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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夏天很久很久以前-第12章

小说: 夏天很久很久以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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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到机会正想出言讥讽,却也在同时恍然大悟,高至平他…是刻意穿着整齐来跟奶奶送别的吧!

如果要说高至平和奶奶的感情比我好,我也不能否认。今天,他一定也很伤心。

‘啊!’

才回神,我掉了手中对折的纸条,刚好飞到他脚边,他弯身捡起,走到我面前,我困窘地将之接过来,听到他柔柔低语,感觉并不糟:

‘你奶奶…过世,我不应该跟你吵架,对不起。’

我没听错,一向目中无人的高至平向我道歉!我被吓到了,许久不能动弹,他见我不答腔,便再说下去:

‘刚刚我一个人在这里,本来…本来已经想好一堆叫你不要难过的话,不过……’

高至平的话还是没讲完,我懂,却也笨笨地沉默着,气温不太高的早晨我和他面对面僵持好久,这是我们头一次相处这么久而没有吵架的记录,我还染上了莫名的紧张。

‘哪!还你,啊!手帕和雨伞忘了拿。’

他交出一直提在手上的纸袋,我打开一探究竟,有十几个旧旧的缎带花在里面。

‘这是我的东西吗?’我完全没印象。

‘那是…就是…’他变得心虚起来:‘以前从你辫子上抢走的东西,我没丢,你不记得了?’

依稀,那天奶奶的话语犹在耳畔,暖和的音色,平仔是好孩子………

‘放暑假之前,你奶奶就说过,这是你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年,你奶奶还说…她很舍不得。’

我的鼻子狠狠一酸,我也很舍不得奶奶。

‘喂…我问你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考上台大?’

我问,高至平迅速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妈说的。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他为难地四下游移目光,逼不得已:‘你要是知道我会去台北念书,一定不高兴。’

除了紧张,我还多了分羞涩地望住他,他熟悉的侧脸在散开的白雾下清晰而真实,我霍然深深庆幸,庆幸自己出生在自由的年代,而自由给予勇气义无反顾的力量。

读完那封信的奶奶决定回信,大概是她这一生做过最勇敢的事了。

我从小背包拿出史努比的便条纸和原子笔,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写下地址和电话号码,给他,他一头雾水。

‘那是我家和我学校公寓的地址,我爸妈你都熟,可以写信给我,还有,手机我也留了,反正将来我们住得近,打电话会比较方便。’

就在8月9日的那一天,高至平很轻柔地笑了,那笑容意外的好看。

‘那么,我打电话给佩佩。’

他个性不会啰嗦,所以只是简单承诺,于是我又发现第二个从未注意到的新大陆,原以为奶奶是唯一会喊我‘佩佩’的人,奶奶走了,还有一个高至平。



奶奶的后事处理完毕,爸妈要带着我一起回台北,前一天,我在一家小小文具店买了俗气的信封,把奶奶交待我的纸条放进去,那是奶奶给对方的回信,我找高至平一起把信寄出去。

我们在奶奶的菜圃,把那封信和奶奶的回信摆在一起,点燃打火机,绚烂的火苗不到三秒钟时间就侵噬了信纸,静静看着那一段过去的故事和刻骨铭心的情感随着熏黑的灰烬消逝,风来的时候,碎片纷飞,奶奶曾经悄悄的守候、名字有‘杰’字的那个人……以后不再有人知道。

我很幸福。



爸爸开车载着我和妈妈离开的那天,高至平就在桑树下送我们,我从后座大片玻璃凝着他不穿鞋的身影、我难忘的暑假、即将过去的夏季,愈拉愈远,成为一个模糊但色彩鲜艳的小方框,我把手帕和苹果绿的雨伞留给他,那两样东西有我们的故事,而我希望故事可以在这里延续下去。想起他在医院外小心翼翼把我写给他的便条纸对折、再对折,谨慎地收进皮夹,然后对我快乐地微笑,我晴朗如镜的心底清楚,不用太久,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当我因为他的幸福而感到幸福,我终于明白奶奶当时微扬的嘴角……是一种美满。



当我因为他的幸福而感到幸福,我终于明白奶奶当时微扬的嘴角……是一种美满。

 



0725egg2004…09…07; 20:23
第 八 章



属于我的绚烂的夏天,在奶奶过世的那一年悄悄结束了。

就跟烟火一样,我看着它的花火在天空美丽绽放,却不晓得它还带着一点温度的余烬何时落地。

我在台北的夏季是被快步行走的人群淹没、被闪亮的高楼包围,然后像温室中的花朵窝进冷气房躲避热腾腾的都会废气。

我所告别的似乎不单是奶奶以及乡下那个可爱的夏天,我还告别了更接近灵魂或生命的东西,一时说不上来,告别,有时也是一种失去。



回到台北,我在萧瑟初秋强烈感受到寂寞的侵袭,我好想再看看那张冷漠又会不自主靦腆起来的脸,好想再听听有点坏又时而温柔流露的声音。

我常常想起高至平,他在我脑海中的身影不是太清晰,不过我们说过哪些话、做过哪些事都记得一清二楚,那些影像跟电影片段一样,不时闪过,而我情不自禁地一个人微笑,好像有什么幸福刚降临,然后,也一个人生着没人能明了的闷气,好像前一分钟被谁狠狠气恼。

高至平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明明说会打电话的,总不会真的要等他人来到了台北才肯拨电话吧?那家伙的确是有这么死脑筋的本事。我当然也可以先打电话,可我不想当那个主动出击的人。

‘他叫高至平对不对?哎呀!好想见到他本人喔!’

小芸甩着一袋面包从我身边绕过的时候,又贼又甜地冲着我笑,我蹲靠在置物桌旁边,糗得赶紧把视线从电话机转移。

小芸是我的新室友,我和她一起租下一层小公寓,有两间房、一间卫浴和一个厨房,她长得清秀可人,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梨涡挂在脸颊,为人既热心又憨厚,可惜不太会打扮,我一见到她就喜欢她了,大概是爱乌及屋的关系吧!她也是来自南部一个乡下。

‘他是你男朋友?’

小芸坐在花猫坐垫,搂着狗骨头造型的抱枕,一手在纸袋中摸索刚出炉的面包,水汪汪的眼睛十分专注地定睛在我身上。

‘这个…嗯…也不算是啦……’

为什么我非得支支吾吾的?光凭那一句‘我打电话给佩佩’好像不代表我们在交往了。

‘咦?不是吗?可是你等电话等得那么勤,一有电话响就马上冲过去接耶!’

小芸一说,我汗颜得无地自容,我没办法骄傲地宣告高至平是我的男朋友,还一直重覆一厢情愿的动作,好不甘心喔!

‘是他自己说要打电话来的。’

我再次强调当初那个不起眼的承诺,彷彿这么做有一天就会实现。小芸笑笑地耸肩,把第二个菠萝面包解决掉了,然后口齿不清地说下去:

‘你一定是不好意思让我知道,算了,反正我迟早会看到本尊。’

‘我不会不好意思。’

她还是对我耸耸肩,起身找水喝,我亲眼看着她走进厨房,才把脸转回来,瞧瞧安静的话机,半晌,拿起话筒挨近耳畔,听见‘嘟─嘟─’,好,好,一切都风平浪静。把话筒放回去,认命地面对无人的米白色墙壁。

‘笨蛋,快打电话来。’



九月中旬,开学前一个礼拜,我提早遇见了一个冬天,一个特别的冬天。

和小芸相约去‘纽约纽约’逛,原本想找找有没有别致一点的秋装,偏被一条驼色围巾给吸引了,我走上前,将它摸起来很舒服的质料在手中甸甸,轻轻的,店家小姐说材料是兔毛,那么一定很保暖,颜色也不错,我自己很想要,不过今天是以买衣服为优先,所以后来作罢陪小芸逛起其他楼层。

路过男士部的楼层时,我又挂念起高至平,犹豫许久,才不好意思地央求小芸:

‘嘿嘿!我们再回刚刚那里好不好?我改变主意了。’

‘啊!你决定要买那条围巾了?’小芸和我才不过认识半个月,我们的默契却跟死党是同等级的:‘好呀!好呀!我也觉得那条你戴很好看。’

我没敢跟她说那是要给高至平的,帮男孩子买东西,这可是头一次,有种做坏事的心虚,这坏事也令人快乐。

高至平刚从南部上来,一定不能马上习惯冬天台北的湿冷,那条驼色围巾戴在他身上真合适,如果耶诞节再给他会不会太晚啦?可是现在无缘无故送礼物给他又怪怪的………

‘恩佩!在那里!’

小芸跑得比我快,停在店铺前朝我招手,我赶上去,就在拿起那条围巾的前一秒钟,有另一只手抓住它的尾穗,漂亮的手指像练过钢琴。

现在,有两只手在其上僵持不下。

我狐疑抬起头,身边的男生也侧过脸往我这边看,那是我遇到冬天的场景。

男生有一双透着忧漠而不失聪明的眼眸,又静又沉的性情,略嫌纤瘦,干净的脸布着混血儿的苍白,穿着不错,他有王子的气质。

‘啊…你拿吧!’

我很有礼貌地抽回手,然后等他等会儿再很有绅士风度地把围巾让给我。

哪知道他先用‘你这人莫名奇妙’的目光瞟我一下,以听不出抑扬顿挫的音调说:

‘这本来就是我先拿到的。’

他的话语没有温度,却有着好听的声音。

不过我没空欣赏,我傻掉了,身旁的小芸左右为难地看看我、又看看他,想把我拉走,一面耳语着:

‘我们去问店员还有没有货好了。’

‘我才不要跟他买一样的。’

我故意回答得很大声,而且双眼直盯住那男生的脸,他停一下脚步,微微回头看我,我想我有瞪他那么一眼,不记得了,反正后来我气呼呼跟小芸走开,还讲他不少坏话,例如那个人那么冷,根本就不适合戴暖色系的围巾,他眼光一定有问题。

如果高至平是夏天,那么林以翰便是冬天了,我不能拿他们作比较,我用季节来区分他们,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刚开始都会和我斗得凶,后来就………

为什么一开始我老与重要的人不合?

这个问题还来不及得到解答,我已经先接到来自高至平的电话。



那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和小芸在‘星巴克’喝咖啡的时候,我的手机发出一阵悦耳的卡农曲,引起其他客人侧目,一边读着号码,一边迅速猜过几个可能会拨我手机的人物,高至平并不是其中之一。

‘喂?’我不确定地出声。

‘……佩佩。’对方停了一两秒钟才接话,一开口便十分肯定他找对人。

我的心脏在听见那个声音的刹那重重往下沉,忘了再恢复呼吸。因为太害怕希望落空,所以挣扎半天才小心翼翼叫出他名字:

‘……高至平?’

‘是我啊!唔…你那边好吵喔!’

我抬头晃一下四周,刚好一辆机车以蛇行的方式飙过机车道,还无意撞上小芸狐疑的目光,她已经没在喝拿铁,只是重覆着搅拌的动作,我匆匆收回慌乱的视线:

‘我在外…在外面哪!你…你呢?’

够了!我干嘛结巴呀?

‘我到台北了,现在用宿舍的公共电话打给你,你要不要抄一下我这边的电话?’

‘喔!好,等一下喔!’

笨手笨脚地从背包找出纸和笔,还一度把它们摔在地上,完了,我已经紧张得乱七八糟。

高至平念了一串数字和分机,接着问我要不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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