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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71-哪块骨骼最温暖-第8章

小说: 871-哪块骨骼最温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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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故的那个夏天几个月里都奇怪的多雨。那天没有雨,北方的天气总不比南方的不定,没有瓢泼的雨便是坚持的一个颜色了。月素推门进去打开灯才看到苏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早已暗下天将他的轮廓变得柔和而模糊。月素抱住苏,摩挲着他柔软的发,想起很久以前母亲离开的那个傍晚,她冷得不停发抖的模样。眼泪盈上来却是热的了,因为,她和苏,是一起的。牵你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和月素许多年后上街依然是牵着手的,冬天戴着厚的手套几乎是感觉不到对方的肌肤但依是扣在一起的,黑夜里的牵手,穿过黑暗的狰狞妖艳,只剩了安定的安全。     
    这世界总是大的,月素知道,但活的也许只是一小片。     
    爱自己的总不会是许多,月素也知道,但找到自己坚固的一个点,总可以膨胀似的强大,不要许多,只需要几十年就够了。     
    


第二部分80个片断 (1)

    作者:马牛     
    (一)     
    无论我们怎样虚构,所虚构的故事都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于是,自认为虚构的故事,都是对历史的提前记录。尽管我们虚构故事的速度无法与现实匹敌,但我们仍要虚构自己的故事,因为,因为人生的每一天都如此隆重,它需要纪念。     
    (二)     
    这一小片古城堡的月光,通过她被风扬起的衣领进入我的视线时,穿黑衬衣的国王走了过来。他把小拇指含在嘴里,做出一个孩子样。他吻了她。     
    (三)     
    木偶左手的无名指戴着一枚松木戒指。戒指的表面雕着红双喜。木偶右手的无名指也戴着一枚松木戒指。戒指的表面雕着奠。心情不好的时候,它用右眼看左手的红双喜,心情好的时候,它用左眼看右手的奠。心情不好的时候,如果用右眼看右手的奠,它的坏心情每秒就会以五十次幂的速度递增。心情好的时候,如果用左眼看左手的红双喜,四面八方同时涌来的铺天盖地的幸福会让它眩晕,休克,甚至死亡。这和两只眼睛同时看到任意一枚戒指产生的后果是一样的。木偶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过度的痛苦和幸福都会危及性命。多年来,它一直小心翼翼地使用着左右眼和两只松木戒指,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四)     
    厨师用菜刀,把自己左手的手指,细心地剁成一小节一小节,又把左臂,切成薄薄的一小片一小片。过于精湛的刀功,使他还没察觉刀刃穿过皮肉、骨头时的凉丝丝,一个左臂三五秒功夫就变成了一堆细碎的生肉。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厨师自己都无法将那堆生肉同自己空空的左肩联系起来,好像那堆肉一直就在案板上,好像他生来就缺少一只左臂。今天,他要为自己做一盘菜。     
    (五)     
    失业的杂技演员同时骑着三辆自行车在路口给人送货。住在路口的魔术师,总能变出这样那样的东西给他,让他去送。一根手杖,一块四方的红布,三五只鸽子,要不就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每次待杂技演员把空箱子扛上车后座后,他还会变出另外一些道具,把箱子填满。给魔术师送货久了,杂技演员渐渐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根本不是一个魔术师,他是一个怀有特异功能的人,甚至,他也不是一个怀有特异功能的人,他是一个……他在地上一指,就能变出一堆箱子,往树上吹口气,虫子就像下沙一样哗哗落下,对了,他还能变出一个足球场,一个中小型城市,一个从来不曾出现过的国度,甚或宇宙……”杂技演员在一篇日记中这样写道。     
    (六)     
    三月的旅人,怕见地图,纸的,皮的,铁的地图。即使它插在情人温热的咽喉,夹在她们粉色的指缝,抑或轻柔地箍住她们青菜一样的脖颈,以环的形式吻合在她们的脚腕足踝,旅人都怕。他把以前的地图,要么烧毁,要么作成旗子,插上路过的山头。     
    昨天傍晚,期待数周的第一场春雨忽然而至,旅人爬上高高的野苹果树上去躲雨。那是一棵挂着四分之一果子的苹果树,每颗果子里都长着一颗同样的小果子。在这棵树上,旅人那天第一次见到了东风的艳尾。     
    (七)     
    一个阳痿患者一觉醒来,将主治大夫鸡奸的故事。一个女孩靠一只受伤的手指引诱忧郁男孩的故事。一个常混淆比喻中的本体和喻体的老人的故事。一个电影摄制组以自身为题材拍摄的混淆了现实与影片内容的故事。一个喜欢吃鸡爪的妻子和喜欢吃兔头的丈夫生出喜欢吃猪脸的小孩的故事。一天解剖情人的一个器官的故事,通过一物爱一物物物不尽的故事。新婚之夜用物品把以前追求自己的男子串起来的新娘子的故事。一出流浪途中的死神求死不得的黑色喜剧。     
    (八)     
    我做了一个向你道歉的梦。莫名其妙地,我要向你道歉。你呢?你不知为什么,没有接受。道歉未果,我甩开你的手,去过马路。红灯就一直那么亮着,一小时一小时地亮着,汽车摩托车自行车和它们的主人整整齐齐地站在白线那边,长时间地目视前方,一动不动。我要过马路。我的脚一迈过白线,有个警察把我拎走了。他把我带到另一条我没去过的街道。街道上和两旁的店铺都空无一人,奇怪的是每家店铺的门口,都放一只铁笼,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一样的动物。或许,它们原来就是人,长期的笼中囚禁使他们正向动物退化。头伸在笼外的,笼子上的一根铁棍穿着他的脖子,迫使眼珠向外突起;头顶着笼顶的,不断地被笼顶上的一个电动钻头钻着,黏稠的黑血顺着脸和胸膛汩汩流下,却总也钻不透,就一直那么钻着;脸上长出草的,经风一吹,随风摇曳的草使那张脸疼痛地抽搐不已;还有,还有正被一团一团的蛆蚕食的发达的肌肉……     
    警察在不远处的一只空笼子旁微笑着,向我招手。我撒腿就跑。我要重新回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回到汗臭、香水和泥土味儿混杂的人群里。跑了很久,却没见到一个人。甚至我回到刚才红灯一直亮的地方,也是空空荡荡,那些人已经走了。无论我跑到哪里,背后总会响起那个警察的脚步声,嗵嗵,嗵嗵,伴随着他无声的微笑。     
    (九)     
    两个不存在的人通过爱同时感受到对方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是件奇妙的事。     
    (十)     
    音,音不要老站在那里,坐在那里,躺在那里,哭着说疼。你来,坐上我的马车,我带你去看海。音,别忘了那个代我陪你多年的木偶,把它也抱上吧,趁着晚风刚起,请你走向我。我有地图,我们去看海。     
    音把木偶放在车尾,又让我把她抱上马鞍。她说,你坐马臀,我入你怀。     
    后半夜下了很重的雾,路上到处是干枯的水草,其中焦黄的蚱蜢成群结队地飞溅着,雨点儿样沙沙作响。它们是来吸血的,音说,河床干掉后,它们吸干水草的血,又来吸我们的血。音说,我们的血是这样的少,又这样的稀,可能是在楼上生活多年的缘故。我杀掉一匹马,我把这兄弟的血四处挥洒,才冲出蚱蜢和浓雾密谋的包围。但很快,我们就遇到了那个嘴里总噙一根面条的人。木偶的胳肢窝里有蚱蜢,左边两个,右边三个。音说,你帮它取出来吧,它的肩膀都发青了。可我这时已经顾不了木偶的胳肢窝,那个噙面条的人已经在拍打我们仅剩的两匹马的马脸了。他用宽大的面条一下一下没命地抽打着马脸,马脸变得坑坑凹凹。你用发夹扎它的小拇指,它就会张开胳膊,蚱蜢会掉出来。我说,音,我们碰上了噙一根面条的人,那是他的舌头,不是面条。楼上的张医生以前给我讲过,音说,舌头越长,就越宽,它们通过拍打物体来汲取所需的能量。我从树杈上迅速摘下一块块石头,又用树胶将它们牢牢粘上马头。面条的抽打仍在继续。音不放心,她站在我肩上,开始给我源源不断地下传石头和树胶。她说,伊尔萨斯坦的红马,我们就剩两匹了,我们一定要把它们武装好。天快亮的时候,在木偶和五只蚱蜢的注视下,我们终于大汗淋漓地把两匹红马用石块和树胶包裹严实。现在不用担心面条再伤害到它们了,我们可以放心地看面条如何一下一下将红马抽打。音从怀里抽出砍刀,铅笔刀一样大的砍刀,交给我,说,砍断那人的面条,让他去死。我想不起如何走向那人,只记得在距他一步之遥时,他飞快地将面条吸进口腔(可能是因为吸得过猛,面条重重地从他的肛门冲出去,搭在远处的梅树上,哈达一样,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飘荡),在林中的上千条蛛丝中任选一条,灵敏地攀了上去,消失不见。     
    我费力地收起音的小砍刀,把它别在腰间,返回音所在的马车。木偶骑在马背上,音在车尾已经睡着了。我帮木偶卸下遮住马眼的石块,上车尾抱起打着小鼾的音,任由它将马车驱向任何一张地图上的,任何一个海。     
    音的乳房不一样,一大一小,一重一轻。在路过的小镇上,我没下车,左手抱着音右手就买到了古玩店的天平。镇上的货币和我们的不同,我用本该买四架天平的三十个索儿才购得这一架。还在称啊?为什么老要称?音醒过来,揉着眼睛把一只乳房从天平上取走,收进内衣。很快就有结果了,古玩店的天平比我们以前的天平准确得多。我护着另一只乳,与音争执著。不,我要取走,凉。她说。回家再称,好不好?第一个海还有多远?木偶好像也睡了一觉。我替换下马背上的木偶,帮它揩净落满鼻梁的眼屎,在清晨第一缕纯金的阳光里,抽出腰间的小砍刀,挥舞着前进。     
    这个白天过得很快,音睫毛的影子从上眼皮伸长到下眼皮,又从下眼皮缩回到上眼皮时,两匹马的前足同时踏进了,幺武艾海。     
    


第二部分80个片断 (2)

    静谧碧绿的幺武艾,是个标准的圆海。海的中心点至岸的任何一处,距离都相同。千百年来,岸上那些棱角分明的礁石,如今已被朝拜者们三步九叩的膝盖,打磨成鹅卵。我和音站在岸上,这些膝盖仍然络绎不绝,它们嗵嗵地从我们身边走过,不用多久就将我们远远地甩在身后。音说他们是在向圆海的海心为自己的父母亲朋祈福呢?还是与今生今世选中为交谈对象的下肢的两块骨头做最初或最后的交流?音问我,为什么每个人都非要在自己身上选一样器官,并通过种种磨难与之深交。音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需要解答,除了疲惫至极时打着小鼾的睡眠,她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在我的请求下,她帮我把红马身上由石块拼成的盔甲一块一块卸下,铺到膝盖们经过的路面。我们从脚下开始摆起,一块接一块地呈一字摆着,我摆单数,她摆双数。红马身上的石块那样地多,以至我们摆了将近三个小时,这件事才接近尾声。摆完最后一块石头时,我们离马车已经好几里远了。我帮她揉揉腰,捏捏酸痛的脖子,我们一起沿着直线的石块路往回返。但让音不解的事情发生了:我们越接近马车,地上的石块就变得越光滑,越接近椭圆。为什么它们这么快就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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