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冤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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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列举了陶铸的一系列的罪状,说他家庭出身是地主,祖父陶益斋就是大土豪,父亲陶铁挣则是地主兼资本家,其兄陶自强早在30年代就当了叛徒,投身于国民党,历任伪法官、保安团总秘书、县长、上海交警总处密外专员、台湾伪警处主任秘书等职,是个血债累累、罪大恶极的大坏蛋;甚至他的老婆曾志也不是好人,先后有三个丈夫,等等。好像陶铸一生下来就有罪,是个注定的坏人。
在会场的后头,陈毅正与谭震林在低声说话:“嗨,陶涛现在算享福了。”
谭震林低声说:“你看吧,陶铸倒了,用不了几天还会有人倒的,只要那个婆娘还在政治舞台上表演。他是容不下任何人的!”
陈毅一抬头,发现讲话人已经变成毛泽东了,于是马上咽下要讲的话,用肘部碰了一下谭震林,他也立刻闭住了嘴。
“陶铸问题很严重,”毛泽东打着手势说,“陶铸是邓小平介绍入中央的,这人很不老实。当时我问邓小平:‘陶铸怎么样?’邓小平说:‘还可以’,我没再说什么,试试看吧。此人在八届十一中全会之前,坚决执行刘邓路线,我接见红卫兵时,报纸的照片上和电视上都有邓小平的镜头,这是陶铸安排的,并不是中央有什么暗示,更不是中央想突出谁。”
周恩来插话:“陶铸在讲话时到处开空头支票,每次接见红卫兵时都讲大家来京见毛主席都很好,我想毛主席一定会接见你们的。今年不见,明年也一定见。他实际上是利用这个方法来将毛主席的军,搞两面派手法。这样的话,即使毛主席不见,他也买了好。”
毛泽东微微笑道:“雕虫小技,根本不值一攻。陶铸这个表演家的手法是能人剩下来不用的技法,所以他领导下的几个部都垮了。什么卫生部、文化部、中宣部,那些部可以不要,搞革命不一定要这个部门、那个部门。我看,教育部我们管不了,文化部也管不了,你周恩来管不了,我们也管不了。可红卫兵一来就管住了。你们说,陶铸这人要不要审查呀?”
姚文元说:“陶铸非常非常的坏,他采取了欺哄天下的‘换头术’,把我们都蒙蔽住了。”他见大家都用惊诧的目光看着他,便认真地解释道:“去年国庆十七周年时,新华社发了一张所谓有毛主席、刘少奇、总理、邓小平和他的照片。其实,根本没有邓小平。是陶铸指示熊复把陈毅的脑袋剪下来,换上了邓小平的脑袋,于是便突出了邓小平!”
“卑鄙!太卑鄙了!”江青连声骂道。
张春桥也说:“在中南局他一直造舆论,好像他是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的,其实都是假的,没有这口事。他竭力树立自己的威信,搞他的独立王国。这些,群众都已揭露了。”
“所以,陶铸的问题我们没有解决了,你们也没有解决了,红卫兵起来就解决了。”毛泽东显得很兴奋,“我希望你们开个会,好好把情况凑一下,把陶铸揪出来才好呢。”
会场的气氛骤然改变了。
自昨晚被一个可怕的恶梦惊醒后,陶铸再也睡不着了。连续几天的孤独使他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奇怪,紧张的忙乱岁月并没有使他感到疲乏,而一旦清闲下来,却乏困缠身。看来,一位著名的心理学家真是说得太妙了:“政治家最可怕的疾病是孤独。一旦孤独到来时,政治家的生命也就该结束了。”陶铸好像听到,一只为自己走向死亡计算着时间的无形钟表开始嘀嘀嗒嗒地走动了。直到天快亮时,他才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当他再次清醒后,天已通明。
陶铸穿好衣服,还像往常那样习惯性地走出自己的院门时,被两位面无表情的警卫挡住了:“对不起,我们奉上级命令,从今天起不准你随意离开这个院子。”
陶铸一怔,马上明白了:他已失去自由。
他紧锁乌黑的双眉,觉得风低云暗,飞沙走石,巨雷震耳欲聋,骤然暴雨如注,刹那间院子里的一切都已失去往日的光彩。
他想呐喊,他想咆哮,他想放声痛骂,他还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然而,他都没有这样做。他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从西门那边传来的口号声:“打倒刘、邓、陶!刘、邓、陶从中央滚出去!”
陶铸笑了。在这个时候,喊这些口号还有什么意义呢?从一扇紧闭的窗口里,看见北风狂怒地吼叫着,用力摇晃着大树,这时他才知道,一个寒冷的冬天已经到来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