯定其中一味是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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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花……'陆小凤一震,想到花满楼和他提过的,俞大小姐的花园及她喜爱的花,还有刚才俞酥水哭的肝肠寸断的那句‘大姐……她好狠……’
难道,真是俞大小姐?!
'俞家是越发热闹了。'西门吹雪一声冷哼,手上的茶杯向窗外飞去,在接近窗外茂密的梅林时忽然碎成几片,飞速打向不同的方向。
随着闷哼,传来好几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花满楼微微一叹,他当然知道外面有人,从他们住进来的第一天起,窗外就一直有人不时的躲在树上窥视。只是他从不在乎,既然那些人不来惹他,他也就随他们去了。
但西门吹雪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敢窥视他的人真叫活腻了。
那些人的武功不弱,而且好象专门受过此类训练,但刚才西门吹雪那一手实在猝不及防,即使已经发觉不妥,也来不及走了。
当西门吹雪出手时,又有几个人躲的过?
没死已经算他手下留情了。
但从他们坠下后混乱的气息来看,只怕伤的也不是很轻……
在这一点上,花满楼还是无法认同西门吹雪。
他们对待人命的态度,实在相去太远了……
对西门吹雪而言,只做自己想做的,所以他会在烈日下骑马奔驰三天,赶到陌生的城市,熏香沐浴,斋戒三天,只不过为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复仇,去杀死另外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但对花满楼来说,每个人都是重要且值得珍惜的,他热爱生命,看重生命中每一份感动,享受生活赋予的所有乐趣。所以他的小楼从不锁门,愿意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不问背景,不求回报。
虽然花满楼也知道西门吹雪一年中最多只杀四个人,不滥杀无辜,而且都是决斗。但对于西门吹雪的决斗及杀气,他依然不甚赞同……
天下间有谁真的该死?又有谁死了是完全没人伤心的?
'俞家的确快成江湖人的聚集地了。'陆小凤摸摸胡子,有点神秘的说'知道谁和俞有希一起回来吗?'
花满楼笑着摇头,心里也有些佩服这家伙的鬼灵,才一会功夫,他已经掌握了最新的情况。
'除禁卫军总管卫一鹏,十三连环峒峒主姜井回外没一个认识的。'
'不可能。'西门吹雪冷哼一声。
花满楼也沉思着'所以才奇怪对吗?照理说那么一大群人,没可能都是无名小辈……'
'易容术!'三人同时脱口而出!
岭梅剑的消息是早传出去了,现在知道西门吹雪与俞有希有场决战的人怕也不会太少,这两件事放一起,江湖上的人要是不聚集到俞家来才叫奇怪。
何况西门吹雪打从出道来就没败过的事人人皆知,而西门吹雪剑下无活口的事也是人人皆知,所以到时俞有希即使不是个死人也不会比死人好多少。
俞有希一旦躺下,岭梅剑自然成了实际意义上的无主之剑,属于谁的也就不好说了。
只是这事毕竟不光彩,和强盗小偷的分别也不大,那……那些既有野心又想保住声名的人自然会用易容术,更别提那些爱惜羽毛只想来凑个热闹或冷眼旁观的武林名宿了。
如此一来……无怪乎俞有希身边的人乍看之下无一认识了。
'卫一鹏这个禁卫军总管来的蹊跷。'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