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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维以不永伤-第9章

小说: 维以不永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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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来时在这儿看没看到其他人?”    
    “没有,晨练的人都不来这里,这儿没有灯。”    
    他仰头看着上方的灯罩。“被人打碎了,一直这样吗?”    
    “以前就是,和案子没什么联系。好早以前陆续就有人用弹弓打碎的。”    
    “园长来了吗?”    
    “没有园长,花园这么小,又不能收费。”    
    “这我知道。”    
    “原来有一些管理人员,后来没收入就解体了,花园归到物业局管理。”    
    “所以就管理成这样?”雷奇比量着,“这么高的草没人剪,黑糊糊的一盏灯也没有。别说是出条人命,就是在这儿搞屠杀都够了。”    
    “我们来时那个报案的女人也不见了。”    
    “电话里她怎么说的?”    
    “她说有人死在这里。好像是她太紧张,有点听不清。我让她慢点说,她说她已经说得很慢了。”    
    “记住,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你就叫她清楚点说,而不是慢点说。”他笑着拍了拍小张的肩走过去。    
    死者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上身穿着印有GAB字母的白色T恤。显然T恤被用力扯过,但只是变了形,并没有扯开。死者的肚子上有一只鞋印。“是拖鞋。”他看了看说。地面很干燥,全是灰土。他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从这里走过。“刚才你们进来的人太多了。”    
    “对不起。不过我们是排成一列从甬道进来的。”    
    “那就够了,就甬道有土,你让我到草丛里找脚印?哦,血是从哪儿来的?”    
    “死者正面并没有破裂的伤口,我们没有翻尸体,背面怎么样不知道。喉咙处有掐过的痕迹。我想这女孩应该是窒息而死的。”    
    “还有,你看这里,仔细观察这两处红肿的大小,应该是男人拇指的指印,你想想说明什么?”    
    “哦,就是说凶手是面对面掐到死者的。”    
    他没做应答,闻了闻死者的头发。“好好找找这附近的烟头。”他说着将死者的嘴张开,里面的舌头已被咬破。他趴下去闻了闻女孩的嘴。“她不抽烟。”用指甲刮了一下死者的门牙,一层薄薄的黄渍。接着食指和拇指搓一下头发,看着自己的手指。展开死者紧握的左手,指甲里有泥。中指指甲里混有一些血迹。“刮下来化验,叫附近的居民留意一个头发很短、右手臂有伤的男人。”说着他转到另一侧。    
    “找过了,没有烟头。”他们回来报告。    
    “没有?”他又闻了闻死者的头发,皱着眉点起一支烟。    
    “发现一部手机,不过已经没电了。”    
    “在哪儿看见的?”    
    “甬道中间的位置,在旁边的草丛里面。”    
    “我早就说,来的人太多,都乱了。手机带回去,查查用户是谁。还有,胸罩是你们扣上的?她身上的衣服是你们盖上去的吗?”    
    “不是。我们来时见到的和现在的情形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嗯,应该不是你们。把鞋子脱下来。”    
    “为什么?”小张弯下腰解鞋带。    
    “不是说你,是她的!”    
    他们解开死者银灰色的旅游鞋,白袜子的脚跟和脚掌处有些泛黄。“袜子也脱了。”他蹲下来,“还是我来吧。”他从脚脖子处将袜口卷成圈,一点点翻下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捏着脚踝和脚心,轻轻分开脚趾,看过之后将尸体翻过来。    
    “这儿有个凹印。”小张指着死者的后背说。    
    “地上相对的位置也有一个小坑。她死后的几个小时一直压着什么东西。在你们之前有人动过尸体。”    
    “我们来时没发现一个人。”    
    “那报案的人什么样?”    
    “本地人,有四十多岁的声音吧。但为什么她报了警又避开我们呢?”    
    “很简单。”他比量着凹印的长度,“谁愿意无缘无故地搅进来?”换个位置观察死者的双腿。血是从双腿中间流出来的。“畜生!看看有没有一根三十厘米长、五厘米粗的树棍,对,上面沾着血的。别走太远,十米内没有你就永远也找不到了。”    
    天哪,别告诉我她就是这么死的。    
    说实话,这是我办过的最残忍的案子。但你犯不上这么伤心,后来的事实证明,整个经过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可怕。    
    “这样的树枝有的是,但没有一根是凶犯用过的。”    
    “去把那表摘下来,不要碰到表蒙,装好它。尸体送到陈法医那里。看看还有什么我们忘了的。”他沿着甬道出去,几分钟后又走了回来。“但愿这案子不是个简单的奸杀。”他搓搓双手的泥,“现在挺有意思的是,那些凝了的血怎么又融开的?”他说,“七点之前收工吧。现场处理干净。戒严带别摘。二十四小时留人暗中监视,一旦有可疑的人进来就通知我,自己不要动。就这样吧。”    
    “雷队长,一起吃早餐吧。”    
    “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办,对,查清那女孩的身份,联系她家人。”    
    “有人认识她,就住在这附近,邻居们都叫她毛毛。她的父亲是张文再先生,就是市财政局局长。”    
    “马上通知他。不要等流言传过去我们才送到消息。”他点一支烟,“我可不想让他觉得我们警察办事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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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你一进来便表明自己是来自首的,然而还是无人理睬。不光是你面前的那个人,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你在说什么。然后你稍稍提高一点音量喊着:“我杀了人!”声音不大,但是人人都听见了。一时间那些与恋人打电话的呀,由于无聊而查阅过去的文件当故事看的呀,以及一个下午都在试图将九十九颗地雷挖出来的呀,现在都停了下来。一个个转过身或者侧过脸看看凶手是什么样的人,表情严肃,没有人笑,好像在等待一声令下便冲过来把你摁倒。    
    “哦,请坐下,咱们现在慢慢说。”坐在你对面的那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警察先打开僵硬的局面。“我想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钟磊,一石压在二石上的磊。”    
    “嗯,”他先把名字写在刚刚从文件袋抽出的一张表上。“性别就不必说了,你的年龄是多少?”    
    “四十二。”你告诉他,不过你犯案的那一年是二十七岁。    
    “啊?那是很早以前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就很自由地活着吗?”    
    你说你也挺纳闷的,十五年里几十次从警察身边走过,但不明白为什么没人抓你。    
    “就是说你在外面像普通人一样过了十几年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不理解有什么原因能让你突然觉悟,跑到这里来自首。    
    你告诉他从一开始你就是觉悟的,只不过后来忘记了,所以没来自首,一直逍遥法外。不过现在总算想起来,就跑到这里受罚,“至少也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是不是?”    
    “那倒是,不过你怎么能想不起来呢?”    
    在你看来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有谁能将十几年前做的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呢?你猜他也不可能做到的。总得有什么来提示才是。今天不就是吗?在巴士上你算准了六点一刻下车的,不过刚下车你就看到了往常没有经过的街道,闻到了从未弥漫过的紫丁香的味道。你发现自己多坐了三站地。从楼间横穿过去需要十五分钟,走到路上你看到公告板上贴张白纸,上面写什么你并没有注意读,不过你一眼就记住了那个醒目的标题:有关“毛毛惨案”凶犯的几处特征。你突然想起来案子不是你干的吗?而你还逍遥自在的像个局外人一般做个观众呢,这可不行,马上得过来,要对得起毛毛,要对得起自己。    
    “不好意思,我想你看错了。”他冲你笑起来,“毛毛是一个星期前出事的,在那之前她可是活得好好的。”    
    “不会呀,她明明是死在我手里的。我忘了毛毛是什么人了,她是怎么死的我也记不清了。让我想想,好像她死后我把她扔到水里了,要不然就是我直接把她淹死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对,你说的毛毛多大了?”    
    “十七。”    
    “没错呀,我杀掉的毛毛到今年也有十七岁了。唉?二月二十九的生日,十七岁已经过了。”你又有点不明白了,怎么对那四年才轮一次的日子印象那么深呢?    
    “哦,现在我明白一点了。但还有一事不大清楚,你知道你来的地方是派出所吗?”    
    “是呀,不然我到这里来干吗?”    
    “不过派出所并不是那些不正常的空想主义者发挥想像力的施展空间呀。”    
    幽默,无耻的幽默感。他把你当成是无理取闹的人了。    
    


第二部第2节 碰酒就会醉

    “至少在我看来是这么回事。”他一折,纸张面积变为原来的二分之一,再一折,四分之一,将只填过“钟磊”和“男”三个字的表格撕碎。    
    真的,为什么他不相信你说的呢?    
    “回去睡一觉,醒醒酒。到明天连你都会对自己的话感到羞愧。”    
    你说你已经九年没碰过一滴酒了。    
    “所以我猜你一碰酒就会醉成这个样子。”    
    你在里面说了将近一刻钟,而他们竟把你当成疯子看。回到家还要走同样长时间的路。汽车像等着分糖果的小朋友一样一辆一辆排在大街上。你站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等待着车流散去。那些分成四个方向的汽车给你留下一个小小的正方形空间。每一辆车从你身旁或是身前滑过,不管是往哪里你都不敢迈出一步。好多看上去很远的车转眼间就飞驰到你身后。你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躲都躲不过,而另一些人却处处得到纵容。虽然有时候你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一个凶残的杀人犯,但确确实实有过这么回事,至少这记忆不断地盘旋在你脑中。不用看表你也应该盘算得出来,你停在路口至少已经三分钟。你早就记不得从你身边擦过的都是什么牌子的汽车,似乎这和你忘掉自己杀人的经过是一个道理。死去的人叫毛毛,这一点确定无疑,开门的时候你还在想,其他的一切细节如落入水中的画模糊不清。    
    吃饭前你妻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她倒酒时说这是她这么多年经历过的最炎热的一个夏天。窗外夕阳下的树枝在挥动,你担心那是幻觉。一个多月以来每次晚饭前她都要说这句话,而你却从未打算去回应她。你知道如果哪天她再说天气很热的时候,你若应和一句“是啊”或是“比你没经历过的还热呢”,她就不会再天天重复这句话。但你知道,不谈天气,你们彼此之间就更会无话可说。从一开始你妻子就很固执,还总要掩饰自己的固执。    
    她说因为持续的高温,单位从明天开始放假,直到第一场雨来临为止。你的工作则不一样,天越热,你加班的时间就会越长。你在游泳池负责一米九水域的安全工作,每天都会在水中泡上八个小时以躲避高温的侵袭。她又问了一些问题,这令你感到厌烦,仿佛你妻子觉得你们的爱情会随着谈话内容的减少而渐渐消失一般。你告诉她从你担任这个工作起整个游泳区还没有出现过一次事故,而且尽你最大的努力,以后也绝不容忍有意外事故发生。这样你们就真的没有任何话题可谈了。两个人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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