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网络杂集电子书 > 我考 >

第7章

我考-第7章

小说: 我考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所谓的,是不能被解释的。或者,我过于主观,那其实只是一个人拒绝另一个人时最普通的表现。    
    在酒馆里我坐在绿对面,像个委屈的小孩一样盯着她的脸,她的红发,她稍稍发黄的眼睛,她像麻雀的喙一样有些尖的下颚,她隐藏着青色动脉的脖颈。我当时的眼神一定很忧伤,尽管我讨厌“忧伤”这个词,可还是要说我很忧伤。    
    那个中午气氛很沉闷,石头不停地呢喃着“今天没喝好,我很不满意”之类的话,其原因是我和ET分别旁敲侧击地向绿调情,而又小心翼翼地避免让另外一位看出自己的阴谋。绿则左右逢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佛杀佛见神灭神,最后索性不说话了,傻笑着一边听我俩胡说八道,一边望着窗外车辆稀松的马路发呆,神态酷似一只连头顶也上了盖保证水泼不进的小钢桶。    
    她说她要去厕所,在她出来洗手时我堵住了她,我说绿,我怎么了,你就这么讨厌我?    
    讨厌谈不上,但我肯定不喜欢你。绿望着镜子中的我俩说,画画的,你好好考大学吧!    
    她出去后我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面中那伤心的自己,我看到了一张阴沉、凶狠、委琐的脸,它在水花中闪闪发光。    
    ET建议说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绿说这世上没有真心话,一句都没有,我们玩大冒险。    
    第一把我赢了,绿输了。“限你一分钟抽完这根烟。”我点燃烟递给她,她抽完烟之后说,咱还是说真心话吧!    
    第二把我又赢了,绿输了。“你是处女吗?”“不是。”    
    第三把还是我赢了,绿输了。    
    “怎么老他妈的你赢我呀?”绿急了。    
    我说我太聪明你太笨了。    
    “滚!臭画画的,”绿说,“不许问恶心的问题!”    
    我心想你他妈装什么纯情啊,“好,问你个不恶心的!”    
    “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我问她。    
    “我不相信”绿极其认真地回答。    
    后来我们都喝醉了,石头躺在马路上与被阻碍了的汽车司机对骂,ET与绿在结账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我蹲在马路边劝石头赶快起来,回去睡一觉明天还得上课。他说小土,你喝醉了,明天是“十一”,我们不上课。


第一部分十月(1)

    小时候我是班里最喜欢放假的孩子,因为我最讨厌上学。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总是打我,她是我的班主任。她打我时面容会变得很狰狞,我想幸亏她不是一个年轻男子而我不是个小女孩,否则她一定会用糖块将我引至密林深处、暗夜深处。我不是个偷懒的坏孩子,可我不想挨打,我想放假。    
    妈妈,现在我不希望放假了,我去麻雀家问问题时他心疼地对我说,给补习生放七天长假简直是罪过。我心想有道理。小时候放假能躲开打我的老师,可以和其他的小朋友玩,可现在老师和小朋友都消失了,只好呆在小屋里,看书看不进去,也不能去外面玩,干什么都要花钱,我又没钱。    
    要是不放假的话,我还能每天在教室里看绿。    
    ET说他家乡有一片到了中午就会发出轰鸣的沙漠。我说我不相信。ET向我发誓是真的,他说在很久以前,那里是个绿洲与清泉环绕的城邦,人民过着安定的生活,城中有个喇嘛庙,喇嘛们的任务就是每天为百姓向苍天祈福。庙中的一个小喇嘛和一个姑娘相爱了,他们每夜在城外的后山上幽会,唱歌,做爱,看月亮和云彩,终于震怒了天上的大神,他抓起手边的一把沙土撒了下去,淹没了整个城市,也淹没了那对情侣。那里变成了沙漠。每日到了中午,沙漠下面的喇嘛庙就开始做法事,轰鸣声由此而来。    
    我说会不会是那个小喇嘛和他情人做爱时两人发出的嘶喊?ET紧张地喝斥我:小土你这样讲老天会惩罚你考不上大学的。    
    我画了一座城市,最高的一座城楼刺入云霄,美丽的公主站在上面放风筝。风筝是蝴蝶,有黑的,有红的,公主的体香吸引了全城的闲汉与野狗,他们嘴角淌着唾涎,眼珠和天一样蓝,即使面无表情的刽子手站在他们身后已经冲着他们的脖子举起了屠刀,恐怕他们也浑然不觉。公主微笑着淌下了眼泪。有一座寺庙它的屋顶是用黄金打造的,朱红色的寺墙比血还要红,憎侣们眼神呆滞,轻声呢喃着难听的咒语,他们的动作缓慢,踱步向前时身体就犹如一条流淌的小河。大家坐在一起念经,就像坐在一起打麻将或开会,表情悠闲镇定没有痛苦。一个小喇嘛敲击着比山还大的钟,裤子的裆部顶了起来。“魔鬼入侵了我的身体!”他惊恐地想,愈加用力敲钟,钟声悲愤。一个剃了光头的青年男子,他身材并不高大,仪表并不堂堂,穿着肮脏的红色僧袍,裸露的左乳上那颗黑色的乳头在阳光下像块石头。他脸上纵横交错着各种伤疤,几只体纹灿烂的蚊蝇在他头顶飞旋。他身边有了一个小姑娘,她笑得和颗土豆一样朴素,眼睛微眯着,腿是修长的,胸是丰满的,她在思考究竟是否和小喇嘛好下去。这一切让她厌烦,与小喇嘛偷情时的刺激同样让她厌烦,她用神的画像擦拭自己双腿间的鲜血,希望炸雷将自己的娇躯殛成焦炭。    
    还有一片沙漠,白色的沙漠,每一粒沙子,都是一颗骨头的碎屑。    
    ET仍然在固执地敲着绿的房门,像一个强盗在寻找他丢失的财宝。我坐在屋顶上,边背英语单词边看着他。月亮时而被云层遮住,时而从夜里露出来,眼前的一切在变幻不定的光线中从明亮转向暗淡,再由暗淡还原成明亮。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这让ET的动作显得有些悲壮。空气干燥,风吹过时能听到很多细微的声音,噼里啪啦杂乱无章,犹如无数淡蓝色的小气泡升入半空爆炸。    
    他这两天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恳求也由低声细语逐渐变成了闷声咆哮,结果与我一样,“拒之门外”这个成语正好可以用绿对ET的态度来解释。绿被吓坏了吧?我听不到她的哭声了,只好一个人孤单地度过夜晚。绿脸上不再有野火似的笑容,她很憔悴。石头问我知道绿怎么了,我干脆地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是在骗他。其实我知道,石头同样在骗我,他想装作不知道,但他不知道我失眠,不知道我知道他知道。    
    ET敲绿的门,表情坚毅,眼神明亮,动作稳定,表述着对绿的爱意,用干裂的嗓子唱时下最走红的流行歌,有时还会沉默,或者苦笑一阵,然后用淫荡下流的话挑逗绿。他的一对眼球像两团燃烧的小火球,呼吸沉重,时不时气急败坏地用脚使劲跺几下地板。更多的时候,像狗一样半卧在绿的房门前,一遍又一遍告诉绿他喜欢她,让坐在屋顶上的我感到枯燥乏味。    
    妈妈,如果ET不是ET,是个骑着高大白马的英俊王子,如果绿不是绿,是个肌肤比雪还白的公主,如果我不是我,是个六岁的孩童,如果这里不是这里。是在童话中,我一定会被感动,拿出口袋中的糖块分给ET几颗,让他充饥。给他介绍我的姐姐,说他是个比绿还好的姑娘,希望他做我的姐夫。但ET是我复读班的同学,他喜欢的姑娘我也喜欢。她同时拒绝了我们。ET以乡下人特有的吃苦耐劳的优质品德继续纠缠,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那个坐在屋顶上的少年把右手比成了一把枪,冲着情敌的脑袋瞄准,嘴中模仿着枪响的声音。如果真有一把猎枪,此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打爆ET的脑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东警察叔叔出现了,他悄悄绕到ET的身。    
    “你干什么!”    
    房东警察叔叔的大喊使ET的肩头剧烈地震了一下,我在房东警察叔叔的喊声中从屋顶跳到了院外。等我走进院里时每个小屋的灯都亮了,大家站在各自门口不知所措地看着房东警察叔叔殴打ET。ET半侧着身子躺在地上,曲着双腿,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房东警察叔叔那双脚的跺踹使ET的身体节奏复杂地翻滚着,扭曲着,就像两个人在此前排练了千万次,仿佛是一场舞蹈。房东警察叔叔神气的灰蓝色警服消失了,他光着脚,一双拖鞋早已踢飞了。上身穿一件蓝色背心,裆部被一条颜色鲜艳的短裤包围着,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愤怒、兴奋还是感到好笑,一边踢着ET的脑袋、腹部与阴部,一边不停地高声叫骂。石头上前劝阻着房东警察叔叔,抱住了他,绿趁机把ET从地上拉了起来。ET圆瞪着眼睛,眼珠不安地转动,但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左手抚摸着自己嘴上的伤口,右手紧握成了拳头。    
    警察叔叔指着ET的鼻子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早发现你不对劲了,你父母让你来这儿是干嘛的,古语说敲寡妇门就缺大德了,你半夜不看书不睡觉偷偷敲人家大姑娘的门,你说你敲门你想干什么?你不想住这儿就给我滚蛋!    
    “你们全都一样,不想住就滚蛋”。    
    ET左嘴角被踢裂了一道口子,粉白色的肉翻了出来,血珠从伤口渗出,沾在ET的唇与牙齿上,有些发黑。那道伤口缝了三针,愈合后ET一笑就能让人看到他左嘴角上一条粉红色的裂纹,那是ET的第一道伤痕。


第一部分十月(2)

    ET被打后的第二天,我们的长假结束了。回到教室月考的分数到了每个人的手上,我比上次长了几分,看来一分努力一分收获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ET与石头的成绩下降了,石头检讨原因是这段时间光关心ET半夜敲绿的门了,放松了自我改造。同样成绩下降的还有麻雀,他比九月份那次摸底考试又跌了五分,但仍然是我们班的第一名。至于复旦,她不告诉我们,石头总是嘻皮笑脸地拿这事挑逗复旦,终于有一次把她逗急了,痛骂石头一顿后扭着她瘦削的屁股离开了教室。ET这几天没来上课,他在家里养伤。现在除了稀粥与牛奶外他好像什么都不能吃,只要稍微张开嘴,极其痛若的表情就会在他脸上显现。被撕裂的疼痛使他的眼皮渗出有些发绿的泪珠,ET的身上充斥着苦涩的味道,那气味如果有颜色,就和他的眼泪一样。石头对眼镜撒谎,说ET的伤是骑自行车跌倒被路上的玻璃渣划伤的,眼镜让石头回去告诉ET能回来就尽早回来。时间已经不够了,眼镜好像对这事不感兴趣。    
    同学们议论这件事时倒是津津有味。我们几个作为两位当事人的邻居成了下课后各个谈话圈子中的焦点人物,话题中心逐渐锁定为绿究竟有没有让ET进过自己的小屋。一种观点是ET肯定没进去过,其论据是,否则他为何如此锲而不舍地骚扰绿。另一种观点是ET肯定进去过,其论据也是否则他为何如此锲而不舍地骚扰绿。后一种观点逐渐占了上风,大家普遍认为ET已经上过绿了,然后幻想其中细节。每当这时,我心里如刀绞般难过可仍然要显出牵强的笑。我多想愤怒地大声宣布:“你们是错的!绿没让ET上过!她连门都不让ET进!我晚上睡不着觉!我在屋顶上都看到了!”可三思之后决定不这么干了。原因有二:,首先我不能让人知道我半夜不睡觉去偷窥绿。其次是他们分析得有道理,我只知道我看见的,谁敢保证我所没看到的?    
    我对绿说:“绿,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