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吉尔-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874年春在伍德斯托克镇受到盛情接待的年轻夫妇的婚后生活远非“恩爱无间、永葆康乐”。珍妮的性格活泼外露,伦道夫勋爵与威尔士亲王早些时候的争吵,以及都柏林的生活可能并未使她感到十分厌烦。在都柏林至少还有个社交圈子和大量赛马和狩猎活动。她的次子,也就是最后一个孩子,通常被称为“杰克”的约翰是在1880年全家返回伦敦之后不久生的。他们曾在梅菲尔区圣詹姆斯街住过一段,后来又迁往“大理石门”附近康纳特街上一幢可以俯瞰海德公园的房子,那里此后成了“第四党”的社交活动中心。珍妮也被卷进了伦道夫激荡的政治活动漩涡里,似乎始终乐此不倦。她经常坐在下院旁听席上倾听议员们辩论,“樱草会”刚开始接纳妇女会员时,她就在这一组织的早期活动中充分发挥了作用。1885年她在伍德斯托克镇举行的补缺选举中负责伦道夫的竞选事务,不久她发现自己的魅力不仅可以在社交活动中使年轻的贵族们倾倒,也同样可以打动其他阶层的选民。
然而伦道夫勋爵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也极难相处,他经常郁郁寡欢,动辄乱发脾气。80年代后期,为了休养,他曾在法国或苏格兰长时间度假或旅游,因此他的政治活动不断受到干扰。有一段时间,他和他的夫人看来彼此有些疏远,虽然还不存在任何正式离异的问题,伦道夫的病情曾被诊断为在夫妻生活中不能尽丈夫的责任,所以珍妮的另图新欢也就不足为怪。当时在上流社会中对这类事情并不看得很重,好像是逢场作戏,也不至于在局外人中煽动敌对情绪。威尔士亲王本人就行为不轨,上行下效也是很自然的事。不言而喻,对这类事情需要谨慎处理,偶尔传开与贵族甚至和王室有牵连的丑闻或诉讼案件可能会使当事人永远为社会所摒弃,但社交场合的记者却能严密而又不指名道姓地披露幕后的柔情蜜意已经深化到何种程度:
到伦敦任何一个舞厅去听听那里的议论吧。人们把一个个女人的名字与一个男人连在一起,那种说话的口吻就能使人领会到是指些什么关系。人们在议论她的轻浮,她的轻浮已不再被视为捕风捉影的怀疑而被看成是确有其事,变成了谈话的笑料,嚼舌根的话题。
珍妮极为妩媚动人,对各类社交活动又颇为热心,有关她的流言蜚语所以也特别多,她与其他男人的交往也很容易被人夸大。她对威尔士亲王自然十分友好,但毫无证据可以说明她是他的情妇。她与奥地利的查尔斯·金斯凯伯爵之间却有一段重要的风流韵事。此人比她小四岁,80年代曾担任过伦敦奥地利使馆名誉参赞。1883年,他骑着自己的马在全国大奖赛上夺魁,从而震惊了整个赛马界。金斯凯伯爵英俊漂亮,后来曾被派往其他国家担任过各种外交职务,但多年来他对珍妮始终缱绻不渝。但是,只要伦道夫在世,自然就不存在珍妮与金斯凯结婚的问题。
伦道夫勋爵从他母亲弗朗西丝伯爵夫人的慈爱中得到了一些慰藉。她或许对儿子究竟患什么病也一直蒙在鼓里。80年代后期伦道夫开始感到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经基本结束,于是他重新寄情于以前爱好的赛马活动,他与邓拉万勋爵合伙搞赛马活动,在新市开了养马场,为了方便,他搬进了郊外一幢小房。有那么几年,伦道夫和珍妮如果愿意,本来可以在伦敦、在新市、在各种家庭舞会上,在英国和欧洲大陆的疗养胜地各行其事、独来独往。但是当病情开始影响到伦道夫的神经时,珍妮认识到她有责任留下来照料自己的丈夫。1894年,她决定陪同伦道夫作一次环球旅行,这种自我牺牲的行为,曾给她的朋友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旅行结束前她收到金斯凯的一份电报,得悉他刚刚订婚,这对珍妮是个沉重的打击。伦道夫去世后,珍妮的生活定是凄楚惨淡。她年方41岁,除了她的孩子是惟一的安慰之外,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感孤独。但他的长子已快成人,让我们且看看他早年的成长和发展吧。
第一部 雄心第2节 中小学和军校时代(1)
小温斯顿生下时虽然个儿小,但不久脸蛋就长得圆圆的,出生时他爸爸所见到的黑眼珠和黑头发逐渐变成了蓝色和淡黄色。为了照看小温斯顿,他父母请来一位中年的保姆伊丽莎白·安·爱维莉丝特太太,这位和善的妇人,出生在肯特郡查塔姆市,她头脑中显然浸透着低派教会的教义。她在这个家庭中一直照看温斯顿和他的弟弟,后来还兼管家务,直到温斯顿长大成人。温斯顿给她起了个昵称,叫“爱姆”,热情地反映出爱维莉丝特对他的慈爱之情。在爱维莉丝特太太死后的一些年内,温斯顿还念念不忘这种慈爱,并把它描绘成“或许……是世界上仅有的纯真的无私之情”,和“本人福星高照的少有的几个例证之一”,“表明人的本性远比一味讲究功利主义高明得多”。1876年,温斯顿全家迁居爱尔兰,爱维莉丝特太太也随同前往,依然照料着温斯顿。从此以后,印入他幼儿时代记忆中的是凤凰公园的屋舍,以及保姆对芬尼亚主义者的害怕。芬尼亚主义者是用暴力运动反对不列颠与爱尔兰合并的爱尔兰革命者,而温斯顿则更怕那位在他五岁之前临时聘来教他识字的“家庭女教师”。他难得见到自己的双亲,因为爸爸忙于各种政治活动,妈妈在他心目中则是“喜欢骑马,爱穿紧身衣衫,常常身上溅满泥污”。
在探讨人的性格形成时,仅仅归之于各种环境因素的影响,那是很危险的。温斯顿,用他妈妈的话说,是“一个最难管教的孩子”,而一些研究他生平的学者却争辩说,这是由于他的双亲在他学龄前的孩提时代忽视抚育的结果。那时,这种忽视抚育孩子的现象在上流家庭中司空见惯。正如当时出版的一本社会学杂志所说,在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年轻母亲当中,她们是惯于“回避抚育孩子的责任,而满足于一天之中带上‘小宝贝’或小闺女在楼下的客厅中逗着玩一两次,孩子只是供她们玩赏的小猫狗而已”。比温斯顿小五岁多的弟弟杰克,尽管在性格上受到温斯顿不少影响,还是被认为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如果说温斯顿由于双亲极端忽视对他性格的培育,而受到不利影响的话,那还不是指学龄前这一阶段,而是指已经上学的时期。
温斯顿七岁时,父母毫不留情地把他送入寄宿学校,尽管这种做法很符合当时的社会风尚,但对他来说,特别不幸的是第一次上学,就被送进了一所极糟的学校。这所圣乔治学校坐落在阿斯科特,是四年前由高派教会的一名年轻牧师雷夫·H.W.斯尼德—基纳斯里创办的。虽然这所学校专门为伊顿公学输送学童,学校设备也不错,甚至装有电灯——这在当时还是种新奇的东西,但学校开设拉丁语法和其他一些课程,教育体制亦刻板得很。只要学生稍不顺从,就会遭到毒打,直到打得流血为止。从校长发的学生成绩单上看,温斯顿学得最好的课程是历史和地理;校方认为他“淘气”、“贪吃”,他也挨过痛打。给家写信时,温斯顿总是装模作样地说他挺快活,但在一次假期里,爱维莉丝特太太偶尔在他身上发现了多处受虐待留下的伤痕,并让他妈妈看了这些伤疤。就这样,温斯顿只在阿斯科特呆了两年就转学到汤姆逊两姐妹在布赖顿办的一所学校。这所学校很少有盛气凌人的派头。在这儿上学还有一个好处,即离家庭医生罗伯逊·罗斯的家不远;学校的教育方法也不那么苛严。
在布赖顿,温斯顿感到愉快得多了,很快就比在阿斯科特有了较大的进步。学校除开设一些较为正规的课程而外,还组织学生进行骑马、跳舞和游泳等活动。11岁时,他开始集邮。而且由于他父亲当时处于议会生涯的顶峰时期,地位显赫,温斯顿也因此在同学中赢得了相应的威信。在此期间,他得了一次严重的肺炎,受到病魔很大的折磨,双亲闻讯后,迅即赶来看望儿子。到13岁时,他在学校仍在某种程度上名列前茅,并且抓紧攻读诸如希腊语、古代史和代数这样一些高深的课程。这时,他的父亲打算让他到哈罗公学深造,温斯顿也就不得不去应付这次入学考试。这次考试对他来说,充其量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因为哈罗公学新上任的年轻校长雷夫·JEC韦尔顿无意拒收具有如此显赫身份的伦道夫勋爵之子入学。可温斯顿并不知道这一点,他极其认真地参加了考试,在答拉丁语试卷时,他却一字未写交了白卷,考完后在返回布赖顿的火车上就病倒了。然而,第二天,他却得到通知已被录取。
那时候,社会上把哈罗列为除伊顿而外的几所公学中最出色的一所,或许直到现在也还是这么看的;伊顿和哈罗的学生在国家生活各个领域里出人头地,常为人津津乐道。自从温斯顿染过肺炎,人们就总是认为他肺气弱,如果不是医生曾忠告说,坐落在小山峦的哈罗,对一个肺有毛病的孩子的健康较为有益的话,伦道夫勋爵作为伊顿公学的一名毕业生,他或许会更愿意把儿子送到自己的母校去上学。伦道夫勋爵知道,在下院,他的同僚中哈罗的毕业生不少于50到60人,而且这些人绝大部分都与他同属一党,因此,对儿子入哈罗读书,他也就自慰了。事情很清楚,不管温斯顿今后出息如何,他都能有幸亲自结识相当大的一部分未来将在国家事务中掌权的人物。
哈罗公学不像汤姆逊两姐妹办的那所学校那样自由与轻松,但温斯顿很快被这所学校具有的几大特点所吸引。他在给妈妈的信中写道:“这个地方好极了——景色很美——校园十分漂亮——有一座很好的室内游泳池——一座设备齐全的体育馆——一间木工作坊和其他许多令人向往的活动场所。”当然,哈罗坐落的小山峦就是一个引人入胜的地方——拿当时的情况比之现在,确实如此。那时,这里还是乡村,尽管当时乘大都会铁道很方便就能到达。正如温斯顿的一位同学后来所写,“从教堂院子放眼望去,英格兰的田野景色一览无余,晴朗之日,远眺温莎,历历在目。”温斯顿发现,学校还有另外一些令人喜欢的活动,例如,让学生到步枪队中接受操练和射击训练,另外,步枪队还组织学生进行以别的学校为假想敌的“演习战”或战术拉练。温斯顿从七岁起就长期摆弄一支由千把个玩具士兵组成的小型部队,他把大量空闲时间花在摆布这支玩具部队上,练习战斗中如何调兵遣将,进行各种战斗演习。15岁前他对军事饶有兴趣,这使他爸爸愈加相信,儿子对学术问题并无多大爱好,从而决定温斯顿下一步的求学目标应该是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校,以便将来充当一名军官。于是,温斯顿为进入哈罗公学成立的军事专修班,准备入学考试。正如温斯顿在哈罗的一位同窗所说的,这个军事专修班被其他学生们视为“笨蛋的乐园”。
那年头,出身高贵的青年男子所学的专业中最显眼的是神学、法律和军事。显然,神学与法律专业要求学生应有阅读古典作品的能力,而在这方面温斯顿却显得十分糟糕。虽然他从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